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公府,夏大山就急匆匆衝回自己的房間,鋪開白娟,給自己的上司君寶寫信。


    知曉公爺和君寶都關心小舞,夏大山力圖將每個了解到的細節,都描述的一清二楚,不知不覺,洋洋灑灑,竟寫出了一封很長的信。


    拿著寫好的白娟信,覺得外史送信的速度太慢,夏大山親自選了信鴿,將長信分了三塊,用三隻信鴿給送了出去。


    君寶收到三隻飛鴿送來的信,一邊看,一邊為小舞難過,自己偷偷摸起眼淚。


    小舞真的回來了!


    這天大的好消息,應該讓公爺馬上知道,他定然會高興的,但是,小舞的悲慘遭遇,也會讓他感到傷心。


    讀完長信,君寶一把擦幹眼淚,沒有遲疑,徑直向周公住的房間走去。


    君寶推門而入,看見公爺正埋頭案牘,本是風華正茂的年齡,因勞累過度,腰板彎著如一個老翁,君寶心內湧起一陣的酸澀。


    “公爺!”,君寶低聲喚了一聲,就難過的說不下去了。


    周旦抬頭,發現君寶好似哭過,二人相處快二十年,都幾乎未見過他流淚,周旦的心一驚,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君寶,怎麽了?”


    君寶用手背揉了一下酸酸的鼻子,壓下心酸難過,從袖籠掏出夏大山發來的長信,走上前,雙手遞給周旦。


    “公爺,那偷馬……女子,就是小舞”


    周旦拿信的手一滯,忙打開信,越往下看,手抖的越厲害,眼中已湧出越來越多的淚水。


    “是她!果然是她!”


    君寶紅了眼圈,開口附和,“是!陳嬸,已承認了”。


    “既然在,為何不回來?”


    “……”,君寶沒有回答,因為無法回答。


    “她真的……生孩子了”


    “……”


    “為何,要這般待她?這,這不公平!”


    “……”


    “小舞,鄉人之死,不怨你的,你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


    君寶嘴唇哆嗦著,強壓著心中的難過,他無法回答公爺的連續問話,當然,公爺也不是真想讓他回答。


    心疼遭遇不幸的小舞,公爺已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他是在問自己,問老天,不憤小舞悲慘的命運。


    四年未見,都以為小舞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已過上心滿意足的日子,誰都沒想到,得到她的消息,是她接連的被傷害。


    老天依舊不依不饒,沒有絲毫憐憫,沒放過可憐的小舞。


    公爺難過是必然的。


    守著看著自己長大的君寶的麵,周旦沒有掩藏自己的悲傷,他看完信,已是流流滿麵,嘴裏還在碎碎念。


    “壞了!壞了,壞了……”


    聽公爺連喊“壞了”兩字,本就難過的君寶,一下就更緊張起來。


    公爺挺神的,卜卦很準,有時好像能未卜先知,難道他又算到,小舞哪裏又將不好?


    君寶緊張地問:“公爺,怎麽了?”。


    周旦抬起淚眼,正對上君寶緊張、惶恐而悲痛的眸子,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徹底回過神。


    “小舞,危,險!”


    大體能猜到公爺的擔心,君寶忙跟話,“公爺,我這去安排,畫影圖形,讓各關卡……多方留意,想法攔住小舞,把她盡快……帶回來”。


    周旦皺著眉,點了點頭,“畫她,穿男裝的樣子”。


    “好的!”


    “東麵,各關卡,多送一些,另外,查一下,最近一個月,發生在各地……未結的案子中,看有沒有……與小舞相貌相符的”。


    “好的!”


    周旦長長歎了一口,再睜開眼時,眼中又噙滿痛色。


    “君寶,你說,小舞,回來了,為何……不來找我?嗬,過門不入,她是……忘了我?還是……不在意我?儼或是……恨我?她,她的心……好狠啊”


    “這?……”


    君寶也有同樣的疑惑和不滿,不知該怎麽回答,他想安慰受傷的公爺,但嘴太笨,不曉得如何相勸?


    周旦又幽幽說:“我都算準了,但我……真希望,都不是真的,不幸……沒有發生在……她身上,她,她不該……受那麽多折磨,失去孩子,又身背……鄉人的仇恨,她現在,一定……難過死了”。


    君寶絞盡腦汁,突然,想到了幾句安慰的話,“公爺,不是都說,否極泰來,苦盡甘來嘛,苦難都過了,以後,她,她就隻剩好日子了”。


    望著話少的君寶,竟一下說出這麽多句安慰人的話,周旦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含淚點了點頭。


    “希望如此吧!”


