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傑聽完之後略有些激動的說道:“大師兄,我這次去西北前能不能先回趟寧澤老家,我出生以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這……也好。”楚慕說句也好,又問了問顧五,顧五什麽話都沒說就點了點頭。楚慕這才接著說道:“那就這麽辦,我飛鴿傳書給師父,說明下情況,老二帶著老三老六先去西北,要是能解決李家的事更好,如果解決不了,等著我們,我帶著老七去趟寧澤,十三叔,勞煩您和老五帶著老四回崖山養傷。”


    兩天以後,天機門人起身出發,葉傾城經過兩天居然神奇般的可以走動了。本來是要送回崖山養傷,但是當她聽到長孫無芳轉告的國教之人的話,便執意要跟楚慕一起去西北。


    楚慕幾人心裏都明白,葉傾城不想放棄入國教當聖女的機會。這次是她最後一次陪他們了,以後無論天高地闊。葉傾城再也不會是他們的老四了。


    所有人心裏都明白,但是所有人都沒點破。長孫無芳這段時間一直陪著葉傾城,她是所有人裏最感性的一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什麽,隻是耐心的替葉傾城號脈,開藥。然後就一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


    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杜傑,這兩天杜傑當著卓不凡的麵耍了一套的槍法,沒想到卓不凡大吃一驚。杜傑居然將槍法精練到如此地步。就好像這九龍追魂槍的槍譜專門為杜傑量身定做的一樣。短短三年時間,追魂槍的槍譜杜傑已經學會了六式,算得上是天賦異稟。


    杜傑這三年自己幾乎毫無鬆懈的在練功,黑白二老不愧是武林泰鬥。不管是內功還是招式,杜傑幾乎將所學全部融會貫通。黑白二老第一年還按著正常的節奏教他,可沒想到杜傑悟性和天賦基本上都是一定一的。這讓黑白二老又驚又喜。本來要教的武學,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不少。甚至最後震十方將《引雷法》也教給了杜傑。


    可杜傑自己心裏明白,自己雖然有些小聰明,學武也算快,但又如今的造詣,應該是從伽藍寺的造化天宮中得到的好處,自那天他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在天宮中看到的書籍全部都給忘記了,甚至天宮裏發生的時候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後來不經意間也問過師父是否知道造化鏡,師父也一臉茫然的看了自己半天,最後導致他還以為自己作了一個非常奇怪真實的夢而已。不過自從離開伽藍寺以後,杜傑的丹田每晚總會有絲絲熱度傳過來,這種感覺非常舒服。而且杜傑也發現自己內力一天比一天更深厚,這種增加的程度讓他自己都為之咂舌。


    還有就是自從補天玉珥和自己完全融合以後,老仙主時不時就會突然竄道自己夢中。在萬寶山的第一年,老仙主幾乎每晚準時到,那時候杜傑甚至有點不太想睡覺。被黑白二老折磨的死去活來。他根本不想再去見那個神經兮兮的老仙主。老仙主對他倒是不錯。但是從第二年開始,老仙主出現的次數慢慢變得很少,甚至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再出現了。


    這讓已經適應了那種生活的杜傑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天機門人的帝都之行就這樣結束了,按著之前的約定,顧五、吳七、長孫無芳、孔妙之四人立刻啟程去西北。而楚慕帶著杜傑和葉傾城去寧澤。卓不凡將他們送出帝都十裏外,眾人灑淚分別。


    國教大選喧囂落定,千秋聖女大選結束的當天宣布閉關。三老也未離開國教,等著火咆子從嘉蘭國回來。而朝廷內,傳出來兩個消息。第一就是國師早在一天前就啟程前往草原,第二是封賞天機門的聖旨已經在前往崖山的路上。


    暗流湧動的帝都如今表麵上漸漸平靜了。


    楚慕自出帝都後就順江而下,又走了兩天的水路,終於走到了寧澤。寧澤位於巢湖和烏江邊上,是個江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鄉。這裏的人靠著蓮藕和捕魚過活,日子倒也輕鬆自在。自崖山來到寧澤的這一路上,三個人路上都有少許尷尬,杜傑一路上沒有跟葉傾城說話,一個原因是杜傑靦腆,不善於跟姑娘聊天,另一個原因是葉傾城看樣子也沒打算跟杜傑有聊天的欲望。楚慕一路上都在思考西北李文遠的事情,他也不是個話多的人。葉傾城更是樂得沒人理她,所以這三個人看起來是一起來的。其實根本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此時已經春末夏初,為了低調行事葉傾城特地蒙上了麵紗,即便如此,光看到那雙美目,這一路上少不來上前搭訕的。結果就是都被葉傾城狠狠的收拾了一頓,這也是杜傑第一次看葉傾城打人,真的是手下不留情,招招都照著斷子絕孫的地方往死裏下手,看得杜傑後脊梁都冒冷汗。終於明白吳七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為什麽會這麽怕老四葉傾城了。


