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五。這是晚餐時間的最後一天,也是樣片拍攝的最後一天。今天是組合拍攝,就是選定的幾個設計師的作品一起拍攝,最後還要拍幾組設計師的自拍照和合體照。廣告部租了一個大的攝影棚,早晨七點人們都準時到場。隻有秦璐飛和她的助理還沒有到。


    “到場的人先化妝,換衣服。設計師幫忙搭配組合樣衣。”羅珊拿著擴音器喊道。


    大家都忙起來。等到蘇曉她們這邊的係列組合照快拍完了,秦璐飛還沒有來。這時,小李一個人來了,羅珊趕緊上去問她:“秦小姐來了嗎?一直聯係不上她。”小助理明顯是趕來的,有些氣喘籲籲:“飛飛...姐,讓我先來,她應該快到了。”


    正說著,魏延濤拎著秦璐飛的隨身物品跟她一起走進來。小李上前接過魏延濤手裏的包,魏延濤道別後離開。


    “這是什麽情況?住一起了?”旁邊有人小聲說了一句。大家都麵麵相覷。黃夢婷走上前去說:“璐飛,你來了。快去化妝吧。我幫你選衣服。”秦璐飛拿捏著禦姐範走進了化妝間。


    一上午的拍攝還算順利。大家隨便吃過盒飯休息了一會,又開始繼續拍攝。因為要拍設計師的合照,林麗和秦穎也過來了。她們直接進了化妝間。“蘇曉,你化妝真好看。一會我不要挨著你,我要挨著林麗姐。”秦穎挨著蘇曉坐下,然後打趣道。


    “你就是個小鬼頭。”林麗嗔笑她。


    她們化好妝,換好衣服出去,黃夢婷也從隔壁出來了。雖然都是職業裝,但是黃夢婷卻顯得很嫵媚。這時候小劉走過來誇她:“夢婷,你穿這身真好看。”


    黃夢婷打量了一眼小劉:“你今天也很精神。”小劉一身黑西裝,白襯衣,還打了一條紅色的領帶,跟平時的穿著比起來,變化比較大。


    模特部分還在拍攝,幾個設計師都站定了等著她們拍完。這時候季雲深、魏延濤還有另一個高個子男人一起來了,這個男人比季雲深還高一點。三個男人氣場不同,卻都是讓人眼睛跟著跑的那種。幾個人一到場,正在拍攝的模特眼睛都直了。攝影師沒注意後麵,還在糾正她們:“你們怎麽回事,眼神不對。都收著點。”旁邊的助手拍了拍他,他才注意後麵來人了。看到後麵的三個人,也是眸光一亮。


    秦璐飛不顧矜持,走過去親昵的說道:哥哥,雲深你們來了。”她叫哥哥的人,就是剛才的高個子,他叫秦昊軒,是秦璐飛的堂哥。雖然不是親哥哥,但是從小時候就讓著她,寵著她。男人目光柔和的看向她:“我讓雲深陪我過來看看你,順便接你回家。”


    秦璐飛很開心,在轉向季雲深的時候表現的有些害羞:“雲深,你晚上去我家嗎?”


    季雲深和她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離,淡淡的回答:“是的,我答應伯父過去吃飯。”


    秦璐飛的笑容是綻開的:“那你們等我一會,馬上就拍完了。”


    秦璐飛離開的時候,季雲深的眼神早就有意無意的飄到了蘇曉的身上。秦昊軒注意到了。他清淺的看向她,同樣一身職業套裝,穿在她身上,每個部位都恰到好處,性感卻不媚俗,氣質出眾讓人移不開視線。同樣的妝容,在她臉上卻感受到了一份清爽的淡然,越看越耐看。尤其長睫毛下的一雙眼睛,仿佛會說話。隻是個子不高。他想這應該就是季雲深心裏的人了。他又看向秦璐飛,確實是美的不同。


    黃夢婷留意到兩個男人停留在蘇曉身上的眼神,她暗自吃醋,嘴邊不經意的撇了撇。眼光鄙夷的掃了一眼蘇曉。


    秦璐飛很快拍完,幾個人一起出了攝影棚。季雲深他們走後,蘇曉的魂也跟著走了,拍攝一直心不在焉。還好被林麗打醒了。


    拍攝結束後,蘇曉不知道何去何從。她坐在駕駛室裏猶豫著,本來想的今天晚餐結束就可以跟他沒有瓜葛了。可是當她看著他們的樣子,聽著他們的對話,尤其是聽到那句‘我答應伯父過去吃飯。’這幾個字一直在她耳邊縈繞。她聽到這句話一點都不開心,不是因為不能去做晚餐,而是因為意識到他跟她的家人很親密。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在意。無邊的絕望如同一張網在她的心底漸漸張開,又慢慢收緊。那種感覺不是痛徹心扉,而是無法自拔。


    正當蘇曉難受的時候,周芊芊輕敲車窗。蘇曉開了車鎖,周芊芊上了車。


    “你的臉色很不好,我剛才敲了半天,你都沒有注意到。你怎麽了?”周芊芊盯著蘇曉的臉,沒看出哭的痕跡。


    “你還沒走?”蘇曉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一直等你拍完,可你好像沒看到我。”周芊芊準備係上安全帶。


    蘇曉吐出幾個字:“對不起,我沒注意。”


    周芊芊看她不在狀態,想了想說:“我開車吧。”


    她們互換了座位,汽車很快駛離了停車場。周芊芊帶她來到了自己的住處。進了門,蘇瑞也在,已經做好飯。“蘇曉,芊芊,你們洗手吃飯吧。”蘇瑞看看蘇曉,覺得還好,於是他進廚房拿碗筷。


