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非常知名的易學大師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夢,並非隻是睡眠後大腦皮層過度活躍產生的神經反應,而是你目前所經曆的事件的,在另外一個維度上的延續,更是對事件未來發展的一種準確的預兆。


    正確解讀夢境,可以讓你趨吉避害;而無視夢境,往往會把你帶入危險的深淵。


    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就是我的親爺爺,著名的易經學者,黃呈元。


    ——


    我姓黃,單名一個梁字。


    是家中獨苗,我的爺爺就是赫赫有名的易學大師,黃呈元。


    外人皆認為他精通易經命理堪輿之術,找他看命,看風水的高官貴胄數不勝數,卻鮮有人知他最得意的是解夢。


    關於這些東西,我是完全不理睬的。


    夢境,完全就是人在睡眠以後,大腦皮層過渡活躍所產生的活動而已,怎可能和因果禍福扯上關係?這是無稽之談。


    可在19歲那年,我真正和解夢打了一次交道,才深深的對這個學術產生了敬畏。


    那時我在外地上大學,回家時在大巴車上打了個盹,做了一個十分荒誕的夢。


    我夢見我走進了家裏的後山,後山上有一片小樹林,樹林裏隻剩下了三棵樹。


    兩大一小,其中一棵大樹竟攔腰折斷,隻剩下了低矮的木樁埋在地下。


    我在林子裏迷了路,坐在木樁上,低頭數著樹的年輪,數出了49年的樹齡。


    之後我就醒了,一睜開眼,就看到全家都在村口迎接著我的到來,我一下車,父母就接過我手上大包小包的行李。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無意中和爺爺提起了這個夢,可哪想他手中的筷子卻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麵色驟變。


    飯桌上,原本慈眉善目的爺爺一言不發,憂心忡忡,讓這場家宴變得異常冷清。


    我母親問爺爺怎麽了,是不是小梁做的夢不太吉利?


    可爺爺卻搖頭,讓我吃完飯去房間裏找他。


    一頭霧水的我跟著爺爺去了他的房間,隻見他雙眼中竟布滿淚花,第一句話便是:“我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他還告訴我,以後我要像一個男子漢一樣,頂天立地的撐起這個家,要為媽媽減輕負擔;大丈夫當立於天地之間,行得正,坐得端。


    “爺爺,你是說我爸爸會去世嗎?”


    我覺得荒謬至極,我父親身體健壯,年輕時候水性好,被錄取到了省遊泳隊,當了很多年的遊泳運動員;退役之後,被返聘做遊泳教練,數十年如一日的鍛煉身體,別看他已經四五十歲,可如果真動起手來,幾個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不一定能在他身上占到什麽便宜。


    當即,我否決了爺爺的觀點,可他卻沒再說別的,隻是強調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第二件事,絕對不能告訴我母親,否則會生其他禍端。


    我覺得爺爺太過於迷信了,僅憑我的一個夢境,就能斷一個人的生死?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兒子!但爺爺畢竟年事已高,我也不與他頂嘴衝撞,隻是草草敷衍了幾句,就把事情拋之腦後了。


    暑假的那段時間,每天拿著手機與大學戀人互發短信,或煲電話粥,短暫的暑期轉瞬即逝。


    終於,在暑假的最後一天,一個噩耗傳來。


    父親出了車禍,當場身亡。


    得到噩耗時,我還在收拾回學校的行李,開著免提和萬欣煲電話粥。


    直到母親哭啼著臉闖進屋子,還被門檻絆了一跟頭,我當即有一種被五雷轟頂之感。


    我癱坐在地上,大學女友在電話裏不斷的詢問我狀況,我無暇回應,當即大腦空白。


    爺爺此時從房間裏走出來,原本身體硬朗的老頭,在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裏變得佝僂,頭發更是全白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深歎了一口氣,扶起母親,眼神堅毅道:“我兒人在哪,我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母親早已哭成了淚人兒,啜泣著帶著我們去了醫院。


    消息是隔壁的二嬸告訴她的,在我們村裏,黃是大戶,絕大多數人都是這個姓,所以村民之間八竿子都能論上親戚,她並非我的直係親屬,具體源自於哪一脈的親戚,我也記不得了。


    二嬸是個大專生,衛校畢業,一直在縣醫院裏做護士,那天在急診裏,他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可怎麽看身材怎麽覺得眼熟,上前一看,發現竟是我的父親。


    她第一時間聯係了我母親,我母親又趕緊喊上了收拾行李的我。


    車禍,肇事者是一個家具廠的貨車司機,姓林,拉了一車的木材,準備拉去工廠。


    可是當天風大,車廂裏的傘布沒有拉緊,被風吹下了車,林立看了一眼倒車鏡的時間,沒有注意到正在過馬路的父親,連刹車都沒來得及踩,我父親就被卷入了車下,根本沒有搶救的時間,人就不行了。


    屍檢報告上的專業名詞,我已記不得了,時隔多年,我也不堪回憶上麵的文字。


    但大概的意思就是,父親身上多處骨折,內髒都被擠破,在確立死因的時候,法醫都糾結致死原因究竟是顱腦損傷,還是大出血。


    家裏的頂梁柱沒了。


    母親的天,塌了。


    爺爺沉默著走了過來,在醫院的走廊裏吧嗒吧嗒抽著煙,沒有任何一個工作人員前來製止。


    他們看向爺爺的眼神,充滿了惋惜。


    看我和母親時,都在搖頭歎息,滿是同情。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守靈的夜晚,我猛然想起來我放假回來時,在大巴車上做的夢。


    我特地去問了爺爺,問他為什麽他能早就知道我父親會出意外。


    他這才開始給我解釋我的夢。


    爺爺說。


    樹林裏,原本應該有許多的樹木,可是你隻看到了兩大一小,咱們黃家三代單傳,分別代表了咱們黃家的三個男人。


    我,你爸爸,還有你。


    而你看到那顆大樹被攔腰斬斷,就代表著你的父親,而旁邊的小樹苗,就是你。


    我和你父親分別代表著兩棵參天大樹,現在你父親沒了,就隻剩下咱們老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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