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臉色微微驚訝,不顧多想,豎起右手便是一擋。


    “啪!”骨骼清脆作響。


    刺客頓時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幹了多次買賣,他深知趁勝追擊的時機,小腿猛然用力,便將鄭伯逼得連連後退。


    人的肢體是平衡的,當一處用力的時候,另一處的力道必然有所削弱。


    精明的刺客也不能擺脫這樣的身體反應,隻能稍微減弱一些。


    “啊!”李寄棠忽然覺得這便是時機,大喊了一聲,加大握刀的力度,刀背頓時緊緊靠在了肩膀上,然後將刺客推了出來。


    “年輕氣盛,竟不如一老頭力氣大。”刺客後退了兩步,一個蹬步便抑製了李寄棠的攻勢,眼睛狠光乍現。


    李寄棠的眼睛開始爆紅,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突然抽離大刀。


    刺客便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快速朝著李寄棠的心口刺入。他已經忘記了雇主的囑咐,隻是希望嚇唬李寄棠,此刻殺心充斥他的內心。


    李寄棠已然變成了另一個人,麵對刺客直刺胸口的殺機,他無半點畏懼之色,猶如富貴人家豢養的死士。


    當!


    鋒利的大刀撞到了凶器背上,火星頓時飛顯,李寄棠和刺客同時眨了眨眼,那火星太劇烈了,差點閃進了眼睛。


    退到一邊的鄭伯眼睛一掃,撇見了亭柱後麵的長劍,心中一狠,便箭步邁前,一手抽出了長劍。


    劍身光潔閃亮,中間有著一條不淺的凹槽,是長形的。劍尖呈三角,最尖部的鋒利處出現了一起黑色,實在令人十分不解。


    “荼!”鄭伯被大腳踹在腹部,結實的腹肌傳來劇烈的疼痛,皮膚與腳掌摩擦的聲音依舊持續。


    過了幾息,刺客徒然簇起額眉,神色變化十分精彩,短短的時間內足足換了三種顏色。


    很快,刺客的臉皮開始鬆弛下來,眼皮變得異常沉重,宛如千斤。


    刺客的精神非常堅毅,足足堅持了數十息才傾倒。


    “嗤!”鄭伯臉肉抽了抽,旋即拔出刺客大腿上的長劍,鮮血淋漓湧出,刺鼻的血腥味散發,混雜在水和泥的味道之中。


    “鄭伯,他這是如何了?為何忽然倒下?腿上的疼痛也不會如此啊!”李寄棠驚訝道。


    “嗬嗬!”鄭伯有些氣喘的笑了兩聲,臉上掛滿驕傲的色彩,道“大郎有所不知啊,當年我隨老爺征戰吳越國,到了福州,敵軍陣中出現一群手拿匕首的女子。”


    “剛開始時,老爺以及軍中將領甚是狡疑,沒有正視女子的實力。結果很多軍士死在了女子的匕首之下。”


    “大郎,可發現這把劍可有不尋常之處?”


    “不尋常?”李寄棠瞅了瞅劍身,發現除了劍尖上的黑色,其他地方都無異常。不對,急聲道“是劍尖有毒?”


    “大郎的敏覺力果然不錯。劍尖上的毒物便是當年那群軍中女子使用的毒藥,名為千幻。當時軍中醫匠花耗十數日才清楚此物的功用,但並無解藥。”


    “並無解藥?不可能,哪有毒藥沒有解藥的。”


    “大郎莫要心急,再聽我說一遍,便清楚其中緣由了。


    千幻,如其名,可使人失去知覺,成為待宰的羔羊。若無致命傷,人不會丟掉性命的。”


    李寄棠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微笑道“嗯,原來是一種類似於麻沸散的藥物,難怪鄭伯如此。”


    “大郎想要如何處置這個刺客?送去京兆府嗎?”鄭伯問道。


    “張侍郎的手段不是很高明,但是也有心腹好友在京兆府。鄭伯,這件事不能出現太大的意外。


    鄭伯可有安全之地先行關押此人?”李寄棠笑問道。


    李寄棠不相信陌生人,特別是李家墮落之後都未曾出現過的人,包括那些軍中的所謂叔伯。


    “看來我這幾年算是白活了,竟未有看出大郎是如此謹慎之人。


    我與老爺的那幫子兄弟確實不能相信了,金陵的榮華已經消磨了他們的驕悍,早就不是當年驕兵悍卒。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好在老爺跟從那些貴族,在書房修健了一間密室,如今正好派上用場。”鄭伯沉吟半刻,聲音惋惜道。


    “大丈夫血濺疆場,為的就是一個功名利祿,福蔭子孫。鄭伯何必傷懷!”


    “大郎日後便會明白我的心思了。”鄭伯搖了搖頭,苦笑道。


    “嗯!我們還是先處理刺客吧。省得突生變故。”


    鄭伯身上的驕悍洗刷了不少,但依舊濃烈。對付刺客更是不客氣,一把抓住刺客的腿,便使前拖動,完全不顧地階不平。


    “鄭伯,這個刺客還有大用。”李寄棠擔心說道。


    “大郎莫擔心,他死不了。”鄭伯淡淡一笑,拉著刺客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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