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被伯克·福斯曼成功氣笑了。


    “按你的意思,我不收受賄賂,我就是哈佛的罪人了?”


    “也可以這樣說。”伯克·福斯曼仿佛機器人一樣


    “你不收下它,耶魯就有可能對哈佛動手。現在的哈佛擋不住耶魯。”


    “那是你的事情。”布魯克林毫不留情的說道


    “你自己把哈佛拆的七零八落一盤散沙,不是耶魯。”


    “但現實已經這樣,討論這些沒有意義。”伯克道。布魯克林反駁道


    “誰說沒有意義?”


    “你承認自己錯了?”


    “我沒有錯。”伯克·福斯曼搖著頭道


    “如果我有錯,我是錯在清理的太晚了。”


    “有人屍位素餐,你就清理掉屍位素餐的人,有人敗壞哈佛名聲,你就清理掉敗壞名聲的人,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嘖嘖,你可真是個好醫生。”布魯克林忍不住嘲諷道。


    “你就從來沒想過尋找問題的根源嗎?”


    “你就從來沒想過不看表麵,去挖掘深層次的原因嗎?”


    “伯克·福斯曼,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哪怕哈佛的人都在罵你,痛斥你不是人。他們越罵你,你是不是越充滿了成就感?”布魯克林突然轉移了話題,不等伯克·福斯曼回答,布魯克林又繼續說道


    “你知道什麽叫自我滿足跟自我感動嗎?”


    “你自詡是哈佛的救世主,幻想著約翰·曼寧已經老了,正帶著哈佛走進墳墓。而這時候你橫空出世,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你大刀闊斧地對哈佛進行改革,期望著哈佛能有所好轉,蒸蒸日上。”


    “你覺得罵你的人都是不理解你的目光短淺的小人物,你覺得自己在為哈佛奉獻一切,覺得自己為了哈佛所做的事總有一天會被人所理解,那時候人們都會盛讚你的名字。”


    “別自我感動了,伯克·福斯曼。”


    “你就是個醫術拙劣的蹩腳醫生。你連哈佛的症結在哪兒都沒診斷出來,就隻知道哪裏出問題就鋸掉哪裏。”


    “你隻是在自我感動,自我滿足。伯克·福斯曼。”


    “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小醜。”布魯克林說完,電話兩端一片寂靜。伯克·福斯曼的呼吸聲逐漸粗重。


    “你是不是不服?”布魯克林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貶低你,甚至認為我是出於嫉妒心,害怕你超越我,故意這麽說的?”


    “隨便你怎麽想吧。單從今天你力勸我收下一億七千萬的賄賂,甚至為此不惜冒著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跟我交惡的風險,就能看得出,哈佛在你手上,離滅亡不遠了。”


    “你可以反駁我,但我說的究竟對不對,你心裏應該有數。”


    “好了,我去給安東尼打個電話,聽聽他是什麽看法。”說完,布魯克林掛掉了電話。


    他當然不會給安東尼打電話。他得等彭斯·諾頓翻底牌。十幾秒鍾後,又有電話進來,來自紐約州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


    規格夠高,地位夠高,說話分量夠高,做和事老也足夠。但布魯克林拒絕。


    州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顯然管不到布魯克林頭上。布魯克林默默將這位首席大法官記住,然後客氣而禮貌地拒絕了。


    剛掛掉電話,又一通電話打進。電話來自第二巡回上訴庭的法官。布魯克林禮貌拒絕。


    接著電話不斷打進來。有律師協會的人,有司法行為委員會的人,有州司法係統的人,有巡回上訴庭的人,還有各大知名律所律師,與e..y合作的機構執行董事等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來電的人數越來越多。與布倫納約定的五分鍾早就過去了,布魯克林的電話依舊響個不停。


