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七小心翼翼的往三思大師的禪房方向前進。路上無話,等他快要靠近三思大師的房間的時候,從外麵看三思大師房間裏燈火通明。門口站立兩個威風凜凜的護衛,正是白天見過的兩個皇影衛。


    吳七掂量了掂量自己的身手,終於歎了口氣,自己似乎還真沒辦法瞞著這二人的耳目進去。最後想了想實在沒有辦法,從懷裏掏出一小節黑色熏香。這節熏香毫不起眼。大約有中指長短。吳七看了半天,最後一狠心,找到上風口然後拿火折子點著了熏香。點完之後吳七就找了個地方固定上,然後自己快速退步離開。從遠處盯著兩個護衛。


    沒過多久,門口的兩個護衛突然互相望了一眼,然後翻身倒地。吳七暗自叫了一聲:“成了!”急忙捂住耳鼻,快速熄滅了熏香,揣到懷裏。然後小心翼翼的快速走了過去。等靠近了仔細看了看這兩人,見他們還是毫無反應,也就安下心來。這墨香還真是好用,隻要吸進去一點人立馬就昏睡不醒。吳七一邊想著一邊轉身想趴窗戶看看門裏的情形,而就在這時這是地上伸出兩隻手抓住了他的左右兩隻腳的腳脖子。吳七暗叫不好,這兩個護衛果然不是好惹的,他們剛才是裝昏過去了。就在自己驚慌失措的時候,抓他的兩個手腕又卻又慢慢的沒了力氣。


    吳七驚魂未定的低頭看了下躺在地上的護衛。見他們除了各自伸出一隻手拽住自己的腳脖子以外跟剛才沒什麽不同。就在吳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後麵有人壓低了聲音對他說:“老三,跟你說過不要捅婁子,你居然不聽。”


    吳七聽到這聲音頓時安心下來,但是馬上心裏湧上一絲絲的挫敗感。他回頭看了看後麵,見後麵有一個同他一樣穿著一身黑衣的人正冷冷的看著他。正是老二顧五。


    顧五和吳七是一對孿生兄弟。顧五沉穩不善言談,吳七調皮又鬼精靈。他倆除了長相一模一樣外真的很難想象是親兄弟。這二人乃是當年叱吒江湖的顧言白和吳木仙的後人。那一日兩人自感仇家追殺下已再無活路,二人連夜上來崖山,跪在天機門前七天七夜懇求天機叟把他的一對兒子收入門中。天機叟在第八天動了惻隱之心,把顧五和吳七收入門中。然後直接把顧言白和吳木仙趕出崖山。一個月後,天機叟就收到了這對夫妻雙雙斃命的噩耗。從那以後顧五更加沉默寡言,而且修煉了以殺入武的殺星之路。


    吳七聽到顧五的話之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話來,顧五不知道想什麽,也沒在糾纏這個話題,然後繼續說:“你去屋後,我在屋前,無論發現什麽,發生了什麽。一炷香的時間必須撤離這裏,回到廂房那邊去。”


    吳七本不想聽顧五的話,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製氣的時候,轉過身去點了點頭,就直接飛身去了屋後。顧五在原地看著他離開,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地下躺著的兩個護衛,低下身子在他們身上摸了摸,終於在腰際處摸到一塊令牌狀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上麵用篆體寫著三個大字:“皇影衛!”


    顧五暗想:果然是他們,看來裏麵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師父啊師父,你到底去了哪了。


    他把腰牌又給放了回去,然後飛身跳上房,然後用雙腳勾住橫梁,用一招夜叉探海式倒掛在橫梁上,聚攏目光偷看屋內的情形。


    屋裏有四個人不知道在交談什麽,兩個相貌文雅的儒士正在激烈的爭吵,一個形同枯槁的和尚再一旁打坐閉目養神。還有一個相貌威嚴的男人似乎在非常用心的聽他們的話。


    良久,這兩人吵過以後,那相貌威嚴的男人衝和尚說:“三莫大師,你以為如何?”


    那個被稱作三莫的和尚睜開眼睛看了看那兩位儒士,然後非常恭敬的對那男人深施一禮的說道:“阿彌陀佛,王爺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那男人把嘴一撇說道:“哎,大師哪裏的話,本王當然要聽真話了。”


    和尚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真話就是,現在伽藍寺已經是龍潭虎穴,王家千歲如果不打舍利子的主意或許還能全身而退,一旦你當眾宣讀聖旨,說不得就要橫死在這了。”


    男人聽完一驚,他還沒說話旁邊的穿皂衣的儒士冷笑了一聲說道:“三莫大師的話嚴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這伽藍寺也是要講王法的,而且還有我們兄弟二人,難不成大師以為我們南宗北呂是擺設不成!”


