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舉槍~的一個命令,傳遞到了耳朵裏後。


    陣風這一個菜鳥,用最快的速度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將看到了身邊一個又一個軍民慘死的悲傷心情扔到了腦後。


    從馬鞍上的得勝鉤上,將一支特製的長槍拿在了右手上。


    按照著老鳥們教授的方式,靠著腋窩的幫助端平。


    他確實不在最邊緣的位置沒錯,可是萬一在他外麵的老鳥對著戰死了的話,他還是要在第一時間頂上去的。


    總之,這一個箭鋒陣的完整性,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一定不能被攪亂了。


    於是幾乎在同一時間裏,由胡彪一馬當先的箭鋒陣,兩三百支的長槍被直接端平了起來,瞬間變成了一個滿是尖刺的刺蝟一般。


    在雙方人員都是高速的對衝之下,陣風手裏的長槍才是將將端平了一兩秒鍾之後。


    他就看到了身前二十幾個位置上的胡彪,已經與女真人騎兵撞上了;算是他們本次的突圍,進入了最為關鍵和艱難的一個時刻。


    應該也是到了自己,馬上就要交代的一個時候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風車,止不住的一股熱血上湧。


    這一股熱血充述了他的腦殼之後,讓這一個現代位麵某大學社團的打劍仔,忽然覺得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是神奇的慢了起來。


    在這樣一種難以用科學解釋,無比神奇的狀態下。


    陣風看到了他左手邊的隊正,手中特製的長槍在捅中了對衝過來的女真人後,‘卡察~’的一下就斷了。


    幸運的是在這一槍中,那一個手裏揮舞著流星錘的強壯女真人軍官,當場也是被捅下了戰馬。


    手中沉重、殺傷力驚人的流星錘,根本就來不及招呼到了隊正的身上。


    而隊正也是果斷無比,根本沒有在意自己一槍之下,就幹淨利落地幹掉了一個女真人中的軍官。


    第一時間裏,就是扔掉了右手上的一截槍杆,向著腰間一柄鐵鞭就是摸了過去,而不是馬鞍邊上的一把長刀。


    沒辦法!女真人一水都是重甲,長刀的效果不好用。


    起碼有著十斤重的鐵鞭,才是被隊正抽出來,又是有著一個手中拿著一把厚背長刀的女真人衝了過。


    一個呼吸間的時間都沒過,兩人就是在錯身而過。


    在那麽一點時間裏,雙方都是野獸一般地嘶吼著,對著自己的對手招呼了過去。


    不分先後的動作之中,那女真人沉重地厚背長刀砍中了隊正的左肩,直接將他的一條膀子都卸了下來。


    隊正也沒有吃虧,手中的鋼鞭抽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這麽重重的一下,足夠打斷那女真人的頸椎骨了。


    因此兩人都在下一秒的時間裏,雙雙地向著馬背下翻了下去。


    也許被卸掉一條膀子的隊正沒有馬上死,但是在落地後腦殼先著地的他,在‘卡察~’一聲中頸椎骨同樣是折斷而死。


    因此,這樣的一幕說不上是誰占便宜了,根本就是一場血腥、殘忍的交換。


    問題是這樣血腥和殘忍的交換,對於這樣一場突圍戰來說都是必需的,哪怕胡彪那一個所謂的戰隊指揮官,同樣是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隻要有必要,就需要這麽被兌子掉,更何況是自己這種菜鳥了。


    “特麽~”的罵出了一句的同時。


    陣風極有覺悟地知道,現在該是自己頂上去的時候了;腳下帶著馬刺的靴子根部,用力地在馬腹部上踢了一下。


    左手也沒有忘記一拉韁繩,控製著戰馬向著隊正戰死後,所出現的缺口頂了上去。


    在陡然地受痛之下,原本就是飛馳的戰馬速度又快了一截,轉眼間就是頂上了那一個空位。


    剛好這一個時候,對麵一個手裏揮舞著一柄滴血斧頭的女真人,正向著這一個缺口不計生死地撞了進來。


    好家夥!當時的陣風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眼巴巴看著那人撞上了自己端平長槍,那一個鋒利的槍頭。


