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石呆子這個人,就讓賈璉立馬回憶起了賈琮還未顯露出特殊的時候。


    如果說現在的赦大老爺還算正常,那麽當初的赦大老爺真不是個東西……


    呃,罵爹好像不太好。


    不過這是事實,赦大老爺真不算個好人。


    他爹是國朝最頂級的武勳國公爺,他娘是侯門貴女,他哥是當朝太子,他另一個爹更牛——大夏昭武皇帝。


    這麽大的背景,赦大老爺還能練出一身的武藝學成頂尖的兵法韜略,說實在的,太難能可貴了。


    少年入宮陪太子讀書,與老十三劉恪並稱京城雙子,花花太歲。


    架鷹鬥狗玩蛐蛐,打架鬥毆逛青樓。除了不禍禍普通老百姓外,京城的公子哥哪個沒被賈赦揍過。


    那會賈老公爺每日上朝時都會被人拉住,聽到最多的話就是,我兒子被你兒子打了!


    等先太子薨逝,所有人都以為賈赦這下該蔫了吧。


    嗬嗬……


    賈璉那會出去跟人交往為何經常跟人幹架,除了因為青梅竹馬的王熙鳳外,更多的時候是因為跟他幹架的人,他們的爹都被自己的爹揍過。


    等赦大老爺從高貴的小公爺,變成了人人嘲笑的馬棚將軍後,不怎麽出去架鷹鬥狗了,卻又喜歡上了金石字畫。


    賈璉就開始了給老爹擦屁股的生涯,石呆子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一個窮得連飯也吃不上的人,卻擁有二十把精美絕倫的舊扇子,且皆是古人寫畫真跡。


    赦大老爺知道後逼著要買,石呆子抵死不肯,說:“要扇子先要我的命!”


    按說大老爺也沒說要強搶,還給了賈璉不少的銀子說是去買回來把玩。可沒想到碰上個這麽強的死心眼,差點沒把赦大老爺氣死。


    要不是賈璉偷偷將石呆子送出了京城藏起來,依照大老爺的性子,指不定會鬧出大麻煩來。


    賈璉為此還挨了一頓打,出去喝悶酒時碰到了老十三。


    十三爺人心好啊,送給他一隻五彩大公雞。帶著這隻大公雞贏了不少場鬥雞,這才讓赦大老爺暫時忘了石呆子這個人。


    當然,五彩大公雞最後還是戰死沙場了,被赦大老爺拿去給乖兒子賈小三補了身子,這都是後話。


    這個爹有太多的缺點,貪財、好色、重男輕女、還是個暴躁老爹。


    但賈璉也得承認,他爹是個忠君、孝順、武力值高強、注重家族傳承與聲望的人。


    唉!往事不可追憶,憶起來都是眼淚,賈璉已經大概能猜到自己的弟弟要幹嘛了。


    賈化遇到他家老三,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估計坐不了幾日京官的位子就得去幾千裏之外的大漠吃沙子。


    再狠一點,十八年後又將是一條好漢。


    “石呆子被我送去了昌平,你想讓他什麽時候回來,我讓人去安排。”


    賈琮咧嘴笑了,露出八顆白牙:“不急不急,十三爺那邊還沒把他榨幹淨,等十三爺那邊來了消息,咱們就給賈雨村唱一出老紈絝欺壓百姓的戲碼來。”


    ……


    過年嘛,總是要熱熱鬧鬧的。


    除夕要祭祖,迎春正式由敬大老爺將名字添到了族譜中,邢夫人的名下,並改名賈玥。


    玥者,神珠也。


    榮國侯的嫡女,自然是珍貴的明珠。


    祭祖結束,兩府團聚在榮禧堂,其樂融融的守歲等待新一年的到來。


    等到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在京城響起後,賈琮也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鞭炮煙火。


    耀眼燦爛的煙火昭示著寧榮賈家的興旺,同時也把賈琮心中積攢了十一年的壓力與緊迫感帶去天空,隨著煙火的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


    紅樓一夢,終歸是成了散去的噩夢。


    至此,我賈琮終於改變了紅樓賈氏的命運,接下來就該嚐試在這個世界實現自己的重生價值了。


    元祐八年正月初一,卯時。


    賈琮被老爹從溫暖的被窩拎了出來,迷迷糊糊的穿衣洗漱,迷迷糊糊的被拎上馬車,迷迷糊糊的抱著一塊熱乎乎的餅子啃著。


    等到了大夏門前,賈琮還是迷迷糊糊的。


    車外已經人聲鼎沸,一年一度的正旦大朝,京城七品以上文武、各國使節都要入宮給皇帝老爺百年。


    今年的正旦大朝總算是安穩的度過,沒有鬧出什麽幺蛾子。反倒是戶部的成績太過耀眼,使得林老爺成了眾人的焦點,畢竟戶部存銀高達兩千七百萬兩,誰不眼紅?


