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擰不過慕白,一定要救出獨闖宸佑軍營的小舞,才不得不臨時出戰,這次出戰毫無準備,風險極大,盡早收兵才是上上策。


    看見慕白一行,已帶著小舞撤離,成烈對泯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可以收兵了。


    “鳴金收兵!”


    隨著朔圖的一聲大吼,聽到金聲的北方魔軍將士們,開始有秩序的撤退。


    因對戰的時間較短,也都準備不充足,見泯王收兵,宸佑一方並沒在糾纏阻攔,此一戰,雙方都沒造成很大的損失。


    話說,小舞襲擊宸佑大營,以及慕白和泯王親自帶兵,出戰宸佑帶著東方魔營的消息,醴王驍騰得知後,聽從了小兒子彌隱的建議,沒有立刻派兵去救援,而是趁幽都城空虛,進行了一場秘密偷襲。


    驍騰這麽做,一來是想幫宸佑解圍,二來想試探幽都城的虛實,三來也想趁機撿漏。


    當然,驍騰帶領南方魔軍的偷襲,受到密切關注著他動向,九殿閻王陸川的猛烈回擊。


    最後,驍騰停止了進一步試探,無功而返。


    話說,小舞被擊中穴位,隻睡了一個時辰就醒了。


    她剛微微睜開惺忪雙眼,就一眼看到,顯然是哭過的慕白。


    他雖然望著自己的臉,但明顯已走了神,從他嘴角噙著的淡淡笑容,因是想到了什麽甜蜜事。


    不知自己如何麵對慕白,小舞趕緊閉上眼,假裝還未蘇醒。


    她能感覺自己的一隻手,被慕白的兩手握在掌心中,還不時輕輕揉著,那感覺讓自己很舒服安寧。


    從小舞找回記憶,和慕白曾經經曆的一切,就一下回到她混沌的腦子裏。


    那朝夕相處的七千年,自己被慕白精心嗬護著,教導著……!自己的那段童年,確實過的很是幸福快樂。


    細想想,老魔王和大王子將自己選做容器,既然能瞞住天下人,那也應該瞞著了慕白。


    慕白自己也說過,自己是一無所知的。


    自己應該信他,因為他值得信賴。


    倘若慕白早知道,一定不會同意,讓自己成為他元神的容器,遭受了那麽多的身心煎熬。


    因為深愛過,所以將他看的比自己還重要,希望他一切都好。


    想到慕白死去時,自己的傷心欲絕,當時就曾希望,能替他去死,換他繼續活著。


    慕白能死而複生,還能自由行走,看起來身體也康健不少,別說自己走火入魔,就是自己因養護他元魂而死去,也是會心甘情願。


    現在,自己也算是心願得償了!


    想明白的小舞,非但不再怨恨和抱怨慕白,還真誠感謝上蒼,聽見了自己的祈禱,給了自己報答的機會,送回來一個好好的慕白。


    同時,對老魔王對自己算計和迫害,小舞也能感同身受,理解了他的愛子心切。


    小舞腦子雖然不甚清明,但也能很清楚地看出,慕白依舊愛著自己,他的心未曾有絲毫改變。


    自己被下了巫靈死謁,凡與自己親近之人,都會受到惡毒詛咒,注定不會有好結果。


    “我絕不會……讓親朋被詛咒到,跟著自己一起倒黴,我虧欠他們……太多了,不能再欠了,否則自己今生……都還不完那些真情”


    小舞下定了決心,將自己恢複記憶,已想起過往的事,永遠埋在自己心裏。


    就讓大家覺得,自己不但失去了記憶,還瘋的已六親不認,毫無人性,這樣大家和自己心裏才不會有負擔。


    等自己大仇得報後,就遠走他鄉,找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自生自滅,了此殘生。


    自己最愛的,也是最親的人就在眼前,小舞卻不敢相認,心裏不免有些心酸,有想哭的衝動。


    但是,她不能


    她清楚自己此生,就是再不舍,再喜歡慕白,也絕不能和他在一起。


    今生再不相欠,應該不會那麽難過吧??……


    正當小舞心裏難過,浮想聯翩時,突然聽見殿門外,傳來侍衛的勸阻聲。


    “仙子,魔王有令,未經許可,不準任何人踏入”


    “大膽!誤了魔王用藥,你可能擔待?”


    聽出菡萏不悅的聲音,小舞心中有些奇怪,她怎麽也會來這裏時,接著就聽見一道嬉皮的男聲。


    “呦,這不是花仙子姐姐嘛,是又來給魔王……送藥的?嗨,這等雜事,怎可勞煩姐姐?讓弟弟來吧”


    “不必了”


    “姐姐不用客氣,嘖嘖嘖,瞧瞧姐姐這雙纖纖玉手,怎是能幹粗活的?”,話音剛落,又接著大驚小怪地咋呼起來,”哎呀呀,姐姐這手上的紅斑,莫不是被燙著了?疼不疼啊?快,讓弟弟瞧瞧,好讓人心疼呦“。


    接著傳來菡萏略帶厭煩的聲音,“小傷,不老你操心,我自己進去送就行,煩請你讓開”。


    慕白被吵聲打擾,看了一眼還假裝昏迷的小舞,對外喊了一句。“鬼車,你送藥進來”。


    “遵命!”


