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智子靠近，涼冰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充滿了警惕。
畢竟，雖然眼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人畜無害的少女，但實際上可並不是真的如表麵那樣的。
而是，當初鎖死地球人類文明科技的智子。
況且於她而言，智子這種玩意，無論是在已知宇宙時，還是當錢這個宇宙，都曾給她帶給過不少的心理陰影。
所以，看到走來的智子，她也再也保持不住淡定了。
程心其實也差不多，見智子過來後也凝重地一言不發。
最終還是關一帆率先開口詢問道：“我們該怎麽稱呼你？智子？”
“嗯。”
智子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告訴我，距我們離開你們到來後，藍星上邊的時間過去多久了麽？”
關一帆繼續問道。
畢竟，對於他們幾人來說，也僅僅是幾個小時才離開藍星而已。
幾個小時後再次回來，藍星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也即便知道是黑域影響的原因，造成了黑域內與黑域外的時間發生了誤差，但他的真想不出來具體會是怎樣的誤差，誤差又會有多少。
“有1339563.6小三體時了。”
智子回道。
一個三體時約等於人類的53分鍾，而1339563.6個三體時就約等於人類的103年左右。
也就是說，距他們三人離開，雲天明帶智子來到藍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03年了。
過去了一百多年，也難怪這片生活區域會被智子和機器人經營地如此完善。
但聽到過去一百年多年時間，也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關一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捋清楚了。
隻得繼續疑惑道：“為什麽會過去一百多年時間，身處在黑域中的你們，時間相對之前沒陷入黑域我們而言，不應該是很緩慢才對麽？”
關一帆很疑惑，畢竟是藍星比他們三人先陷入黑域的，不管怎麽算藍星上邊流逝的時間都不會比他們三人經曆的快才對。
“並非是如此的。”
智子搖了搖頭，隨即也給關一帆解惑道：“事實上應該是你們三人比藍星先陷入黑域，黑域是從宇宙的其他地方擴散過來的，以藍星為終點的話，那麽藍星也會是最晚才會被擴散的黑域籠罩……”
智子給出的解釋雖然乍一聽還是有點繞，但是也不再難理解了。
可以這樣說，黑域以藍星為中心點，從四麵八方擴散過來的。
那時關一帆幾人正在返回藍星，自然會先被黑域籠罩到。
也就是關一帆幾人提前被籠罩的那一小會時間，藍星上就過去了一百多年。
二者之間有了這一百多年的誤差之後，後邊的時間就完全一致了。
畢竟，黑域同樣是以光速在擴散，一小會過後藍星就一起被黑域籠罩住了。
而那支考察隊為什麽也不能提前與關一帆獲得聯係，告知關一帆黑域正在朝藍星籠罩過來。
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二者之間隔著黑域，無論是任何物質都不可能直接穿過黑域。
陷入黑域，也隻能是被動得被黑域籠罩，主動是就不能進去，也不能出來的。
“你說黑域是從四麵八方擴散過來的，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們前腳才離開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後腳也被黑域籠罩了？”
理解清楚智子的意思後，關一帆又想到了這個致命的問題。
“有可能。”
智子回答道：“如果你們的世界離這裏很近，且從你們的世界來到這裏也不用繞過某片之前已經被黑域籠罩區域的話。”
“那麽，你們的世界也很有可能在這次黑域擴散的籠罩中心之內。”
畢竟智子也不知道關一帆所謂我們的世界在哪，所以也隻能這麽判斷了。
聽到智子這麽說後，關一帆也頓時沉默了起來。
就是說，不管怎麽樣，即便他不與程心和涼冰返回藍星，也還是無法避免陷入黑域當中咯？
區別隻不過是，在自己的世界中會熱鬧一些而已。
“那黑域的擴散是否與你們有關?”
