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中午2點30分,離著係統任務徹底結束,還有著8個半小時的時候。


    兩百多斤的靈活胖子黃逸之,如今感覺自己再也靈活不起來了。


    特別是大張著嘴巴裏不斷喘著的粗氣,讓他明白自己到了現在的模樣,一定是像極了一頭正在耕地的老牛。


    無他!放在現代位麵,他僅僅是某公司一個平平無奇的資料員而已。


    擅長的東西是熟悉各種島國的動漫劇情、人物,以及在網上跟人對噴;像是這樣雙方拚死搏殺的守城戰,實在過於的陌生和艱難了一些。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讓他立刻遠離這該死的地方。


    回到現代位麵,回到他那一個不大、而且淩亂的出租屋裏,可以拿起手機看一看正在追的新番。


    倒不是他那麽沉迷於那玩意,主要是那樣和平、寧靜的感覺,以前根本不覺得有什麽美好。


    經曆了短短幾天經曆後,卻發現是那麽的美好和寶貴。


    當然,什麽提前回去的想法,隻能是一個美好的幻想罷了。


    目前唯一能順利回去的方式,貌似就是再熬上8個多小時,一直熬到了晚上的11點才可以。


    隻是針對這一點,隨著戰鬥的不斷進行,黃逸之也逐漸開始絕望了。


    他將手裏的一塊石頭對著城牆下扔了過去,將兩個正在搭著人梯,打算爬上來的吐穀渾人砸倒後。


    都來不及多看上一看,這兩個家夥砸死了沒有?


    立刻就是一個矮身,打算搬起一塊新的石頭繼續砸。


    主要是他擔心自己的動作稍慢一點,他麵前這一處城牆下的敵人,就會趁機殺上了城牆,讓雙方之間的戰鬥進入肉搏模式。


    畢竟這樣居高臨下地扔東西,黃逸之他尚且能夠勉強地做到。


    可一旦戰鬥進入了肉搏戰,以他對自己的戰鬥力了解,還是有著相當一些逼數的,可真打不過對方。


    然而,在費力地將快要斷掉一般的腰杆子彎下,去搬下一塊石頭的時候,卻是發現那裏空空如洗。


    在上一次進攻的間隙裏,一些老卒們拆房子送上來的磚木、石頭,又扔光了。


    “特麽~”嘴裏罵出了這麽一句的同時,黃逸之向著身後狂退了起來。


    為什麽?因為以對手瘋狂攀爬城牆的架勢,剛才這麽稍稍的耽擱了一下,說不定情況就要糟糕了。


    確實也是這樣,在黃逸之後退的間隙裏一抬頭,就能看到一個帶著滿臉狂喜地吐穀渾人,已經是從牆垛之外翻了進來。


    求生本能的驅使下,黃逸之右手不知道摸到什麽後,起身對著那人就迎了上去。


    都到現在這種關頭,不想肉搏、不會肉搏,那也要硬著頭皮上了。


    等到摸在了手裏的東西,本能地砸了出去後黃逸之驚喜了起來,因為他摸到的居然是一柄橫刀。


    而剛剛翻進來的吐穀渾人,跳進來後腳底一滑,目前還來不及站起身體了;所以好機會、有門。


    可惜的是,那名吐穀渾人的戰鬥經驗,不知道比黃逸之豐富了多少。


    眼見著自己無法及時起身戰鬥,幹脆就不站起,低著頭、彎著腰,用帶著皮盔的腦袋,對著黃逸之就是一頭撞了過來。


    下一秒,黃逸之手中的橫刀劈在了對方的後背上,直接劈爛了他的皮甲,劈出了裏麵一條又長又深的傷口。


    可惜的是,這一刀未能徹底放到對手。


    反而在劇痛和死亡的威脅下,讓那名吐穀渾人瘋狂了起來。


    一頭重重地撞在了黃逸之滿是肥肉的肚子上,因為沒有穿上盔甲,所以就算有著厚厚脂肪的緩衝,胖子感覺自己的隔夜飯都差點都被撞了出來。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叫苦、喊疼的時候。


