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建議和表哥一起出行的?”若岫咬牙切齒地道。


    樂水摸摸鼻子,“似乎是我。”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出行的時候如此不正常。”若岫看著前麵興高采烈拄著個破樹枝,還猶自開心前行的吳聖學,恨不得脫了鞋砸在他臉上。


    “我也是頭一次見。”樂水顯然有些愧疚,對於若岫的抱怨也隻是隱忍和退讓。


    “這哪兒是旅行去微水,分明是叢林曆險,”若岫看著自己身上輕便的粗布衣裳,歎道,“我已經連著幾天沒坐在桌子旁邊吃飯了?”


    “我們不也一樣。”樂水聳了聳肩,又奇道,“這家夥分明沒有功夫底子,怎麽走起山路來跟猴兒似的?”


    “估計是這一兩年四處遊玩,練出來了。”若岫撇了撇嘴道,“他這兩年不就喜歡四處遊蕩,見多識廣也是正常。”


    兩人這麽說著,就看見吳聖學拖著那條樹枝興衝衝地走了回來。


    “翻過這座山,就有一個小鎮子了。”吳聖學語氣頗為興奮,“總算能吃到點能吃的食物了。”


    “什麽意思?”若岫瞪他,“這兩天我和張姑娘做的就不能吃了?”


    這幾天諸事都是大家分工合作,夥食則是若岫和張璿負責,本來能吃的就不多,兩人的手藝又不好,也就混個勉強充饑罷了,雖然是這樣沒錯,可讓吳聖學這麽一說,兩個姑娘也著實沒麵子。


    “嘿嘿。”吳聖學隻是怪笑,抱著他的樹枝跑走,躲過了身後若岫的笑罵,卻沒躲過張璿丟過來的一顆石子,正中了他的後腦勺,他‘哎喲’一聲,伸手捂住腦袋,也不敢回頭,七扭八扭地迅速往前走了兩步,一縱身竄遠了去。


    “這人不是向來喜歡擺出一副真名士自風流的樣子麽,什麽時候開始這副德性?”若岫疑惑地問樂水道。


    “這你可不能問我,”樂水笑得象隻狐狸,眼角不住向張璿的方向飄過去。


    張璿柳眉一挑,似有怒意,卻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若岫卻因為忍笑而差點憋出內傷來,這兩個人似乎從見了麵就一直不對路,相互的看不順眼,吳聖學平日裏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可若是有了張璿在場,他就經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用智力下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那些事跡,他的行為簡直可以用腦筋錯亂來形容。


    張璿的反應也是有趣,她平日裏冷冷清清地,對誰都不在意,誰說什麽都懶得理睬,偏隻要吳聖學說什麽,她就會有些反應,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怒火中燒罷了,這姑娘那麽冰山的性子,唯有吳聖學總能讓她失去冷靜,這也是一樁奇事。


    若說在若竹家的時候,兩人的互動還並不明顯,這一路走來,也足夠大家對他倆的暗湧有所察覺,也就隻有這兩個遲鈍的家夥還總覺得自己正常的很,樂水和西門司讖是在一旁看戲,子默則對無關若岫的人和事興趣缺缺,隻有若岫和鍾莫語兩人則熱鬧得多,不光看戲看得津津有味,還將其視為旅途無聊的歡樂之源。


    鍾莫語建議設賭局,就賭這兩個冤家今天又會做什麽可笑的事或者說什麽可笑的話,主要的賭客通常都是鍾莫語和若岫兩人,樂水本來也想摻和一腳,但因為他本就是做這個的,眼力好、心思細,幾次全中下來,就被惱羞成怒的鍾莫語和若岫罰出局,勒令他隻許看,不許賭。


    鍾莫語雖然武功好,人漂亮,察言觀色卻沒有若岫厲害,賭局設了這麽多次,總是沒有若岫猜得準,已經輸去了幾十個銅子兒,她每每想翻盤,卻總是猜錯,也就是她賭性堅強,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這一路上光這一件事情,就讓她玩的著迷,大呼過癮,每天精神奕奕,像是吃了大補丸似的。


    兩個當事人還完全被蒙在鼓裏,都在奇怪為什麽鍾莫語此行如此有精神,就算是江湖人,行路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疲憊吧。


    一行人終於進入這座小鎮的時候,若岫簡直有一種野蠻人重新進入文明社會的感動,溫水、熱食、床鋪,想到這些就讓她簡直要忍不住開心地熱淚盈眶了。


    正當大家風塵仆仆地走在鎮子的街道上的時候,卻聽到一聲嬌呼。


    “小師叔!我可找到你了。”