直到這時，涼冰才開始插話道。
畢竟，在此之前幾人曾懷疑過，黑域的突然擴散可能會與雲天明的到來有關。
“無關。”
智子非常篤定地回道，也並沒有在說謊，要是雲天明知道黑域會擴散到這裏，或者是她自己知道黑域會擴散到這裏，那肯定在之前讓那支考察隊傳回消息的時候，也一並將這個消息告知給關一帆了。
“那此番的黑域擴散，是否與現在藍星上的質量流逝有關？”
關一帆緊接著又問道：“現在藍星上邊的質量正在流逝，想必你應該也發現了吧？”
“剛剛那位機器人先生說問你，那你又知道些什麽？”
聞言，智子也不急不緩地繼續解釋道：“其實，截至我們三體文明647號小宇宙建造完成時，按照三體世界觀測的宇宙狀態，還沒有發現質量流失產生的任何影響……”
三體文明至今已經建造了有幾百個小宇宙了，也就是說它們在建造到647號小宇宙的時候，都不會出現讓大宇宙出現質量流逝的情況。
當然，小宇宙在建造的時候，大宇宙的質量會流逝是肯定，但不會像現在藍星這樣流逝那麽明顯，甚至可以被觀測到。
“宇宙是封閉的，大宇宙流向各個文明小宇宙的質量，本質上還是在大宇宙之中，最終也必定會隨著熱寂到來而一起坍塌。”
“那647號完成以後呢？”
這時，程心也問。
不過，這次智子的回答卻是出乎眾人的意料：“我不知道了。”
她接著說：“在宇宙文明中有一種智慧文明的群體，很像歸零者，叫做回歸運動，他們力圖製止小宇宙的建造，並且呼籲把已經建成的小宇宙中的質量歸還給大宇宙……”
她也提到了關於歸零者，但在這方麵的情況她知道得也確實不多。
但如果呼籲回歸運動的那些智慧文明群體真實存在的話，那麽本次黑域擴散，以及一起發生的質量流逝，就很有可能會與它們有關。
“或許，我們應該不要再想這些了，我們不是上帝。”
待智子解釋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關一帆頓時有些無奈道：“如今我們先藍星都離不開，注定隻能在藍星上度過自己的後半生，想那麽多也確實沒有多大意義了。”
“可是，咱們早就不得不想上帝要想的事了，不是嗎？”
不過，涼冰卻是開始來勁了。
反正，她就是不甘心自己被一直困在這裏。
她不僅要離開藍星，還得離開這個宇宙，重新回到已知宇宙。
三人一直坐在小溪旁，直到月亮變成太陽。
智子則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似乎很喜歡種田，沒日沒夜……
“對了，雲天明呢？怎麽沒見智子提到他？”
此刻，三人才終於又想起雲天明。
而且，按照之前那位機器人說的；之前來到藍星上的人，有些人老死了，有些人則是離開了……
那離開的那些人，他們是怎麽離開的呢？
他們能逃離黑域？
離開的人當中，雲天明會不會也在當中？
思及於此，三人幾乎是同時起身開始呼喚智子。
“你們跟我來吧。”
待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後，智子也不廢話，示意三人跟隨自己走。
雲天明也確實在藍星上留下了交代，不過之前沒人問，智子當然也不會主動說。
直到幾人跟隨智子來到一處石碑旁，這裏有著雲天明留給程心最後的溫柔。
此刻，事情就好像又被撥回到了正軌，如果真實上個歸零周期的三體遠宇宙一樣。
返回藍星的程心沒有見到雲天明，隻收到了雲天明留下的禮物，一個比星球更大的禮物，647號小宇宙。
647號小宇宙，也是白天智子提到過的那個小宇宙。
似乎，這個小宇宙雖然是三體文明建造的，但是現在已經歸雲天明所有了。
石頭上清晰的刻字同樣是如此地呈現在程心麵前：“我們度過了幸福的一生，在小宇宙裏麵可以躲過坍塌……”
後邊則是一些，關於如何應用小宇宙的一些相關知識了。
看到石頭上刻的樣子，程心也立馬忍不住開始落淚。
現在的她雖然並不知道，雲天明所謂的我們，到底是指與誰。
但是，卻可以間接證明雲天明已不再會等她了。
而是選擇了與某個人度過一生……
“不是說有人離開了麽？難道雲天明不在其中？”
涼冰看著智子仍有疑惑道。