    左手按著對方的後頸,右手抓著的橫刀,像是一個辛勤的廚婦剁肉一樣,在對手的後背瘋狂劈砍起來。


    一刀、兩刀、三刀~


    而那名吐穀渾人一頭撞過來後,不知道是不是撞暈了腦殼,反正是依然沒有起身。


    用腦殼抵著黃逸之的肚子後,左手抓著腰間的衣襟,砂鍋大的右拳對著靈活胖子腰腹位置,就是一陣死命地捶打。


    七八秒後,後背被劈砍到一片稀爛,鮮血淋漓簡直不能看的吐穀渾人,終於是生死不知地趴在地上。


    貌似在這一次搏殺中,笑到了最後的黃逸之沒有半點喜悅。


    喜悅個毛線,那吐穀渾人孫子力氣怎麽怎麽大、拳頭怎麽那麽重?連續挨了幾十拳後,他現在感覺半邊身體骨頭都要斷了。


    甚至五髒六腑都要翻轉過來,一時間連直起腰杆都做不到。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一身浴血的王校尉已經殺了過來,雙手的金瓜錘揮舞下,將一個冒頭的腦殼砸得稀爛。


    算是堵住了這一個缺口,沒能讓對手趁機一下子衝上來好些人。


    “絕對撐不到晚上11點了,逃跑是一個死、投降估計也沒戲,完犢子了。”這就是黃逸之現在心中最為真實的想法。


    一想到就要死在這麽一個鬼地方,這個死胖子的心中都充滿了包含憤怒、恐懼、心酸等眾人複雜的情緒。


    綜合到了一起後,最終化成了黃逸之,嘴裏滿是怨念地吼出的一句:


    “我x你個姓胡的,你不會是什麽見習指揮官嗎,你倒是告訴我現在怎麽辦?老子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


    “我特麽的怎麽知道怎麽辦,我也想活啊!之前你們誰當過我是指揮官了,現在又問我怎麽辦,我知道你奶奶個腿……”


    當耳邊聽到了這麽一句後,在巨大壓力下心中快要崩潰的胡彪,嘴裏狂吼了起來。


    此刻他在距離著黃逸之,大概左手邊十五六米的位置上,手裏拿著一柄撿來的彎刀,正在不斷地劈砍著。


    目標的話,則是那些試圖攀爬上城牆對手的手掌。


    每一刀下去,半個手掌、又或者是幾根手指頭,就是留在了滿是血跡的牆垛上,說不出的血腥。


    而在十指連心的劇痛下,那些倒黴蛋們再也無法繼續攀爬,號叫著摔了下去。


    可惜就是未能摔死他們,因為城下一層層堆積的屍體,給他們極好的一個緩衝,根本摔不壞人。


    胡彪嘴裏一串充滿了怨念的罵聲,在罵到了一半的時候停下了。


    因為在這樣一個時候,秀才猛不丁地一腳過來,直接將胡彪踉蹌著躥出了老遠,差一點一頭撞在了牆垛上。


    原本正是上火的胡彪回過神後,當即之下就是要發飆;因為到了這麽一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所畏懼了。


    老卒又怎麽樣?老子同樣快死了,就是沒被吐蕃人砍死,也特麽要被身上的盔甲給活活壓死了。


    能夠堅持到現在,還是每次的戰鬥之後,他都是躺在地麵上休息的結果。


    結果嘴裏的罵聲才到了嘴邊,硬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因為他看到了秀才的脖子上,被一支采用拋射的方式,射上來的利箭給射穿了脖子;現在已經是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脖子死透了。


    另外在秀才身邊的地麵上,還插上了好幾支箭。


    很顯然,如果不是秀才在關鍵時候踹了他一腳,現在倒地的可能就是他胡彪了。


    哪怕在他身上的明光鎧,理論上可以擋住這樣拋射上來的箭支;但是不要忘記了,這玩意又不是360度無死角的防護。


    在心中一股說不清楚是愧疚,還是感動的情緒中,胡彪的情緒波動到了極點。


    他嘴裏吼出一句:“死戰、幹死這些王八蛋,既然活不下去了,臨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說話間,手中的彎刀再次劈下,劈在了一個剛剛冒出的腦門上。


    砍破了一個皮質的頭盔後,在天靈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同時,又一批的援軍衝上了城牆,隻是這些人連後勤方麵的老卒也不是,而是一些手裏拿著棍棒的平民而已。


    其中有著大腹便便的商人,穿著漂亮短裙的胡姬,甚至不成年的孩子。


    他們同樣非常清楚,對於龜茲城這一個眼中釘、肉中刺,一旦被吐蕃人攻破之後,他們基本上活不下來。


    就是勉強活著,可能還不如死了幹脆。


    總之打到了現在,龜茲城中的血快流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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