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化這東西,很邪性,不禁念叨,想什麽就來什麽。


    擎剛想到舞,有關她的消息就到了。


    炎文滿臉焦急,急匆匆現身在北海水晶宮的明珠殿,對擎施禮,“太子殿下,不好啦!”。


    擎皺起眉,看著滿頭大汗的炎文,覺得很不正常,忙問:“何事如此急切?”。


    “請太子殿下,看這三張畫像”,炎文著,將畫雙手呈給擎。


    擎打開畫像一看,愣住了,畫像分明畫的是舞、子蕭和翠兒,並標明了懸賞找到的價格,分別是一萬兩和各三千兩黃金。


    “快,怎麽回事?”


    炎文回話,“這是普化仙君送過來的,這些畫像張貼在庭,他在別的部族也曾見過,越琢磨越覺得像七殿下,就將畫像揭下,並送到臣手裏。臣覺得事關重大,就鬥膽……,此事太子已知曉,正派人暗中調查處理,讓他不要對外聲張”。


    “做的對!”


    “太子殿下,是誰?花這麽大代價在找三人?是為了什麽?”,從不多言的炎文也忍不住打聽,畢竟這事太過異常。


    擎緊皺著眉,冥思苦想,找鹿舞和翠兒,他能理解,或許是舞還活著的親人族人,但連上子蕭,他就不能理解了。


    突然想起舞佩帶的玉訣,擎感到一陣慌張,“難道?是大璟陽宮在找舞?子蕭跟著翠兒,又幹過什麽事?”。


    擎滿臉焦急,當務之急還不是調查何人所為,關鍵是先要銷毀畫像,並封鎖消息。


    “炎文,你速把本君的所有暗衛都派出去,檢查庭各處,還有其他的部族,有沒有這三張畫像,爭取全部銷毀,順便暗中調查一下,是什麽人張貼的?記住……千萬要保密,這事絕對……不能讓君知道”。


    “遵命!”,炎文知道事態緊急,原地遁走。


    傳來北海水君弘寧,擎安排道:“北海後續的事情,就由水君自行處理吧,希望你能盡心竭力,確保這一方安寧昌盛”。


    弘寧行禮,“臣遵命!恭送太子殿下”。


    擎火急火燎,直接現身在藥師府。


    將擎引入自己房內,子蕭施禮問:“子蕭,拜見太子哥哥,此來……”。


    擎從袖子掏出三張畫像,展示給子蕭看,“子蕭,你看看這個,為什麽會有你的畫像?”。


    子蕭低頭一看,從自己畫像上的打扮,一下就清楚了,他皺著眉沒吭聲,心中不明白,為什麽過了萬年?還在懸賞尋找?


    犀利地審視著子蕭,看見他變幻的神情,擎已斷定有事,開口問,“子蕭,你定是知道一些,你必須出來,現在這三張畫像,貼的到處都是,本君懷疑,除了族,其他族可能也會有,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找你們?這事已不單單關乎你們三個,很有可能關係到整個族。若這事讓父君知道,那舞就危險了,子蕭,你要明白這其中的嚴重性,知道什麽?快快出來”。


    子蕭承諾過翠兒,不出舞的秘密,但現在的情勢,不出來又如何應對?明白父君對舞有成見,若知道她是魔族人,舞定必死無疑。


    看見子蕭猶豫為難,仍不肯開口,擎急道:“子蕭,本君早知道……舞是魔族人,你要相信,本君不願看她有事”。


    子蕭無奈,將舞的過往,和自己和翠兒去大璟陽宮的事,講了出來,“太子哥哥,舞是……,去了大璟陽宮,才有了我這張畫像……見到屠滅白鹿族的仇家,我倆也被仇家發現,派人跟到客棧,我和翠兒逃走,之後再沒有過交集”。


    答案揭曉,子蕭講的舞情況,擎大部分已知曉,心中也基本能確認,是舞的仇家在找三人。


    “子蕭,你,為什麽過了萬年,舞的仇家,還花這麽高的懸賞……找你們三個?他們究竟……怕舞什麽?另外,一個巫靈族有這麽大能量?把畫像貼到各處?這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子蕭也擰眉分析,“臣弟也甚是迷惑,仇家真沒必要,這般對付兩個女子,不惜這麽大代價的,會不會是大璟陽宮?畢竟,舞是魔族聖女,還迎…他們是不是知道?舞有特殊的血?”。