    布魯克林接著電話,禮貌地拒絕著,在心裏默默計算著距離臨界值的距離。


    又掛掉一個電話,不等布魯克林把電話從耳邊拿走,鈴聲就再次響起。


    雷利·溫士頓來電!看著屏幕上的名字,布魯克林心情有些沉重的同時,又感覺莫名的有些放鬆。


    “怎麽了?”布魯克林接通電話,想讓自己的語調盡量地放鬆,盡量顯得大氣,好像這不是什麽大事一樣。


    可他做不到。於是他的聲音就變得很古怪,很難聽。


    “布魯克林,抱歉。”雷利·溫士頓沒有計較布魯克林的聲音古怪,他沉聲向布魯克林道著歉。


    “怎麽了?”布魯克林似乎是在重複。


    “我們必須放了拉羅普尼·維特拉克。”雷利·溫士頓艱難的說道。


    “還有嗎?”布魯克林嘴唇都在顫抖,他哆嗦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還有誰?”


    “他們給了我一份名單。”溫士頓艱難地說著,他望著手裏長長的名單,感到一陣無地自容。


    “念。”布魯克林道。


    “他們要求留下的有137人,另外要補充進來的有83人。”溫士頓沒有念具體名單,直接說了結果。


    “不可能!!”布魯克林繃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衝著電話大聲說道。


    “這是我們的!我們辛苦清理出來的!不是他們的!他們憑什麽要求我們辦事!這不可能!!”由於起來的過猛,布魯克林喊著,眼前一陣發黑。


    他不得不用手撐住桌沿,防止自己倒下去。突破臨界值了!真正令他擔憂的,來自他們完全無法對付的勢力的關注來了。


    摘桃子的也來了!布魯克林扶著桌子,重新坐回椅子,他疲憊的揉捏著發痛的額頭,有些疲憊的說道


    “這不可能。這種條件我不會答應的。”


    “大不了……”


    “大不了我把鍋砸了,大家誰也別吃了。”


    “溫士頓,告訴他們,不管是誰,想插手紐約,想分一杯羹,可以,我選擇讓步。但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想跟我一個鍋吃飯,就得遵守我的規矩,誰想獨吞,或者獅子大開口,那大不了砸了鍋,踢翻灶台,誰也別吃了。”掀桌子,這是布魯克林唯一的大籌碼。


    在伯克·福斯曼欺騙他那天,雖然因此而引發了一場吵架大會,但在那之後,布魯克林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紐約被他們聯手清理幹淨了,它就像一塊鮮美的肥肉,散發著油脂的香氣,是如此的誘人。


    怎麽可能沒有人眼饞?可為什麽到那時為止,他們的對手還隻是彭斯·諾頓們?


    真正夠資格伸筷子的人呢?現在布魯克林知道了。這些人早早準備好了筷子,圍成一圈兒,正聚精會神的盯著這口鍋。


    現在布魯克林掀開了鍋蓋,肥肉的香氣四溢開來,人們開始伸筷子了。


    這些人倒是不客氣,瞄準的就是鍋裏的肥肉,甚至連湯汁都不打算給布魯克林留。


    布魯克林搶不過他們,他唯一的大籌碼就是這口鍋,他可以踢翻灶台,打翻這口鍋,讓肥肉滾落進灰堆裏,大家都吃不了。


    “冷靜點兒,布魯克林。”溫士頓沒有照著布魯克林說的去做。


    “你知道我們要麵對的都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洛克希德?輝瑞?微軟?道明?還是亞馬遜?”布魯克林數量著各行業的巨頭。


    溫士頓被布魯克林懟得啞口無言。他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們又不是在打仗,怎麽會有軍工集團呢。”


    “這麽美味兒的肥肉,他們不想吃一口嗎?”布魯克林問道。


    “他們的主要精力在國外。”


    “布魯克林,如果你冷靜下來了,我想你應該邀請弗蘭克過來,一起聽聽我的觀點。”溫士頓拉了個會議室,很快三人在房間內見麵。


    溫士頓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弗蘭克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任誰發現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莊稼,眼看著就要收割了,結果突然有人插手要搶走它們,都不會開心。


    “誰?都有誰?”弗蘭克問道。他很生氣,但至少還保持著冷靜。他的影響力主要就集中在紐約,對溫士頓提到的這些大人物,他無能為力。


    “現在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溫士頓講完現狀,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首先,我認為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層了。”沒人說話,但弗蘭克跟布魯克林都跟著點點頭。


