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琪的意思甄小玫聽明白了,但最關鍵的那些問題,李天琪很顯然還沒有跟她說明白。


    她摸出智能終端,打開測謊軟件,“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李天琪用力點頭,“自然。”


    甄小玫又問:“那如果李家要人被拒,最終選擇與雲來縣為敵,你站誰那邊?”


    李天琪毫不猶豫,“自然是雲來縣這邊。”


    甄小玫直視著她,“若是我們與李家交戰,你能下得了手殺人?”


    李天琪雙唇微顫,臉色蒼白,說出口的話卻透著一股子擲地有聲的決絕,“我能!”


    她道:“他們若來,我會告訴他們,留在雲來縣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他們堅持因為我留在這裏就為難雲來縣,那他們就是我的敵人!”


    便是要背上六親不認的惡名,她也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和自由。


    她不會聽李家的擺布,現在不會因為他們和江文絢重歸於好,以後也不會如他們所願去嫁其他對李家有用的人。


    甄小玫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但除了李家,李天琪其實還有一個需要她斷舍離的地方,那就是一劍門。


    她問李天琪,“那如果是一劍門的人和雲來縣有衝突呢?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並沒有像以前的沈家那樣,年年給一劍門上供。”


    李天琪還真知道,當初她還因為這件事猶豫過,她對甄小玫道:“我不會跟您一起對抗一劍門,但我也不會出賣雲來縣。”


    簡單來說,就是她想置身事外,兩不相幫。


    甄小玫倒是能理解李天琪,畢竟那是她的師門,可她這樣不幹不脆、不痛不快,最後顯然隻會變得兩麵不討好、兩邊不是人。


    她道:“你這麽做,一劍門和雲來縣都不會把你當成自己人。”


    一劍門會覺得李天琪身在敵營卻不肯幫助師門,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雲來縣包括甄小玫在內的人也會因為她不肯出力而懷疑她。對她不滿。


    李天琪苦笑,“我知道。”


    可就算知道,她也做不到在師門沒有對不起她的情況下與師門為敵。


    她道:“我自己選的路,就算是跪著、爬著,我也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就算要曆盡千辛萬苦,就算最終會如您所說,我會變得兩麵不是人,我也還是想要堅持我做人的原則和底線。”


    而她的原則和底線,就是做人得有良心,懂感恩。


    甄小玫權衡一番,“行叭,那你就先留在這裏做個賬房先生吧。你剛剛說的避戰之事我沒意見,但你如果危害到雲來縣......”


    “那就請您將我碎屍萬段,以儆效尤!”李天琪大喜過望,她站起身,“我李天琪發誓,自今日起必將全心全意效忠甄小玫大人,如違此誓,必將遭受五雷轟頂、萬箭穿心之痛。”


    雖說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所謂的“神跡”了,但這個世界的人對發誓這件事卻依然十分慎重。


    畢竟誰也不知道,突然消失的神跡,什麽時候又會突然冒出頭,萬一他們信口胡說卻被上天製裁......那滋味兒他們可不想最先嚐試。


    李天琪願意發誓,再加上她剛剛說話的時候,甄小玫的智能終端一直沒有發出異響以示提醒,甄小玫對她這番話的真實性已經信了大概七分。


    但這還不夠,她還需要更多證據。


    這麽想著,甄小玫朝李天琪伸出了手,“既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好好努力吧,為了讓我們視線所及之處,再也不會出現餓殍遍野、人均蘆柴棒的礙眼景象。”


    李天琪怔住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甄小玫居然把這樣一個幾乎無異於癡人說夢的宏大願望,當成了他們這群人的奮鬥目標。


    她壓下心中感慨,朝甄小玫單膝跪倒,“屬下遵命!”


    握手握了個寂寞的甄小玫,隻好順勢伸手拉起了低垂著頭、一臉恭敬的李天琪。


    安排好李天琪的崗位、住處、薪資待遇等,甄小玫又交代了葉武暗裏注意李天琪的一舉一動。


    交代完,她這才抽時間回了一趟無盡之海。


    無盡之海那邊,隨著雲昭實力的提升,再加上她和葉武每隔兩天就會輪番回去一趟,現在無盡之海的蝕界蟲已經無法再像先前那樣,逼得雲昭根本不敢離開太長時間。


    他雖然還是喜歡待在無盡之海,但隔個十天半月卻也會跑到雲來縣與甄小玫見上一麵,幫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次甄小玫回來,雲昭既欣喜又意外。


    他問甄小玫,“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甄小玫把李天琪的事情跟他原原本本講了一遍,然後又道:“我打算親自跑一趟州城,一來調查一下李天琪所說,二來順便探查一劍門和李家動向。”


    雲昭一聽立刻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甄小玫拒絕了,她道:“這邊更需要你。你別擔心,我一定平安回來。”


    隻留葉武一個人的話,她怕萬一再有不長眼的家夥來犯,葉武會左支右絀應付不來。


    至於她自己,她都已經是凝氣境的七階武者、是這個世界食物鏈的第二層級了,要單挑一劍門......那必然是不能贏的_(:3」∠)_


    但如果隻是探查消息、平安脫身,這點小事兒她還是能夠打包票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捅了大簍子,被一劍門的老怪物給盯上了,那她不也還有空間紐裏的先進武器兜底呢嘛。


    她笑著把自己的計劃和底牌一一道來,然後又跟依然憂心不已的雲昭打了包票,雲昭這才頗為不舍的點頭同意了。


    甄小玫鬆了口氣,第二天就給自己編了個拓脈境低階武者的身份,女扮男裝悄默默往州城去了。


    而雲昭則是在送走甄小玫後,就第一時間去了雲來縣幫助葉武。


    隻不過雲昭並沒有現身人前,他住在甄小玫的院子裏,謊稱是甄小玫在閉關練武,每天隻允許成柱三人輪流過來送飯。


    至於雲來縣的日常事務,成柱三人和政務廳眾官員無法自己決定的,葉武就會出麵幫著做決策,隻有遇到葉武也無法決定的超級大事件,葉武才會親自跑到甄小玫的院子裏,找雲昭幫著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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