    擎凝眉思索,這兩種可能性確實有,“有可能,但本君擔心,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魔族知道舞在庭,想利用她……挑起出兵的借口”。


    “啊?!……”


    擎越想越急,無論是什麽?對舞都是危險的。


    “子蕭,你盡可能就呆在藥師府內,輕易不要外出,也不要和舞往來,當務之急,你們三個要躲起來,不要被找到。其他的,讓本君來處理……哦,對了,你給舞多備些丹藥,預備最後瞞不住時,把舞藏到人間去……你現在,就去找舞和翠兒,通知她們絕不能外出”


    擎完,就匆匆離開,心中是一片混亂,他當務之急要做的,就是壓下這件事,魔族找不到,父君不知曉,讓事情最後不了而了。


    急事當頭,炎文做事效率極高,很快回來稟告,確認在人間、魔族和南庭也都發現了三張畫像,而且有見過拿著畫像,到處詢問的黑衣人,一看就是練家子。


    擎正焦頭爛額,子蕭又傳來符信,“舞去老君處,確認人未至,現已不知行蹤”。


    擎第一反應就是,舞趁師傅不在,利用去老君處的機會,偷溜出去玩了,緊急命子蕭、炎文和翠兒,趕緊去庭各處秘密尋找。


    關心則亂,擎突然想起,怎麽沒用玉鑒鏡?趕緊拿出點開,瑩瑩綠光之後,沒有半點的影子,擎心內暗呼不好,玉鑒鏡能感知一萬裏,舞定是跑到萬裏之外的地方。


    “該死的孽畜!”


    擎粗魯地罵了一聲,忙招回子蕭和翠兒明情況。


    翠兒聽完,滿臉的焦急,“舞,定是去了人間,我去找她”。


    望著心急如焚的翠兒,子蕭也堅決道:“我陪你”。


    二人執意要去人間找,但這無疑是大海撈針的舉動,擎拗不過,也隻能應允。


    此刻,舞卻優哉遊哉,在人間閑逛。


    偷聽子蕭和貴琰談話後,舞才知道,自己的病已無藥可治,隨時可能會死去,雖然每日假裝很快活,但內心還是很痛苦,她真的不想死。


    師傅出征前,舞再三請求,要去老君的兜率宮,兌現第二次獻血。


    玄元見徒弟的身體,確實好了不少,也早被老君鬧的頭疼,就同意了,但交代不染要親自接送。


    在舞選定的日子,不染陪著她,一起在兜率宮宮門前現身。


    舞轉身,看向端著家長架子的不染,矜鼻子冷哼了一聲,開口,“五師兄,你就送到這吧,我自己進去”。


    不染看見一個仙童子,已出來迎接,斜瞥著一臉輕鬆的舞,開始交代,“哎,師傅有交代,不許你瞎胡鬧,別擾了老君清靜,老實在這裏呆著,七日後,我來接你”。


    “好嘞!放心,放心,回吧回吧”,舞歡快的應著,揮著手打發著不染,並看著他離開。


    舞大眼轉了一轉,突然像想起什麽?衝著來接的仙童:“哦,壞了,我忘了個……重要事,三日後,我再來”,完,就原地遁走。


    仙童聽罷,見人已不見了蹤影,也是一臉無奈,嘴裏嘟囔著,“又是個沒腦子的”,就轉身進了宮門。


    舞早打算好了,她手指放血,隻會難受三四,自己有七自由的時間,前三可以去人間轉轉,看看這個世界,也向自己心中的江湖夢告個別。


    見一隊白盔白甲的罡衛過來,舞搖身扮成一個罡衛,混在隊伍後麵出了南門,中途又偷偷溜走。


    南召國國都永城,是舞最近了解到的,人間一處繁華的地方,她在永城城外的一座山上現身,這裏已能看見不遠處的一片城池。


    舞打量一下四周,隻見草木茂盛蒼翠,鳥聲婉轉,還能隱約聽見“嘩嘩”的流水聲,清風習習,攜帶著花果等混雜的香味。


    感覺暖洋洋的,舞仰頭看,隻見大日頭當頭照,紅亮亮的直耀眼,千奇百狀的白雲,悠悠自在飄蕩,不時有各式鳥掠過空。


    與庭仙霧朦朦的景致不同,人間的景色,透亮!溫暖!


