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做,日子也要過,還要過的豐富多彩。


    距離萬花樓約半裏的密集民宅中,隱藏著大商暗間的一處一級據點,費熙將一領的指揮中心,就設在該處。


    那一片是生意人家的聚集地,有各種拉貨的車往來,卸貨裝貨也是熱鬧,因門前路好走,路過的民眾也不少,宅子牆高門厚,有高大的影壁牆擋在門口,從外麵根本看不見裏麵的情景,門口還多有家仆看著。


    其中的一家宅子,卻被費熙精心打造過,地下挖出了四通八達的出口,縱使一處被圍堵,他也很容易逃脫。


    費熙來豐城已經有五年之久,他不想虧待自己,過苦行僧的日子。


    通過地道,費熙可以很隱秘地進出萬花樓,無什麽大事時,還常會在樓內住上幾日。


    費熙很低調,常扮成一個普通的生意人,包養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但卻寂寂無名的姑娘,兩人過起了半夫妻的日子,當然,偶爾獵個新的鮮也是最方便。


    費熙人長的普通,穿的也普通,又從不大手大腳,隔一段時間,才會去一趟萬花樓,都是直奔包養的姑娘房間,從不搭訕,更不顯山露水。


    幾年下來,連前堂搭線的老鴇,都沒太在意過他。


    近兩日,費熙覺得憋悶的緊,就通過地道,又去了萬花樓,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抓,更不會擔心被傳上瘟疫,因為他早有了萬全的準備。


    何況,瘟疫是他自己命人散布的,治療配方就在他腦子裏,藥也備的足足的。


    麵對偵破能力很強的豐城,費熙覺得,自己和一領人員應該出城最是穩妥。一是為了自己和大家的安全,二是去附近的鎬城和更遠的城池,再投下瘟疫。


    讓瘟疫在大周全境泛濫,這樣就更能鉗製住,大周前線戰事的繼續向東推進。


    大周後方亂了,他們前線將士的心也就亂了,也就沒了戰鬥力。


    再說,自己也好回去向上級交差,尤其是向培養並對自己寄予希望的叔叔交代。


    萬花樓後院,離雅閣不遠處的一個亭子附近,有一間極隱秘的地下密室。


    周錦繡和尤熙相對而坐,檀木大案旁,紅泥小爐上的壺水已開,正“哧哧”冒著熱氣。


    一身青衣的周錦繡拿起水壺,優雅地將水注入茶壺中,水汽彌漫開來,帶著茶香味。


    一身土黃衣袍的尤熙坐在對麵,在氤氳的水霧中,眯著一雙聚神的小眼,凝望著周錦繡優雅的煮茶,臉上麵無表情。


    半晌,費熙慢悠悠開口,“公子,你說,怎麽才能送我們出去?”。


    周錦繡淡定分著茶,溫聲回話,“太難了,我勸你……最好,還是留在城裏,安分下來,這樣……還可保全自己”。


    尤熙嘴角動了一動,“哦,我怎麽覺得,不能再留這了,被抓的……太多,難保萬無一失的,況且,任務尚沒做好,我也無法……對上麵交代”。


    將一隻裝了碧綠茶湯的白玉茶碗,放到尤熙麵前,周錦繡又道:“這裏的疫情不止,你們的任務……就不能說完成的不好,莪術,大多被我控製著,你擔心什麽?況且,你的老對手……可比你慘的多,老兄,你有什麽……不好交代的?”