    當槍頭刺進了那女真人,身上一件魚鱗甲的時候。


    槍杆前麵一段同樣是在‘吧嗒~’的一聲中,一下的就是斷掉了。


    於是,就在這樣有些懵逼的情況下,陣風幹掉了第一個對手,也是他本次突圍戰中唯一的對手。


    很遺憾他下一個的對手,是一個手裏揮舞著狼牙棒的猛人。


    匆匆抽出了一把單手斧的陣風,意識到了手中的武器比較吃虧後,果斷的就將手中的斧頭扔了出去。


    可惜倉促之間,扔出的斧頭力氣並不大。


    旋轉著砸在了對方的胸口後,未能成功地劈進去;不過是讓其粗壯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並未如他期待的那樣直接落馬。


    再然後,他在胸口挨了重重一下之後,整個人都是飛了起來。


    在飛起、到落地這麽一段短暫的時間裏,陣風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個砸飛他的女真人猛人,被另一個腦殼纏著紗布的玄戈營戰士,狠狠地一槍捅下了戰馬。


    臭老屁這一個出租車司機,則是死命地踢著戰馬頂上了他的缺口。


    讓這一個箭鋒陣,再一次地變得整齊了起來。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臭老屁這貨還沒有忘記扭頭,深深看了一眼身邊位置上,阿芬這一個帶字母襪子早就破了的小嫂子。


    好家夥!這一個油膩的中年出租車司機,當時眼神那叫一個說不出的溫柔。


    “特麽!臨死了都被喂上一嘴的狗糧。”


    帶著這樣一個鬱悶,陣風終於是摔落在了地麵上,然後看著一隻沾滿了血跡的馬蹄,對著自己的臉踩踏了下來。


    以至於讓陣風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


    話說!兩支兵力都在千人左右的騎兵,在對衝而過的情況之下,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結束戰鬥。


    以胡彪等老鳥的經驗,頂天就是一分多鍾的時間吧?


    可是這樣的一分鍾多鍾時間,對於身處其中的人員來說,絕對是無比漫長的。


    特別是對於臭老屁,這些第一參與了任務的菜鳥們來說;在當眼前血肉橫飛,不斷有人落馬的情況之下,讓他覺得比起了平時一個月、甚至是一年都要漫長。


    事實也是這樣,到了風車戰死的時候。


    這一場與女真人騎兵瘋狂的對撞,時間才是過去了區區的三十四秒而已。


    還需要更多人,用自己最大的勇氣,還有性命為代價維持著這一個箭鋒陣,他們才有希望衝過眼前女真人的攔截。


    而當風車獻祭了自己的性命後,現在輪到了臭老屁,這一個油膩的中年老爺們。


    隻是在鼻梁骨被一馬蹄直接踩得稀爛的風車,死前所不知道的是。


    臭老屁在重新扭回了腦殼,端著長槍迎向了衝過來的一個女真人的時候,嘴裏還喊出了一句:


    “阿芬,回去之後就嫁給我吧~”


    然後,臭老屁不知道阿芬對於他的提議,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回複,到底答應了沒?


    因為在最多在一秒鍾之後,那一個女真的脖子被他捅穿的同時,自己的腦殼上也是被一把大關刀劈中。


    感謝他頭上不鏽鋼頭盔,非常過硬的優良質量。


    以及老鳥們之前教授給他,那一個隻要不係上頭盔帶子,頭盔被打飛的時候,能夠減緩掉相當一部分力道的寶貴經驗。


    在腦殼挨了重重一刀後,臭老屁的頸椎骨沒有被蠻力砍斷,人也沒有落馬。


    遺憾的是,那一刀剩下力道所造成的強烈腦震蕩,也讓他腦殼在一陣強烈眩暈的同時,耳邊也是失去了所有的聽覺,根本什麽也聽不到。


    甚至他感覺自己搖搖晃晃之下,馬上就要落馬了。


    所以他當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左手死死地拉著韁繩,控製著戰馬對著眼前一個恍忽衝過來的身影,直接地撞了過去。


    在一下猛烈的撞擊中,與那人雙雙倒地。


    實際上,小嫂子阿芬在遲疑了一秒鍾後,嘴裏大聲地叫出了一聲‘好啊’,可惜當時的臭老屁已經聽不到了。


    接著,在臭老屁倒下的那一刻,阿芬這一個本次任務中,幾乎從未參與過一線戰鬥的小嫂子。


    她帶著滿臉的淚水,拿起了一把上好弦的單手弩,嬌小的身影同樣是衝向了那一處缺口。


    而陣風、臭老屁、阿芬,這樣死不旋踵一般,不斷有人戰死、又有人頂上去的情況,在這一個瘋狂衝鋒的箭鋒陣中,隻不過是很平常的一個畫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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