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麵,父王舍身祭了混沌鍾,自己滿腔的仇恨還沒報,毅然拋下前線的百萬魔軍,來這裏複活慕白。


    讓慕白複活過來,這是父王最後的遺願,也是自己最大的心願,和最正確的選擇。


    但成烈也十分焦心,敵我正膠著的忘川山戰場,那裏有天軍在虎視眈眈,正一心想屠滅魔族。


    而魔軍也已不再是鐵板一塊,有異心的當權者已開始蠢蠢欲動,內部分裂是分分鍾就可能發生的事。


    有情報不斷傳來天軍的情報,而且也傳來魔軍中出現的異樣,其中有兩條消息,尤為引起成烈的擔憂。


    一是,自己的二叔---醴王驍騰突然私自離營,去向不明。


    二是,北方魔軍元帥宸佑有秘密調兵的跡象。


    成烈立馬想到,父王和自己早就懷疑,身為魔軍四方總統帥的醴王不但有奪位之心,而且已在秘密行動。


    雖然近四千多年,父王陸續剝奪了二叔不少實權,但二叔經營十幾萬年,安插的明暗親信,已是遍布魔族各處,早已是樹大根深。


    畢竟,醴王是父王的親二弟,父王念及兄弟親情,雖然有所動作,但並沒把事情做絕,好在二叔也有所收斂,這幾千年也算相安無事。


    父王以身祭鍾,魔王之位空懸,二叔要趁火打劫,想來也是極有可能的事,畢竟他早有野心,而且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麵是生死攸關的前線戰場,一麵是哭鬧不止,身體還未恢複的弟弟,再加上一個能左右慕白情緒,已走火入魔的鹿小舞,是去是留,讓成烈一時為了難。


    “我要見……小舞!見父王!”


    聽見慕白的哭鬧,成烈心都快被折磨碎了,原本不想告訴慕白,大戰已打響,並處在決一雌雄的關鍵期,就怕慕白跟著憂心,但聽見他喊著要見父王,成烈心裏情緒,再什麽事都隱瞞,定會引起慕白的胡思亂想。


    畢竟,慕白極其敏感,也非常的聰明,若被他懷疑上,那父王已魂飛魄散的事,就再難隱藏下去了,若是讓慕白知道,父王已故去,那他身子會不會撐不住。


    成烈不敢再往下想,見慕白身體靈活不少,說話也利索許多,也沒有再咳血的情況,成烈咬了咬嘴唇,終於下定了決心,將大戰的事告訴他。


    抓著慕白的手臂,與他麵對麵直視,成烈半真半假地開口,“慕白,你聽大哥說,大戰,正在忘川山開戰,此刻,父王無法離開”。


    “啊!?”,答案超出慕白的想象,他瞪大眼睛,望著一臉嚴肅的成烈,不禁輕“啊”出聲。


    為慕白拭去臉上的淚痕,又將他臉前的一縷碎發,別在他耳後,成烈又道:“慕白,大哥,該回前線了,鹿小舞……已墮魔,大祭司,正想法救治。慕白,你已是大人了,不可再任性,你也明白……你是幫不上忙的,在這乖乖呆著,徹底養好身子,別人父王……和大哥……再操心,你能明白嗎?”。


    慕白愣怔住的,懂得大哥這番話的分量,大戰,那是關乎魔族生死存亡的大事,難怪自己回來,父王都一直未出現,大哥陪了自己一日,一定已心急如焚,前線不能缺少大哥,父王需要他幫助,自己再不能成為他們的拖累。


    慕白哽咽道:“大哥,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的”。


    將慕白擁入懷裏,成烈又流出兩行熱淚,“好!好慕白,在這裏……好好養身子”。


    感知到一封符信,成烈用手點開,隻見上麵寫著,“東方魔軍,私自撤兵,醴王……未出來阻攔”。


    短短十幾個字,讓成烈頓時臉上大變,心裏自然明白,這個消息所代表的含義。


    二叔終於安耐不住,要出手篡位奪權了。


    東方魔軍的元帥是宸佑,他和他父親都是二叔的親信,他們坐在的巫靈族,從東方一個邊陲小族,發展成為現今東方最大的部族,都是二叔一手扶持起來的。


    在四方魔軍中,成烈最擔心的,就是宸佑率領的東方魔軍,和二叔親自率領的北方魔軍,東方魔軍已行動,那北方魔軍也勢必會跟上。


    看見大哥臉上的異常,見他已走神,知道有事發生,慕白滿臉狐疑,忍不住開口,“大哥?有事?……”。


    怕慕白想多,成烈忙插話打斷,“軍中的事,你不必擔心,大哥,先去看看……大祭司,你好好養著”。


    成烈剛走出兩步,就被一臉擔憂的慕白喊住,“大哥,你去吧,去幫父王,我行的!”。


    心緒煩亂的成烈頓住腳,回頭擠出一絲笑容,“好!慕白,等……等著大哥……回來接你”。


    兄弟倆相互點了一下頭,成烈轉身離開。


    到了冰洞外,成烈祭出一個乾坤袋,遞給跟出來的龍騰,一臉嚴肅道:“龍騰,現在,還無人知道……慕白已複活,這裏的影士,從現在起……歸你調遣,你們一定……要護好二王子。若是本王子……回不來,你就將這個……交給二王子,將來如何……讓他自己抉擇”。


    龍騰接過乾坤袋,猜到定是出了大事,聽到大王子對自己交代後事,這不但關係二王子的安危,還牽扯著魔族的未來,龍騰麵上雖保持住了平靜,心內卻已是波濤洶湧,頓感千斤重擔壓在肩上,忙跪地領命,“大王子,臣遵命!”。


    成烈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眼含疼痛和不舍,轉頭看了一眼山洞,默默向自己失而複得的弟弟告別,“慕白,好好的,大哥去了,去趕走敵人,掃平逆賊,為你留下一個……幹淨的朝堂”。


    離開慕白藏身的冰洞,成烈先去看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舞,也想和大祭司祭淵一起,商量後續該做的事。


    對無辜又可憐的小舞,成烈心中是有愧的,但此時此刻,他更多的是擔心,成烈心內是矛盾重重:


    一方麵,成烈心有愧疚,希望挺可憐的小舞,能僥幸活下來,那樣,慕白就不會因她的死,而再次麵臨崩潰。


    另一麵,成烈也憂心忡忡,怕小舞傷害弟弟慕白,成烈很擔心,小舞會成為慕白的致命軟肋。


    倘若小舞沒死,以她現在的複雜身份,將來勢必會給慕白招災惹禍,看她之前那仇恨的瘋樣,難保她不會尋仇,而傷到沒有功夫的慕白。


    該讓小舞死?還是盡可能去救她?在成烈心中漸漸明晰,那就是長痛不如短痛,讓她死去顯然會更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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