但智子隻是輕輕地搖了下頭，並沒有直說雲天明到底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又或者真如他刻字說的那樣，與某個人度過了一生，
“那在小宇宙裏麵可以躲過坍塌是什麽意思？”
涼冰繼續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隻要進入所謂的小宇宙，就可以躲得過宇宙中一切災難？”
“可以這麽理解。”
智子這才回答道：“如果你們不想繼續在藍星上過一段時日穩定的生活，通過小宇宙，你們也能逃離黑域籠罩的藍星。”
聞言，幾人的目光經過短暫的交流，並且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但涼冰還是這樣說道：“我想離開，但如果你們想留在這裏，我也跟會留下來陪你們生活一段時間。”
她對關一帆和程心說道。
關一帆倒是沒什麽，畢竟才認識沒多久。
但程心與她相處的時間，簡直與她和凱莎當姐妹的時間，不知道要多多少倍。
雖然大多時候她覺得程心很坑，但是她這人向來都是如此，隻要與誰相處的時間長，就會對其有感情，根本做不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
在原本沒有張恒超神已知宇宙，她最後同樣掛在了黑洞中，也間接證明了這點。
涼冰話畢後，關一帆也緩緩點點頭：“我是研究直徑一百六十億光年的大宇宙的，可不想在這個隻有一萬多千米的星球裏度過一生，我們離開吧。”
他此刻的想法倒是與涼冰一致，並不想在藍星上度過自己的一生。
“其實我不建議你們這麽快就如此做。”但智子卻又說：“現在我們誰都無法精確測定大宇宙中時間的流逝速度，但可以肯定，距你們從進入藍星到現在，然後再等成功通過小宇宙出去的時候大宇宙至少過去了上百億年。”
“上百億年時間，我們根本不知道大宇宙是什麽樣的環境，甚至不知道那個宇宙還是不是三維的。”
“到時候，你們還想要再返回藍星，可就不會像離開那麽簡單了，至少以647號小宇宙做不到。”
智子如是建議道。
畢竟，待在藍星上能夠不愁吃喝地度過一生，而通過小宇宙出去的話，很有可能在大宇宙中一秒都活不過。
“或許，你們想著，即便大宇宙不能再出去了，小宇宙仍然可以供你們生產。”
智子繼續補充道：“但你們想清楚，相比隻有一萬多千米的藍星，647小號至多不過一千米寬，你們確定這麽早就離開麽？”
“小宇宙的門不是能夠以光速移動嗎，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生存的環境？”
關一帆繼續問道。
他所謂的門，就是空間錨點了。
“如果你們堅持，就找找看吧。”
建議過後智子也不再勸了。
其實，按照她建議的來做，最好的做法是，先在藍星上過一段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然後再到647小宇宙中。
也不要再想著回大宇宙的事情了，留在小宇宙也才是最終的選擇。
因為，留在小宇宙中有兩種可能的未來。
如果回歸運動成功了，大宇宙坍縮為奇點並發生新的創世大爆炸，就可以到新宇宙去。
而如果回歸運動失敗了，大宇宙死了，小宇宙肯定不會像大宇宙死的那麽快，就還可以在小宇宙度過一生，到那時候小宇宙也是不錯的。
“如果所有小宇宙中的人都這麽想，那大宇宙肯定死了。”
這時，程心卻說道。
聞言，智子頓時無言地看著程心，對於她的思維速度而言，對話這段時間可能有幾個世紀那麽長。
很難想象軟件算法能夠產生這樣複雜的目光和表情，但她現在確實做到了，真的與人類無二。
顯然，智子的a軟件把與人類相識以來的所有數據都檢索出來了，這數據有無數年的時間跨度，這所有的記憶都凝結在她的目光中，悲哀、敬佩、驚奇、責備、惋惜……種種複雜的感情混雜在一起。
“你還是在為責任活著。”
智子對程心說：“在一個文明當中，生存是一個個體的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責任。”