    想著小舞正走在尋仇的路上,周旦心內的擔驚害怕,漸漸壓過悲傷難過等情緒。


    周旦心裏明白,當務之急,必須先找到小舞,阻止她冒險去報仇。


    “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小舞此去報仇,定是凶險異常,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對她來說,可是致命的打擊,君寶,我最擔心的,她會不管不顧,決心與仇家……同歸於盡。”


    君寶一聽,也覺得事態嚴重,也相當的緊急,“絕不能,看著她……去送死,我馬上……就去安排,一定要提前……攔住她”。


    周旦咬一下下唇,堅定道:“找,必須找到小舞,不能讓她……孤零零一個……在外麵流浪,不能讓她,再踏入……水深火熱中,我將傾盡所能,幫她……殺了仇人,找到孩子。再不讓她離開,一生保護她、疼惜她,確保她無虞安康”。


    君寶重重點頭,“好!君寶願身先士卒,協助公爺……護她,一世安好!”。


    周旦點頭,“於我,於大周,都不能……讓小舞出事!君寶,你去吧,讓特訓營隊員……配合你,盡快找出……她的行蹤”。


    飛鴿送達各地的畫影圖形,真的是很有效。


    與小舞相貌相符的未結案件,有傷人的、殺人的、還有搶劫的案底,陸續被傳到君寶手中。


    經專業的特訓營隊員篩選、分析、比對,顯示出向東行的行走路線,路線和上次小舞去朝歌城,除了跨越穿雲關大山一處外,其他的完全重合。


    特訓隊員給出了兩個結論,與小舞相貌相符的作案者,大概率是小舞無疑,另外一個判斷,就是小舞所去的地方,大約是朝歌城,十有八九,她要找的仇人就在那裏,


    這兩個判斷,與小舞要去找仇人的目標吻合,周旦對結論表示認可,依此,給禕安飛鴿傳了信,告知小舞回歸的大體情況。


    周旦還提醒,禕安多留意軍營附近,畢竟,小舞若去朝歌城,會途徑軍營附近。


    之後,一張包括特訓營隊員在內的偵察和緝拿大網,在大周東方疆域鋪開,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攔截去冒險的小舞,防止她為了報仇,將自己置身危險中。


    畢竟,小舞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人的跟蹤和抓捕,還是根本奈何不了她。


    小舞依舊故我,不主動招惹事,但是事主動找上門,那定然是要見血的,她往往根據對方的找死程度,要麽將人打傷,要麽直接打死。


    小舞一邊走,一邊犯著案,被攔截也不怕不慌,次次都能逃脫。


    小舞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已被一張大網罩住。


    大網,是她最信任的周公,給她專門鋪設的,不是為了傷害她,而是不讓她去送死,是想帶她回到他身邊。


    其實,小舞也有所察覺,感覺到抓自己的水平越來越高,因她心中隻裝著複仇和憤恨,也沒有多想原由,但多加了不少小心,惹事和搶劫的次數都大為減少。


    在抓捕人的眼裏,小舞就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總是在關鍵時刻,又被她逃脫出網。


    當然,也覺得她很張狂,無論繼續作案,還是被緊跟搜捕,她連衣袍都不曾換過一件。


    順著不斷反饋的情報,證實了小舞的行進方向,與之前判斷的一樣,就是順著她當年的路線,在趕往朝歌城的路上。


    因去孟津的方向,和去朝歌城是同一方向,小舞和周旦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隻是小舞走在前麵,留給周旦的東西,是她一路打殺搶奪的“罪證”。


    君寶派人查證過,確認小舞打殺人,還多少有些理由,但上門打劫錢財,就毫無道理可言。


    小舞與打劫人家都毫無瓜葛,她直接上門打劫,打劫的都是大富大貴人家。


    雖然,小舞索要的並不過分,但她的囂張跋扈,已引起權貴極大的憤恨,在法治已相當健全的大周國,這也是極惡劣的犯罪。


    周旦敏銳發現,小舞性子變了,變得冷酷無情,狠厲決絕,完全視律法於無物,心中也無所顧忌,沒了道德的底線。


    小舞巨大的變化,讓周旦擔心,也更加的難過,知道她被傷害的太重,心中存著無法化解的憤恨,變得更嫉恨如仇,變得肆無忌憚,成心報複作惡者,她甚至不分青紅皂白,搶劫並沒有犯錯的富貴人家,顯然,她認為,富人就是為富不仁的。


    小舞發泄不滿,大體是因為已不能承受其重,再這樣下去,她會走向極端,報複負了她的一切。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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