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得天之幸出了個薛寶釵,年僅十二就已經能幫助薛夫人管理家中之事了。


    哪怕薛家家主薛蟠是個混不吝的紈絝子弟,可薛家的規矩在賈琮的眼裏,能甩榮國府十八條寧榮街。


    賈琮在薛家兄妹的陪同下來到客院,丫鬟婆子已經將院子內外收拾的妥妥當當,賈琮直接拎包入住,連帶來的親衛都被薛家的管家安頓好了。


    “薛姐姐真能幹,薛大哥,你可真幸福!”


    這句誇讚絕對是出自內心,卻也把薛寶釵給鬧了個大紅臉。


    薛蟠撓著後腦勺憨憨笑道:“我也這麽覺得!”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賈琮是真覺得薛蟠這人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是否真如傳言那般不堪,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薛寶釵美目一轉,瞪了眼自己的哥哥,柔聲問道:“琮哥兒看看還有什麽需要的,我讓人去安排。”


    賈琮笑應:“薛姐姐安排的很周到,暫時沒什麽欠缺的了。對了,一會我想讓薛大哥帶我去金陵轉轉,要見一個朋友,還請薛姐姐跟姑媽說一聲,晚膳便不在家中用了。”


    薛寶釵微微一愣,不過也沒有多問,嗯了一聲便叮囑薛蟠:“那哥哥就照顧好琮哥兒,最近聽說金陵有不少人販子,哥哥記得多帶著人……”


    ……


    一身騷包穿搭的薛蟠幽怨的看著勁裝打扮的賈琮,他盯著賈琮掛在腰間的雁翎刀,小聲抱怨道:“琮哥兒,飛魚服多好,為什麽你非要換上這身?”


    “薛大哥,咱們今日是秦淮河邊去玩耍,穿了禦賜的飛魚服,旁人還以為咱們是去砸場子的。”


    賈琮已經猜透了薛蟠的想法,笑著解釋了幾句:“而且今日小弟要借著這機會見一個人,事關重大,那能招搖過市?”


    薛蟠不解的再次開口:“既然事關重大,在家中見豈不是更好?”


    隻見賈琮的餘光往身側陰暗處瞅了一眼,譏諷的笑了笑。小聲在薛蟠耳邊說:“薛大哥猜猜看,此時跟在咱哥倆身後有多少別人家的探子?”


    未等薛蟠暴躁而起,賈琮就再次開口安撫:“之所以拉哥哥出來,便是想借著喧鬧之地與人接頭,我爹爹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還請薛大哥配合演一出好戲!”


    要說薛蟠這人渾是渾,但絕對是個講義氣的漢子。


    要不是賈琮說附近有人跟蹤,早就把胸口拍的啪啪響了。


    秦淮河邊最著名的是什麽?


    當然是綿延數裏的秦樓楚館、畫舫優伶。


    薛蟠對此地熟悉的很,當下正值鄉試結束不久,秦淮河邊不知有多少書生舉子吟詩作賦,以討佳人歡心。


    “洛娘子,二樓雅間給爺備好沒有,今日我可是帶著我的好兄弟來的……”


    京城時賈琮已經跟著二哥賈璉去過一次青樓,可秦淮河邊的秦樓楚館卻是別具一格,內中更顯風雅,就連脂粉味兒都與京城似乎不一樣,淡淡幽香,清雅之極。


    別人用詩詞登上二樓雅間,薛蟠則是土豪的拿銀子砸。


    賈琮跟著把腰身扭得跟蛇妖一樣的洛娘子登上二樓,臨窗的雅間是薛蟠早早就訂下的。


    “薛大爺,您這兄弟也太小了些,萬一他家父兄知道,豈不是要砸了奴家這買賣?”


    洛娘子看了一眼稚氣未脫的仙童子,滿臉堆笑試探詢問了一句。


    薛蟠沒好氣的拍了桌子:“少打聽,就是將你這樓砸了,爺有的是錢賠!去去去,將花鈴姑娘叫來,爺今日要聽她唱曲。再把好酒好菜都擺上,少不了你的銀子!”


    沒能打聽出賈琮身份的洛娘子雖說心有不甘,但也沒有再問,反而是賠笑說道:“薛大爺莫惱,奴家也是擔心薛大爺吃了長輩排頭,奴家這就是去安排。”


    待洛娘子離開,賈琮衝外麵守著的賈十一點了點頭,便有一名親衛飛速離開往河邊而去。


    雅間的門暫時關上後,薛蟠興衝衝問道:“這下可以說了吧,兩邊的雅間哥哥我都包下了,沒人能打聽到咱們這邊的情況。”


    賈琮挑了挑眉,古怪的看向薛蟠:“薛大哥真想知道?”


    “跟貓抓一樣!”


    “告訴薛大哥也無妨,小弟來金陵還有一樁皇差,聖人命人來金陵殺一個人!”


    嘶!


    薛蟠瞬間想起了淮安府一夜,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琮哥兒莫嚇我,怎麽又是殺人?要殺誰?”


    賈琮將其扶起,小聲在薛蟠耳邊說道:“金陵織造李洵!”


    “啊!怎麽會是他?他可是金陵乃至南直隸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薛蟠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賈琮要殺的人是李洵,要知道他爹在世的時候寧願得罪金陵知府,都不願意得罪看似品級不高的金陵織造李洵。


    薛家每年還要將絲綢買賣的一成收益送去李家,以結好李家不被織造府卡脖子。


    沒想到琮哥兒竟然領了皇差準備殺掉李洵,那家裏是不是可以省下許多銀子了?


    突然從驚懼中回神的薛蟠猛然大笑,倒是把賈琮給嚇了一跳。


    “薛大哥為何發笑?”


    薛蟠攬著賈琮的肩膀,小聲解釋道:“我家可是每年給李家送去了大量的金銀做保金,這才能拿到織造府的絲綢貢緞,可那些保金卻從未退過。琮哥兒,你說我能不笑嗎?”


    這下輪到賈琮疑惑了。


    “還有這事?薛家可是皇商,保金不是早就交到戶部了嗎?”


    薛蟠衝著城東啐了一口:“何止我家,金陵附近凡是有絲綢生意的皇商、官商盡數要給李家送去一成至三成的份子,要不然我們連生絲都收不到。給戶部交了保金又如何?李洵背靠甄家,沒人敢有異議。老百姓都說了,金陵姓甄!”


    嘖嘖嘖,怪不得太上皇要砍了李洵的腦袋,沒誅李家的九族都已經是他老人家仁慈了。


    金陵乃是龍興之地,大夏兩都之一,江南重鎮。


    老百姓都說金陵姓甄了,太上皇能不殺雞儆猴?


    要不是太上皇實在不想奉聖夫人暮年白發人送黑發人,不想子壯父衰朝堂的平衡被打破,今日他賈琮來金陵的目的怕是去甄家殺人了。


    薛蟠見賈琮搓著雁翎刀的刀柄陷入沉思,知趣沒去打擾,自己趴在窗沿處瞧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突然他看到樓下包子鋪邊上有一中年男子帶著一名年約十二三的女孩兒正在與人拉扯。


    因就在樓下,加上薛蟠眼力極好,他一眼就看清了樓下的情形。


    薛蟠看了一會熱鬧,自語道:“這麽俏麗的丫頭竟然也舍得插根草兒,這當爹的可真是狠心……咦,這丫頭眉心竟然長了個紅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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