“同理，在一個宇宙中，生存也才是一個文明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責任。”
“以如今人類文明與三體文明的科技實力，哪怕發展到今天也才勉強維持生存，拯救宇宙的責任真的有必要也要我們去承擔麽？”
(本章完)
畢竟，雖然眼前這個看起來完全人畜無害的少女，但實際上可並不是真的如表麵那樣的。
而是，當初鎖死地球人類文明科技的智子。
況且於她而言，智子這種玩意，無論是在已知宇宙時，還是當錢這個宇宙，都曾給她帶給過不少的心理陰影。
所以，看到走來的智子，她也再也保持不住淡定了。
程心其實也差不多，見智子過來後也凝重地一言不發。
最終還是關一帆率先開口詢問道：“我們該怎麽稱呼你？智子？”
“嗯。”
智子點了點頭，
“那你可以告訴我，距我們離開你們到來後，藍星上邊的時間過去多久了麽？”
關一帆繼續問道。
畢竟，對於他們幾人來說，也僅僅是幾個小時才離開藍星而已。
幾個小時後再次回來，藍星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
也即便知道是黑域影響的原因，造成了黑域內與黑域外的時間發生了誤差，但他的真想不出來具體會是怎樣的誤差，誤差又會有多少。
“有1339563.6小三體時了。”
智子回道。
一個三體時約等於人類的53分鍾，而1339563.6個三體時就約等於人類的103年左右。
也就是說，距他們三人離開，雲天明帶智子來到藍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03年了。
過去了一百多年，也難怪這片生活區域會被智子和機器人經營地如此完善。
但聽到過去一百年多年時間，也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關一帆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捋清楚了。
隻得繼續疑惑道：“為什麽會過去一百多年時間，身處在黑域中的你們，時間相對之前沒陷入黑域我們而言，不應該是很緩慢才對麽？”
關一帆很疑惑，畢竟是藍星比他們三人先陷入黑域的，不管怎麽算藍星上邊流逝的時間都不會比他們三人經曆的快才對。
“並非是如此的。”
智子搖了搖頭，隨即也給關一帆解惑道：“事實上應該是你們三人比藍星先陷入黑域，黑域是從宇宙的其他地方擴散過來的，以藍星為終點的話，那麽藍星也會是最晚才會被擴散的黑域籠罩……”
智子給出的解釋雖然乍一聽還是有點繞，但是也不再難理解了。
可以這樣說，黑域以藍星為中心點，從四麵八方擴散過來的。
那時關一帆幾人正在返回藍星，自然會先被黑域籠罩到。
也就是關一帆幾人提前被籠罩的那一小會時間，藍星上就過去了一百多年。
二者之間有了這一百多年的誤差之後，後邊的時間就完全一致了。
畢竟，黑域同樣是以光速在擴散，一小會過後藍星就一起被黑域籠罩住了。
而那支考察隊為什麽也不能提前與關一帆獲得聯係，告知關一帆黑域正在朝藍星籠罩過來。
原因也非常簡單，因為二者之間隔著黑域，無論是任何物質都不可能直接穿過黑域。
陷入黑域，也隻能是被動得被黑域籠罩，主動是就不能進去，也不能出來的。
“你說黑域是從四麵八方擴散過來的，那麽是不是也意味著，我們前腳才離開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後腳也被黑域籠罩了？”
理解清楚智子的意思後，關一帆又想到了這個致命的問題。
“有可能。”
智子回答道：“如果你們的世界離這裏很近，且從你們的世界來到這裏也不用繞過某片之前已經被黑域籠罩區域的話。”
“那麽，你們的世界也很有可能在這次黑域擴散的籠罩中心之內。”
畢竟智子也不知道關一帆所謂我們的世界在哪，所以也隻能這麽判斷了。
聽到智子這麽說後，關一帆也頓時沉默了起來。
就是說，不管怎麽樣，即便他不與程心和涼冰返回藍星，也還是無法避免陷入黑域當中咯？
區別隻不過是，在自己的世界中會熱鬧一些而已。
“那黑域的擴散是否與你們有關?”