    江南的水鄉的清晨都帶著一股淡淡的潮氣,水路千回百轉。詩有雲:日出江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江南的美是一種大到熙熙攘攘,小到門廳樹下都讓你感到舒服的美。若說北方的風光是把絕世的寶刀,有著不拘小節的厚重,那江南就是名劍的劍鞘,藏刃於山水,纏鸞玲於自身,絕代風華。


    杜家在寧澤是個大戶,不僅是因為杜老元帥的功勳,而是杜家在此地有著上百年的家族傳承,這一鄉之人有半數以上都姓杜,故而寧澤也被當地人稱作杜家莊。


    三個人行進到寧澤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透過薄薄的霧氣看著遠處一戶一戶的人家,有采蓮女在旁邊唱著:“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魚戲蓮葉間。”聲音輕快活潑,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楚慕看了看杜傑,杜傑點了點頭往那邊走去,看到田下的池塘裏果然蹲著三五個姑娘在采蓮,他客氣的問了問:“請問幾位姑娘,這裏可是寧澤。”


    采蓮的姑娘聽到有人說話,抬頭看了看,是個年輕的公子。急忙欠了欠身子答道:“這裏正是寧澤,這位公子可是來找人?”


    杜傑聽完一愣:“你怎麽知道我來找人。”


    那采蓮女笑著說道:“我看公子說話並不是本土本鄉的話音,而且明顯是在找寧澤,就鬥膽猜了猜,公子要找誰,看奴家知道不知道。”


    杜傑聽完也笑道:“我說這人你肯定知道,剛剛卸甲歸田的杜老元帥的家宅你可知道在哪?”


    那采蓮女本來還笑嘻嘻的臉,聽到杜傑說找杜老元帥,臉色馬上變了,上下打量了打量杜傑,冷哼的說道:“什麽杜老元帥,我們這裏根本就沒這個人,公子請回吧。”說完自顧自得蹲下繼續采蓮。


    杜傑本來還覺得此行順利,沒想到這個采蓮女的反應突然來了一個大轉變,自己剛才說錯什麽話了嗎?本來想再問問,一看人家根本不打算再搭理自己,隻好回過頭走了回去。等他走了以後,那個采蓮女站了起來,慌慌張張的跟旁邊的人說了一通什麽,然後急急忙忙的往遠處的鄉裏走去。


    杜傑回去對楚慕把經過講述一遍,楚慕也覺得奇怪,不過不管怎麽說,知道這裏是寧澤便好,至於找杜老元帥的家,自己到了鄉裏再打聽好了。三個人想到這裏就繼續往前走,行進到快中午的時候,終於走到寧澤鄉。


    這個鄉有一條約兩丈來寬的小河從中間穿過,石橋走馬,熱鬧非凡。楚慕本來想找個飯館先吃一頓然後再仔細問問店小二,要不就找個人帶下路。可杜傑哪裏等得了,更何況到了自己家,怎麽還能讓大師兄他們去外麵吃。楚慕一看自己這師弟要進地主之誼也就沒有堅持。杜傑高高興興的去了旁邊一個賣熟食的店家去問路。


    結果沒過多久,等杜傑再回來的時候一臉的奇怪之色。楚慕問道:“怎麽了?”


    “奇怪,我剛進去的時候那店家還笑臉相迎,我說要找杜老元帥的府宅,他們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點沒客氣的把我哄了出來。”杜傑回道


    “哦?怕是那掌櫃的不願意你攪了人家生意吧,我們再去問問別家。”楚慕聽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然後安慰杜傑道


    杜傑點了點頭,他們繼續往前走,可是沿著街問了七八戶人家,所有人反應都是一個樣,說道杜老元帥的時候都連說沒有這個人,並把他們哄了出去。三個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從大街的那邊迎麵走來一夥人,為首的一位稍微有些年紀的中年漢子,這一夥人看到楚慕三人之後停了下來,旁邊的一個姑娘對著那漢子咬了咬耳朵,中年漢子點了點頭衝他們說道:“在下是本地的地保,三位客人到我們寧澤不知道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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