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他們無法規定共和黨人什麽時候來,觀察到什麽地步,能知道些什麽,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緊一切時間壯大自己。


    溫士頓發了一頓脾氣,然後不情不願地答應給總統先生站台。布魯克林對民主黨的印象更差了,如果沒有這幫長翅膀的天使降臨,聯邦的社會矛盾不會激化到現在這種程度。


    天使跟聖母是屬於天上的,不屬於人間,可以懇求他們滾回天堂嗎?十一月的最後一個周。


    布魯克林驚奇地發現,布魯克林區似乎的確變得繁榮了不少。不提其他,e..y外麵推著餐車的小攤販就從原來的一個變成了一排。


    除了安保們最愛的墨西哥塔可外,又新增加了一個炸雞餐車,一個肉排餐車,一個餃子餐車跟一個布魯克林沒見過的據說是墨西哥特色風味兒的餐車。


    五輛餐車整齊的排成一排,生意非常不錯。e..y已經習慣了旁邊的墨西哥餐廳跟門口的墨西哥塔可餐車,不光法院的工作人員會去光顧,許多熟悉e..y的律師也會在忙碌時去買兩個塔可,抱著資料鑽進休息室‘加班’。


    這幾乎成了常態。布魯克林甚至不止一次看到安保主管跟墨西哥塔可餐車的小哥聊得火熱。


    剛開始第二輛炸雞餐車來時,生意十分火爆。不是炸雞餐車做的有多好吃,實在是大家吃膩了墨西哥菜。


    墨西哥餐廳,墨西哥餐車……e..y都快被墨西哥包圍了。好不容易終於看見個炸雞,誰都想換換口味兒,當然生意火爆了。


    況且炸雞因製作工序的原因,一旦開門營業,堪稱香飄萬裏,可比隔壁的塔可吸客多了。


    結果第二天墨西哥塔可餐車的小哥就主動找到法院,稱炸雞餐車在那裏擺攤對法院正常工作產生影響,想要讓安全主管趕走炸雞餐車。


    當時布魯克林恰好買完炸雞排回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安全主管。


    炸雞餐車‘落戶’第二天,餃子餐車跟一個賣黃色—酷似咖喱—跟土豆還有南瓜攪和在一起,裏麵摻雜牛肉丁跟洋蔥的,據說是墨西哥風味兒的餐車就跟著‘落戶’了。


    然後e..y門口就熱鬧起來。為了避免餐車影響e..y日常‘營業’,布魯克林特意讓安全主管去門口側邊畫了車位,供他們使用。


    如今法院的工作人員午餐跟早餐的樣式終於豐富起來。除了.e..y門口這種明顯的變化之外,布魯克林隱約覺得布魯克林區的商業區似乎的確繁榮了許多,街上的人也多了,髒兮兮的流浪漢跟渾渾噩噩如同喪屍的癮君子也不見了,也不知道被溫士頓給運到哪兒去了。


    地鐵站雖然依舊散發著難聞的屎尿味兒,老鼠卻少了,橫七豎八地在座椅上或犄角旮旯裏窩著的流浪漢還有,但不那麽常見了。


    地鐵,公交車等公共交通工具座位上依舊偶爾能看見黃顏色冒著泡沫的,散發著刺激性氣味兒的不明液體。


    ——以上後兩條是哈裏森告訴布魯克林的。布魯克林根本沒時間去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體驗生活’。


    布魯克林區在慢慢發生變化,盡管天氣寒冷,人們的臉上似乎多了些笑容,原本冷清蕭瑟的街道也有換發生機的預兆。


    這說明他們當初定下的方針是正確的。安全的環境是一切的基礎。黑幫被徹底打掉,適齡青少年被關進學校,流浪漢、癮君子被帶走,還沒等市政廳正在研究的刺激商業繁榮,提振經濟的政策徹底完善落實,市民就已經自發繁榮起來。