    沿著羊腸道蹦蹦跳跳下山,舞看哪都新鮮有趣,不是蹦出一隻野雞,就是竄出一條野狗,還看到背著大捆柴的樵夫、趕著一群羊的老漢、坐在牛背上的牧童。


    舞一下子,就愛上了熱鬧的人間,這是自己心念的地方,在這裏,果然心是自由的!


    感覺眼睛都不夠用,舞眉開眼笑,邊看邊走,還不時和各處遇到的人,揮手打著招呼,“喂,你好!……”。


    對方大多都會,很尷尬但也很禮貌地回應,“哦?噢……你好”,還不時回頭看著,穿的奇怪、長的像仙一樣美,但腦子好像不太正常的女子。


    得到對方的回應,舞更是興高采烈,覺得到處都和諧美好,下了山,走了一片樹林,她就聽到了不和諧的聲音,“站住!看你們,往哪裏跑?”。


    舞遠遠看見,四個懷裏抱著包袱,相互攙扶的男女,被四五個大漢緊緊追趕著,在樹林裏拚命地奔跑。


    “爹!我跑不動啦“


    “琴兒,不能停啊!”


    “琴兒,堅持下……”


    “啊!……”


    舞看到女孩跌倒,中年男子一臉焦急去攙扶,另一個少年和中年女人,也著急地轉頭看,少年急火火喊著,“妹妹,快起來,快啊!”。


    女孩踉蹌站起身,但腳剛落地,就“啊!”地一聲,險些又跌倒。


    這時,五個壯漢已呼啦啦圍了,兩撥人都累的,呼呼喘著粗氣對峙。


    一個高大黝黑、臉上有一道傷疤的大漢,操著方言氣喘籲籲罵道:“該死的,跑你個……奶奶熊,是不想,活啦?把東西……都,交出來”。


    少年臉驚恐抽搐著,硬撐著大無畏,張開雙臂擋在家人麵前,憤怒道:“子腳下,就敢強搶財物,你們,還有王法嗎?”。


    刀疤大漢斜楞著眼,怒視著少年,一步步走上前,“啪”地一聲,大巴掌掄在少年臉上,少年被打翻在地,滿口流血,刀疤大漢咧著一張大嘴,罵咧咧,“奶奶個熊,毛都沒長全,敢管爺爺我,子兒,告訴你,爺爺我……就是王法”。


    刀疤大漢著,一抬腿,把少年一腳踢出老遠,“去,把那不知死活的,兔崽子,給爺宰了!看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見一個豁嘴壯漢舉刀,將要砍向少年時,舞兩指,打出一道勁力,直接打在他舉刀的手臂上,刀“哐啷”掉在地上,豁嘴壯漢抱著手臂,在地上翻滾著“嗷嗷”亂劍


    幾個大漢警戒地環視四周,也沒見到異常,刀疤大漢以為,同夥用力拉傷了胳膊,厭惡地冷嗤,“切,你奶奶個熊,沒用的東西”。


    “東兒!……”,中年女人一路哭喊著,已趴在少年的身上。


    “哥哥!”


    一聲清脆如鈴鐺般的嬌聲,吸引了大漢們的注意,齊刷刷看向女孩,見是一個粉嘟嘟的白嫩少女,目光頓時變得貪婪,露出垂涎欲滴的猥瑣態。


    一個滿嘴黃牙的大漢,流著哈喇子,淫邪地眯看著女孩,也操著方言:“大哥,幾個月未見葷腥啦,讓弟弟們,今日……過把癮吧”。


    撲在少年身上的中年女子,滿眼絕望地望著女孩,悲憤哭喊著,“啊!你們不能,不能,嗚嗚嗚……”。


    中年男子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裏,哆哆嗦嗦,求道:“東西,所有的,都給你們,求求你們,別傷害我的兒女”。


    刀疤大漢手指擦著流出的口水,猩紅著眼走向女孩,一把搶入自己懷裏,“奶奶個熊,這個東西,爺爺最想要,哥幾個,哥哥先上,一會,你們再過癮”,著,不顧女孩的哭喊,夾起女孩就要離開。


    “娘!爹!”


    “女兒!女兒!……妹妹!”