    和尚笑了笑也沒反駁他,繼續說道:“王爺您知道舍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男人想了想說道:“我來之前也查了下史料,似乎這舍利子出現的並不多,幾乎百年隻會有一位有德高僧的坐化金身才能煉化出舍利子。大多數舍利子被束之高閣的供奉起來,但到最後都以失竊告終,可是最後服用出現效果的人十不足一。”


    和尚點了點頭:“王爺不愧是王爺,不過有一點不準確,服用後出現效果的人一次也隻有一個。而我師父子勿語正是獲益於舍利子。他自服用後從武功突飛猛進,更是活到了一百二十多歲的高齡。這一個人的金身舍利隻有一顆是聖藥,其他的,隻不過是略有有些效果的煉骨罷了。”


    男人聽完一動急忙問道:“大師此話當真,那如何分辨出哪顆才是真正有效果的?剩下的舍利子的功效如何?”


    三莫和尚搖了搖頭:“無可分辨,全憑天意。剩下的舍利子大約隻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作用,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價值不菲。”


    男人聽完原本有些高興的心情有一下跌落穀底,有些酸溜溜的說道:“難怪皇上要所有的舍利子,三莫大師也把剛才對本王說過的話稟告了皇上吧。”


    和尚口誦佛號,低頭不語,那兩個儒士模樣的人互相望了一眼沒敢說話,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多了,連忙打了一個哈哈,又說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既然為皇上辦事,那一定要把事情辦好,即便是龍潭虎穴。本王爺要闖上一闖。”


    兩位儒士一抱拳說道:“一切全憑王爺差遣。”


    男人又想了想說道:“對了三莫大師,我們等了這麽久,方丈還沒回來,是不是他提前得到什麽消息躲了起來,反正佛骨舍利還在寺內,幹脆我們趁道果大會還沒開,先把舍利拿走。早早離開這裏才是上策。也避免了和武林之人的衝突。”


    和尚苦笑了一聲回道:“王爺有所不知,金身煉化過程不能被終止,一旦被終止這佛骨舍利也就算是廢了,我料想我其他幾個師兄弟必定已經在我師傅金身煉化之地,強行去搶成功幾率實在不大,而且,我大師兄一直沒有回來應該是出現了什麽狀況,否則以他伽藍寺主持的身份現在正是主持大局的時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突然消失不見了,咱們進來時候看門外沙彌的神情,我猜肯定是發生了他們沒想到的時候,連我師兄隨身的沙彌都未來得及通知。”


    王爺點了點頭:“那我們就繼續等吧。”


    那個威猛的男人說完這句話,房間裏有陷入了沉靜。


    顧五等了半天,屋裏再無其他聲音傳出,他正想著怎麽進入,就看到吳七從屋後飛身而回,衝他打了一個手勢。顧五心領神會。兩人下了屋頂消失在這主持禪房附近。


    一路無話,等到了他們住的廂房,剛一落腳,顧五就問吳七:“你發現了什麽?”


    吳七也沒廢話,拿出半卷羊皮,直接說了句:“掌燈來你自己看。”


    顧五急忙拿出火折子,把屋裏的燈點亮,還沒看就聽到吳七驚呼出一聲:“啊,大師兄。”


    原來楚慕早就知道這兩位師弟晚上肯定不會老實,自己怎麽也不放心兩位師弟,等他們走後坐臥不寧,隻能離開自己的廂房,跑到顧五的廂房去等他。


    楚慕沒搭理他,把顧五手裏的羊皮拿過來,上麵用血書寫著:“欲得天機叟,須換紫玉書!”這幾個字寫得剛勁有力,楚慕之看了一眼就暗叫一聲糟糕,師父和三思大師不是自願消失,而是被迫的。


    楚慕強壓住自己心裏的恐慌,然後陰著臉看著顧五和吳七說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我不說過有事明天再說,你可知道這有多危險,幸好沒被人發現,否則不但招來殺身之禍,更為天機門帶來滅頂之災!我身為代掌門罰你們明日啟程回崖山閉門思過。我一日不回,你們一日不得下崖山。”


    “師兄!別~”吳七急忙給自己叫屈。“你罰我什麽都行,千萬別罰麵壁,我上次在門裏憋了三個月就快要了我命了。師兄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老二也說句話啊!”


    顧五在旁邊沉默著,等吳七真的著急了,他隻是看了看楚慕然後回了句:“師父未見,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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