    隨著這聲嬌滴滴的疾呼,一個淡綠色的身影衝他們一行奔了過來,若岫連忙後退了兩步,不過顯然對方的目標不是她,而是她身旁的張璿,張璿不動如山,隻是略略皺了皺眉頭,表示自己的不解。


    來人卻是斷劍山莊的雪兒,她此時身著淡綠色騎馬裝,一副江湖女子的打扮,卻一點未見風霜,從頭到腳都光鮮亮麗,臉色卻不是太好,似乎不大開心的樣子。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 。”張璿冷冷問道。


    “我先去的顧家,聽說你們到了柳家,又找去柳家,結果你們才走沒多久,我就又一路跟來,可是我都在這路上來回兩趟了,都沒見到你們。”雪兒噘著嘴,顯然對這件事情很是鬱悶,“你們到底走的哪條路啊?為什麽我怎麽找都找不到呢?”


    當然找不到,除非她也像吳聖學那樣發神經,為了看一處湖景,騙大家鑽進叢林裏跋涉一周時間,若岫在心裏暗道。


    雪兒自然不知道此時若岫想著什麽,她拽住張璿的衣袖輕輕搖晃,“我要跟小師叔一起行俠仗義、笑傲江湖。”


    若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勉強壓抑住想笑地衝動,幹咳了兩聲,換來雪兒一個白眼。


    “小師叔你怎麽還和這些人在一起?”雪兒不解地道,“爹這次為什麽把這樣的事情交給你做啊。”


    “哪樣的事情?”吳聖學冷笑問道。


    “小師叔得一直跟著那人,還得保護他。”雪兒象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吳聖學,口氣再自然不過,“多麻煩啊。”


    眾人無語。


    “就你一個人?”還是張璿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隻是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張師兄和杜師姐也來了,不過他們今天有事要辦,臨時去了別處,讓我在這裏等他們,我一個人無聊,就在這裏四處轉轉,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你們。”


    “果然很巧。”樂水唇角抽搐,有些無奈地低喃道,“早知道就不這麽催促某個家夥了。”


    雪兒似乎沒聽到樂水的話,繼續說道,“這個鎮子也太小了,什麽都沒有,我之前就是為了找小師叔才來的,如今找到了,咱們趕緊離開這裏吧。”


    “我們才剛到,休息一晚再走也不遲啊。”樂水微笑道。


    “你走吧。”吳聖學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道,“不送。”


    雪兒的臉色刷地變了,瞪著吳聖學說不出話來。


    “我們長途跋涉這麽久,好容易到了一處落腳的地方,還沒等歇歇腳就要走,打死都不幹。”吳聖學搖頭晃腦地,朝前麵的客棧走去。


    眾人本就想好好休息,隻是礙於張璿的麵子不好說什麽,如今見吳聖學先做了壞人,都默默地繞過雪兒,跟在吳聖學後麵向客棧走去。


    雪兒明顯氣歪了臉,眼巴巴地看著張璿,張璿卻什麽都沒說,也默默地跟著眾人往客棧方向走去,雪兒臉色變了變,還是忍住了,也跟在後麵。


    “小師叔,你的性格還是那麽不討人喜歡。”雪兒在後麵嘟嘟囔囔。


    吳聖學聽到之後,冷笑著道,“你比她還不討人喜歡。”


    “喂!你這人怎麽專門和我作對啊。”雪兒生氣的大叫。


    “我沒事兒和你做什麽對啊。”吳聖學冷諷地笑道。


    雪兒還要再說,卻被張璿拉住道,“你若惹事生非,我就立刻把你送回去。”


    這句話似乎很有效,雪兒立刻就不鬧了,陰沉著臉跟著大家走進客棧。


    進了客棧,樂水本想先吃飯,幾個喜潔的姑娘卻提出再也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要先洗澡,於是眾人便各自回房清潔,並約好半個時辰後下樓吃飯。


    若岫已經好久都沒有泡在熱水裏的感覺了,此時簡直要感動的流淚,若不是已經饑腸轆轆,她簡直都不想出來了。


    等若岫洗淨身上又擦幹頭發下去的時候,樓下已經都到齊了。


    “就你動作慢。”鍾莫語笑道。


    “也還好吧。”若岫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等急了吧?”


    “也還好吧,沒等多久。”吳聖學學著若岫的腔調回答道,氣得若岫掄了他一拳。


    吳聖學怪叫著,湊到了張璿身後閃躲,剛好把張璿旁邊的雪兒擠到一邊去,他自己則挨著張璿坐了下來。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隻有雪兒,氣得眼淚汪汪地。


    若岫覺得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忙打圓場道,“不是都餓了麽?趕緊吃吧。”


    “對對,吃飯吃飯。”樂水也順著若岫的話,張羅大家開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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