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個人切了半斤。


    蘇輕盈沒有計較,他們要多少切多少。


    割的時候,那些婦人娘子認真盯著裏正的刀,連連嚷著切得太多了太多了。


    裏正切肉,蘇輕盈稱秤。


    其實,她根本不會秤,以前也沒有秤過。


    她空間的秤,不過是她辦公室的裝飾品罷了。


    但她從扶貧的ppt中,看到了鄉下老太太稱秤的片段,她記憶力極好,領悟力強,很快就知道了老式秤怎麽用。


    再加上常娘子多話,站在她身後指點她哪哪沒有做到位。


    如此下來,買肉的人沒有一個人有意見。


    賣了五斤多的肉,再沒有人來買了。


    圍觀的人也三三兩兩地走了。


    蘇輕盈看一眼常氏,將一些野豬皮送與了常娘子。


    “今天多謝你的秤。”她不喜歡白用別人的東西,不愛占便宜。


    常娘子連連說幫的小忙而已,不必記較。


    蘇輕盈執意要給,“你不收,下回我不理你了。”


    常娘子才這收下了。


    她將肉皮卷了卷,抱著秤,看一眼穆家的孩子們和穆謹言,揮揮手,回家去了。


    晚飯已燒好,穆謹言蘇輕盈邀請陳裏正吃晚飯。


    晚飯都是蘇輕盈和蘇輕輕兩人一起燒的。


    都是沒有怎麽燒過飯的人,蘇輕盈很擔心裏正嫌棄她燒飯的手藝,便將菜的份量裝得多多的,尤其是肉,堆得盤子冒尖。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處小山村的人,日子過得都不富裕,就算是蓋了大房子的陳裏正家,平時吃的也較差,一頓飯兩個菜,來了客人才加菜,吃肉的日子也不多。


    蘇輕盈燒了五個菜,有三個肉菜,還堆了滿滿的一盤,可比村裏大多數人家都要吃的豐盛。


    “裏正啊,我燒飯的手藝,可比不了您的娘子,您千萬別笑話啊。”蘇輕盈將一盤野豬肉推到陳裏正的麵前,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酒水是她從空間裏取出來了水米酒,和這時期人們喝的樣式差不多。


    陳裏正看著五大盤菜,笑著道,“我瞧著就挺好的,我那娘子可燒不出這等好顏色的菜。”


    穆謹言不太會講話,不會社交,但陪客人吃酒的規矩,他還是懂的。


    蘇輕盈給他倒了一杯酒,他朝陳裏正敬道,“裏正,請。”


    “請請請。”陳裏正笑著,喝了口酒。


    酒水入口,陳裏正驚訝道,“哎呀,這酒不錯啊,蘇娘子啊,你這酒水,從哪家買的?”


    蘇輕盈笑道,“不是買的,是從縣城帶來的,我相公給縣令大人夫人的表妹看過病,是那位成夫人送的。”


    裏正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是從哪買的,想去買一點呢,原來是縣城的酒,那可就沒有口福了。”


    蘇輕盈笑道,“我相公不愛喝酒,這壺酒,裏正你隻管盡性。”


    她將一壺兩斤重的酒,推到了裏正的麵前。


    穆謹言也道,“是呢,我不愛喝酒,醉糊塗了,可影響看病。”


    確實,作為拿手術刀的大夫,穆謹言一向是滴酒不沾,今天為了陪客人,他才破天荒的端了杯子,但也隻是應應景,杯裏的低度米酒,也隻有兩口而已。


    裏正就高興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穆謹行卻對這米酒感興趣,找不到杯子,就找了個小碗,“哥,大嫂,我想嚐嚐。”


    “未成年兒童不宜飲酒。”秉承科學育兒的穆謹言,馬上沉了臉。


    穆謹行瞪大雙眼,不服氣道,“大哥,這不是米酒麽?比啤酒的度數還低,這也不能喝的?”


    “這酒度數不低了,估計有十五度以上,可不是普通的米酒!”穆謹言不讓穆謹行喝。


    裏正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穆郎君?是什麽是度數?”


    穆謹言一怔,如何對一個古人科普度數一詞?


    蘇輕盈眸光微轉,笑著道,“哦,這是他們哥倆的習慣說法,是說這酒會不會醉人的程度,十五度是說微微達到醉人的程度了,我家小叔子才十二歲,我相公覺得他小,還不能喝。”


    裏正拍拍穆謹行的肩頭,笑著道,“十二歲啊,不小了,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已經開始跟著老裏正跑腿學辦事了呢。”


    穆謹行得到支持,看著蘇輕盈和穆謹言,得意洋洋揚著眉,“是吧,我不小了吧?這可是裏正說的喲。”


    蘇輕盈咬著後槽牙,笑著道,“是呢,不小了,所以將來家裏的事情,你可得多分擔點,像裏正學習,做個有本事的人喲。”


    穆謹行,“……”啥,還要分擔家事?


    早知道裝大人會這樣,他就不裝大人了。


    穆謹行想說,其實他是在說大話,還沒有長大時,裏正又道,“對了,我像穆二郎這麽大的時候,都訂親了,伱訂親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個媒?”


    這可不興教!


    蘇輕盈忙擺手,“裏正,他還是個孩子呢,親事還早,還早。”


    穆謹行趕緊順著話題往下說,“是啊,是啊,我還小。”


    裏正以為他臉皮薄,哈哈一笑,將話題叉開,和穆謹言說起了別的事。


    穆謹行再不敢提要喝酒的事,老實端著碗,吃著飯和菜,不過,他對陳裏正的話感興趣,一直專心的聽著。


    蘇輕盈也在聽。


    因為,陳裏正在說酒的事情。


    他說,他在穆家喝的酒,是喝過的最好的酒,要是將這酒放在鄉裏集市上賣,一定有錢賺,還建議穆謹言再回縣城時,運些酒來賣。


    裏正喝多了,有些醉酒,言語不著邊際胡亂吹噓。


    穆家哥倆隻聽著,並不表態。


    蘇輕盈卻聽在耳內,想在心裏,她是不是可以將這種酒做成批量的,拿去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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