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林舒緩緩走下樓,順利促成大單的老伯第一次在結束生意後,滿臉笑意相迎。


    嚇得林舒倒退半步,差點以為老伯中邪了。


    環視一周,看著空中那些殘留的陽氣,問道:“剛剛什麽人來過?”


    “就一個進門買平安符的客官,足足賺了十二銀子呢!”老伯自豪道,這可是這個月新訂單,回望上個月的慘淡賬單,入不敷出的賬本直接擊痛他的心。


    “平安符啊,哼,算他識相。”陽氣稀薄,像是被什麽東西侵蝕一般。


    醉茶館


    顧客神經氣爽的踏進門,仔細一看,剛踏進門的顧客正是剛在時運樓消費的男人。


    男人拍拍自己的胸脯,裏麵放著自己新買的平安符,入住聽曲,今日的醉茶館內雖然還是像以往一樣運營,然而隻有他們這些老顧客知道,今日是琴師夢語的表演。


    一月一次的表演,自己可不能再次錯過了,從上個月開始自己就開始身體無力,時常犯困,今日聽一曲夢語的琴聲定能痊愈。


    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琴聲。


    “歡迎諸位的到來,夢語就獻醜了。”聲音輕柔,委婉動聽,隔著幕莎的妙曼身姿讓一群人紅了眼。


    琴音入耳,潺潺如流水,他卻突然覺得胸口發燙,好似一塊在火堆裏滾過的紅色烙鐵,伸手一碰,是正在燃燒的平安符!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人。


    他第一次在聽曲的過程中醒來,所以第一次見到周圍人臉上奇怪的表情,似哭泣似笑容,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成旋轉的霓虹場景,出現無數張恐怖的臉。


    “鬼、有——有鬼。”男人趴在地上,驚恐的指著半空。


    男人的異樣吸引了夥計的注意,夥計朝他走來,嘴裏關切的詢問:“客官,您有哪裏不舒服嗎?”


    目光卻冰冷毫無溫度,這是他才發現,店內,所有的夥計都轉頭盯著自己,目光毛骨悚然,求生的本能讓男人拔腿就跑,夥計伸手一抓,手掌心傳來灼傷感。


    男人順利跑上大街,等遠離醉茶館後,男人無力的坐在地上,摸一摸胸口放著平安符的地方,四個平安符皆化為灰燼,還有一個邊緣正慢慢化成灰燼。


    心中想到什麽,突然朝著時運樓的方向狂奔。


    “啊,”老伯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看著大門口,大半夜的這一路上就隻有這時運樓還點著燈營業。


    老伯撐著下巴,兩隻眼睛打架,頭如同小雞啄米,上下點頭,心裏還在想著小師傅說的顧客到底什麽時候上門。


    距離上一次的訂單已經過了三天,三天以來再沒有任何收入。


    一聽小師傅說今日有顧客,他一坐就是大半夜,而她自己正在樓上呼呼大睡。


    “大師救命,大師救命!”男人姍姍來遲,老伯眼睛一亮還真有顧客,定情一看,不就是上次買了平安符的顧客嗎,難道是發現平安符有效,又來買了?


    “客官,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本店平安符,姻緣符應有盡有。”老伯一臉堆笑,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宰客。


    “有、有鬼。”男人顫顫巍巍的開口,老伯一聽,堆笑地表情僵硬在臉上,動作利索,關燈閉門,身子抵著大門板,神情嚴肅。


    “你今日就睡在這裏,明日小師傅醒了,再給你處理事情。”


    男人聽後勃然大怒:“有鬼追我,我可是快死了,你是在讓我等死嗎?”


    “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出門也可以,”老伯平靜地說道:“噓,忘了提醒你,小師傅脾氣不好,吵醒她了,你就另謀高就吧。”


    男人聽後立馬噤聲,他現在可不想出去,外麵刮著怪風,實在讓人害怕。


    屋外,躲在角落裏的乞丐抬頭看了看天上飛來飛去的鬼魂,本想把這些鬼收了,卻發現他們似乎在找什麽東西,這些鬼的身上還帶著某些道士的印記,是養起來的鬼。


    不好下手,得弄清楚這背後的源頭才行。


    天明。


    林舒午時才從床上爬起來,樓下的男人睜著眼睛,眼下一片烏青,他昨晚壓根不敢睡。


    聽到有人下樓的腳步聲,朝著樓梯口就是跪拜:“大師救命,大師救命。”


    “你昨天去了哪裏?”朱唇親啟,少女的聲音如玲悅耳。


    “在下去了醉茶館......”話說了一半,抬頭看見一個妙齡少女,披散著烏發,氣質清冷。


    男人試探的問道:“小姑娘,你師傅呢?”他知道有些道士也和常人一樣,好這口,不過這個道士還真是好運,有這麽個好看的女人。


    “我就是,”林舒抬眸,心中默念又是醉茶館,麵前的男人卻有種受了當的感覺,討好的臉色當即大變。


    “老子是來求助的,你竟然用個小毛丫頭敷衍我,哼,不幫就不幫,老子去找道觀。”男人惱羞成怒,甩手離去。


    林舒淡淡的喝了口茶,看著男人踢門而去,老伯從身後的隔板中出來:“小師傅,不幫他嗎?”


