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動刀,罪同謀逆。


    可賈琮這會根本就沒有顧忌這些,正如老太太所言,錢家欺人太甚。若他今日見祖母受辱毫無動作,不孝的罪名就背定了。


    至於不敬郡王太妃的罪名……


    嗬,龍首宮釣魚的二聖,巴不得賈家徹底同東平郡王府決裂呢。


    要不然也不會放任兩府在宮門前大亂鬥。


    魏氏今日心裏也憋著火,兒子被賈赦這個混不吝抽得下不來床,好男風的名聲更是傳遍了京城。


    原本想著來宮中鬧一鬧,讓宮中主持公道,沒想到史氏這個老不死的也跑去慈寧宮哭訴自家的委屈。


    曹太後倒是不偏不倚,可說了半天就是不下旨懲處,甚至連申飭都沒有。


    身邊伺候了自己一輩子的老人魏嬤嬤為了安慰她,小聲嘀咕了句史氏老而不死是為賊,沒想到正好落在了一旁經過的史老太太耳中。


    於是乎史老太太竟然發了瘋一般,指使榮國府的親兵要將魏嬤嬤拖走打死。


    魏嬤嬤是娘家陪嫁過來的,數十年如一日的伺候自己,怎麽可能因為一句無意之語就交給對方。於是乎魏氏也指揮自家的親兵與賈家人對上……


    賈琮拎著長刀直奔魏氏方向,護衛在其身邊的兩名王府親兵立馬警覺起來。


    可他們不敢拔刀,宮門前拔刀便是謀逆,並不是人人都有個爺爺叫賈代善……淦,這該死的爵三代!


    其中一名親兵上前一步,手搭在刀柄處警告道:「賈將軍,止步!」


    「滾!」


    賈琮抬起手來,長刀指向魏氏方向:「交出那個老刁奴,否則小爺就不客氣了!」


    親兵無奈看向自家主子,卻見魏氏一臉的傲氣,根本就沒把賈琮的警告放在眼裏。


    她甚至鄙夷的說了一句:「哪裏來的小兔崽子,敢跟本妃叫囂。滾回去,想要人,讓史老太婆自己過來!」


    罵完了賈琮,魏氏轉身不滿的衝宮門前的禁軍喊道:「宮門處拔刀,罪名謀逆,你們是死人嗎?還不將其抓住!」


    禁軍的校尉無語的看了眼這愚蠢的太妃,敷衍的拱手道:「末將已經派人去請示我家將軍了……」


    至於將軍什麽時候會有指示傳來,那就要看將軍大人的心情了。


    說罷,他衝著賈琮拱手喊道:「小賈大人,還請注意分寸。」


    「必不會給禁軍的兄弟們添麻煩。」


    賈琮也回了一禮,隨後再次往前一步,厲聲道:「交人,否則小爺的刀就要染血了!」


    原本還想上前勸一勸的劉弘,終於從禁軍校尉的話中品出了一些名堂。


    他止住了腳步,反而挪到賈母身旁,輕聲安慰氣的渾身發抖的老太太。


    魏氏還算沒蠢到家,知道宮中這是偏向了賈家。立馬將自家的親兵召集了起來,護在了自己左右。


    賈家的親兵也紛紛聚集起來,跟在了賈琮身後,靜等三爺下令。


    ….


    這時十餘名騎士護著一名二十出頭的少年往皇城前疾馳,在距離宮門百步前下馬。


    一群人急匆匆跑到魏氏跟前,小聲詢問了兩句後,那少年便凶狠的看向了賈琮:「賈家好大的膽子,但打我父,如今又堵住我家祖母,意欲何為?」


    賈琮認出了這人便是東平郡王府世子錢坤,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廢物一個。


    他抬手指天,大喝道:「錢坤,廢話少說。今日小爺也不欺負你,你我兩家生死鬥,敢不敢?」


    大夏以武立國,當年武勳之間可不是一團和氣。還未正式立國,便已經有不少武勳為了爭田爭水爭女人打得不可開交。


    後來太祖皇帝為了不殃及無辜百姓,便定下規矩:兩家若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衝突,可約定賭鬥,一戰定勝負。


    最開始的規矩點到為止,隨著時間的推移,點到為止逐步變成了定勝負也決生死。雖與《大夏律》有些衝突,但這一條規矩早就深入人心,成了武勳之間解決矛盾、展示自家勇武的一種方式。


    當然,生死鬥在數十年的時光流逝中慢慢被人遺忘。今日被賈琮重新提起時,錢坤好半天都沒想起來這是什麽玩意。


    當身旁的親兵小聲提醒之後,錢坤立馬跳腳大罵:「你他娘的瘋了不成?本世子什麽身份,為何要跟你一個低賤的庶子進行生死鬥?」


    要說比試玩女人,錢坤連猶豫都不猶豫,可帶人跟對方血拚,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咚!


