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王劉忭快被賈赦逼瘋了!


    他剛被太上皇收拾了一頓,回到王府還沒喘口氣就聽到門子來報,賈赦這個混不吝帶著一幫殺痞正在砸他家的大門。


    朱紅色的王府大門在劉忭剛剛越過影壁時轟然倒塌,將青石板鋪成的地麵砸的碎石飛濺。


    啪!


    好巧不巧一塊碎石飛來正好砸在了劉忭額頭,驟然的疼痛差點讓他跳腳大罵。


    一眼望去大門外除了拎著長棍的賈赦與二十多名榮國府親兵外,滿滿當當圍滿了看熱鬧的京城百姓。


    “喲,這不是咱們的‘賢王’殿下嘛,聽說‘賢王’殿下今日在宮中替下官教訓了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這不,下官來幫王爺收拾一下院子!”


    賈赦陰陽怪氣的衝著劉忭就是一頓懟,手裏的長棍一指就下令道:“還等什麽?聽說咱們的‘賢王’殿下嫌棄自己的王府不夠寬敞,你們就幫王爺清理一下雜物——統統給老子砸了,除了王府後宅,今日老子不想看到忠信王府有一塊好地方!”


    “狂妄!賈恩侯,這裏是親王府,你竟敢如此放肆,是想造反嗎?”


    劉忭驚恐的發現他身邊的護衛都在往後躲,除了王府的長史、自己的堂舅甄應道上前嗬斥賈赦外,其餘之人哪怕刀劍在手也不敢上前一步。


    甄應道與賈赦也算是老相識了,自來京城求官後,沒少去榮禧堂拜見老太太。


    他還記得初來京城時,賈赦除了玩女人就是玩女人,甄應道從未將如此紈絝不堪的人放在眼裏。


    可今日賈赦的表現讓他有些吃驚,有些難以抉擇該如何應對。


    隻見賈赦冷笑著看著他,手中的長棍一甩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驟然發難之下,甄應道毫無懸念的被賈赦一棍子砸在了肩膀上。啪的一聲應聲跪下,鑽心的疼痛讓甄應道這個讀書人忍不住慘叫起來。


    賈赦冷哼一聲從甄應道身邊略過,順口還啐其一口:“呸!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在老子麵前狺狺狂吠。說我賈恩侯造反,你去問問聖人他老人家信嗎?”


    囂張要有本錢,賈家曆代為國戰死、救駕而死的牌位都把宗祠擺滿了。你可以把任何罪名按在榮國府家主賈恩侯的身上,但造反這個罪名,是對賈赦最大的侮辱。


    要真的造反,早在先太子自刎宮門前他就會帶著大軍殺進皇宮,哪還有甄家什麽事?


    賈赦一步步來到呆滯的劉忭跟前,譏諷的問道:“王爺,聽說你在宮裏欺負我兒子了,我這個當爹的來報個仇,不過分吧?”


    “你……伱……你,你別過來!”


    劉忭一步三退,驚恐的看著舔著嘴唇冷笑的賈赦。


    這廝果然還是那個混不吝的賈恩侯,瘋起來除了坐在皇極殿的太上皇,沒人能阻止。


    啪!


    賈赦毫不留情麵的就一拳砸在了劉忭的胸口,使他一口氣憋在胸口死活喘不出來。


    憋得滿臉通紅的劉忭佝僂著身子如同一隻大蝦,要不是身後侍衛攙扶住,這會估計已經躺在地上了。


    “王爺,這一拳就當是給你欺負我兒子的警告,今後但凡我兒子受了什麽委屈,我會統統算到王爺的頭上。”


    賈赦一腳踹飛衝上來的王府侍衛,長棍一指還想衝上來的其他人,冷漠的說道:“沒錯,不管是誰欺負了我兒子,我都會認為是王爺在背後指使。我敢砸一次王府,就敢砸第二次、第三次。”


    轟隆!


    似乎是天意在應和賈赦的警告,忠信王府奢華的正堂轟然倒塌,賈赦嘴角一抽,心中暗道這群殺才竟然拆的這麽熟練,該不會真聽了自己曾經的醉話?


    “這榮國府既然不屬於我了,那就拆了吧!”


    嘶……


    “爹!”


    賈琮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忠信王府,入眼間哪裏還有什麽威嚴奢華的王府,簡直就是一群哈士奇進了家具城的場景,四處皆是殘垣斷壁。


    好吧,這說法有點誇張,但忠信王府的前院的確被拆的差不多了。王府大門就在賈琮的腳下,麵前的影壁已經碎成了八塊,正前方的王府正堂梁柱都沒了,瓦片四散。


    至於曾經不可一世的忠信王劉忭,正佝僂著身子陰狠的看著他們爺倆。


    賈赦一聽乖兒子來了,立馬收起了狠辣的一麵。招手叫賈琮過來:“怎麽樣?宮裏的禦膳好吃不?”


    “我都沒吃飽,爹,我想去吃東來福的烤鴨!”


    一步三跳的賈琮跑向賈赦,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賈赦接住兒子,順腳就踢了甄應道一下:“狗一樣的東西,跪在這裏幹什麽?差點絆倒了我兒子!”


    “賈赦,別太過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你還想怎麽樣?”


    被連接打臉的劉忭緩過勁了,慢慢站直了身子,陰鬱的看著麵前的父子倆。


    他掃視了一圈砸完王府回到賈赦身後的二十多名榮國府家將,暗恨王子騰沒用,竟然沒能把榮國府的這群殺才都坑死在戰場上。


    賈赦牽著兒子的手嗬嗬一笑:“看來王爺對我今日的幫忙很滿意,那我也就不多留了,改日王爺若是還嫌王府不夠寬敞,大可派人來榮國府找我。告辭!”


    劉忭被氣的渾身發抖,可他半點狠話都不敢說。


    這口氣他不忍也得忍,因為太上皇今日在皇極殿說過,榮國府代表著忠心耿耿的九邊重鎮十八位大將……


    十八位大將啊,這龐大的軍方勢力,他劉忭一定要想辦法拿到手!


    ……


    東來福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賈琮這幾年可沒少跟著老爹來蹭吃蹭喝。


    這家酒樓的幕後老板是太上皇的親兄弟冀王劉泓,年歲隻比賈赦大七歲,也是老紈絝之一。


    與賈赦一樣,劉泓喜好金石字畫,兩人興趣相投,當年沒少在宮裏一同禍禍太上皇的珍藏。


    哪怕賈赦沉寂這些年,劉泓也時不時邀請賈赦去他家鑒賞新得的珍品,要不就拉著賈赦去古玩市場四處淘寶。


    這也是賈赦這幾年難得的輕鬆時刻,每一次心煩了就跑來東來福大吃一頓,而且從來不給錢。


    三樓雅間的賈赦父子倆一人抱著一個鴨腿凶狠的啃著,等酒足飯飽後,雙雙抱著圓鼓鼓的肚子打嗝的兩人才說起了正事。


    賈琮猶豫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爹啊,你該不會是聖人老爺的親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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