    被稱為鬼車的男子,眼中劃過一抹狡黠,朝殿內應了一聲,又對菡萏開始嬉皮笑臉。


    “花仙子姐姐,魔王有令,還是把藥……給我吧,姐姐快回去,給手上的傷……上點藥吧”


    慕白都下令了,菡萏再不情願,也不能再親自送進殿。


    白白失去一次和慕白獨處的機會,皆因令人討厭的鬼車攔阻,這樣心中算計和擔心菡萏,感覺很是不爽。


    瞪了一眼眉飛色舞的鬼車,菡萏暗自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把放著藥碗的托盤,不太情願地放到他手裏。


    “謝了!”


    對菡萏調皮地擠了一下眼,鬼車端著托盤,搖曳著身子,走進了昭德殿。


    把小舞安置在自己寢殿,並放在自己的榻上,對慕白如此不避諱的舉動,菡萏滿心都是羨慕嫉妒恨。


    經鬼車這麽一鬧,菡萏嗅到了陰謀的意味。


    她隱隱覺得,是慕白不想見自己,才讓鬼車故意阻攔自己的。


    望著鬼車嘚瑟的背影,菡萏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她恨的牙根直癢癢。


    她恨小舞,從來沒有這麽恨過,菡萏真希望,小舞永遠都不要醒來。


    那樣慕白的眼中,才能放進自己,也才能看見自己的好。


    當下,菡萏最擔心的,莫過於小舞找回記憶。


    幾十日過去,菡萏看得清楚慕白,也聽了太多,慕白對小舞的真心實意。


    兩個已定過親,若小舞想起過去,她定不會再恨慕白,那十有八九,兩個會重歸於好,甚至會很快結婚。


    那樣的結果,是小舞成了魔後。


    而自己看好的人,就會又如擎天一樣,最終拋棄了自己,到頭來,自己所有的努力,又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不能這樣……”


    當菡萏站在昭德殿前,正暗自心內悲憤時,陸莽帶著金笑笑,突然現身在她眼前。


    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陸莽忙上前詢問,“菡萏,小舞可醒了?”


    “又是她!誰都在乎她!她憑什麽?!”


    菡萏一度覺得,自己已征服陸莽,他心中是很看重自己的。


    聽陸莽開口直接問候的不是自己,而是小舞時,菡萏心中更是一下打翻了五味瓶,一時傻滋味都有。


    菡萏始終都想不明白,除了出身,孤兒的自己略遜小舞外,其他的都敢說勝她一籌。


    但為什麽大家都喜歡小舞,而不喜歡自己?擎天是這樣,慕白也是這樣,連陸莽都是。


    金笑笑瞪著亂轉的圓眼睛,昂著傲嬌的小腦袋,略帶不善地瞪了一眼菡萏,雙手環住陸莽的手臂,將他直接就往昭德殿裏拖。


    “小王爺,你問什麽問呀?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被金笑笑給瞪的心中一凜,見陸莽被拖走,菡萏愣了片刻,還是對他們的背影提醒。


    “小王爺,魔王有令,不許外人打擾”


    金笑笑回頭,連諷帶刺道:“外人?你是,我們可不是,小王爺,咱們走!”,金笑笑說完,就把陸莽硬拖進大殿。


    “小猴子,你慢點!”,被金笑笑連扯帶拽著,陸莽回頭招呼菡萏“菡萏,要不一起吧”。


    “嘁!”


    “好!”,麵對金笑笑的冷呲,菡萏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穿過昭德主殿,三個又走進寢室。


    菡萏一眼看見,慕白正坐在塌邊,一手端著藥碗,一手用勺子喝著藥,他眉頭微微鎖著,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鬼車站在他身邊,眼睛不時偷瞟著正假裝昏迷的小舞,嘴角翹起一絲壞笑。


    其實,鬼機靈的鬼車已發現,小舞在裝昏迷,他沒有點破。


    鬼車已非常了解,小舞和慕白的前世今生。


    知道兩個若要和好如初,尤其是讓已失憶的小舞,再度接受傷害過她的魔王一家,那得需要慢慢感化才行。


    急了,隻能適得其反。


    讓小舞慢慢感受,慕白的真心實意,了解她忘記的舊日感情,是她與魔王合好的前提。


    鬼車是一隻九頭鳥,父母都曾修成仙身,為了保護還在殼中的他,雙雙被九眼翅大鵬鳥撲殺,他被師傅撿到,並撫養並教導長大。


    在魔族甄選人才的大考中,鬼車因文武雙全,善於察言觀色,又長了一張巧嘴,最終脫穎而出。


    他頭腦靈活,鬼點子多,被成烈發現,並放在焰虎軍中鍛煉,後來,讓其隨侍自己左右。


    慕白複活後,成烈將足智多謀的鬼車,配給慕白做了一名近侍。


    鬼車十分機靈聰明,也極有眼力見,相對啞巴般的龍騰,以及實誠過頭的陰索,更會討慕白的喜歡。


    他確實也給慕白,出了不少好主意,在慕白的心目中,他變得越來越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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