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的用餘光看她,沒意識的想笑,打掉了岑晚敲擊桌子的手,靠在椅唄上,閉著眼睛,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嗯”,示意岑晚可以說了。


    “陸總,我前幾天在那個服裝廠看上了一批貨,絕對是精品,現在價格還很低,我打算收下這批貨,不出半年,這批貨的價錢絕對可以翻幾倍。”岑晚說起來生意上的事情,連眼睛都冒著精光。


    她知道自己拿到這批貨能得到多大的利,但這是開始,她絕對不打算止步於此,除了那批貨,岑晚還要了一些幾個廠裏的老員工,設計師。


    她打算自己辦廠,弄一條產業鏈完善的服裝廠,從布料,到成品,再到銷售,都在一個廠子裏,不僅減少了一些紡織廠的故意拉開差價,不僅能節省成品,還不怕像創紀這樣的公司壟斷。


    岑晚說完了自己的想法,房間裏靜謐了好一會,陸琛才睜開眼睛,“孫強廠子裏的那批貨?”


    岑晚不詫異陸琛知道,畢竟他在江臨市隻手遮天,又有不少仇家,她跟幾個孩子身邊不可能跟的沒有人。


    她也沒隱瞞,點了點頭,“是。”


    “你從哪得來的消息這批貨可以以翻幾倍的價格賣出去?”陸琛坐直了身子,看著岑晚,換了一種眼神看她。


    他是生意人,生意場上的事情自然不比岑晚了解的少,影視圈子的人也免不了喝酒談生意,陳楚然跟富二代王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這批貨為什麽積壓甚至淪為垃圾。


    岑晚靠在桌子,麵對著陸琛,眨巴了一下眼睛,有意的賣關子,“這是秘密。”


    陸琛不知道岑晚怎麽會突然有了這個思想,這一點錢他是可以完全不在意的,就算是拿給她玩玩是完全可以的。


    陸琛也故意的咬緊了嘴巴,不放錢,“那你去哪裏提錢也是個秘密。”


    岑晚完全鬥不過陸琛這個常年在水深火熱的生意圈裏打轉的老油條,欲哭無淚,隻能胡亂鄒一句,“有人告訴我的。”


    “誰?”


    岑晚:“……”


    有錢人都是鐵公雞,是一毛不拔啊。


    岑晚也不知道陸琛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八卦。


    陸琛雙手抱臂,就是想知道一向低著頭過日子的岑晚怎麽會像是覺醒一樣摻和上生意場上的事情。


    他看著岑晚,決定給岑晚送送我,“你說實話,說什麽我都信。”


    岑晚被陸琛逼問到無神的眼睛盯著陸琛,半天才說出一句胡話,“我說做夢夢到的你信嗎?”


    “我信。”


    岑晚斜了他一眼:“……哦”


    什麽毛病。


    岑晚話剛說完,就想到了陸琛每個月會給她打錢的事情,家裏幾乎用不到錢,岑晚就把錢給生病在醫院的父親送過去。


    在原主的記憶裏上個月陸琛已經把醫院的費用全部都打點好了,這個月是可以自己存起來的,岑晚想著,剛想開口提這件事情。


    卻看到陸琛低著頭像是在思考什麽。


    岑晚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又覺得有點慎人,“怎麽了?”


    陸琛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換了副表情,他把自己的手搭在岑晚的肩膀上,調整了一下岑晚絲綢睡衣的領子,他彎著腰,對上岑晚的眼睛,“錢,我可以給,生意你也可以做。”


    岑晚因為陸琛的突然鬆口眼睛亮了亮。


    陸琛停頓了一下,話沒說完,就鬆開了岑晚的肩膀,轉身在書桌的抽屜裏翻找到了一瓶藥。


    他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語氣比起剛才有點重了,“岑晚,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別說你是要孫強那批貨,就算是你要孫強的廠子也可以,但你要記住,我給你那麽多錢是幹什麽的。”


    岑晚愣了一下。


    陸琛已經拆開了那瓶藥酒,褐色的液體被陸琛倒在自己手上,他低著頭在揉搓,隻過了一會,陸琛沾滿藥酒的手撫上了岑晚的臉頰。


    冷熱碰撞。


    岑晚的腦袋稍微清醒一點。


    “你要記住你是什麽身份,我娶你回家時當做擺設的嗎?還是說你覺得陸琛的老婆孩子可以任人欺負,下次記得叫人。”


    他說話的是,靠的很近,溫熱的氣體噴灑在耳邊,岑晚覺得火辣辣的,像是比下午那個巴掌還嚴重。


    她盯緊了陸琛頭上的條框,想要看出陸琛的真實意思。


    她覺得陸琛這是話裏有話,她不相信這是陸琛想說的話。


    但想了想,也是,陸琛這樣做的原因大抵是因為讓陸淮也陷入危險了。


    岑晚的鼻腔裏縈繞著藥酒辛辣刺鼻的味道,她沒忍住晃了晃腦袋。


    陸琛把她的身子轉過去,往她的手裏放了一個手機,在她身後指了下門外的方向,“有事打電話,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


    岑晚出了房間才大膽的觀察著陸琛送的手機,紅色的,很小巧。


    但她走出房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地方睡。


    陸南還小,睡的是張很小的床,陸淮房間的床是足夠大的,但陸淮為了防岑晚,把他房間的鑰匙早就藏起來了,陸北為了跟哥哥比,連床要的都一樣,但現在還沒這個心眼。


    岑晚想了想,拿到了備用鑰匙,鑽進了陸北的房間。


    她在陸琛的書房耽誤了有一會時間,陸北這時候已經睡著了,他側躺在床邊,手裏還拿著一個玩具槍,時刻坐著防備姿態。


    岑晚歎了一口氣,把陸北手裏的玩具槍拿掉,放在一邊,湊到床邊捏了捏小朋友的臉,帶著點委屈,“我是會吃人嗎?這麽討厭我。”


    岑晚說完,就鑽進了陸北的被子裏,兩個人還保持著一段距離。


    沒過一會,岑晚快睡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後腰被人踢了一下。


    岑晚以為他醒了,剛想坐起來準備一段長篇大論的教育語錄。


    誰知道那個小腳就這樣橫著不動了,睡覺還不老實,一個勁的亂蹬。


    岑晚怕人掉下去,拽著陸北的胳膊想把人拉正。


    剛剛觸碰到小團子的手的時候,陸北整個人就沒意識纏了上來,把岑晚的胳膊摟在懷裏。


    嘴裏還一直嘟囔著說什麽,岑晚貼近了,才聽清。


    他在喊“媽媽”。


    一聲一聲,喊的人揪心


    陸北做的一些那麽惡劣的事情,也隻是為了不讓岑晚搶走屬於他們媽媽的位置。


    陸北現在已經能看出來嬌縱任性的一麵了,他稍微大了一點,打架鬥毆,惹事生非。


    因為對誰的討厭都不加掩飾,陸北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因為得罪了江臨市不法分子的殺害。


    生命就永遠停在了十八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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