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陌桑後頸一痛,雙眼一黑,倒在一個溫暖而瘦小的懷裏。


    林舒抱著陌桑,臉色難看,像是迫不得已做了一件讓人十分心疼的事情。


    “唉,我也不想這樣的,”默默陌桑柔軟的頭發,語氣無奈又悲傷。


    她本意隻是想送花燈的,結果把候府裏麵大批暗衛迷暈,還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打暈陌桑。


    唉。


    林舒心裏苦。


    太監一抱,將陌桑以公主抱的姿勢,抬起,放在床上。


    撐著床邊,低頭欣賞陌桑的美顏。


    手指從眉眼滑下,直止下巴。


    感歎,真是個美人。


    此地不宜久留,林舒將花燈放在床前,替陌桑整理好頭發,便離開了。


    “大師喜歡這個人?”男鬼出聲道。


    男鬼覺得奇怪,林舒眼中並沒有很深的愛意,卻覺得她與這個人有些莫名的羈絆。


    “差不多。”


    聲音淹沒在黑夜裏。


    這天晚上的花燈節注定不平凡。


    成王王府嫡小姐吳月茹在觀舞樓前被藍衣女子推下樓梯,幸好衣服掛住樓邊一角,燕朗及時趕到才幸免於難。


    不過這些事情林舒並不知曉,等她知曉一個事情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而她忙著去找這名失憶男鬼的屍體。


    鬼對於自己屍體是有方向感覺的,能夠辯曉它的位置。


    林間深夜。


    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叫聲,黑衣女子拿著鐵鍬鏟地,用腳一踩,深陷陳土中,一旁放著個小背簍。


    忙碌半宿,終於見到白骨。


    林舒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不悅的嘟嘴,飄在半空中的男鬼不好意思的戳戳手。


    “這人對你也真好,埋的挺深。”


    其他人可不一定有這個待遇,她見過那些殺人後就直接把人丟下懸崖或者陰溝裏。


    任那些野獸吞食啃咬。


    殺害男鬼的這個人不僅把人埋了,還埋得不淺。


    這是有多怕被人發現啊!


    白骨包裹著一層青布麻衣,不似富貴人家,臉部的骨頭被捶打骨頭碎了不少,四肢絞斷。


    突然,林舒在右手中發現一個手帕,想要扳開手指,身邊的男鬼煞氣突然加重。


    “不許碰它,”說著伸出爪子想要阻止林舒。


    林舒揮起鐵鍬,朝著男鬼頭上就是一拍,高爾夫全壘打。


    “我可是為了找你的鳥兒,查找證明你身份的東西,識相點收收你的煞氣。”林舒冷著眼,眼底噙著寒光。


    被痛擊後的男鬼怨氣暴漲,被寒光一掃慢慢冷靜下來,低聲道歉:“抱歉大師,隻是這個東西對我來說好像意義非凡。”


    扳開手骨拿出手帕,手帕上娟秀的縫著許良二字。


    “許良。”


    林舒念出。


    “你的名字。”


    男鬼不確定,撫摸著字體,眼底一片眷戀:“好像是。”


    不過看這手帕,好像是個女子的,林舒貌似知道自己一直覺得怪怪的地方了。


    “嫋兒,是人?”


    “她是我的妻子。”男鬼感到很奇怪,大師怎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


    她很抱歉,之前竟然以為嫋兒是隻鳥,林舒輕咳了一聲:“既然都找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將屍骨包好,放進背簍,遠遠的,看見一輛馬車從道路上駛來。


    看著馬車上麵還有某個商隊的標誌。


    這商隊來的巧,正好要回去。


    “喂,你們?”


    “鬼,有鬼啊!”


    林舒從林間出來,才出聲,就把商隊的小販嚇得腿軟。


    “你們好啊。”林舒笑眯眯的走出來。


    商隊本以為隻是這小販大驚小怪,等見到本人,才發現,這哪裏是鬼,這是比鬼還恐怖的大師。


    看著商隊熟悉的標誌,林舒想起來西樓閣的那個標誌,兩者一模一樣。


    “大、大師。”邊維商隊的領頭人結巴喚道,眼前的人雖然隻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普通小姑娘,可是他們有腦子,真正的小姑娘哪裏還會大半夜出門,再加上幾個月前他們才在她這裏吃盡苦頭,哪裏還敢看人隻看表象。


    “咦?我們認識嗎?”林舒歪著頭,一臉疑惑,好像真的不認識這些人。


    聽到這句話,眾人悄悄鬆了口氣。


    “哎呀,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啊。”林舒的臉上掛著善良的微笑,看起來就是一個妥妥的純良好公民,眾人聽到話,有幾人還抱著僥幸心理,黑燈瞎火,不會認出來:“你們送的玉石當真好極了。”


    邊維商隊是她剛入南國不久,處理一地陰魂作祟是所遇見的,這商隊比較慘,進入了人家陰魂的路,遇到鬼打牆,於是自己意外救了他們一命,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己趁著他們無力反抗“要”到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幾個珍貴的玉石就在其中。


    眾人屏息,生怕眼前的人會注意道自己。


    “不過我們還真有緣,在這裏遇見,”林舒道:“既然順路,不如就一起走吧。”


    邊維商隊:我們不想啊!


