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長江以南,姑蘇城中,在這太湖之上,一艘大船順風而行。


    沿途所過,平靜的湖麵皆是被船底推開泛起水浪之聲。


    立於甲板之上,感受著此時湖風吹拂的同時,看著這遠處這如鏡一般平穩且泛起粼粼波光湖麵,水母陰姬雙目輕閉,麵露享受之色。


    連水母陰姬都是如此,更別說頭一次乘坐這大船的曲非煙三女以及憐星了。


    每一個皆是站在甲板的邊上眺目遠望,在這湖風吹拂下驀然有種心胸都開闊的感覺。


    坐在這船邊,此時的楚清河一隻手拿著酒壺,欣賞著這太湖美景間,手中的酒壺無意識的輕輕晃動。


    而在楚清河的肩膀之上,被取名為“花花”的食鐵獸趴著的同時,紛紛的小舌頭微微露在外麵,同樣享受著此時這湖風吹拂時的感覺。


    少頃,將目光從遠處收回後,林詩音方才開口道:“難怪公子要包下一艘大船,在這大船上欣賞的景色卻是和置身於小舟上的感覺不同。”


    憐星更是附和道:“以前姐姐說姐夫最會享受,現在看來卻是如此。”


    若是換了邀月或是憐星,要通過這太湖前往那曼陀山莊,或許采用的是輕功身法,踏湖而行,簡單快捷。


    而非是像楚清河這樣,專門包下一艘大船以這種遊湖的方式向著曼陀山莊行去。


    拿起手中的酒壺輕飲了一口酒水後,楚清河徐徐道:“雖是有事在身,但過程中能夠讓自己舒服點又何樂而不為?”


    在這接連的簽到下,此時的楚清河手中擁有的黃金怕是都能和一個頂級勢力相比了。


    雖不說富可敵國,但手中的錢已經讓楚清河可以不用考慮金錢方麵的問題。


    片刻後,在這湖風吹拂以及陽光照射下,楚清河肩膀上的小家夥慵懶的打個一個哈欠,然後便在楚清河的脖子上輕輕的蹭了蹭後轉而將頭趴下來,竟是就這樣在楚清河肩膀上睡著了。


    感受到肩膀上這小家夥的情況,楚清河心中輕輕笑了笑。


    美景在前,佳人在側,侍女乖巧,錢財不缺,寵物在旁。


    這樣的生活,誰能不喜?


    目光遠眺,將這太湖美景盡收眼底之後,楚清河嘴角笑容漸濃。


    這時,曲非煙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道:“對了,百曉生百花榜上有著一個叫王語嫣的,好像就在這曼陀山莊之中,也不知道這一次去曼陀山莊能不能見一下看看是什麽樣子的。”


    說著,曲非煙抬眼看向楚清河。


    迎著曲非煙的視線,楚清河麵色一疑。


    “你看我是什麽意思?”


    聞言,曲非煙笑道:“公子你就不好奇這王語嫣長什麽樣子嗎?”


    聽著曲非煙這話,楚清河沒好氣道:“你當我是田伯光嗎?一天到晚盡想著這些?”


    有些事情並不是越多越好。


    太多了,反而會成為困擾的累贅。


    就跟楚清河一樣,雖說楚清河的身體素質不斷的提升,麵對東方不敗,水母陰姬和邀月時問題也不大。


    可花費的時間到底多了。


    要不是楚清河花樣多一些,其他不說,至少就曲非煙三女也不是每晚被點穴這麽簡單了。


    可能白天也得睡過去。


    一天十二個時辰睡滿,然後悄無聲息的長大?


