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廿在母親的瞳孔中書看到了驚恐,她在害怕什麽?


    仔細看去,莫廿他自己都犯嘀咕,母親瞳孔中的這個是人嗎?


    不...在那一雙瞳孔中映出的影子不是人,而是一個恐怖的怪物。女人呆呆的看著懷中的孩子,雙眼變得空洞,口中喃喃的說:


    “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小怪物...我生了一個小怪物,哈哈哈,終於讓那些人如願了,他們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孩子,不行...不行...。”


    母親嫌棄的目光刺痛了莫廿的心,世上那家父母會嫌棄自家孩兒醜,為什麽...還是被討厭。母親那喃喃自語,讓莫廿覺得他,可能再度成為被遺棄的孩子。


    噗!


    從女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她很絕望,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以後再努力又有何用。她把孩子交給那個婦人,不複之前那柔弱樣,反而淡淡的說了一句:


    “這孩子,丟了吧!”


    語氣中沒有一絲感情,仿佛在說什麽阿貓阿狗,即使對象是她的親生兒子。


    “這...”


    婦人有些不忍心,這個孩子雖然醜了些,怎麽也是這位夫人的孩子,怎麽能說丟就丟。在他們的村莊,不管孩子長得多醜多麽讓人討厭,都會被養到10歲。


    10歲的孩子已經可以自力更生,剛剛出生的孩子就丟了,這不是造孽嗎?


    剛剛出世的莫廿,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前世他本來就是一個孤兒,幸虧得到了鬼道人的收養。童年的他過得很幸福,師弟們也很可愛,可是長大後一切都就變了。


    他無意與師弟爭掌門的位置,可沒想到師弟們為了掌門的位置要殺他。


    從小到大莫廿心中就有個遺憾,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原本覺得死了也好。轉世之後就能得到前世未得到的親情,可...眼前這一切是他想要的嗎?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劍婦人不願意丟孩子,在一旁的男人身上一股危險的氣勢散發,嚇得婦人瑟瑟發抖。


    無奈之下,婦人隻能抱著莫廿出去,找個地方丟孩子。


    婦人也不愚鈍,這兩人行蹤詭秘,女人身上的衣服還比較普通。那個男人的衣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子弟。生出了小怪物這樣的事,絕對是一大醜聞。


    婦人也年近半百,大半輩子的經驗告訴她,繼續留下可能會被滅口。


    借著丟孩子的機會逃跑正好,這個孩子看著雖然醜,對於膝下無子的她來說,就這麽養著也不錯。


    ……


    婦人才跑出一炷香的功夫,一陣風聲響起,那個威勢滔天的男人追了上來,盯著婦人問道:


    “你跑什麽?”


    “老身...老身隻是想起家中還有點事,既然夫人已經順利生產,就...”


    噗哧!


    婦人的話還沒說完,男人的劍就刺穿了她的身體,又一劍斬去了婦人的頭顱,接著是四肢,鮮血從她的勃頸處噴出。


    婦人頭顱飛在半空中,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神,就聽那男人說道:


    “我最討厭說謊的人。”


    “咳咳,你們會遭報應的,作孽...”


    婦人死不瞑目,臨死前發出了惡毒的詛咒,充滿血液的嘴微微的張合。在莫廿眼中能看到一圈黑氣。黑氣從那婦人的身體中飛向那男人,在那男人體外的黑色氣體很多,都是人死前發出的詛咒嗎?


    男人抱起莫廿,臉上露出猙獰的笑說道:


    “沒想到獸神後裔血脈,居然生出你這樣的小怪物,真是世家的恥辱啊!不過...,你的存在沒人會知道。她是個無情的女人,記住下輩子投胎前要選好人家,你不過是她的一個棋子罷了。”


    “請鬼術,請你成鬼!心中有恨無處去,有冤無處伸,有苦無人訴,成鬼滅大仇,未報墮人間。”


    這是請鬼術的口訣,不過他說不出話,隻能在心中默念。


    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樣,男人隨手一拋,被他提在手中的莫廿,小身體往著旁邊的山崖下丟去。墜落山崖,莫廿已是心如死灰,人生最大的悲哀也不過如此...


    ...


    冰冷的感覺再度襲來,莫廿像是又回到了那個讓人絕望的時候,一道孤魂在天地間飄蕩。


    前世的請鬼門中,有些關於嬰兒的典故。夭折的孩子都不能進入地府,起碼得滿十六周歲。


    當初師父教莫廿請鬼決時,莫廿曾經遇到難事,請教過鬼一些問題。


    然而這一切也是犯了請鬼一門的大忌,請鬼一門分陰陽,忌諱的事也多。老祖宗傳下三傳三不傳,九禁六不問的規矩,莫廿犯了九禁之一“怨”。


    三傳三不傳,乃是傳男不傳女,傳外不傳內,傳孤不傳雙。


    內容第一句傳男不傳女講的是,請鬼一道隻能傳給男孩,因為男孩身體有陽剛之氣,女子容易被鬼上身。第二句傳內不傳外,隻傳給外麵撿來的孩子,請鬼一道不能傳給自己家的孩子,一旦傳了自己家的孩子,所謂父債子償。第三句傳孤不傳雙,意思其實是隻傳孤兒,卻不能傳給其他有家人的孩子,會給家中人帶來不幸。


    九禁:乃是請鬼時不得請,冤、怨、枉、貪、憎、惡、夭、欲、恨九鬼,第一怕請來送不走,第二怕自身道行不夠降不住。


    六不問:鬼,特別是年份久遠的鬼,知道的東西也越多,但有很多的問出的問題,答案即便是鬼也不知道。貿然問出,鬼為了了那麽一些供奉,而欺騙請鬼之人。莫問緣、莫問情、莫問富貴、莫問天命、莫問路、莫問劫數。


    然而鬼道人不知道,莫廿曾經因為好奇請過一個怨鬼,乃是上古時期一直留在人間的怨鬼。


    當時的莫廿在欲望的驅使下,就問了怨鬼天命,鬼到底是怎麽出現,又該怎麽度化。


    打算仗著高深的道法,把那怨鬼鎮住了,卻發現天鬼吃了他的九曲玲瓏心。


    一顆心換成了鬼心,嚐盡了鬼的一生,七情六欲皆是體驗了一遍,那所有的怨還有恨。原本莫廿也不覺得什麽,可沒想到被鬼心影響了道心,要不然最後也不會因為天地二劫,元氣大傷。


    現在莫廿還記得那老鬼說的話:


    “你說鬼都是人心所致,那麽如果人沒有的人心,如果他們不是人,世界上也確實沒有了鬼。你不動心我偏讓你動,天上九曲玲瓏下凡,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人間疾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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