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孤鳴鶴遞過來的茶,小舞淺綴了一小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帶著些討好望著他。


    明白小舞有了主意,看她那表請就知道有事求自己,孤鳴鶴嘴角動了一動,壓低聲音問:“說吧,讓我幹啥?”。


    被孤鳴鶴猜中心事,小舞尷尬一笑,忙俯過身,手擋在嘴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孤大哥,你晚一會,想辦法……再出去一趟,用箭……把這個字條,送到……上大夫府……費仲手上,這很重要。那裏守衛……定很嚴,千萬……注意安全”。


    孤鳴鶴忙打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大周大暗探……突來朝歌,住悅來客客棧,或有大動作”。


    孤鳴鶴抬頭,驚詫地望著滿眼期待的小舞,心中頓時打翻了五味瓶。


    “這甄小舞,也忒膽大了吧!?”


    “她想到的主意,竟是以已為餌,自爆身份……於幾重危險中。”


    “她到底要幹什麽?”


    二人相處已有了一段時間,孤鳴鶴心裏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勸阻小舞。


    她倔的跟驢子一樣。


    若自己不同意,恐怕小舞自己就衝出去了,她就是再訓練有素,外麵可是被鐵桶一樣被圍著,就是自己不動用神通,也無法躲過包圍圈。


    唉!還是我去吧,之後,走一步看一步吧。


    迎著小舞帶著歉意的眸光,孤鳴鶴黑著臉點頭,“好!我去,但你得答應……要老實呆在房裏”


    “好!”


    孤鳴鶴雖有擔心,但覺得自己一個神仙,麵對一些凡人,不論發生何種狀況,還是有能力保護好小舞。


    她折騰,一定有她的道理,那定是她的道義和職責所在,不讓她做也是不可能。


    兩人默默喝了一會茶,都感到門外有偷聽者,最後孤鳴鶴開口,“公子,你先睡吧,我該回去了”。


    “好!”


    兩人相互的道別聲,讓一身夥計裝扮的人躡手躡腳匆匆離開房口,小舞冷哼了一聲,起身走到床邊並合衣躺下。


    孤鳴鶴吹滅蠟燭,揮袖給小舞抖出一個保護的結界,開門隱身而出。


    孤鳴鶴一出門,就看見樓下有被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見門開了卻沒出來人,都探頭探腦、一臉迷惑地向上張望。


    孤鳴鶴原地化流光離開,作為肉體凡胎的人根本無法看見他。


    孤鳴鶴找到上大夫府,穿牆而過進入府內。


    在前院燈火明亮的正堂前,孤鳴鶴隱身在暗處,看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從堂內走出,對門前的四個侍衛吩咐。


    “大人今日累了,誰都不想見,不管誰來打擾,一律屏退”


    侍衛們應著,“是!總管”。


    知道要找的費仲就在堂麵,孤鳴鶴隱身進入正堂,看見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子,一麵獨自伏案喝酒,一麵興致缺缺地欣賞著歌舞。


    孤鳴鶴揮袖一甩,一道寒光過後,一把匕首就飛射而出,一下紮在費仲麵前的案子上。


    “啊!……來人啊”


    “稀裏嘩啦”


    費仲啊聲大叫著,嚇的踢翻案幾,是稀裏嘩啦的一陣亂響。


    “啊!啊!……”


    六個舞女反應的有些慢,看見案子上明晃晃的匕首,被嚇的吱哇亂叫,如無頭蒼蠅般四處逃散。


    “有刺客!保護大人”


    “鏘!鏘!……”


    帶刀侍衛都拔出佩刀,從堂外跑了過去,紛紛擋在戰戰兢兢的費仲周圍,是全副的警戒。


    四處打量了一番,一個侍衛的頭領發現倒了的案子上,插著一把匕首,上麵好像係著一個東西,就對侍衛們大喊,“搜,人沒離開”。


    “是!”


    侍衛們一邊應著,一邊開始屋內屋外的搜索,費府一時人仰馬翻,人人自危。


    侍衛首領自己走到案邊,一把拔下匕首,謹慎地取下上麵綁著的字條 ,隻看了一眼,就走到被嚇的臉色蒼白的費仲身邊,雙手遞給了他。


    “大人,一個字條,請看!”


    孤鳴鶴隱身坐在座椅上,看見費仲抖著手,接過小舞寫的字條,驚神未甫地低頭看。


    “大周大暗間,突來朝歌,住悅來客,或有大動作”


    當費仲看完字條,眉頭已蹙成了一個大疙瘩,他沉吟了片刻,對領頭的侍衛吩咐。


    “你派人……通知費熙,火速過來”。


    “是!”,領頭的侍衛應著,行禮離開。


    孤鳴鶴坐在椅子中等著,懶得看費仲膽戰心驚的樣子,從腰間取下酒葫蘆,喝了起來。


    一陣撲鼻的酒香引起孤鳴鶴身邊一個侍衛的注意,矜著鼻子,如狗一樣到處嗅著,和隱身的孤鳴鶴幾乎碰了個滿臉。


    孤鳴鶴厭惡地兩指一彈,侍衛毫無征兆地就已趴在地上,直接摔了個狗啃屎,臉碰到地上未幹的酒漬,好像找了了原因。


    發現費仲和眾侍衛都看著自己,那個侍衛尷尬的無地自容,眾人看見地上有一灘酒,都以為他是水汲汲的地麵給滑到。


    在大人麵前丟醜,侍衛頭領覺得很沒麵子,蹬蹬走過去,對摔倒的侍衛低吼。


    “蠢貨,滾出去”


    被四個侍衛圍在中央的費仲,無心管這些小插曲,但更黑了一張臉,他坐回已收拾好的案後,緊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光景,一個身披黑色大氅、帽子擋了大半張臉的的中年男子,匆匆走進屋,脫下大氅就放到孤鳴鶴身邊的椅子上。


    “熙兒,拜見叔父”


    “嗯,過來坐”


    孤鳴鶴這才看清,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白淨男子,一雙小眼睛精光閃閃,眉頭有一道很深的豎紋,滿臉都寫著的精明。


    來人不是別人,真是費仲的侄子費熙。


    孤鳴鶴不會知道,這個費熙和小舞有滔天的仇恨,他殺了小舞的戀人五八,小舞在城門截殺他,割下了他的頭祭奠五八。


    很遺憾,小舞殺的是費熙的替身,她依然被蒙在鼓中。


    費仲一臉沉重地將小舞寫的字條,交給坐在案邊的費熙,心有餘悸地開口。


    “你看看,這是剛剛……被一把匕首……給送進來,能來無蹤……去無影,這人的武藝……可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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