    眼見楚清河的確對那王語嫣沒有興趣,曲非煙這才是撇了撇嘴然後收回視線繼續欣賞著此時的景色。


    一直到臨近傍晚之時,在楚清河幾人玩著狼人殺,一旁的花花坐在一堆竹子旁邊挑選著竹子吃時,楚清河抬眼間,已然是看見了遠處那江邊一處連綿的建築。


    可就在這船繼續行駛了大概幾裏後,這船的速度卻是漸漸放緩了下來。


    幾個人快速的從船艙裏麵走出轉而將錨拋入湖中。


    與此同時,將船租給楚清河幾人的船主人方才快步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目光在從水母陰姬和憐星幾女身上掃過,看著皆是天香國色的水母陰姬幾女,這船艙的主人依舊不免有了一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連帶著等視線放在楚清河身上時,這船的主人方才開口道:“公子,遠處便是曼陀山莊了,小人也不敢再靠近了。”


    聽著這船主人的話,曲非煙皺眉道:“不是說好了送到曼陀山莊嗎?為何要在這邊停下?”


    麵對曲非煙所問,這船主人連忙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這曼陀山莊的莊主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這曼陀山莊十裏範圍內,否則的話,便會將人全部抓走打殺了之後做成花肥變成養料去養花。”


    “十幾年前,還有一些家夥不信邪,但卻沒有一個回來的,小的也不敢送死啊!”


    “要不是公子給的價錢高,小的也不敢接公子這活。”


    “不過現在距離那曼陀山莊也就十裏,小的已經安排好了,等下會有兩條小船,會由這小船將公子幾位送到那曼陀山莊上,小的也會在這等待一夜才會讓這船返回。”


    從這船主人的口中明白了緣由後,林詩音輕聲道:“竟然將人弄來做花肥,好狠的手段。”


    曲非煙想了想道:“敢拿人做花肥,你們姑蘇城中的官府都不管一下嗎?”


    聞言,這船主人苦著臉道:“一開始的時候也報過官,但等官府的人上去後,人都變成花肥了。再加上那曼陀山莊拿些銀兩打點,官府那邊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導致於姑蘇城裏麵沒有誰再敢往這曼陀山莊來了。”


    明白了個中緣由後,楚清河輕輕笑了笑道:“既然有這回事,在下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掌櫃放心。”


    對方本就是以船討活的人,懼凶怕惡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楚清河又不是那無禮都蠻狠三分的人,自然不會故意為難。


    畢竟都不容易。


    明白了緣由之後,楚清河瞥了一眼遠處那臨靠在湖邊的建築,隨後徐徐道:“既然如此,就勞煩掌櫃的在這邊等會兒。”


    大船主人連連點頭道:“那小人這就讓人將小船放下來送公子幾位過去?”


    對此,楚清河搖頭道:“無需這般麻煩。”


    說完,楚清河對著幾女說了一聲“走吧!”後,體內真氣快速運轉的同時一步踏出。


    下一秒,卻見方才還在這甲板之上的楚清河已經是出現在數丈之外的空中,踏空而行。


    身形移動時,楚清河衣角不斷擺動,在這夕陽映照之下,渾身上下均是帶著飄然出塵之感。


    水母陰姬和憐星幾女見此,也一同運轉輕功身法從這甲板之上一躍而起跟著楚清河一同向著遠處那曼陀山莊移去。


    甲板上的大船主人看著此時宛若仙神一般向著遠處那曼陀山莊快速挪閃而去的楚清河幾人,眼中均是一驚。


    但幾息後,回味過來的這大船主人哪裏還不明白楚清河幾人皆是有著武功在身。


    一時間,看向楚清河幾人時,這大船的主人心中不禁浮現出了羨慕以及敬畏之色。


    十裏的距離,對於常人而言行事或許需要不少的時間,可對於楚清河等人而言,不過也就寥寥百息的時間而已。


    而當幾人落於這湖麵之上時,原本守在這曼陀山莊入口處的幾名曼陀山莊的侍女先是驚了一下,齊齊地拔出手中的長劍。


    可下一秒,當看著麵容俊美非凡的楚清河以及水母陰姬等人,這幾名侍女的神情頓時愣了一下。


    目光放在這幾名侍女的身上,楚清河徐徐道:“在下趙山河,今日登門有事相商,還望幾位通傳一聲。”


    溫和的語氣以及此時這謙和有禮的姿態,使得這幾名侍女的神情稍稍緩和了下來。


    等到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再看相貌儀態氣質皆是不凡的楚清河幾人,四人中一名稍稍年長幾分的侍女點頭道:“勞煩幾位稍等片刻。”