    這可是送上門的銀子啊,老伯看著男人的身影就想看一隻煮熟的鴨子。


    “這人作惡多端,死了也是死有餘辜。”林舒看著地麵,老伯知道她又在想事情了。


    林舒上了樓,就見鬼一鬼二一鬼立在女鬼一旁,戳戳這邊的臉,戳戳那邊的頭發,好像看什麽新奇物種。


    碎玉受不了了死死的瞪著兩個鬼兄弟,碎玉額頭上還貼著符籙,動彈不得,兩鬼兄弟也不害怕。


    “鬼一鬼二,別鬧了。”林舒出聲,鬼一鬼二才有所收斂,紛紛乖巧的飛到林舒跟前,這幾日他們乖巧的緊,從那日他們談起那幅未見過的畫開始,壞女人就一直不對勁。


    “醉茶館,你們還能進去嗎?”


    鬼一鬼二搖搖頭,他們第一次進去就是僥幸,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裏麵逃了出來,而且那裏的人都不正常,還好像能感受到他們。


    碎玉眼珠子動了動:“你要查醉茶館?”


    “對。”林舒應答:“你知道多少?”


    這幾日碎玉安分不少,隻是她身上的定魂符依舊貼在上麵。


    碎玉沉默片刻,咬牙切齒,身上的怨氣激增:“他和穎貴妃有關。”


    “還有呢?”


    “你把我妹妹救出來,我就告訴你。”碎玉緊盯著林舒,幾日的觀察下來,與那些權貴相處下來的經驗告訴她,眼前這個人絕非普通人,她救妹妹的希望。


    林舒倚靠在椅子上,雙腿一搭,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玩弄盆栽裏的枝條,神情散漫:“你應該清楚你妹妹的處境,所以最好不要和我談條件。”


    “你。”碎玉噎語,卻不得不接受現實,她已死,妹妹還在尋找自己,不肯放棄,她卻不知道自己每天伺候的人就是她的殺姐仇人。


    抿唇,片刻後開口道:“自我了解,穎貴妃一直很重視自己的容貌,格外注重自己的皮膚保養,在尋找護膚的法子中,與醉茶館的老板有了來往,不知道了什麽法子,穎貴妃越發青春靚麗,但是人卻由原來的溫柔賢淑變得極為善妒,尤其是針對那些美麗的女子,除了她的女兒身邊伺候的都是一些年老色衰或者相貌普通的人。”


    “但是一直以來,穎貴妃和醉茶館老板的來往是不被外人所知的。”


    “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變成了死人。”


    “我們這些死在她們手上的人都變成了鬼,有的因為怨氣太低,被皇宮的龍氣滅了,有的因為想保護那些還活著的人,被紅舍利子滅了。”


    林舒歪著頭,發表自己的感慨:“那你們真慘。”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碎玉臉上有這麽多的傷痕了,敢情是因為長得好看,林舒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臉。


    要是讓穎貴妃看到自己在這張臉,還不得原地氣絕身亡。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你什麽時候去救我妹妹?”此刻她最擔心的是身處皇宮生死未卜的妹妹小瓦。


    更何況穎貴妃和醉茶館老板之間來往不可告人,也就是說她們之間的交易見不得人。


    低頭掐指一算,大吉!


    思考片刻後,林舒決定今夜進宮看看,順便把那小姑娘帶出來。


    “今晚。”


    聽到回答的碎玉愣了片刻,發出質疑的一聲:“啊?”


    林舒又重複了一遍:“今晚。”


    今晚出門可是大吉。


    碎玉茫然,難道她們不準備一個周密的計劃如何進皇城,如何確定她們的作戰嗎?皇宮裏的娘娘們相互計算可都是絞盡腦汁。


    這個人都不動腦子的嗎?


    “你知道我們要去的是哪裏嗎?”碎玉提醒道,她們要去的可是戒備森嚴,連著蚊子都飛不進去的皇宮,就算你是世家名門,進宮都需要層層手續的皇宮!不是你家啊!


    “皇宮啊。”林舒漫不經心的回答,轉身在她的小作坊裏整理等會可能會用上的工具。


    麻沸散、銀針、迷藥、還有少許毒,所謂的少許隻是少用了幾個瓶子,換了個大的,以及專業撬鎖的工具,林舒看了一眼自己的桃木劍,思索片刻,也將它塞進包裏。


    碎玉迷茫的看著她的動作,不禁懷疑自己,她活著的時候,因為會看人辨別臉色,曾是各家娘娘都喜歡的宮女,可是,這個人帶著些東西能進皇宮嗎?


    還撬鎖?皇宮的大門她一個人撬得動?那可是好幾個精壯士兵才合力才推得動的鐵門。


    “鬼一鬼二,出門玩嗎,去皇宮。”林舒背好包袱,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貼身的夜行衣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隻不過頭發依舊披散,綁頭發的發帶,被她扔在桌上。


    兩鬼一聽是皇宮,齊聲應道:“去。”


    但是很快,她就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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