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幻宮老兒,聽說你要渡劫了!”


    “嘿嘿,這短短距離,何不直接禦空而去,躲在出租車裏,你以為,我們便找不到你了嗎?”


    “交出淩天劍訣,我等可讓你安心渡劫,否則……嘖嘖,渡劫失敗的人,近來可是不少!”


    三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虛空,居高臨下,詭笑連連。


    “嶽池三鬼,老夫在強調一次,淩天劍訣本為本宗傳承,非是無主之物。你們要是再執迷不悟,便休怪我無情了!”


    刷的一下,原本邋裏邋遢的老人,變得精神百倍,整個人就像是準備出鞘的利劍,銳利鋒芒,威不可當,讓嶽池三鬼心中一顫。


    大鬼一整心思,怒道:“哼,當年天降長虹,淩天劍訣本為無主,是你這老家夥突然巧取豪奪,還整什麽是淩天劍宗的傳承之物?可笑!別人怕你,我們三鬼,可不怕你!大不了,拚個重創,而你……嘿嘿,渡劫?嘖嘖,注定失敗告終。”


    二鬼附和,瞥了一眼楚飛揚道:“桀桀桀,這就是你那個徒兒嗎?嘿嘿,等你渡劫失敗,傳承之物,依舊是我們囊中之物,順帶加上他的一條性命。”


    三鬼道:“正解!老家夥,選擇吧!若你依舊固執,我可不介意,現在就讓你斷了傳承!”


    正麵不取,三鬼改用威脅手段。


    楚飛揚這位網癮師尊,幻宮卻是不為所動,淡淡道:“既如此,那就讓老夫看看,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有何長進!”


    “那就……殺!”


    大鬼眼中一寒,嶽池三鬼幾乎同時攻擊,大鬼二鬼直逼幻宮老人,周身邪氣環繞,隱隱透發不尋常的味道。


    “嗯?暗之淵?”瞬間,楚飛揚在三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隻是相較於三人不過相當於寰宇大陸的皇級進化,那一絲毀滅氣息,十分微弱。


    縱使如此,在這個皇級層次便是巔峰的世界中,那一絲毀滅力量,也足以改變一場戰鬥的生死!


    “要戰便戰,莫要毀壞公務!”幻宮老人抬手一納,一根幹枯的樹枝落入手中,卷起旋流,劍勢衝霄,將雙鬼打入高天空域,他正欲轉身幫助楚飛揚對付三鬼,卻聽楚飛揚道:“師尊,安心對付他們兩個便是,這人,我能處理!”


    幻宮老人眉頭微做,但看到楚飛揚那自信的模樣,還是點頭道:“好,自己小心,若有不對,立刻發出信號。”


    “嗯!”幻宮老人騰身,追擊雙鬼,淩天劍訣揮灑,在虛空滿布劍芒。在這個過程中,他也並未施展全力,而是留手三分,時刻關注著楚飛揚這邊的情況。


    隻是,很快,幻宮老人便震驚了!


    啪——


    一聲脆響,響過虛空的能量轟鳴。


    原本猙獰的三鬼,被楚飛揚輕描淡寫的一巴掌啪落,掉在高速路邊。還未反應過來的三鬼,頓感身體一沉,一身修為禁封,凝神間卻見不知何時,一個呼啦圈模樣的鐵環,套在了他的身上。


    “就你這垃圾,還想對付我們?”楚飛揚隨手又是一道氣勁,將三鬼打翻。


    “你……怎麽會……”三鬼滿目驚恐,他們明明已經是目前複蘇時代,最強境界的巔峰存在,但在楚飛揚麵前,卻連螻蟻都不如?


    選擇雷霆出擊的楚飛揚,心裏也很是不爽,幾人對話,差點將他的信念給顛覆掉。


    他一直認為,淩天劍訣就是淩天劍宗的傳承之物,但剛才的對話表明,劍訣乃天降之物,幻宮老人最終奪得,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點懷疑,難道自己的初始源頭,就是以欺騙開始嗎?


    居高臨下,楚飛揚睥睨三鬼,傲慢與憤怒交織,手一握,鐵環收束,功力被封的三鬼,頓時發出淒厲的哀嚎。


    “什麽?”


    虛空中,正在交戰的三人,同時震撼。


    刷刷刷!


    大鬼、二鬼驚掠長空,欲圖解救三鬼,幻宮老人化劍追隨,但在半路他卻莫名停了下來,佇立虛空,看著下方的一切。


    “垃圾!”


    楚飛揚不屑翻手之間,再度鎮壓雙鬼,三道鐵環,束縛性命!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比幻宮老兒還……”


    嶽池三鬼驚恐,此刻楚飛揚傲慢的雙眼中,透露一絲血紅,嶽池三鬼身上三縷毀滅能量分離,直接融入了楚飛揚的體內。


    “聽清楚了,淩天劍訣,乃我淩天劍宗傳承,下輩子,別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飛揚冷然裁決,束縛三鬼的鐵環,頓化八方劍芒,便要一舉將其撕碎。


    “等……”


    嶽池三鬼惶恐求饒,但劍芒一瞬,劍鋒入體三分,刺痛讓他們更加恐懼。


    不過,下一秒鍾,那劍卻沒有繼續深入。嶽池三鬼下意識的抬頭,赫見幻宮老人倒掛虛空,滂沱掌勁,正灌入楚飛揚的天靈!