    皇帝老爺樂得白牙都露出來了,一揮手就是各種賞賜。


    就連一歲零兩個月的林家小哥兒墨玉,牙都沒長齊呢,就被提前寫進了國子監的招生名單,並賜下禦製的四書五經。


    也不知道小奶娃要是知道自己還在吃奶尿床呢,大過年的就被強送三年模擬五年科舉,會不會抱著奶瓶哇哇大哭。


    禮部按照慣例一步步進行著正旦大朝的一係列流程,最後就是賜宴群臣。


    賈琮早就餓了,雙手各持一隻雞腿啃的正歡,主客清吏司郎中聶朝儀卻悄悄來到他的身旁,給賈琮送來了一個好消息。


    “伯爺,您看那邊……薩摩藩又派人來了,想要再次購買咱們的火器。根據下官打聽來的消息,薩摩藩這回帶來的銀子,有這麽多。”


    聶朝儀指了指坐在藩國使節的位置,隨後暗中用手比了個七。


    賈琮順著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跟“老朋友”千田剛一來了個四目相對。


    哎呦,有“朋”自遠方來,必須想辦法榨幹。


    賈琮咧嘴一笑,衝著千田剛一舉起了手中的雞腿。千田剛一愣住了,不過很快明白這是在跟他打招呼,舉起酒杯回敬。


    小姐成了天朝的太妃,果然讓天朝對薩摩藩更加友好了,看來這一次的謀劃更有成功的希望了。


    倭國其他藩鎮在京的使節一看大夏的永豐伯對薩摩藩如此友好,頓生警覺。


    聽說薩摩藩從國內送來了好幾船的銀子,難道他們又要購買大夏的火器?


    這該死的薩摩藩,是想卷死我們?


    賈琮隻一眼就看出了這群倭人的心思,心中暗笑。


    火還不夠旺啊,必須加一把火。


    他三兩口啃完手中的雞腿,擦了擦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壺,麵帶笑容走到了千田剛一的跟前。


    “千田啊,多日不見,怎麽還瘦了?是不是四方館的人怠慢你了?”


    千田剛一忙站起身來,想要給賈琮行禮,卻被其一把扶住。


    “你看你,怎麽還這麽客氣?薩摩藩跟大夏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姻親,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麽。來來來,坐,大過年的,本伯陪你喝一杯,來,幹了!”


    “外臣多謝伯爺,外臣先幹了!”


    嗝,千田剛一舉起酒杯就是猛灌,甚至打了個酒嗝。


    他是感覺受寵若驚了,其餘倭國藩鎮的使節就覺得不寒而栗了。


    開什麽玩笑,大夏若是真認了薩摩藩這個姻親,他們今後還怎麽跟薩摩藩對抗。


    要知道這個時候說不定國內還在激戰,他們哪還有心思喝酒。


    賈琮親自給其再次斟滿,笑嗬嗬的與其拉起了家常,不知不覺的就扯到了火器這個話題。


    千田剛一一看機會來了,立馬順著賈琮的話說了起來。他雖然知道大夏賣給薩摩藩的火器都是閹割版的,但仍舊威力強大。


    加之薩摩藩買的量大,從國內來的副使跟他說了,薩摩藩在年前的大戰中,壓著肥前、肥後兩藩打,已經快要占領兩藩近半的領土了。


    一想到將軍大人給他的信中再三要求加購火器,千田剛一看向賈琮的眼神就火熱起來。


    “伯爺,不知大夏還有火器的售賣計劃嗎?”


    賈琮表現的很驚訝:“哦?難道薩摩藩的火器不夠用?”


    千田剛一歎了一口氣說道:“伯爺不知,將軍大人為了解救天……為了解決被軟禁的王上,不得不與倭國的叛逆大戰,火器的消耗太大,已經無法支撐忠誠的薩摩勇士繼續戰鬥,所以將軍大人來了信,想請天朝恩澤薩摩藩的勇士,售予薩摩藩更多的火器。”


    “這……”


    賈琮為難的看了看觥籌交錯的六部大佬,歎氣道:“不太好辦啊,之前你們倭國諸藩差不多把工部的存貨都買光了,天朝甚至把我們自己的火器都給了你們……”


    “伯爺,我們加錢!”


    嘭!


