“後來……我們吵了起來。我讓他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他堅決不說。我說要報警,他推了我一把,我也在氣頭上就打一了他一拳……。就這樣相互撕扯了一會,然後我們就不歡而散了。”


    “民警同誌,我走的時候他真的還活著。我當時就是太氣了,我應該再等等的……。”說著趙峻雙頭插進短發間,顯得很是懊惱。


    “這些話你為什麽不跟當時的辦案民警說?”李木子抑製不住自己的氣憤。隻要想到楊修掉到井下後還活了一段時間,他就異常難受。


    “我……我害怕呀。我怕你們把我當成嫌疑人。”


    “而且……而且我確實沒想到他會出事兒。”


    見他們一臉不信,趙峻連忙解釋道:“他失蹤還是我報得案呢。”


    “民警同誌,我真得沒想到他那天……他那天就出事兒了啊。要不然我說什麽也要去那裏找他……。”趙峻的淚水再次溢滿眼眶。


    “你從楊修家拿走了什麽?”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趙峻驚住,他錯愕地抬頭呆愣的表情配上眼中的淚水顯然分外滑稽。


    “我……我……。”他‘我’了半天,以至於好容易醞釀出的眼淚都幹涸了。


    “民警調查完他的失蹤案後,通知我收拾他的物品。我把東西都打包送給他的遠房親戚了。就是些生活用品和書什麽的。”趙峻迅速鎮靜下來。


    “我隻問你從他那裏拿走了什麽。你卻跟我解釋這麽多。”師傅笑盈盈地看著趙峻。


    “啊……我……怕您誤會。”趙峻的額頭已見絲絲的汗珠。


    “怕我誤會你什麽?有什麽可誤會的?”師傅依舊笑著。


    “沒……沒什麽,我太緊張了。”趙峻以手撫額,借著這個動作低下了頭。


    之後的問話,他似乎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開始用是、不是、不知道,這此字眼進行敷衍。


    師傅看著眼前的嫌疑人,明白在他們掌握更多的證據之前,他是不會再輕易開口了。於是他收起筆記本,離開了訊問室。


    趙峻肯定隱瞞著什麽,隻是他們現在掌握的證據不足,沒辦法更深入地訊問。


    “技術和驗檢科那邊還沒有出結果嗎?”師傅在樓道裏遇見袁沐,有些著急地問。


    “哪有那麽快?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檢驗是需要時間的。一個個地就知道催催催,試劑不是人,它不能提速也不會加班。”老法醫聽見他們的對話,直接懟道。


    “是、是,您忙您的,我不著急,不著急……。”師傅陪著笑臉說道。


    待老法醫走遠,他拉著袁沐小聲問道:“怎麽了?吃槍藥了?”


    “剛才支隊長去催了。”袁沐見四下無人,又小聲說道:“而且好像還坐在檢驗科等結果……”。


    “不是我說他,一點氣都沉不住。”師傅小聲嘟囔著向技術科走去。


    “您這是去幹嘛?”袁沐問。


    “我去技術那裏看看,怎麽一個破手機這麽長時間還沒修好……。”說著師傅就往技術科走去。


    這兩個人……誰也別說誰,兩人半斤八兩都一樣。袁沐看著師傅的背影在心裏吐槽。


    在他們的不斷催促下,淩晨1點,刑警隊終於鎖定了另一名嫌疑人。


    坐在警車上時,袁沐對自己此行的任務還一無所知。她看了看身旁的李木子和師傅沒有開口詢問。這是刑警隊的工作原則,隻要是出任務,尤其是抓人的任務,知情人通常隻有一、兩個人。期間不僅不允許向同事打聽相關消息,甚至他們的手機還會處於被監聽狀態,這麽做就是防止他們對外走漏消息。


    兩個小時之後,袁沐望著訊問室的男人,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李木子說道:“確定是他?咱們不會抓錯人了吧?”


    “沒錯。楊修的包上有他的指紋,身上還有他的血跡。”李木子小聲說道。


    “還有電腦記錄,他曾經在楊修的貼子下留過言。”師傅補充道。


    “看起來不像啊。”袁沐小聲嘀咕著。


    “你越是這樣覺得,我反而更確信了。”師傅一臉高深地說。


    “為什麽?”袁沐很疑惑。


    “因為他能讓你自然地認為他是好人啊。”


    師傅的話點醒了袁沐,她再次望向訊問室內。瘦高的男人靜靜地坐在那裏,得體的衣著,白皙潔淨的麵龐,配上清爽利索的短發,雖是接近40的年紀,不僅不覺得油膩,反而多了些幹淨透徹的少年感。


    “唉……,女人啊,果真都是以貌取人的。”李木子假模假樣地歎氣。


    “閉嘴。”袁沐瞪了他一眼,跟著師傅走進了訊問室。


    “您好,張警官。”


    “你認識我?”師傅笑道。


    “剛才在樓道裏看到了您的照片。”男人笑著解釋。


    “觀察力不錯,是幹什麽工作的?介紹一下自己吧。”師傅示意袁沐開始記錄。


    “我叫李子安,39歲,是城隍第一醫院胸外科的醫生。”他不緊不慢地介紹著自己。


    “知道我們為什麽找你來嗎?”


    李子安的音量很低,師傅說話時也不自覺地跟著降低了音量。


    聽到師傅的問話,李子安輕輕歎了口氣。“是我的問題,我早該來解釋的。”


    然後,袁沐便聽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那個時候我還是醫學院的學生,學業壓力很大。我想留在好的醫院工作,肯定要付出比別人多的努力。


    楊思齊新聞報道裏虐待至死的貓狗……其實不是那樣的。


    為了磨煉技術,我經常會找一些受傷的流浪貓狗醫治。它們有的恢複了,有的則因為受傷過重或後期感染死了。我隻是將那些不治的貓狗屍體丟棄在那裏,並沒有虐待它們。


    後來,我在##論壇上發現了他的貼子,就約他出來跟他解釋……。


    可他根本不聽我的,堅持認為我會走上犯罪道路。於是11月10日那天,我約他出來在枯井處見麵,就是想告訴他,他報道裏其他的那幾起案件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虐待貓狗。


    但他不相信,跟我發生了爭吵。我警告他如果他再這樣糾纏,我要去報社找他領導投訴。他急了,我們發生了短暫的肢體衝突,期間他腳下一滑,摔倒在地,頭部磕到了井沿上……。


    我上前查看他的情況,見他意識清醒,沒有大礙便離開了。


    後來,路橋地區真的出了連環殺人犯……。跟進報道的人卻不是楊思齊,我以為……他隻是不再報道這方麵的事情了,卻不想他是失蹤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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