直到這時，涼冰才開始插話道。
畢竟，在此之前幾人曾懷疑過，黑域的突然擴散可能會與雲天明的到來有關。
“無關。”
智子非常篤定地回道，也並沒有在說謊，要是雲天明知道黑域會擴散到這裏，或者是她自己知道黑域會擴散到這裏，那肯定在之前讓那支考察隊傳回消息的時候，也一並將這個消息告知給關一帆了。
“那此番的黑域擴散，是否與現在藍星上的質量流逝有關？”
關一帆緊接著又問道：“現在藍星上邊的質量正在流逝，想必你應該也發現了吧？”
“剛剛那位機器人先生說問你，那你又知道些什麽？”
聞言，智子也不急不緩地繼續解釋道：“其實，截至我們三體文明647號小宇宙建造完成時，按照三體世界觀測的宇宙狀態，還沒有發現質量流失產生的任何影響……”
三體文明至今已經建造了有幾百個小宇宙了，也就是說它們在建造到647號小宇宙的時候，都不會出現讓大宇宙出現質量流逝的情況。
當然，小宇宙在建造的時候，大宇宙的質量會流逝是肯定，但不會像現在藍星這樣流逝那麽明顯，甚至可以被觀測到。
“宇宙是封閉的，大宇宙流向各個文明小宇宙的質量，本質上還是在大宇宙之中，最終也必定會隨著熱寂到來而一起坍塌。”
“那647號完成以後呢？”
這時，程心也問。
不過，這次智子的回答卻是出乎眾人的意料：“我不知道了。”
她接著說：“在宇宙文明中有一種智慧文明的群體，很像歸零者，叫做回歸運動，他們力圖製止小宇宙的建造，並且呼籲把已經建成的小宇宙中的質量歸還給大宇宙……”
她也提到了關於歸零者，但在這方麵的情況她知道得也確實不多。
但如果呼籲回歸運動的那些智慧文明群體真實存在的話，那麽本次黑域擴散，以及一起發生的質量流逝，就很有可能會與它們有關。
“或許，我們應該不要再想這些了，我們不是上帝。”
待智子解釋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關一帆頓時有些無奈道：“如今我們先藍星都離不開，注定隻能在藍星上度過自己的後半生，想那麽多也確實沒有多大意義了。”
“可是，咱們早就不得不想上帝要想的事了，不是嗎？”
不過，涼冰卻是開始來勁了。
反正，她就是不甘心自己被一直困在這裏。
她不僅要離開藍星，還得離開這個宇宙，重新回到已知宇宙。
三人一直坐在小溪旁，直到月亮變成太陽。
智子則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似乎很喜歡種田，沒日沒夜……
“對了，雲天明呢？怎麽沒見智子提到他？”
此刻，三人才終於又想起雲天明。
而且，按照之前那位機器人說的；之前來到藍星上的人，有些人老死了，有些人則是離開了……
那離開的那些人，他們是怎麽離開的呢？
他們能逃離黑域？
離開的人當中，雲天明會不會也在當中？
思及於此，三人幾乎是同時起身開始呼喚智子。
“你們跟我來吧。”
待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後，智子也不廢話，示意三人跟隨自己走。
雲天明也確實在藍星上留下了交代，不過之前沒人問，智子當然也不會主動說。
直到幾人跟隨智子來到一處石碑旁，這裏有著雲天明留給程心最後的溫柔。
此刻，事情就好像又被撥回到了正軌，如果真實上個歸零周期的三體遠宇宙一樣。
返回藍星的程心沒有見到雲天明，隻收到了雲天明留下的禮物，一個比星球更大的禮物，647號小宇宙。
647號小宇宙，也是白天智子提到過的那個小宇宙。
似乎，這個小宇宙雖然是三體文明建造的，但是現在已經歸雲天明所有了。
石頭上清晰的刻字同樣是如此地呈現在程心麵前：“我們度過了幸福的一生，在小宇宙裏麵可以躲過坍塌……”
後邊則是一些，關於如何應用小宇宙的一些相關知識了。
看到石頭上刻的樣子，程心也立馬忍不住開始落淚。
現在的她雖然並不知道，雲天明所謂的我們，到底是指與誰。
但是，卻可以間接證明雲天明已不再會等她了。
而是選擇了與某個人度過一生……
“不是說有人離開了麽？難道雲天明不在其中？”
涼冰看著智子仍有疑惑道。
但智子隻是輕輕地搖了下頭，並沒有直說雲天明到底是不是真的離開了，又或者真如他刻字說的那樣，與某個人度過了一生，
