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蕭沒有馬上去采藥,而是先去了鹿鳴穀,小舞不在,他還想替她照顧一下她的哥哥,看他恢複的怎樣。


    到了鹿鳴穀,子蕭被兩個焰虎軍士兵給攔住,才知道慕白在失憶前,將鹿鳴穀也納入了聖女殿的範圍,一起保護了起來,雖然聖女殿裏,並沒有聖女。


    慕白用這種方式,保護著鹿鳴穀,因為魔王圈定的地方,又有焰虎軍士守護,沒誰再膽敢靠近半步。


    “嗯……這個法子妙!”,子蕭不由在心中,為細心周全的小魔王叫好。


    經過通稟後,鹿小灃親自迎了出來,見到子蕭,恭恭敬敬地行禮,“七殿下,真的是你?快快請進”。


    看見鹿小灃滿麵春風,人比過去壯實不少,穿著一身粗布短打扮,但卻穿出別有一番的味道,一看就是子蕭慕白心安不少,知道他的傷病,確實好了不好。


    “多謝!”


    子蕭回禮後,就跟著鹿小灃進入鹿鳴穀,子蕭簡直被驚圓了眼睛,首先看見的,是一桶一桶碼的很高的酒桶,酒香四溢,正有與鹿小灃同樣打扮的男子,正往車上裝,想必是要運出去。


    “這麽多酒!?”,子蕭忍不住驚呼。


    鹿小灃驕傲地回答,“這也就一天的產量吧,現在我們產的酒,連大璟陽宮的量,都供不上,可謂是一瓶難求”。


    子蕭心中由衷為白鹿族高興,“真是太好了!那你現在請了不少勞工吧,難怪那麵山坡上,蓋了那麽多的房子”


    鹿小灃默了一下,像是在平複心中湧起的情緒,才又回答,“那些房子,大多是族人居住的”。


    聽鹿小灃的聲音有些嘎啞,子蕭轉頭望向他,見他滿臉羞愧,已是紅了眼圈,於是不解地問:“族人,怎麽一下有了這麽多族人?”。


    鹿小舞揉了兩下額角,才姍姍開口,“哦,是真可兒,找回了許多族人,您能想象嗎,其中竟有一個白鹿族分支,竟有十二個族人,現在族人的數量,已近二十個,加上請來的幫工及家人,現在鹿鳴穀內,已生活著三十多口”。


    聽見是被鹿小灃逼婚,並被剔除白鹿一族的真可兒,給白鹿一族做了這麽大的貢獻,子蕭不禁讚歎出聲。


    “太了不起了!她一定費了不少心力”


    鹿小灃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是啊!多虧她了,白鹿族才有今日,過去是我犯渾,傷害了她,但她氣量大,最後原諒了我,她還幫我尋回了妻子,現在已懷孕了”。


    子蕭拱手,“啊!恭喜恭喜!一會兒,蕭也會為王後……去把把脈”


    “那就有勞七殿下了”


    “若是小舞知道,鹿鳴穀這麽快,就有這樣的繁榮,她一定很高興和欣慰的。”


    有些走神的子蕭,之前就已打聽到了,小舞離開鹿鳴穀時的情景。


    知道她打了自己的哥哥,被鹿小灃一氣之下,給剔除了家族,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小舞的名字。


    子蕭非常確認,以小舞現在還能保持的清明狀態,她絕不會真打自己的哥哥,大家都以為她瘋魔了,已是六親不認,隻有自己知道,她腦子是清明的,至少還保持了部分理智。


    白鹿族能有今日,其實都是小舞的主意,她不斷暗示自己,去和孤鳴鶴談,弄來他的瓊漿玉液配方,推波助瀾整個事情的發現。


    子蕭甚至開始懷疑,那麽嬌弱的真可兒,怎麽一下變了,說不上也有小舞的引導。


    但是,小舞之所以呈現出瘋魔狀態,並打了自己的哥哥,想必又是她的一計。


    子蕭猜測,八成是小舞想讓那些上門的貪婪者看見,自己已瘋的六親不認,已離開鹿鳴穀,讓他們以後不要來騷擾,就是想用自己的哥哥做人質,那也是根本沒用的事。


    聯想慕白莫名其妙地失去記憶,子蕭也已經基本斷定,那也是小舞幹的,目的很顯然,就是不想拖累他和魔族。


    包括她離開魔族,也應該是這個考量。


    小舞為誰都做好了打算,但卻是以傷害自己為代價。


    為了哥哥和白鹿族,她讓哥哥誤會了自己,把自己剔除家族,成了一個無根、無親的浪人。


    她讓情人忘記自己,是因為不想拖累他,她失去,不單單是一份深愛,而是一個最堅強的保護。


    小舞怎會不知道,沒有魔王這個強大的保護,就她自己那惹禍的鹿涎聖血,會給自己招引多少的傷害者。


    為了不給魔族惹禍,她跨過忘川河,進入曾迫害她,並視她如洪水猛獸的父君的地界,等待她的是什麽,她比誰都清楚不過。


    她傷害哥哥和愛人,把自己置於眾叛親離,危險之地,心裏一定也很難過的!


