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國公府柳家嫡庶分明,嫡子占據了九成的政治資源,庶子連湯都喝不上。


    柳叢溪天生的武學種子,要是生在榮國府,賈代善還不得傾盡所有培養成才。


    可柳家就不一樣了,嫡子不顯之前,竭盡全力的打壓柳叢溪這樣的人才,生怕庶子崛起壓過嫡子一頭。包括柳湘蓮之父柳叢芮、柳叢溪等幾個庶子,老公爺一死就直接分了點可憐的財產,另府別過,更是在軍中放了話,不許柳叢溪等人參軍入伍。


    哪怕賈代善親自出頭給柳叢溪保了龍禁衛的校尉,柳家仍舊想盡辦法打壓,硬是將柳叢溪壓在地方十餘年不得回京。


    要不然以柳叢溪那身俊功夫,早就可以進京補缺了。


    “赦大哥,小弟這邊也被人盯上了,我都懷疑是不是手底下的人出了問題。可查來查去,線索在忠信王府這不敢查下去了。上一次鹽稅銀子被劫,小弟才剛剛查到淮安府那邊,金陵就派了人,不讓小弟往下查了。”


    柳叢溪隻是個五品千戶,頭頂好幾個爹媽管著。他能做的有限,賈赦也沒指望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隻見賈赦將一封書信遞給他:“這是曹久功讓我轉交給你的,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你自己了。金陵那邊的事先放放,你現在先清理一下內部的人手,盡全力把揚州府抓到手裏就行。剩下的事,交給我。”


    曹久功是誰?當今皇帝的心腹大將,龍禁衛的頂頭上司。柳叢溪不用看這封信的內容,都能想到裏麵寫的是什麽。


    他欣喜的將信往懷裏一揣,拱手向賈赦致謝:“多謝赦大哥替小弟謀劃,揚州這邊請赦大哥放心,小弟一定盡快處理好一切。如海那邊小弟會安排人手盯緊的……對了……”


    柳叢溪從袖子中取出一疊紙,攤開後放在賈赦麵前:“這些人都是打過林家主意的人,小弟一直沒敢往京城送,甚至連林家都沒敢去,就怕打草驚蛇。赦大哥看看是否有用?”


    賈赦接過來一看,記載在紙上的人家林林總總有近數十家,排在首位的竟然不是金陵甄家,反而是都太尉統製縣伯王子騰。


    嗬嗬!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的王子騰,心狠手辣,竟然在數年前就派人盯著林家了。


    ……


    李時遷的醫術的確可以說是出神入化,怪不得老爺子能囂張的說出那句話:老夫敢和閻王爺搶人!


    賈琮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靜靜的聽著林如海給他講著四書,不時回答著姑父大人的提問。


    要說琮三爺也是個坐不住板凳的人,老爹提著鞭子都按不住的躁動兒童,硬是憋著勁兒在林如海這個病人麵前安安靜靜呆了一個上午。


    直到黛玉帶人端著午飯走了進來,賈琮差點跳起來歡呼林姐姐萬歲。


    “爹爹剛剛有點了精神,該好好休養的……”


    黛玉對林如海搶了自己的學生有不小的意見,瞪了賈琮一眼後抱怨道:“女兒好不容易當了回夫子,還沒過癮呢,琮哥兒就被您給搶走了。”


    說著,黛玉衝著賈琮露出小虎牙,威脅性的看了他一眼。


    賈琮立馬表態:“對呀對呀,姑父,我還是跟著林姐姐學吧。讓您這位探花郎教我,那真是大材小用了。林姐姐就挺好的……嘿嘿嘿!”


    林如海哪裏看不出這對小兒女是什麽意思,撫著長須微微一笑:“那不行,你爹說了,讓我這些日子監督你的學業,你林姐姐可管不住伱這小猢猻。”


    “我爹那是瞎說,我可聽林姐姐的話了,林姐姐說往東,我絕不會往西。林姐姐讓我攆狗,我絕對不會抓雞!”


    賈琮拍著胸脯表示自己對黛玉的絕對忠誠,拽了拽黛玉的袖子:“林姐姐你要替我作證,我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呀!”


    “對對對,琮哥兒最聽話了!”


    黛玉眉眼彎彎的踮起腳,擼了擼賈琮的腦袋瓜,賈琮眼睛一眯,咧嘴笑了起來。


    林如海看著這姐弟二人的互動,招手將兩人叫到跟前:“我知道玉兒是心疼爹爹,不想讓爹爹累著。可爹爹閑不住的,偶爾當當老夫子也算是休息的一種。這樣吧,明日起,你們倆一同來爹爹這裏,爹爹給你們講史如何?”


    “姑父說的可是真的?不用聽經義了?”


    講史啊,這可比經義有趣多了。賈琮最不耐煩的就是經義,他的記性好,到時候先死記硬背下來熬過童子試再說。


    倒是史書上的故事比較吸引人,有林如海這樣的大才講史,這可是極為難得的美事。


    短短兩日的接觸,林如海也算是摸清了麵前這個內侄的性子,笑嗬嗬點頭說道:“科舉之道,首在經義,重在策論。而這策論最關鍵的便是借古諫今,僅憑書上的那些東西,是難以支撐起一篇宏文的。你在江南的這段日子,便由我來給你打打基礎,等你回京時,我再給你介紹一位合適的老師,兩年內拿下童子試來不成問題。”


    賈琮連忙躬身大拜:“侄兒拜謝姑父大人提攜之恩!”


    林如海說要介紹一位合適的老師,那最起碼也得是一位進士出身的大才。畢竟姑父大人當年可是一舉奪得探花郎的猛人,他的那些同年好友,哪一位不是科場上得意的賢才。


    僅是賈琮這兩日幫林如海收拾桌案時看到的書信名帖,就看到了好幾位翰林學士的名字。


    黛玉見自家爹爹如此看重賈琮,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酸澀。感覺自己的寵愛就這麽被人奪走了,不滿的掐了掐賈琮腰間的軟肉,翹鼻微微動了動,小聲哼了哼。


    “你倒是會討爹爹歡心……”


    賈琮嘿嘿一笑,趁著林如海洗漱時小聲在黛玉耳邊說道:“我這不是想著繼承姑父大人的才學,將來好考個探花郎求親嘛……”


    黛玉俏臉一紅,捏著賈琮腰間的軟肉就是輕輕一轉:“你又開始胡說了!我叫你瞎說!”


    嘶!


    賈琮假裝痛苦之色,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然後再次小聲說了句求親之語,圍著桌子轉圈躲起了黛玉的追命奪魂掐。


    正好林如海洗漱完,抬頭看向正在打鬧的這雙小兒女。


    雖說驚訝向來賢淑的閨女為何會追著內侄打,但還是輕聲責怪:“玉兒,你怎麽又欺負琮哥兒?”


    黛玉見自己被抓了個正著,還沒法給自家爹爹解釋,氣惱的敲了一下賈琮的腦袋瓜,跺腳說道:“爹爹,琮哥兒又胡說!”


    “琮哥兒說什麽了?”


    聽到林如海的疑惑之問,賈琮順口就回了一句:“侄兒打算將來考個探花郎,來跟姑父大人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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