    女孩家人哭喊著,衝上去想要搶人,被剩餘的大漢攔住打倒,頓時哭喊聲和淫笑聲亂成一片。


    舞已能聽見一聲半聲,也基本明白,正發生著什麽。在書上她讀過,沒想到自己一到人間,就遇到搶劫並劫色的,大俠意氣一下被激起,舞義憤填膺,踢起一塊石頭,“嗖”地一聲,正中刀疤大漢的後腰。


    “啊!”


    刀疤大漢一聲慘叫,直接來了個狗啃泥,他吐掉帶著草的一嘴泥,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如癱瘓一般,疼的怎麽都動不了,嘴裏大罵,“啊!奶奶個熊,誰?殺了他!”。


    女孩被摔跌在地上,被中年男子搶了回去,一家四口,戰戰兢兢緊抱在一起。


    四個大漢無心顧及女孩,一起向石頭飛過來的方向張望。


    隻見,一個白衣翩翩的絕美女子,臉上掛著薄怒,冷若冰霜地走了過來。


    黃牙壯漢又犯了花癡,饞涎欲滴,難以置信抖著聲,輕呼:“仙女!畫上的,哇,好美啊!”。


    一時,大家都看呆了。


    最先發應過來的,還是爬不起的刀疤大漢,“她會功夫,快,殺了她!”。


    三人突然醒過神,舉起刀衝向舞,但刀落在舞頭頂兩尺遠,都頓住,不忍心殺了,這般絕色的美人。


    舞被憋一萬多年,是玩心大起,也想試試凡饒本事,抱著膀,斜著嘴角與三人壯漢對峙。


    那一家的四口,趁大漢們與舞僵持,架起女孩,抱扛著包袱,慌慌張張落荒而逃,連聲謝謝都沒想著。


    透過大漢的肩頭,舞看見少年回頭張望,四目遙遙相對。


    見少年眸子裏,除了驚恐慌張外,還有一抹不舍留戀,深處還藏著一點玩世不恭和狡黠。少年圓潤的長相,配上眸中的複雜,很是耐人尋味,舞勾唇衝他一笑。


    少年腳下一絆,險些摔了個跟頭,被他爹拉起,還被嘟囔了兩句。少年又回頭,見舞正被他的糗態逗樂,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最後扯出一個大大笑容,似笑似哭的樣子很滑稽,把舞又“撲哧”逗樂。


    三個圍攻舞的大漢,也都回頭,一會看看舞,一會看看少年,被這一對不知死活的男女,給搞糊塗了,眨巴著眼,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快呀!殺了她!”


    被舞用石頭,打斷腰的刀疤大漢,趴在地上,看著幾個傻子般的同夥,氣的大聲提醒著。


    三個大漢反應過來,舉著刀砍向舞,舞隻揮動一下袍袖,四人就被勁風刮上,隻聽“啊!……啪嘰,啊!……”的幾聲,然後就是“嗷!嗷!”的嚎叫聲。


    舞掃看地上的五人,書上都,人如螻蟻般無能,還當真如此,感覺自己都還沒動手,就一個兩個的趴在地上,筋斷骨碎的不能動彈,她頓時覺得沒了興致,抬腿就要離開。


    沒看見舞出手,刀疤大漢就見同夥都趴下了,都哭爹喊娘的,自己爬不起來,嘴上還逞著英雄,“奶奶個熊,讓爺爺逮住你,非剝了你的皮”。


    舞站住腳,想到那一家四口,跑的不會太快,真被逮著就會很危險,正好一片落葉落在衣袖上,舞抬頭,心裏有了主意。


    舞手上運力,將五人壯漢,直接送到樹頂,腳捆在樹稍上。搖頭仰望,五個被倒吊在樹枝上的大漢,現在的樣子,很像睡覺時的蝙蝠。


    這時,從五個搖來蕩去的壯漢懷裏,“稀裏嘩啦”掉下來不少東西。


    舞低頭一看,都是些珠寶金銀,覺得自己需要,就一揮手,絲毫不客氣地全收入袖攏。


    “大俠!……”


    “姑娘,……哦,姑奶奶,饒命啊!……奶奶!饒命呀,……祖宗!饒命啊,老祖宗……”


    在五個大漢越叫,輩分越高的求饒中,舞興高采烈地,向樹林外的永城城池走去,她最受用喜歡的,還是“大俠”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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