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已被驚的目瞪口呆,愕然地望向寶座上的天君,心痛不已,眼中已湧出不解而疑惑的淚花。


    擎天完全沒有想到,父君不但知道,自己私自出軍營的秘密,竟還處心積慮收集了,自己那麽多百口難辯的證據,而且隱忍至今。


    父君這是在等最合適機會,將所有證據一起拿出來,找自己秋後算總賬。


    但是,他太優秀了!已優秀到功高震主,擅作主張,野心畢現的地步。


    “自己的至尊寶座,豈容他人覬覦!?……


    ”是大兒子擎天……有錯在先,自己也是被逼的……無路可走,別無選擇。“


    天君想到此,就硬了硬心,又點開最後一塊水晶石,藍盈盈的光幕裏,是擎天離開甄小舞,從人間返回軍營的情景:


    擎天一身風塵仆仆,在軍營門口遇到方相,方相一臉的驚喜,抖著聲音說,“太好了,太子殿下,您終於……”


    看到擎天警示的眼神,方相趕緊閉了嘴,並左顧右看了一下,然後一起匆匆趕回帥帳。


    天君收回所有晶石,怒瞪著頹跪在地的擎天,“逆子,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擎天抬起淚眼,望著高坐在上的父君,是百口莫辯,隻低聲哽咽了一句,“父君,解釋……還有用嗎?……”。


    對擎天委屈至極,絕望透頂的態度,天君頓時被惹的火冒三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何以能自圓其說?”。


    父君為了扳倒自己,完全已不顧及天族的未來,竟和自己正確的選擇故意背道而馳,自覺事情已無可挽回,擎天不再指望什麽,也就沒什麽好顧忌。


    見父君揣著明白裝糊塗,擎天也上來了脾氣,不想自己被冤枉,不想自己被愚弄,還依舊忍氣吞聲。


    “是嗎?父君甘願聽信挑撥,枉顧事實,是在主持公道?還是在害怕什麽?父君搜集這些證據,不就是……”


    擎天雖然難過的要命,但當麵揭開自己父君道貌岸然麵紗的話,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一來那人是生養自己的父君,作為兒子不能說三道四。


    二來自己再說什麽,再冤枉、再無辜,也都是些枉然的廢話。


    父君不信任自己,已是眾人皆知的事了,用自己打贏大戰,再尋機處置自己,應是他早打算好的謀劃,鹿小舞、帝九淵的出現,隻是推波助瀾而已。


    “唉!”


    擎天已經失望透頂,感覺自己的心已墜入穀底,別摔的七零八落,他不想再做無謂的辯白了,歎息一聲後,擎天垂下了沉重的頭,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死了也好!沒有爾虞我詐,父子兄弟相殘,沒有煩惱,挺好!……”


    一直悲憤望著大兒子的天後,知道擎天明白,自己父君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已徹底對他絕望了,也放棄為自己的罪證辯解。


    天後頓時心急如焚,知道不解釋,擎天就會死路一條,也不顧先前與天君的約定,若她想留在大殿上,就不能出聲幹預的話,天後紅了眼圈,痛聲催促擎天。


    “太子,你有什麽冤枉……和委屈,就說出來,說了……才能澄清自己,說了……才不會讓別有用心者……陰謀得逞”


    知道天後已出手幹預,昌瑜自是不敢出言頂撞,但心內希望,天後越失態越好,因為那樣會觸怒父君,擎天會更被厭棄,連帶天後自己也會受到處罰。


    昌瑜端著一副小心翼翼樣,不時偷窺著三人,站在一旁坐山觀虎鬥。


    天後意有所指的話,讓天君麵子終是掛不住了,怒瞪著一臉焦急的天後,冷聲嗬斥,“天後!你此話何意?……再敢多言……就速速退下”。


    不想讓母後跟著受累,擎天抬起淚目,迎上天後焦急而擔憂的眸光,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對天後重重磕了一個頭。


    “母後,以後,兒臣,再也不能……侍奉母後膝下,兒臣不孝!還請母後……保重鳳體,代為照顧……兒的兒女們,勿以兒臣為悲”


    “太子!”


    沒敢再看已流淚的母後,擎天又轉向天君,也鄭重地磕了一個頭,擲地有聲道:“父君,兒臣,絕沒有……做任何悖逆之事!其他的……已無話可說,兒臣願領罰”。


    見自己藏著的擔憂顧慮,已被心思玲瓏的擎天窺透,並選擇了放棄掙紮,天君的心情是極其複雜的。


    殺,不舍得!