    千田剛一話音剛落,一旁的肥前藩使臣氣的將酒杯砸在了幾案上。


    不過他的舉動根本沒有讓賈琮看他一眼,反而跟千田剛一竊竊私語起來。


    殿內的文臣武將在喝了些酒後,很快就照例性的放浪形骸,行酒令、角鬥比試、甚至是不服氣的幹起了仗。


    吵鬧的聲音掩蓋了兩人的竊竊私語,不過千田剛一的眼神越來越亮,這下子讓旁邊的倭人藩臣心更涼了。


    等殿中四處飛起盤子碗碟時,奉天殿中更吵了。


    賈琮躲過一個不知從來發來的盤子後,親切的邀請千田剛一去東宮坐坐。


    親戚嘛,必須好好招待,更何況是帶了七百萬兩白銀的富豪親戚,必須給榨幹了再說。


    賜宴還未結束,倭國其餘諸藩的使節就徹底咽不下美酒佳肴了。


    他們已經沒了心思繼續在宮中呆著,一個個急匆匆的趕回了四方館,與自己的人商議對策。


    賈琮回到家後,探子就送來了消息,四方館的倭人使節幾乎都派了人出京往東。


    他聽完了賈十一的匯報後哈哈大笑:“千田剛一不愧是我的‘至交好友’啊,七更是一個吉利的數字,看來這個年倭人是沒心思好好過了。”


    ……


    倭人有沒有心思過年賈琮不在乎,千田剛一卻是真成了賈琮的“至交好友”。


    大年初三,千田剛一給賈琮送來了一大車的禮物,光是金條就送了一箱子,萬兩黃金差點晃瞎了賈琮的眼。


    賈琮將金條按照五三二的比例,大頭送去了內庫獻給皇帝老爺,三成送去東宮充作送給太子爺的節禮,剩下兩成進了他的私庫。


    眼看姐姐妹妹一個個都及笄嫁人,他得多攢些金子銀子,將來給姐姐妹妹們當壓箱錢。


    賈琮取出幾塊金條拿去讓府中的銀匠熔了鑄成十二生肖,二姐姐屬虎、三姐姐屬猴、林姐姐屬羊、雲姐姐屬雞、四妹妹屬狗,寶二哥屬馬……


    還有宮裏的大姐姐跟大外甥,大侄子小侄女……


    不夠分啊,幹脆連長輩們也算上,再鑄一批。反正是白來的金子,琮三爺豪橫不缺錢。


    很快,連老太太、赦大老爺他們都收到了賈琮的新年禮物。一個個看著手中憨態可掬的生肖金像,哭笑不得,心中卻也感慨莫名。


    特別是老太太,從來隻有她給小輩們發壓歲錢,還是第一次收到小輩送給她的金子。


    初五午時前宮裏來人,是元春跟前的抱琴。


    “娘娘與小皇子收到了三爺的禮物,很是高興,特命奴婢回禮。”


    抱琴將元春賜下的禮物一份份送到了各人的手中,最後還感激的向賈琮一拜,讓榮禧堂的眾人很是疑惑。


    她送上一個小酒壇子,當著眾人的麵說道:“奴婢也沒有什麽好東西當回禮,這是奴婢之前用宮中的梅花釀成的酒,還望三爺不要嫌棄。”


    老太太等人這才明白賈琮連抱琴都沒忘,也送了一個金子鑄成的生肖像。


    賈琮扶起了抱琴,接過那壇酒,鄭重的對其說道:“你替我們在宮裏照顧大姐姐,就是我家之人。這壇酒我很喜歡,今日家宴就喝它。你也不必急著回去,今日就在家中用飯。”


    老太太哪裏不懂賈琮這麽做的原因,立馬接過話說:“琮哥兒說的是,你留下來,我讓人去喊你老子娘,他們這兩日正好來城中拜年,你們一家人也好說說話。”


    抱琴感激的給老太太跪下磕頭:“奴婢多謝老祖宗,多謝三爺。奴婢定當為賈家、為娘娘效死,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大過年的說這話做什麽,趕緊起來。”


    老太太讓人扶起抱琴,鴛鴦去安排宴席,好不容易出宮的抱琴在榮國府見了家人,用完了午膳才帶著宮人回了紫禁城。


    一個小小的生肖金像對於如今的抱琴來說正不算什麽,她是賢妃跟前最得意的女官,身價不比一般的官家小姐差。


    但就是賈琮能記得她,給她送與府中姐妹同樣的新年禮物,這就讓抱琴對賈家、對元春更加忠心了。


    當然,賈琮有這一番心思,不止是為了贏得抱琴的忠心。他是真的感謝抱琴數年如一日的忠心照顧元春,當初若沒有抱琴細心照顧,元春不一定能熬下來。


    這不過是賈琮的順手為之,過了兩天就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大年初九,賈琮總算將京中的姻親故舊府邸走完了,便與黛玉乘車出了京城,打算去城西的賈家莊子賞梅遊玩。


    誰料剛走到西城門外,竟然遇到了風塵仆仆,帶著一隊騎兵回京的順義郡王夷瀾。


    賈琮掀起車簾子,詫異的問道:“郡王、郡王~你這是從西北邊剛剛回來?郡王此行可還順利?”


    夷瀾聽到有人喊他,勒馬停下,扭頭一看是賈琮,當即放鬆下來。


    他拍馬走到馬車旁邊,歎了一口氣:“永豐伯,說順利還算順利,就是沒能盡全功,本王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了……對了,本王記得永豐伯在給榮國侯招募征南的雇傭兵,本王替你招募了兩萬草原勇士,他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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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更到這裏,明天繼續,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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