“那在小宇宙裏麵可以躲過坍塌是什麽意思？”
涼冰繼續問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隻要進入所謂的小宇宙，就可以躲得過宇宙中一切災難？”
“可以這麽理解。”
智子這才回答道：“如果你們不想繼續在藍星上過一段時日穩定的生活，通過小宇宙，你們也能逃離黑域籠罩的藍星。”
聞言，幾人的目光經過短暫的交流，並且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但涼冰還是這樣說道：“我想離開，但如果你們想留在這裏，我也跟會留下來陪你們生活一段時間。”
她對關一帆和程心說道。
關一帆倒是沒什麽，畢竟才認識沒多久。
但程心與她相處的時間，簡直與她和凱莎當姐妹的時間，不知道要多多少倍。
雖然大多時候她覺得程心很坑，但是她這人向來都是如此，隻要與誰相處的時間長，就會對其有感情，根本做不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
在原本沒有張恒超神已知宇宙，她最後同樣掛在了黑洞中，也間接證明了這點。
涼冰話畢後，關一帆也緩緩點點頭：“我是研究直徑一百六十億光年的大宇宙的，可不想在這個隻有一萬多千米的星球裏度過一生，我們離開吧。”
他此刻的想法倒是與涼冰一致，並不想在藍星上度過自己的一生。
“其實我不建議你們這麽快就如此做。”但智子卻又說：“現在我們誰都無法精確測定大宇宙中時間的流逝速度，但可以肯定，距你們從進入藍星到現在，然後再等成功通過小宇宙出去的時候大宇宙至少過去了上百億年。”
“上百億年時間，我們根本不知道大宇宙是什麽樣的環境，甚至不知道那個宇宙還是不是三維的。”
“到時候，你們還想要再返回藍星，可就不會像離開那麽簡單了，至少以647號小宇宙做不到。”
智子如是建議道。
畢竟，待在藍星上能夠不愁吃喝地度過一生，而通過小宇宙出去的話，很有可能在大宇宙中一秒都活不過。
“或許，你們想著，即便大宇宙不能再出去了，小宇宙仍然可以供你們生產。”
智子繼續補充道：“但你們想清楚，相比隻有一萬多千米的藍星，647小號至多不過一千米寬，你們確定這麽早就離開麽？”
“小宇宙的門不是能夠以光速移動嗎，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生存的環境？”
關一帆繼續問道。
他所謂的門，就是空間錨點了。
“如果你們堅持，就找找看吧。”
建議過後智子也不再勸了。
其實，按照她建議的來做，最好的做法是，先在藍星上過一段自己想要過的生活，然後再到647小宇宙中。
也不要再想著回大宇宙的事情了，留在小宇宙也才是最終的選擇。
因為，留在小宇宙中有兩種可能的未來。
如果回歸運動成功了，大宇宙坍縮為奇點並發生新的創世大爆炸，就可以到新宇宙去。
而如果回歸運動失敗了，大宇宙死了，小宇宙肯定不會像大宇宙死的那麽快，就還可以在小宇宙度過一生，到那時候小宇宙也是不錯的。
“如果所有小宇宙中的人都這麽想，那大宇宙肯定死了。”
這時，程心卻說道。
聞言，智子頓時無言地看著程心，對於她的思維速度而言，對話這段時間可能有幾個世紀那麽長。
很難想象軟件算法能夠產生這樣複雜的目光和表情，但她現在確實做到了，真的與人類無二。
顯然，智子的a軟件把與人類相識以來的所有數據都檢索出來了，這數據有無數年的時間跨度，這所有的記憶都凝結在她的目光中，悲哀、敬佩、驚奇、責備、惋惜……種種複雜的感情混雜在一起。
“你還是在為責任活著。”
智子對程心說：“在一個文明當中，生存是一個個體的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責任。”
“同理，在一個宇宙中，生存也才是一個文明第一需要，其次才是責任。”
“以如今人類文明與三體文明的科技實力，哪怕發展到今天也才勉強維持生存，拯救宇宙的責任真的有必要也要我們去承擔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