    如果共和黨跟民主黨黨魁都不算最後一層,那布魯克林也想不出誰配擔任真正的最後一層了。


    他們從臭魚爛蝦剝皮到露出彭斯·諾頓,然後又剝掉彭斯·諾頓,露出一幫白手套,現在他們要脫掉白手套,戴手套的主人急了,終於露麵了。


    隨後溫士頓講解了一番布魯克林跟弗蘭克從未聽說過的知識,令他們大開眼界。


    “兩位,在聯邦上層中,是有一套成熟且標準的利益集合體運作模式的。”溫士頓凝重地說道


    “掌權者作為權力支撐,選擇一個合適的退休人員擔任門麵,合理分配利益。”


    “這是一套成熟的運作模式,各式各樣的利益集合體構成了參議院,眾議院,五角大樓,構成了司法權,立法權跟行政權。”


    “紐約是一個大城市,是世界金融中心,這塊肉太肥太香了。現在是所有人都伸出了筷子,準備分食我們鍋裏的食物,他們早已經做好分配了。”


    “是所有人。布魯克林,弗蘭克,你們可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頓了頓,溫士頓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說道


    “這意味著一旦我們反對,整個聯邦都會變成我們的敵人。”


    “拉羅普尼·維特拉克是誰的人?”布魯克林問道。不知怎麽的,他突然就想起了拉羅普尼,想起了他拒絕時對方眼裏的錯愕,想起了伯克·福斯曼勸說他收下一億七千萬。


    他們辛苦到現在,就分一億七千萬?這已經不是打發叫花子了,這是羞辱叫花子。


    紐約多大體量?gdp七萬億美元。七萬億!7,000,000,000,000!


    !他們三個呢?人家給一億七千萬,三個人!就算單純地從金錢的角度去考慮,這種事布魯克林也不可能會答應。


    他沒有給人當狗的習慣。


    “我不知道。”溫士頓搖搖頭道


    “他算是代表。”


    “他代表白宮。”弗蘭克突然說道。見兩人看過來,他說道


    “我見過他。他是為白宮辦事的。”布魯克林又是一陣沉默。他看上去消沉許多,好像被打擊得徹底失去了鬥誌一樣。


    弗蘭克倒是差不多已經恢複正常。他說道


    “反正我是不可能同意這種事的。”布魯克林張了張嘴,啞聲把拉羅普尼賄賂自己的事說了一遍。


    “之前我還不理解,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一億七千萬不是給我的,是給咱們三個的辛苦費。”布魯克林苦笑著說道。


    兩人聽完都沉默了。就連最積極的‘投降派’雷利·溫士頓也都沉默了。


    雷利·溫士頓的打算不能算錯。畢竟他們麵對的是整個聯邦的上層利益團體,這是個龐然大物,可以輕易碾碎他們的那種。


    麵對完全無法戰勝的敵人,溫士頓提出投降,這無可厚非。況且溫士頓熟知這套成熟運作模式的原理,知道既然占了紐約,就必然會給予他們三個補償。


    有了補償,他們也不算白忙活。甚至溫士頓已經打算好利用自己在黨內的影響力,盡力爭取補償了。


    可現在聽說補償竟然是一億七千萬美金,還是三個人分時,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怎麽爭取?人家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兒。當他拿不出一億七千萬嗎?


    這是侮辱誰呢?溫士頓感到不滿,弗蘭克就是出離的憤怒了。這頭披著狗熊皮的狐狸被氣的直接現了原形。


    “紐約可以一直這麽亂下去。”弗蘭克冷笑著說道。


    “世界金融中心?很快就不是了。很快就會變成巴格達或耶路撒冷。”他說話的時候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看起來很激烈。


    “我同意布魯克林,要麽遵守我們製定的規則,要麽大家都別吃,都餓著。”


    “你說呢,布魯克林?”溫士頓跟弗蘭克一同將目光望向布魯克林。布魯克林沒有立時表態,他思考了一下,說道


    “稍等,我需要打幾個電話確認點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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