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打了5個電話,李仙兒都沒接,不知為何林河心裏開始緊張慌亂起來,仿佛身體的本能反應。接著繼續打,打到第十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林河的手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抖,頭部陣陣發痛。


    “姐姐……”


    腦海裏隱隱約約冒出一個聲音,但很快被林河壓製了下,幾分鍾後,林河渾身冷汗躺在地上。


    他還沒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河不由心生惶恐。


    10點半,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林河漸漸恢複對身體的掌控,手撐著地板站了起來,艱難地走到門前,等門一開,林河直接倒在李仙兒身上,本能地喊了一聲:“姐姐……”


    “你怎麽了,林河?”


    “你終於回來了,姐姐。”林河勉強一笑,有苦難言。


    原來的林河好像身處在無盡的黑暗世界一般,隻有李仙兒是他唯一的陽光,一旦陽光不見,本能地就會產生恐懼。


    “我打了好多電話,你都沒接。”


    “是姐姐不好,都怪姐姐,姐姐今天加班開會,手機靜音,沒有看到。”李仙兒把林河抱緊,好一陣安慰。


    身高不足170的林河,在高挑的李仙兒麵前,矮了足足半個頭,這會兒林河的思想重新占據了主導地位,不禁覺得有些異樣,柔軟的觸感,好聞的體香,以及那嬌嫩的肌膚,對他而言是一種致命誘惑,心裏非分之想的念頭蠢蠢欲動,難以克製。


    見林河已經平複,李仙兒道:“走吧,姐姐帶你去洗澡,累了一整天了,還有你這個讓人頭疼的家夥要搞定,心好累。”


    林河無辜地看了李仙兒一眼,又不是他想搞事情。


    李仙兒領著林河到浴室,背對著林河開始脫衣服,林河呆滯著如同木頭人一般。隻聽李仙兒道:“哎,你說你這病什麽時候能夠,都這麽大了,不會自己洗澡,不敢一個人睡覺,跟個小孩似的。不過也對,你本來就是個小孩。”


    林河默然,李仙兒看了看林河,“還愣著呢,又要姐姐幫你脫衣服嗎?”


    林河呆呆的,輕輕點了點頭,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此時的內心脆弱無比。


    李仙兒幫林河脫了衣服,開了噴頭試了試水溫,開始幫林河洗澡,十來年的朝夕相處,李仙兒一直覺得自己與其說是林河姐姐,不如說是保姆,曾經她也埋怨過,但每一次看到林河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就會忍不住心軟。


    還記得10幾年前,林河剛被帶到家裏的時候,林河6歲,她10歲。像個瓷娃娃似的林河,一個人呆呆的,和誰都不說話。林河父母因車禍亡故,他是那場車禍唯一的幸存者,親眼看著父母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因而患上了自閉症。不願和外界交流,不會自己洗澡,不敢一人睡覺,隻有她是林河唯一的陽光,唯一一個願意親近的人。原因隻是有一次她帶著林河出去玩,一輛自行車差點撞上他們,而她把林河護了起來。


    轉眼十幾年過去,她漸漸成熟,而林河因為和外界缺乏交流,依舊像個沒長大的小孩,盡管他真實的年齡已經是18歲。家裏已經找了很多心理醫生看過,但卻一點效果也沒有。李仙兒曾許諾要保護林河一輩子,但現在因為工作的原因無法兼顧林河,大學開沒多久就出了狀況,讓李仙兒憂心忡忡。


    洗完澡,像往常一樣回到臥室睡覺,李仙兒伸出一隻手臂給林河,“好了,抱著姐姐乖乖睡覺,明天姐姐帶你一起去上班,好嗎?”


    醫生叮囑過李仙兒,要讓林河多與外界接觸,這樣有益於改善他的病情。她也習慣了總是帶著一個拖油瓶,要不然把林河一人丟家裏,她也放心不下。今天林河暈倒了三次,已經讓她後怕不已,唯恐再發生什麽意外。


    林河“嗯”了一聲,抱著李仙兒的手臂,靠在她的身邊睡了起來。叫林河和一個漂亮的妹子同床而眠卻要別無他想,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腦海很有想法,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該死,變純情了。”林河心裏頭暗罵了一句,卻也不得不接受現實,接受這原本那個林河對他的影響。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河朦朧醒來。昏暗的臥室裏,眼力極好的林河,可以清晰地看見李仙兒脖子之下的一抹亮白。由於距離極近,加上李仙兒睡覺不安分,林河難免與她磕磕碰碰,這對林河的是一極大的考驗。


    “好想分房睡?”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轉瞬即逝,林河挪了挪身體,更加貼緊了李仙兒。然後睡意侵襲,又再次睡著。


    早7點,鬧鍾響起,李仙兒起來,順帶把林河一起喊醒,兩人一起刷牙洗臉,一起吃了早餐。


    八點,李仙兒拉著林河的手下樓,然後開著車去了市區分局。


    今天李仙兒的車換了一輛,是一件價位30萬左右的大眾,紅色的,車牌號是yd7623。一路上,林河始終不曾說出口說話,李仙兒也習慣了林河如同呆子一般。


    到了市區分局,李仙兒停了車,帶著林河來到自己的辦公地點,一路上沒人注意他們。李仙兒把林河帶到了地方,交代了林河一句,“別亂跑。”


    可能是因為林河,來過不止一次的緣故,其他人看到他也不顯得驚訝,但也沒人主動跟他打招呼,好像小透明一般。


    過了一會兒,李仙兒不知道從哪又轉了回來,然後把林河帶到了一件辦公室裏,林河注意看了一下是局長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林河看到了一個大概在50多歲左右的男人,林河一眼認出,這個男人是他的養父。


    “爸,小河就交給你了。”


    “你這丫頭,怎麽照顧弟弟的,明知道小河身體差,還敢把他送去軍訓,我看你這警察也不要當了,趕緊換個工作,回頭我讓你媽和你黃阿姨打個招呼,讓你去雲大當個輔導員。”李父一通數落,又來了個家長式安排。


    “爸,小河,我會照顧好的,當我想當警察,不想當老師。”


    “你你你……,想氣死我嗎?要小河出現一點意外,我怎麽跟他死去的爸媽交代。”


    林河一旁看著兩人,慢慢走到李仙兒旁邊,輕聲叫了一聲姐姐。李父一看林河過來,瞬間變了臉,眼神中充滿父愛。


    兩人的爭吵也到此為止。


    李仙兒出去工作,林河老實待在局長辦公室裏發呆。自閉少年,林河偽裝地十分壓抑。不由心裏希望時間過的快些,意外來的快一些。


    而且待早養父的視線範圍裏,可比待在李仙兒身邊危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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