    尤熙看了一眼淡雅如菊的清周錦繡,暗歎了一口氣,“經你這麽說,我寬心多了,不過……我還得出去,十幾日後,就是太子加封的大日子,你,我……都不想錯過吧?”。


    周錦繡蹙眉,略帶遺憾道:“唉!太子,對我的生意……多有照拂,加封這等大事,我是該好好表示一下,隻是現在這情景,我怕是離不開嘍,我……可能……被盯上了,老兄再來時……要更小心才是。當然,我還是不希望,老兄,你冒險出城,若你真的心意已決,恐怕,就得動用……你手中的那個王牌了”。


    “王牌?什麽王牌,請公子說清楚”


    周錦繡一笑,“王牌就是,射日宴會上,被蒙汗藥放倒,你手下……帶走的那個,臉上有奴印的”。


    費熙撇嘴,一臉的不屑,“那個奴隸啊?哦,就算是個間者,又能算什麽王牌?”。


    周錦繡眼中劃過一絲鄙夷,沉聲道:“老兄,你手裏攥著個大寶貝,卻還不自知啊?”。


    “大寶貝?……”


    “老兄,有所不知,那奴隸……是個女的,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呦”


    費熙被說有些糊塗了,他隻聽心腹川雲說過,說公子讓幫著抓了一個烙印的奴隸,在他搜出了一塊鐵令牌,和一個蓋了周公印的空白詔書。


    蓋章的空白詔書被帶出,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所有川雲懷疑,這個奴隸可能是買賣假憑證的,也就直接關了,沒怎麽當回事。


    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為此時的豐城內,從達官顯貴到平民百姓,大家都想出城避難,販賣真假令牌和官文生意,應運而生,在有錢人聚集的萬花樓,是最好的銷售地。


    因小舞出現的突然,周錦繡也沒時間交代清楚,讓川雲幫著迷暈帶走,想到費熙他們早嚴審過小舞。


    沒想到,他們壓根沒認出小舞,沒把她當回事。


    見費熙滿眼迷惑,周錦繡又笑著開口,“議事會時,偷梁換柱……將周旦救下,自己駕著燃燒的馬車……衝入湖中的……”。


    周錦繡眼中的一抹嘲笑,還是入了費熙精光爍爍的小眼,還是極力維持著麵子。


    “是她?……那又能怎樣?一個間者、死士,不就是……幹這些嗎?”


    周錦繡嗤笑出聲,“鄂先生等人被堵,你知道……是誰幹的?”。


    “也是她?”


    尤熙被驚的手中茶杯一晃,灑出不少茶,也沒去理會,直直往著一臉深奧的周錦繡,確認他是否在說假話。


    “是!在宮內宴殿上,破壞了刺殺行動,救下周大王的……”


    “啊!?……也,是,她?!……”


    周錦繡點頭,“她可是……周大王的救命恩人,更關鍵,她……還是周旦……最在乎的女人”。


    尤熙突然發現了新大陸,小眼睛興奮的熠熠泛光,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沒想到,果然是個王牌,之前,我還不理解你,幹嘛讓我們拘押個奴隸?公子,當真夠意思,真是送了……一個大寶貝,看來,那女子身上……帶著的空白詔書和令牌,該都是真的了,哈哈哈……”。


    “空白詔書?……令牌?”


    周錦繡暗吃了一驚,凝視著對麵狡猾的尤熙,想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尤熙直接迎上,周錦繡帶著梭巡探究目光,雖然雙方都在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但現在求周錦繡更多,還不能讓他心生嫌隙,失去信任,尤熙趕緊解釋。


    “哦,在她身上……搜出的一份……蓋著周旦印的空白詔書,和一個鐵令牌,一個奴隸帶著這些東西,川雲以為……是假的,你是知道的,現在造假……想混出城的……可是太多了,誰都沒當回事,也確實沒認出她,就當小賊關著了,自然也就沒和你講這些”


    周錦繡展顏一笑,“好!恭喜老兄,這是天大的好消息,該好好計劃一下”。


    其實,尤熙多在豐城待一天,周錦繡的心就懸著一天,也怕他們被抓,連累到自己,那自己和父侯謀劃多年的一切,就會毀於一旦,連帶將全家拖入萬劫不複。


    但這樣的合作,是為了更長久的謀劃,隻能拿出誠意。借大商打擊大周的實力,是父侯最想看到的結果,所有的準備,都是為未來將來的最後一擊。


    一場針對如何出城的計劃,正在密謀中……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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