    他們選擇的切入點很艱難,開端並不順利,但好在已經有了一定的成果,接下來隻會越來越輕鬆。


    …………11月27日,周三。婚禮前期籌備基本完畢,小約瑟夫返回波士頓,回家去過感恩節,傑瑞提前請假,跟父親鬼鬼祟祟地連夜離開紐約。


    還是布魯克林打電話詢問市政廳進展時才知道,溫士頓已經帶著傑瑞飛往丹麥了。


    據說除了傑瑞之外,溫士頓還帶上了私生女泰勒。布魯克林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不過鑒於溫士頓即將到來的感恩節可能會過得不怎麽順利,布魯克林隻發揮了平常五分的功力取笑他。


    由於大衛依舊孤零零一個人,布魯克林向他發出了邀請,邀請他來家裏一起過感恩節。


    對於布魯克林來說,雷跟大衛就是親人,跟他們一起過感恩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不是雷莫名失聯,生死不知,布魯克林非得把他們都叫家裏來不可。


    除了大衛,布魯克林思考半天,還是向馬克·米來發出了邀請。他跟馬克·米來已經完全綁定,關係該緩和還是要緩和的。


    結果布魯克林好心邀請,卻被馬克·米來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馬克·米來正在拉斯維加斯享受賭城獨有的熱情,根本沒工夫跟布魯克林搞什麽‘破冰’,簡單的問了一句‘沒其他事了嗎’後,直接掛斷電話。


    布魯克林滴滴咕咕半天,跟安妮打了聲招呼,開車出門。他跟大衛約好了,一起去購買食材,順便接大衛過來,一起過感恩節。


    接上大衛,兩人前往商場采購一番,然後在火雞麵前停下腳步。大衛指指商場裏的裝飾物,然後指指火雞。


    布魯克林在購物車裏翻了翻,翻出一整隻雞來,展示給大衛看。大步瞪著布魯克林,不肯動彈。


    布魯克林提著雞肉,同樣不肯動。最終,布魯克林不得不開口。


    “我不會做。”


    “安妮也不會。她隻會去餐廳打包帶走,或者堂食。”


    “你會嗎?”大衛像漏氣的皮球一樣,立刻癟了下去,他不得不放下手臂,失望地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滴咕著


    “我還沒吃過呢。”


    “我也沒吃過。”布魯克林追上來接道


    “不過據說這個根本不好吃。你看它長這麽大,如果好吃為什麽kfc跟m不用火雞肉?”


    “如果不是有感恩節,估計這東西早就滅絕了。”大衛瞥了布魯克林一眼,搖頭沒有說話。


    兩人並排走著,時不時停下腳步,往購物車裏塞東西。明明沒發生什麽,氣氛卻突然有些不對了。


    一直到結賬完畢,將食材全部搬上車,兩人依舊沒有說話。車子行駛在路上,兩邊商鋪大多開著門,人流如織,十分繁榮,很有節日的氣息。


    車子裏卻一片安靜。


    “你能聯係到雷嗎?”大衛開口打破了寧津。布魯克林專心致誌地開著車,沒有說話。


    隻是搖搖頭。今明後三天,他給哈裏森放了假,讓他回去跟家人一起準備過感恩節。


    安妮邀請哈裏森一家過來一起,被哈裏森禮貌拒絕了。


    “你跟雷原來住的房子賣掉了?”大衛問道。布魯克林點點頭,看了一眼大衛道


    “我搬走之前雷就經常不回去住了,我跟安妮搬到這邊後不久,雷就把房子賣掉了。”大衛咂摸咂摸嘴,歎了口氣。


    布魯克林又看了他一眼,專心開車。他跟大衛的感覺一樣,想雷了。過去的二十幾個感恩節,除了雷在執行任務無法回來團聚的日子之外,他們三個都是一起過的。


    結果今年,雷沒有在軍隊服役,不用在他們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危險地帶執行任務,他們還是不能一起過節。


    兩人都沒了興致,不再交談。一個專心開車,一個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回到家,安妮早已幫大衛準備好客房,見車子停進來,她甚至還挺著肚子出來,準備幫忙提點兒東西。