    不殺,又遺患太多。


    自己好不容易拿到,讓大兒子擎天及天下人都無話可說的證據,若不一次性清滅隱患,擎天和天後的那些擁護者,定會紛紛跑出來保他。


    何況,擎天已籠絡了帝九淵,以及掌握著魔王兵權的醴王,若在他們的幫助下,不需多長時間,就可以東山再起,定是會仇視自己的他,不但會推翻自己,自己登上至尊寶位,連自己的性命都可能拿走。


    見天君猶疑的目光中,隱含著絲絲殺機,天後也不顧什麽尊貴身份,不管不顧地飛撲到擎天身邊,拳頭不停地捶打他的胸膛,嚎啕痛哭。


    “兒啊,你好狠的心啊!你若出事,讓母後……如何能活?你是要逼死……母後嗎?嗚嗚嗚……”


    擎天忙攙扶住自己的母後,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母後!兒……不孝”。


    手撫摸上大兒子的臉頰,天後哭的悲切,“兒啊,不能放棄,不能啊!別忘了,你自己的兒女啊,你若出事,他們……將怎麽活?你可不能……這般自私……母後知道,你有委屈,都說出來……好嗎?你放心,隻要母後……有一口氣在,定會為你做主,誰都不能……冤枉你、傷害你”。


    厲目望著抱頭痛哭的母子倆,天君心力也是一陣難過,在自己眾多的兒女中,自己在眼前這個大兒子身上,傾注的心力和感情最多,寄予的希望也最大。


    事實上,大兒子也確實爭氣,文武雙全,大有帝王之氣象。


    唯一遺憾的是,他被魔女鹿小舞給蠱惑,一而再地違逆自己,並與自己漸行漸遠,他更是聲名高到,對自己的王位造成直接威脅的地步。


    當看見天後失態痛哭,眼裏隻有自己的大兒子擎天,絲毫不體諒自己這個夫君的苦楚,還句句機鋒暗藏,威脅要和自己作對,天君心內不免失落和氣憤。


    望著正哭的悲切、卸下一身冷硬的天後,天君恍若看見了,她初嫁自己時的柔美樣子,她也曾是一個愛說愛笑、愛向自己撒嬌的女人……


    從幾何時,自己與天後這一對恩愛夫妻,漸漸走到了很少見麵,見麵也會都很冷淡,甚至不願多說一句話的地步。


    天後的心變了,不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熱衷起權利,她借著自己的地位權勢,在各地籠絡自己的勢力,而且漸漸成了氣候,徹底走向了自己的對立麵。


    。


    天後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在天族還是很有根基的,若不是她的母族赫胥氏族,被自己一直暗中打壓消減,若不是自己扶持香妃與昌瑜母子倆,天後背後的勢力會更強大,自己有意平衡兩方勢力,防止的就是一方獨大,威脅自己的帝王寶座。


    天君也明白,天後之所以這麽做,都是為自己的大兒子擎天保駕護航


    今日,天後已話裏話外,對自己公然叫板威脅,加上大兒子擎天的聲望,母子倆想掀起反對自己的聲浪,還是完全能做到的,而且還有不少的勝算,逼自己放棄對擎天的處罰。


    若不鏟除擎天母子及其勢力,自將來己必受他們的脅迫,甚至迫害。


    想到此,天君的心一下又硬了起來,拍案而起,“天後!你乃天下之母,卻不辯是非,不分青紅皂白,成何體統?太子有今日的……膽大妄為,都是你縱容的,本君罰你,回宮……閉門思過三十年”。


    “嗬嗬!”


    連帶處罰天後,是昌瑜最想看見的結果,他望著已沒轍的母子倆,嘴角勾起的不屑又多了三分。


    天後“呼”地站起身,瞪著一臉氣憤的天君,怒聲回懟,“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他可是君上的……親骨肉啊!他有沒有錯?錯在哪?君上心裏……沒,數,嗎?論是非黑白,君上……敢論嗎?今日,本宮把話撂下,誰敢傷害我兒,本宮不惜……”。


    “母後!請慎言,您僭越了”,覺得母後話說的太重了,這等同夫妻反目,擎天忙插話製止。


    天後更決絕的話,終是被一下堵在喉嚨口,知道大兒子擎天是在保護自己。


    天後心裏更難過了,又蹲下身,給擎天擦去一行眼淚,嗚咽道:“兒啊,母後真不該……將你帶入……這帝王家,你受委屈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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