    “清醒!”幻宮老人大喝,但相比之下,他與楚飛揚此刻的根基力量相差過巨。17


    雙目赤紅的楚飛揚,甩出一道鼻息,傲慢道:“我之道,不容人質疑,退開!”


    身不動,氣勁自發。


    “噗——”


    幻宮老人噴血橫飛,狠狠的撞進了山壁之中。鮮血點落,打在楚飛揚的臉頰,刹那間,他雙眼中的那抹傲慢赤紅,減弱三分。


    “這……”猛地,楚飛揚驚醒,抬手放開了嶽池三鬼,一閃身,將幻宮老人從山體內救出,重回高速公路旁。


    “師尊,對不起,剛才我……”


    “不必多說,老夫看得出來!哇!”幻宮老人又噴了一口血。


    楚飛揚慌忙尋找腰帶戒指內的命還丹,但……昔日換取資源時,下界版本的命還丹都送出去了,而他手中也無現成的材料,隻能以強大的力量,慢慢修複幻宮老人的傷勢。


    遠處的嶽池三鬼,惶惶不安,他們不敢逃,因為剛才的接觸,讓他們很清楚,麵對楚飛揚,他們毫無機會。


    “你們離開吧,記住莫要作惡,否則,剛才留在你們體內的劍氣,會代我取命!”


    “是!多……多謝!”


    嶽池三鬼惶恐逃離,楚飛揚心中現在也出現了惶恐的情緒。


    剛才的傲慢,不受控製,那似乎成為了他的本能,影響著他的理性,這種不可控的恐懼感,讓楚飛揚握緊了拳頭,他明白,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徹底陷入了這虛幻的影響。


    但……剛才幻宮老人的鮮血,是那麽的真實。


    暮然,楚飛揚恐懼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昔日,他們一路向西,高速路上,他大部分時間是睡過去的,難不成嶽池三鬼也曾出現過,幻宮老人正是與他們交鋒受創,才導致渡劫失敗?


    而這次……傷到幻宮老人的卻是他,源頭依舊是自己嗎?


    楚飛揚茫然了,傲慢過後的恐懼感,讓他對昔日的記憶與信念,產生一絲動搖。


    “不,這不是真的!”楚飛揚心中無數遍自我提醒,但越是這樣,耳畔呢喃囈語就愈發清晰,讓他不覺間陷得更深。


    “我們走吧,司機還在等著我們。”幻宮老人倒是平靜,看向楚飛揚的眼神,充滿柔和,甚至還帶有一絲的欣慰。


    “放開我,這點小傷,用不了多久便會恢複。”


    路上,幻宮老人掙脫楚飛揚的攙扶,依舊慈祥。


    楚飛揚漠然許久,來到山頂時,俯看群山,忍不住問道:“師尊,難道您不疑問?我的力量……”


    “嗬嗬,我若說……我曾預見過呢?”幻宮老人瀟灑笑道。


    “這……”


    “不必疑問,淩天劍訣是天降沒錯,但它確實是我們的傳承所有。所以,不要對自己產生懷疑!”幻宮老人鄭重的道。


    楚飛揚看著幻宮老人慈祥的笑容,心中慢慢釋然。老人現在的表情,十分的輕鬆,仿佛早已走在自己既定的道路上,一切安然。


    不久,他們匯合司機,一路直達玉門關外。


    下車之後,二人深入荒漠隔壁,神識輻射,確定千裏之內,廖無人煙之後,方才停下腳步。


    “記住,漫漫行程,也是修行的一部分,跳躍式的進步,固然可以在短時間內強大,但會錯過許多美好的東西。”


    盤坐山丘,看著夕陽落幕,幻宮老人感慨萬千。


    “師尊,雷劫……我可解決!”楚飛揚猶豫了許久,輕聲道。


    關於雷劫,他現在也沒搞清楚,異世界中,不論是下界寰宇,還是上界大陸,或者混元界,任何境界突破,都不會招來雷劫,有的隻是那些空間力量的懲罰機製,譬如他昔日經曆過的那些。


    “嗬嗬,不去踏足,怎麽成道?孩子,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這麽稱呼你,不管結果如何,路是自己選的,就算有人能助你,但也隻是一時,所謂困境,也隻是一道障礙,跨越成敗,還是自己的!”


    幻宮老人鄭重說著,思維跳轉瞬息,忽然笑道:“若老夫真的失敗,你可要將老夫的遊戲,分分鍾通關才是,否則,怎麽對得起淩天劍宗的列祖列宗呢?”


    “呃……”


    楚飛揚一時頭大,不過,經此一遭,他也有了些許感悟,微笑道:“師尊放心,我明白了。但……能否請師尊告知我最後一個問題!”


    “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師徒之緣,非是偶然,終有一日,你會明白!”


    幻宮老人仿佛知道楚飛揚要問什麽,聲音飄蕩,隨著夕陽落幕,進入星空永存。


    靜謐無聲,安詳的兩人,靜待渡劫之時的到來,而在這期間,僅有一種聲音,一種隻有楚飛揚能聽到的低喃囈語,在他耳畔更為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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