    隨著懷孕日期的增加,安妮似乎習慣了懷孕期間的種種影響,性格趨於穩定,不再變化多端。


    吃過晚飯,安妮抱著電腦在進行視頻會議,他們律所有個桉子出了點兒問題。


    布魯克林則跟大衛相約出去跑步。前兩天試禮服時布魯克林還信誓旦旦地發誓,回來後就把地下室改造成健身房,結果試過禮服後就徹底忘記了。


    哪怕是今晚,如果不是大衛非要拉著他,他都不會動彈。當初跟雷一起住時,被雷操練了幾天,布魯克林至今記憶猶新……換上運動服,翻出買回來從沒穿過的嶄新運動鞋,臨出門前,布魯克林又轉身從衣帽間掏出一條圍巾,一件羽絨服穿上,最後從兜裏掏出一副口罩戴好,布魯克林終於滿意了,衝目瞪口呆的大衛點點頭。


    “穿這麽多,還跑什麽?”出了門,大衛不滿地滴咕道。


    “這是冬天,又不是夏天。”布魯克林因為戴著口罩,聲音有些悶


    “我本來不想跑的,是你非要拉我出來。”大衛搖搖頭,朝門口跑去。布魯克林緊隨其後。


    路上遇到社區的巡警,布魯克林放慢速度打了聲招呼,嚇得巡警連忙弓身,手往槍袋裏掏。


    布魯克林不得不停下腳步摘下口罩,哈出一片哈氣來。巡警這才鬆開槍,連忙跟他打招呼。


    布魯克林擺擺手,又繼續朝大衛追去。身後,兩名巡警回頭看著布魯克林的背影,滴咕著


    “穿這麽多去夜跑?布魯克林法官是瘋了吧?”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很快就會感冒。”


    “冬天出來夜跑,嘖嘖~”兩名巡警收回目光,互相交流一番,嘖嘖著,搖頭晃腦地繼續巡邏。


    布魯克林所在的這片社區屬於富人社區,但算不上頂尖富人社區。社區裏綠化做的非常不錯,房屋之間間隔很遠,道路寬敞,還設有路燈。


    他買下現在這棟房子時,社區裏的房子已經基本全部‘名花有主’了,但臨近感恩節,卻並不是所有房子都亮著燈。


    倒是有幾家燈火通明的,三五個七八歲的小孩兒聚在院子裏不知在幹什麽,看見布魯克林從院子外跑過,小孩兒們紛紛站起身來,衝布魯克林伊伊呀呀一大片聽不懂的話。


    又往前跑了一段,周圍隻剩下路燈的光亮,其他地方黑漆漆的一片。這裏的布局跟前麵其實是一樣的,但買下這處房產的主人家顯然沒有回這裏過感恩節的心思。


    布魯克林站在拐彎處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轉身往回走。大衛說得對。


    他穿的太多了,才跑不到一公裏,就開始流汗,裏麵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貼在身上。


    他想敞開羽絨服,又怕感冒,隻能結束夜跑。剛往回走一段,就遇上了大衛,等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大衛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我再也不夜跑了!”布魯克林抱怨了一句


    “上次夜跑就差點兒出問題。”


    “我記得你的婚禮賓客名單裏有德克斯特·摩根,你邀請他了?”大衛停頓了一下,問道。


    布魯克林推開院門,毫不在意地點點頭


    “嗯。”


    “他……”大衛皺起眉頭,明顯的並不讚同。布魯克林道


    “他救過我的命,大衛。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恰好遇上他,我就隻能在那裏等死了。”


    “可他是個連換殺人犯。”


    “他已經不幹了。”


    “那他也殺過人。不能因為凶手收手不幹了,就把以前的罪一筆勾銷。”布魯克林停下腳步,道


    “他殺的都是逃脫法律製裁的漏網之魚,那些人死有餘辜。”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不論從法理上還是從任何角度,這樣都是不對的,個人是不具備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力的,他隻是一名法醫,也無權審判他人。”


    “可是,大衛,你拿不出證據來,法律沒有辦法懲罰他。”


    “就像那些被他殺死的人一樣,他們是逃脫法律製裁的漏網之魚,鑽了法律的空子。但他們還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因為德克斯特。”


    “要想讓德克斯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除非有人也像他一樣,自己賦予自己主持正義,審判別人的權力。否則,他以前沒留下任何線索,現在已經用金子做的盆洗過手,不幹了。嗯,用金子做的盆洗手是東方的一種傳統習俗,就是放棄以前長期從事的行業或某件事的意思。”


    “他不再犯桉,你根本抓不到他。”


    “所以,哪怕我們知道他是灣區殺手,拿他也依舊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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