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城開往c城的火車上午十一點出發。


    趙阿成背了一個簡單的行旅包,以自己180cm的身高、健碩的身體和敏捷的思維,很快從湧上火車的人潮中脫穎而出,率先登上了臥鋪車廂,找好自己的臥位後,把包往行禮架上一扔,然後坐在旁邊的位置上冷冷地看著外麵,雖然僅一窗之隔,卻是一個百態人生的濃縮版,人群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毫無張法地在外麵團團轉著。


    他實在想不清楚,從候客大廳出來,無論你坐電梯,還是走樓梯,眼睛平視,就可以看到站台上顯眼的顯示熒上告訴你車廂的編排,但還是有很多人仍然隻是手腳麻利,埋頭一個勁往前趕,最後在站台上盲目地來來去去瞎跑,緊張而焦急地找著自己的車廂,真是為他們的智商著急,但這或許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吧,往往決定人的社會價值和地位的,不是體力不行,而是智商。


    “讓一下,讓一下!”


    趙阿成被一陣帶有濃濃火藥味的急驟喊聲打亂了自己胡思亂想、天馬行空的思緒,這刺耳的聲音,像動物世界裏,在一條平靜河麵上正有一群食草的山羊喝水,突然鑽出一條鱷魚,氣氛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他一扭頭,一個體格健壯的小年青,嘴唇上已籠罩著一層嫩黃的胡須,眼神裏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江湖味道,亮著粗大的嗓門,把一個牛仔包舉過頭頂,蠻橫地直往裏麵鑽。


    趙阿成最反感這種類型的人,這種人有好幾個特性,一是自己骨子裏好像永遠是對的,別人都是錯的,就是自己不按規則出牌錯了,那也是別人讓他犯的錯;二是性格上總是急得像是趕了去簽一個幾百個億的合同一樣,一分鍾都不能等;三是欺軟怕硬,遇到一個真正比他強的,又會老實得像條狗一樣。


    “這些人,就是空有一身蠻力橫行霸道的社會垃圾!”趙阿成感覺自己血壓在升高,憤憤不平。


    “娘的,伸一隻腳出去,讓他摔個狗吃屎!”他腦子裏突然閃現這個邪惡的念頭。


    那個人隻顧跨著大步一個勁往前衝,離自己越來越近,在這千鈞一發之時,自己看著他像一條野牛一樣,帶著淩厲的風向自己蓋過來,憑自覺如果產生衝突,自己可能還沒有來得及還手,就要被他打趴在地上,潛意識裏馬上側過身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揚長而去。


    趙阿成一直盯著他遠處的背景,惡狠狠的眼光像飛出的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射出,讓自己骨子裏有一種快意恩仇的英雄般的感覺,但那人至始至終身根本沒有正眼瞅他一下,倒是自己目送他消失在這節車廂中,不禁內心有些沮喪。


    不過這“鱷魚”畢竟已走,一切回歸於平靜。


    “噢,我們是這裏!”


    一聲細細柔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在氣頭上的趙阿成回頭一看,一個約160cm左右,30來歲的婦女,披著白色的蓋頭,兩個耳朵垂著耳環,瘦小的手上帶著兩個銀手鐲,一襲白色的長袍,邊上繡著藏青色的花邊,把自己遮蓋得嚴嚴密密。


    “啊!這麽多行禮,都裝了些什麽啊!”他忍不住愣了一下,隻見這個看上去弱小的女子,卻是兩隻手各拎了一個包,背上鼓鼓地背了一個包,後麵還屁顛屁顛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五六歲的小孩。


    “需要幫忙嗎?”


    “噢,謝謝,謝謝。”


    趙阿成於是接過她手中的包準備塞到行禮架上。


    “唉呀!”他沒有想到這包的份量還真不小,自己太疏忽,還沒有舉過頭頂,就忍不住“蹬蹬蹬”後退了兩步。


    “噢,小心,小心,還是我來吧。”那女人嚇得花色失容,趕緊伸出手去幫著扶牢。


    “沒事,沒事!”趙阿成忍不住羞得臉發紅,深吸一口氣,再一用力,把這女人的三個包裹放好。


    “謝謝了!”女人仍然細細柔柔地回了趙阿成一句。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你們去哪裏?”


    “e城。”


    “哦,我去c城。”


    “c城!這趟車的終點站了,那夠遠的,去旅遊?”


    “嗯,嗯,去,去旅遊!”


    聽到這個問題,趙阿成忍不住一愣,臉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紅,尷尬地笑了一笑,針對這個女人問自己去c城幹嘛,突然感覺到這個簡單的問題,自己卻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才好。


    他趁這女人把兩個小孩抱上鋪位安頓他們的時候,麻利地溜到了自己的中鋪上,望著上鋪的床板捫心自問了起來:“我為什麽要去c城?”


    為什麽要去c城,這理由自己也一下說不清楚,並且作為一個現代人,如果把真相說出來,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說自己如此迷信和搞笑,但自己深深地知道自己要去c城最原始的衝動卻是如此單純、迷信又可笑:聽信算命先生的話,去尋找自己生命中真正的天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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