    “小舞!你怎麽這麽傻呀”,子蕭在心裏痛呼,心疼的無以複加。


    至此,子蕭還不知道,小舞做這些,還有另一個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中了巫靈死咒的她,不想自己親近的人被連帶詛咒。


    見子蕭失神,臉上劃過心疼、難過、自責之色,雖然腦子還沒有徹底恢複,但鹿小灃明白,他想起自己的妹妹鹿小舞了。


    鹿小灃早就知道,自己麵前的子蕭,是小舞流落天庭時,認識的好朋友,為了被打下天庭的小舞,還跟著一起跳下誅仙台,而且兩個在人間再次遇到,兩個的關係也是一目了然。


    重回仙身的這個七殿下,尋找已先一步回歸的小舞,跟著一起來到鹿鳴穀,自己才認識了。


    小舞的這個朋友,真心是夠意思,幫自己找來酒的配方,還有釀酒的師傅,不但給自己醫病,還幫自己醫心,幫自己走出焦躁癲狂的狀態。


    沒有這個七殿下,也就沒有鹿鳴穀的盛況。


    也陷入過去的鹿小灃,感覺頭又一陣陣疼,就用手揉了又揉。


    慕白看見了,鹿小灃複雜的神情,其中有痛色劃過,知道他應該也想到了,自己既恨又愛的妹妹,縱使有誤會,畢竟血脈相連的親兄妹,是對方唯一的親人,那份親情是很難割斷的。


    見鹿小鳳更大力的揉額角,臉上劃過更多的痛色,知道應是他情緒變化太大,引發頭疼病,於是關心地問:”你的頭沒事吧?“。


    鹿小灃連忙回應,“哦,沒事,偶爾會疼,揉揉就好,不礙事的,還是多虧你的藥,我才好的如此快””。


    “藥可是還在喝?”


    “喝,一直未曾斷過”


    “那就好,我此來,就要要給你調調藥方,相信會更有效的”


    生活在世外桃源般的鹿鳴穀中,鹿小灃一心隻在重建白鹿族上,與外麵的世界已是完全隔絕,對外麵的事是一無所知。


    因賭氣小舞對自己動手,以及她會給鹿鳴穀招來禍事,所以他也不怎麽想她,忙的厲害時,一度忘了自己還有個妹妹。


    鹿小灃一直以為,子蕭不請自來,隻是來找小舞的,他曾看見,子蕭離去時,很是戀戀不舍,這麽快又趕回來,想必真的很愛小舞。


    鹿小灃一直猶豫,自己怎麽向子蕭解釋,小舞為何離去,又去了哪裏時,聽子蕭好似專程來看自己的,立馬站住腳行禮。


    “多謝七殿下記掛,還勞煩您走這麽一趟”


    子蕭回禮,“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腦子還不十分靈透的鹿小灃,聽到“自家人”三個字,忍不住就想多了,“難道這個七殿下,和小舞成家了?不能吧?那個小魔王,可是自己承認,小舞是他的未婚妻的?他會輕易放手嗎?……到底發生了什麽?”


    見鹿小灃瞪著,很像小舞的一雙大眼,一臉迷糊地怔怔望了自己,心裏好像正嘀咕什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隨口的“自家人”三個字,讓鹿小灃起了誤會。


    因子蕭知道,鹿小灃對小舞殺他的心結還未解開,他的頭病還未好,也不能太刺激他,子蕭刻意回避著,不談小舞的事。


    正好路過釀酒的場地,子蕭發現,這裏比之前大了許多,有十幾個男女子正在勞作,幾個半大的孩子穿梭期間,玩的不亦樂乎。


    “哦,這裏比之前,可是大了不少”,子蕭不覺感歎。


    “您之前來過?”,轉頭望著子蕭,鹿小灃吃驚地問,繼而訕笑道:“對不住啊,我有糊塗了,這酒坊能建起來,都是您幫襯的,您怎麽不知道呐?”。


    之前,這片釀酒的場地已是屋倒牆榻,隻有到處散落的酒缸酒壺,隻有細心之人,才能依稀看出,這應該是釀酒的地方,這也難怪腦子受傷的鹿小灃,一時說錯了話。


    隻有子蕭自己知道,幾千年前,自己配翠兒就來過這裏,翠兒手指著這裏說,這是釀酒的酒場,白鹿族是以釀酒為生。


    想到翠兒,子蕭不覺心裏一疼。


    舉頭望了一眼白色大殿前麵,埋葬著白鹿族被殺的國主王後以及族人骨骸的地方,他想念的另一個女子翠兒,也埋在哪裏,子蕭決定晚一些時候,就去祭奠翠兒的衣冠塚。


    “都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子蕭心情一下變的低落,隨口敷衍了一句。


    之前,鹿小灃狐疑,子蕭為何不問小舞?知道他是專程為自己來的後,又覺得他應該見過小舞,一直等著聽小舞現況的他,始終沒有等到,其實也挺擔心妹妹的鹿小灃,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個?小(舞)……”


    鹿小灃有些沉不住氣了,剛想開口自己問,子蕭是否見過小舞時,卻發現他神情凝重,眼露悲傷,就一下收起了話頭。


    子蕭一下回過神,“什麽?啊,我走神了”


    鹿小灃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哦,請七殿下,進殿內休息一下吧“


    “也好”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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