    說完,回應楚清河這名侍女在定定看了楚清河一眼後方才快速的轉身向著山莊裏麵衝去。


    見此,楚清河對著麵前剩下的幾名侍女微笑示意了一下。


    看著楚清河俊美麵容上掛著的微笑,這幾名侍女忽然感覺天地間仿佛都因為楚清河這笑容而明亮了幾分。


    一時間,都是不禁有了心醉的感覺,竟是不自覺的低下了頭。


    幾人雖然手中依舊還是握著長劍的劍柄,隻是那劍尖早就在幾人無意識間搭在了地麵上,哪裏有半點的防備。


    而對於這樣的情況,幾女卻早都是見怪不怪,和楚清河一起在這靜靜地等著。


    一炷香後,待到此時天色再次暗沉幾分,伴隨著一陣略顯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百餘名手持武器的下人快速的從曼陀山莊之中衝出然後分別圍在了周圍。


    麵對這一幕,楚清河幾人則是在這些人的身上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後便挪開了目光。


    而在這些曼陀山莊的下人衝出來將楚清河幾人圍起來時,隨著一些下人側身,另外十幾人徐徐從中走出。


    為首一中年美婦身著大紅綢緞,看起來四十歲不到年紀。


    雖說臉上也頗有風霜歲月的痕跡,但容貌端麗且華貴,單單是現在這姿色看起來都能夠稱得上是上佳。


    若是再年輕十幾二十歲,雖比不上邀月,水母陰姬幾女,卻也能夠稱得上美人。


    隻是女子的眉宇以及雙眼皆是帶著幾分凶厲和冷冽,給人一種難以相處的感覺。


    正是這曼陀山莊之主現在的主人,王夫人,真名,李青蘿。


    也是在楚清河幾人看向李青蘿時,沒有了身前下人的阻擋,李青蘿的目光同樣是放在楚清河幾人的身上。


    當目光落在楚清河時,李青蘿心中更是不免浮現出一個念頭。


    “這世間竟然有男子能夠生的如此俊俏?”


    在這詫異之中,李青蘿原本行走的步伐亦是為之僵了一瞬。


    但下一秒,當視線輕挪,在掃過楚清河身旁水母陰姬以及憐星等一眾女子時,李青蘿心中詫異不減反增。


    目光在幾女身上流轉之際,一抹羨慕和嫉妒不自覺的在其眼中閃過。


    幾息後,收回目光的李青蘿才是輕挪視線放在遠處那湖上。


    看著遠處那相隔甚遠的大船,再看了一眼這曼陀山莊的湖邊。


    見沒有任何曼陀山莊以外的船隻停靠後,李青蘿哪裏還不清楚楚清河幾人如何到這曼陀山莊來的。


    隨後目光輕挪重新放在楚清河幾人身上。


    看著容貌氣度皆是不凡的楚清河幾人,思緒流轉間,李青蘿臉上的冰冷消散幾分,但心中的凝重卻是多了少許。


    等到李青蘿走近後,楚清河拱手道:“趙山河見過王夫人。”


    李青蘿先是輕輕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後開口道:“趙公子不請自來,又以“相商”為由,不知所為何事?”


    麵對李青蘿所問,楚清河聲音溫和道:“聽聞曼陀山莊中聚集天下茶花,在下對茶花素來喜愛,所以上門想要以物易物從而挑選幾株茶花。”


    “挑選茶花?”


    聽著楚清河所言,李青蘿心中輕疑。


    可下一秒,李青蘿的眉頭卻是稍稍皺了一下,顯然沒有相信楚清河這一套說辭。


    隨後,李青蘿徐徐道:“觀公子的口音,不像是大宋國,倒像是大明國那邊的口音吧!”