    周芊芊出發前給蘇瑞發了語音。蘇曉一路上氣壓都很低,而且沒有說過一句話。


    “蘇瑞,你先回去吧。我陪著蘇曉。”周芊芊看了看低頭吃飯的蘇曉,仰頭對蘇瑞說。


    “好的,有事立刻打給我。”蘇瑞沒有留下吃飯,直接走了。


    周芊芊陪蘇曉吃完飯,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周芊芊說話盡量輕鬆:“蘇曉,吃點水果吧。”


    “芊芊,我不想吃。”蘇曉帶了哭腔,她抱上周芊芊的肩頭。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好受一些。”周芊芊一隻手拿著水果,一隻手輕輕安撫她。蘇曉忍著沒有哭出來,隻是抱了好一會。


    周芊芊輕聲說:“那說點什麽?別憋著。”


    蘇曉鬆開她,木木的看著她,眼睛泛著紅:“芊芊,我沒事了。我沒有理由這樣,也不值得。”


    周芊芊放下手中的水果,然後坐定了麵向蘇曉,認真的說:“我知道你是因為季雲深,你這麽說我也理解。我覺得你應該告訴他你喜歡他。而不是讓自己這麽痛苦。”


    蘇曉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聲音有些失落:“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人就是秦璐飛。他跟她的家人相處的也很好。”


    蘇曉的想法讓周芊芊有些氣憤,她激動的說:“蘇曉,我覺得你不能隻看表象。而且摻雜了你的主觀意識。他並沒有說他喜歡秦璐飛。相反,我覺得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你。不然他不會救了你,還照顧你。他不會讓你做飯抵債。也不會喝醉了把你送回家。更不會做出想吻你的動作。否則,他做這一切都不正常。你明白嗎?”


    蘇曉想說什麽沒有說出口。


    周芊芊語氣緩和了一些,勸她說:“找機會跟他說清楚吧。即使他不喜歡你,起碼你不用這麽無端的難受。”


    愣了一會兒,蘇曉呆呆的說:“芊芊,真的是我看不清楚嗎?”


    周芊芊篤定的說:“當局者迷。”


    蘇曉又待了一會兒,執意要回家。周芊芊沒有繼續留她。


    蘇曉開車回家的路上,回想著周芊芊的話。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她又想起了季雲深和秦璐飛一起走出金卓大廈的畫麵,想起季雲深接受采訪時愛意滿滿的說出‘我有喜歡的人’。想起攝影棚他們一起對話的場景,‘我答應伯父過去吃飯’...這些畫麵和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蘇曉徹底亂了。她被迫把車停在了路邊。她終於哭了,哭了很久。等到淚水幹了的時候,她腦袋有些木了,眼周的皮膚發緊。她決心要把自己這些惱人的情愫斬斷。


    蘇曉感覺有些冷了,她啟動了汽車。她到家的時候,除了眼睛有些浮腫,已經沒有了傷心的跡象。她出了電梯,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季雲深。他應該是等了些時候了,地上有幾個煙頭。他手裏還夾著一支煙,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他看到蘇曉,把煙掐滅了。


    蘇曉有些意外,她注意到他的嘴角有瘀傷。蘇曉開了門,她隨手開燈,被季雲深按住了。


    他關了門,從背後環住她,頭低下去伏到她的脖間,感受著她的溫熱。蘇曉愣住了,強烈的男性氣息包裹著她,後背能感受到他衣服上的涼意。脖間的呼吸讓她有些亂。她用力甩開了他。


    “季總,你...”


    他仍要動作,蘇曉有些緊張,她緊走幾步想逃去臥室。季雲深追過去,扯住她,強行把她按在了臥室的門邊。


    季雲深漆黑的眼神凝視著她。清冷的月光稀疏的照進來,落到蘇曉的眼睛上,她眼神裏充滿困惑。季雲深捏住她的下顎,低下頭開始吻她,香煙的味道有些重。蘇曉躲閃,掙紮。季雲深兩隻手緊緊的抓著蘇曉的手腕,沒有章法的胡亂吻著。蘇曉的動作漸漸弱了。季雲深的吻變的小心翼翼,很輕柔,最後落到了蘇曉的唇上。他越吻越動情。蘇曉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他趁機滑了進去。他一個人的纏繞,變成兩個人的癡纏。很久很久。直到兩個人都覺得缺氧,他們停了下來。“蘇曉,我喜歡你。”季雲深暗啞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曉周身像發燒了一樣,她整個人沒有力氣。季雲深的一句話讓她忘了自己剛才還在哭的倔強。好像自己等這句話等的太久,她的心裏防線徹底崩塌。因為這句話,真的像蜜糖。


    她緩緩的用雙手勾住季雲深的脖頸,踮起腳,整個人像懸空了一樣。她用自己的唇輕輕貼上季雲深的唇,她閉上眼睛感受。她笨拙的吻著,直到感覺到季雲深的回吻。她的整個心都被填滿了。


    季雲深托抱起她,用腳踢開臥室的門。一邊急吻著,一邊慢慢把她放到了床上。季雲深鬆開她,唇間的溫熱瞬間消失,她睜開眼睛。她看見季雲深快速的脫掉外套,鬆開領帶,解開襯衣的扣子,然後重新壓了上來。蘇曉是有些害怕的,但她舍不得鬆開他,舍不得唇齒間的沉溺感。


    季雲深結束的時候已經淩晨。他撫摸著蘇曉的臉頰,又親吻了她。直到蘇曉快要睡著的時候,季雲深抱起她走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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