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令雖下,但越騎營的士兵似乎根本就沒有那種緊急集合的樣子,好半天工夫,才三三兩兩拖拖遝遝地出現在了操練場上。


    而操練場則是坑坑窪窪,周圍的野草竟有半人之高,一片荒蕪之象。


    曹亮的臉色陰沉著,一言不發。


    很難想象,這竟然是一支宿衛軍的狀態,天下腳下,居然還養活著這麽一群酒囊飯袋的軍隊。


    曹亮羽林郎出身,曆任武衛軍期門督,後轉任征南將軍參軍,所經曆的軍隊,無不是魏軍之中的精銳,無論是戰鬥意誌和精神麵貌,都是煥然一新的,隻有這樣的軍隊,才能在戰場上擁有鐵血一般的意誌,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而越騎營完全就是一支軍紀散漫,慵懶不堪的軍隊,就連點個卯都是如此拖遝,可想而知這樣的軍隊如果上了戰場,還能打得了仗嗎?


    林主薄陪著曹亮站著,看到曹亮的臉色不善,他也是萬分尷尬,越騎營上次操練是什麽時候?林主薄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了。


    別說是操練了,林主薄這一兩年來,壓根兒就沒見過前任越騎校尉的人影,連越騎校尉都不來軍營,誰來負責軍隊的操練,這不是扯淡嗎。


    “曹校尉,軍隊久未操練,所以……”林主薄陪著笑,小心翼翼地道。


    曹亮平靜地道:“再次擊鼓,並傳令下去,一刻時不到者,按軍紀處置。”


    鼓聲隆隆地響了起來,顯然曹亮的軍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這回趕到的士兵就多了起來,隻不過盔歪甲斜,隊形散亂無章,許多士兵站到了操場上,還相互打鬧,開著玩笑,根本就沒有把操練當做一回事。


    林主薄看看曹亮的臉色,又大聲地訓斥那些嬉笑打鬧的士兵,但看起來卻是毫無效果,那些士兵依然是我行我素,林主薄也無可奈何。


    越騎營的這些士兵,並非是從平民之中招募來的,而大多是一些低層士家子弟。一般而言,身份高貴一些的士家子弟優先充任羽林郎,那兒待遇最優,升職最快,其次才是北軍五校這些部隊,相當於也是閑職,混個一年半載的,就會轉投其他門路。


    而中軍五營,那才是帝國軍隊的核心,戍衛京師,征戰四方,都離不開中軍五營。


    和中軍五營相比,越騎營簡直就是一堆垃圾,別說是鬥誌了,就連最普通的紀律都無法遵守,這樣的軍隊,何談戰鬥力一說。


    林主薄陪著笑向曹亮解釋道:“曹校尉,越騎營很久沒有進行操練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局麵,如果曹校尉上任之後,能整肅一下軍紀,想必這種局麵會改善的。”


    曹亮臉上古井無波,淡淡地道:“林主薄,距離一刻時還有多長的時間?”


    林主薄看了看身後的沙漏,道:“差不多到了。”


    曹亮平靜地道:“現在開始點名,所有未到者,都記錄在冊。”


    “唯。”林主薄躬身領命。


    就在此時,從營房裏走過來兩人,身上的衣甲穿得是七歪八斜,走路的姿態也是搖搖晃晃,邊走還邊說笑著,對曹亮剛剛下達的軍令渾不在意。


    曹亮沉聲地問林主薄道:“此二人是誰?”


    林主薄答道:“是軍侯郭揚和都伯範金。”


    軍侯是曲長,都伯是屯長,在越騎營之中,已經算是職務比較高的軍官了,集結鼓響,他們非但沒有起到表率作用率先集結,反而是姍姍來遲,超過了點卯的時間。


    “將二人帶上來。”曹亮沉聲地道。


    很快二人就被帶到了曹亮的麵前,一股子濃重的酒味撲麵而來,看兩個人的臉色,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連站都站不穩了。


    雖然說軍隊之中隻有到了出征之時才會禁酒,但平時能飲酒的時候也隻是在休息的時候,當值的時候是絕對禁止喝酒的。


    光憑這一點,也要受到軍紀的處罰。


    郭揚眯縫著雙眼,打瞧著陌生的曹亮,嘴裏含混不清地道:“你是何人?”


    林主薄平素和二人的關係不錯,連忙喝斥道:“大膽,校尉麵前,豈容你放肆!還不向曹校尉陪罪!”


    郭揚醉意闌珊地道:“曹校尉?哪門子的曹校尉,打哪兒來的?”


    林主薄恨不得上前抽他兩個嘴巴子,把他給抽醒了,這家夥,也太放肆了,在剛剛上任的曹校尉麵前居然是這副德行,這不是找抽嗎?


    “曹校尉,他們兩個不知道你要來,所以才喝成這個模樣,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還有下次?曹亮暗暗地冷笑著,今天是他第一天上任,眼看著越騎營如此混亂不堪,曹亮肯定要整頓一番。


    既然想整頓,那麽他就必須要立威,殺雞儆猴才行,本來他還尋思著怎麽立威呢,結果這兩家夥就麽地撞了上來,曹亮立刻便拿定了主意,拿他兩個開刀了。


    一個軍侯,一個都伯,大概也是目前越騎營的高級軍官了,曹亮想要震懾全體,這兩個倒楣鬼的的分量顯然是足夠的。


    曹亮淡淡地道:“林主薄,按照軍規,點卯不到者,該如何處置?”


    林主薄對軍規自然是了如指掌,當即便道:“點卯不到,按例當斬。”


    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曹亮如此問,顯然是心存了殺機的,如果真按軍法處置的話,這二人便要人頭落地了。


    林主薄立刻追加了一句話:“曹校尉還請念在他們是初犯的份上,從輕發落才是。”


    曹亮冷冷地道:“軍法便是軍法,豈能形同兒戲。來人,將郭揚範金二人押出轅門,斬首示眾!”


    已經集結起來的營兵聞聽之後,皆是大驚失色,林主薄也是麵色慘白,誰都沒想到曹亮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第一次點卯不到,居然就要如此重罰,現場的空氣立刻凝固起來,所有的人,都是鴉雀無聲,摒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裏,看看今天的這個局麵,將如何來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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