    麵對李青蘿所言,楚清河輕笑道:“王夫人見多識廣,在下佩服。”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放眼諸國之中,大明國的人,字正腔圓。


    大元國中聲音清亮。


    大唐之中帶著幾分兒化音,大秦的人則是語調低沉。


    大宋國這邊則是說話間語調冗長且鼻音偏重幾分。


    加上習性等等,自然不可能完全一樣。


    隻是讓楚清河稍感意外的,則是對方竟然能夠從這寥寥幾句對話之中便分辨出這些。


    “不愧是一個人便能夠撐起這曼陀山莊的,的確不是一般人。”


    在楚清河這邊承認後,李青蘿眼神忽然多了幾分銳利,沉聲道:“趙公子不遠萬裏從大明國到這大宋國來,卻是隻為幾株茶花?”


    話語之中這懷疑的口吻卻是不要太明顯。


    對此,楚清河緩聲道:“閑來無事特來這邊遊玩一番,正巧聽聞到,所以慕名而來罷了。”


    將楚清河此言收入耳中,李青蘿麵容輕抬。


    視線落於楚清河臉上時,仿佛是在思考楚清河話中真假一般。


    幾息後,李青蘿方才開口道:“若隻是幾株茶花的話,卻是小事,至於公子所言的交易,卻是不用了。”


    聽著李青蘿所言,楚清河含笑道:“如此,在下便謝過王夫人了。”


    說完,李青蘿抬手示意了一下。


    “趙老婦,你帶這位趙公子和幾位姑娘去茶園挑選茶花。”


    聽到李青蘿這話,楚清河含笑道:“多謝王夫人。”


    聞言,李青蘿輕輕頷首示意了一下。


    隨後,在李青蘿身後那趙老婦帶路下,楚清河幾人徐徐的走向曼陀山莊內部,而李青蘿則是依舊頓足在原地目送著楚清河幾人離開。


    一直到楚清河幾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李青蘿身後另外一名老婦詢問道:“夫人,這幾人明顯來意不明,夫人為何還要將她們放入山莊裏麵?”


    麵對身旁老婦的詢問,李青蘿冷聲道:“這幾人是遠處湖中的船上過來的。”


    “嗯?”


    聽著李青蘿這話,身旁老婦老臉上滿是不解。


    對此,李青蘿徐徐道:“湖中那船距離曼陀山莊至少有著十裏,能夠不依靠任何外力和船隻便能跨越十裏的距離,即便是尋常先天境的高手也難做到,也就是說那六個人,很可能實力修為均是在先天境上。”


    “這樣的高手,若是交惡,就憑你們,擋得住嗎?”


    聽著李青蘿這話,旁邊這老婦脖子縮了一下。


    將這老婦的反應收入眼中,李青蘿心中才是冷哼一聲,然後看向楚清河幾人離開的方向。


    “希望這六個人真的隻是為了茶花而來吧!”


    想了想,李青蘿忽然問道:“語嫣呢?”


    一旁的老婦回應道:“小姐在自己的院子裏麵,有下人看著呢!”


    李青蘿:“再派幾個人過去盯著,別讓她和剛剛那幾個人接觸到。”


    頓了一下後,李青蘿繼續道:“另外派人去參合莊,將那慕容複叫過來以防萬一。”


    與此同時,在向著那茶園行去的途中,在真氣隔絕開來後,林詩音開口道:“公子,方才那李青蘿明顯還帶著懷疑,為何卻還是要同意公子進入這曼陀山莊裏麵挑選茶花啊?”


    麵對林詩音所問,楚清河徐徐回應道:“不過是不想招惹麻煩罷了?”


    此前就站在那李青蘿的對麵,李青蘿的視線甚至神情盡皆被楚清河看得清楚。


    對於李青蘿心中所想,楚清河如何會猜不到?


    林詩音愕然道:“就這樣?”


    楚清河輕輕的“嗯”了一聲回應。


    人在江湖,審時度勢本身就是最基本的東西。


    否則的話,肆意的擺弄脾氣得罪人,純粹是找死。


    能夠在這姑蘇城積累下累累凶名,讓外人不敢輕易闖入這曼陀山莊且又安然無恙的,哪裏是一個無腦蠢人做得到的?


    因此,如此順利的被放進來,雖是意料之外,卻也屬於情理之中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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