    賈母這會也臉色煞白,龍頭拐往地上一砸,沉聲道:「琮哥兒,回來。跟錢家這群蠢貨拚命,不值當。咱們回府,讓你爹帶人去東平王府討要說法……」


    「祖母受辱,我這當孫子的要是不能給您討個公道,天下人該如何看我?」


    賈琮固執的搖了搖頭,又衝麵色複雜的劉弘拱手道:「四殿下,還請您今日做個公證,賈琮今日向東平王府發起生死鬥,定勝負,決生死!」


    「琮哥兒,何苦如此……」


    東平王府的人終於看到了站在賈母身側的錦衣公子,錢坤連忙高呼:「四殿下,這賈琮小兒瘋了,您快製止他啊!」


    不等劉弘回應,賈琮長刀一指,鄙夷的大喊:「榮國府賈琮,向東平郡王府世子錢坤發起生死鬥,定勝負、決生死。錢坤小兒,你是不是男人?敢不敢接?」


    身後的賈九立馬跟隨高呼一聲:「榮國賈家,向東平王府發起生死鬥,試問敢不敢接?」


    「敢不敢接?」


    雖說賈家在此地的人剛過東平王府親兵人數的一半,可這些人皆挺直的胸膛,氣勢如虹。


    呼聲震天響,不但驚動了宮門內的各個衙門,甚至傳到了皇城東北側的龍首宮。


    聖人老爺子嗬嗬一笑,跟劉恒說道:「看到了吧,這小胖子機靈的很,他會抓住一切機會。生死鬥都鬧出來了,不管錢家敢不敢接,他的勇武之名自今日起便要徹底傳揚出去了。」


    ….


    ……


    錢坤神色連番變換,身後的魏氏小聲說道:「坤坤,不值當跟一庶子計較,咱們先回府……」


    「祖母,你看宮門口……退不了了。這賈琮小兒太女幹詐了,這麽多人在看著,孫兒若是後退一步,咱家的聲望就徹底毀了。」


    要說這錢坤浪蕩公子一個,卻也精通處世之道。皇城中各部的文武大臣擠滿了宮門口,錢家哪裏敢退?


    「錢大,咱們的人對賈家多了快一倍,優勢在我!而且,賈琮小兒說不定隻是虛張聲勢,我先試他一試。」


    錢坤不光是在囑咐麾下人馬,更是在給自己打氣。他從護衛頭領錢大的手中接過了一柄長刀,深吸一口氣。


    「賈琮小兒,本世子接了!本世子也不占你的便宜,你我各自回府,點齊親兵,明日京營校場一戰……」


    嗬,還想來緩兵之計,做夢!


    賈琮抬手:「不必,就在此時此地,小爺我讓你占這便宜又如何?敢不敢打,一句話!」


    被逼得沒了退路的錢坤牙一咬:「打就打,那就別怪本世子以多欺少!」


    「備戰!」


    嘩啦啦……


    賈家的親兵每次操練,轉瞬間就以賈琮為首,組成了箭頭狀的攻擊陣型。


    賈琮轉頭跟劉弘拱手:「四殿下,還請照顧我家老太太,賈琮去去就回!」


    「琮哥兒……」


    老太太終於看出賈琮這是鐵了心要用錢家人的血來討回公道,顫抖著喊了一聲:「琮哥兒,當心啊!」


    東平王府的人好不容易擺出了還算齊整的陣型,將錢坤護在中間,宮門口的諸位大人哪裏看不出兩方的不同,鄙夷錢家的同時,感慨著賈恩侯這個混不吝怎麽就養了兩個有出息的兒子。


    「青藤先生,您就不去勸勸?您那弟子才多大?」


    徐晉心中雖然也擔憂的不行,可這會絕對不會弱了徒弟的氣勢。他哈哈一笑,篤定說道:「我這弟子文武雙全,聖人都說過,其有先榮國之勇武,豈能敗在錢坤這等廢物手裏。諸位且安心看著就行!」


    「攻!」


    賈琮一聲令下,揮刀往前。賈家親兵紛紛拔刀,大喊一聲殺字,跟隨賈琮衝了過去。


    殺氣瞬間彌漫整個宮門前的廣場,錢家原本還算齊整的陣型瞬間慌亂起來。


    這些隻在麵對老百姓時囂張跋扈的人,哪裏能與賈家精銳相比。


    在賈琮手中的長刀劃過第一個錢家親兵脖子時,已經有人拔腿逃跑。隻一個照麵,榮國府的親兵就如同錐子一般,狠狠紮進了錢家親兵的陣型。


    宮門前原本幹淨的青石板上瞬間鮮血橫流,慘叫聲、呼救聲、吵雜的叫罵聲響徹雲霄。


    賈琮根本就來不及去擦沾染在臉上的血汙,在賈九的護衛下直衝錢坤而去。


    方才還自詡優勢在我的錢坤,在見到如同魔鬼的賈琮向他衝來時,當即就嚇尿了褲子。


    他立馬扔下手中的長刀,哀嚎一聲就往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祖母魏氏跑去。


    「祖母救我!祖母救我!祖母救我啊!」


    「錢坤,哪裏跑?今日小爺必殺你!」


    賈九一刀砍去擋在身前的錢家親兵腦袋,護衛著嗷嗷叫的賈琮殺穿了錢家陣型,追擊逃跑的錢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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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王梓懵的打賞,今日更到這兒,明日繼續。晚安,各位讀者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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