    於是毫不在意他們心理訴求的林舒坐上邊維商隊運貨的馬車上,頭頂是皎潔的月光,林舒手裏攥著的手帕露出一角。


    坐在運貨馬車休息的小販時不時瞅瞅林舒,目光偶爾落到林舒手上,身邊年長的人見此給了他腦袋一掌,心想怎麽收了個這麽笨的徒弟。


    林舒看著那個小販,小販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樣子。


    “認識?”林舒攤開手中的手帕,露出娟秀的字體。


    小販看見字體,眼睛一亮,剛想說話,就被身邊的師傅又來了一拳,雲伯歉意道,看著林舒的目光帶幾分忌憚和害怕,他可沒忘這人是怎麽麵無表情把人殺死的,還精通陰陽之術,不僅把他們那一群從迷路的林間帶了出來,還狠狠的坑了他們一大筆財:“大師莫怪,我這剛收的弟子不懂事。”


    小董不悅,嘟囔著,他剛來邊維商隊不久,自然不知道,林舒與邊維商隊的恩仇:“師傅,我哪裏不懂了,你前段時間不是還誇我聰明嗎?”


    一臉委屈,顯然受不了師傅這般變臉的模樣,看向林舒神情認真,在對上眼神的那一刻突然羞怯:“認、認識,這是許大哥相好送的,不過自從徐大哥去都城做官後,就沒怎麽見過了。”


    談及許大哥,小董眼中發著光芒,語氣中多是對這人的敬佩。


    許大哥?


    身邊的男鬼聽到這個稱呼身軀微震,林舒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半空,小董也跟著看去,隻看見黑色的天空和眨巴著眼睛的星星。


    “大師,你在看......“


    雲伯時刻關注著林舒的一舉一動,看見這一動作背後發涼,大駭的瞬間意識到那裏可能有著什麽東西,連忙捂住自己徒弟的嘴,他上了年紀很多事情略有耳聞。


    林舒倒不介意雲伯的舉動,隻是淡淡的說道:“沒事。”扭頭看向小董:“說說你的許大哥,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小董一說許大哥就停不下來:“那當然啦,許大哥不僅是我們村最厲害的讀書人,還是秉縣那幾年一來唯一的一個狀元,去了都城做大官,許大哥溫柔又善良,經常幫助鄰裏,而且他和嫋兒姐姐的感情最好,青梅竹馬,許大哥在一旁念書,嫋兒姐姐就在另一旁刺繡。”


    “不過自從許大哥一家搬走後,就再沒有見過他們了。”


    “以前許大哥還說會回秉縣,帶領大家變得越來越好,但是......“


    “但是許大哥做了官,接走嫋兒姐後就沒再回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消息了,大家都說。”


    “是因為秉縣太窮了。”小董聲音越來越小,他不讚同村子裏的人的想法,他認為許大哥好不容易能擺脫這個地方為什麽還要回來受苦。


    但是近些年秉縣作為南國偏遠地區的一個小地方,平時不受重視,饑餓貧困這些年,大家都等了許多年的救濟一直遲遲不來,小董無奈迫於生計出來,卻餓暈在路上,幸好半路遇到雲伯,才撿回一條命。


    雖然也曾埋怨許大哥不出手幫助他們,但是想要擺脫困境隻靠許大哥怎麽行。


    “你的許大哥是不是叫許良呢!”


    “對,大師,你也認識他嗎?許大哥最近過的怎麽樣?嫋兒姐如何了?”小董激動的一問三聯,雲伯有些擔心林舒嫌棄小董太煩,踢下馬車去。


    “許良?”一個人騎著馬,臉上還有恐怖刀疤,身上穿著勁裝,是負責商隊安全的打手。


    “羅大哥,你也認識許良?”小董問道,身子悄悄往雲伯身上靠,他雖然知道羅大哥是好人,但是還是有點怕他。


    羅大哥冷哼一聲,鼻孔裏的鼻毛都順出幾根,語氣不屑:“認識倒是認識一個,不過,那人不過是個膽小怕是,欺軟怕硬的軟蛋罷了。”


    “是非不分,睜眼說瞎話的狗賊。”


    小董聽後眉頭一皺:“這人肯定不是我認識的許大哥,許大哥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不是那種怕事的家夥。”


    男鬼聽了這話,心情莫名低沉下來,伸出斷手,極為克製自己的力量,輕撫他的頭頂。


    小董覺得頭頂涼涼的,以為下雨了,抬頭一看也沒有看見下雨。


    奇怪。


    林舒拍拍小董的頭:“看來你很認可你的許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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