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複活的消息,猶如漫天雨珠一般,將鹹陽每個角落都淋透了。


    不少在家中暗自哭泣的老秦人,既震驚,又期待,一個個冒著漫天雨珠,打開房門,翹首以盼。


    很快,嬴政就帶著大軍,策馬經過鹹陽主街道。


    盡管鹹陽百姓不都全部認識嬴政,但也有一些老人,是親眼見過嬴政的。


    隻見一名胡須皆白的老人,在看到嬴政的一瞬間,激動地混身顫抖,不禁朗聲高喊:“是陛下!是始皇陛下!他回來了!”


    嘩!


    全場嘩然!


    有的人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嬴政的臉龐,確認老人的呼喊。


    有的人下意識後退,借助火把,想要看嬴政是人是鬼,有沒有影子。


    還有的人,率先跪倒,高呼:“恭迎始皇陛下!”


    這時,挑燈夜出的婦孺,稚童也呼啦啦地跪倒在門口,齊聲高喊:“赳赳老秦,共赴國難!”


    人海呼應怒吼著:“亂臣賊子誤國!跟著陛下平叛了!”


    “老秦人隻做始皇陛下的子民!”


    騎在馬上的嬴政,眉頭微皺,不用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唐睢的手筆。


    他利用傳令的機會,將嬴政複活的消息,通知了整個鹹陽城。


    這才有如今的局麵。


    不過,即使唐睢的做法讓嬴政有些不滿,但如此多的鹹陽百姓,站在火把海洋中恭迎自己,還是讓嬴政十分感動。


    隻見他行進了一段距離,便翻身下馬,來到一個年紀最大的老人麵前,親手將他扶起來,笑道:“老人家,朕有幾句話要給大家說。”


    老人舉手高呼:“噤聲!聽陛下訓示——”


    呼嘯紛亂的火把海洋,漸漸平息下來,嬴政站上一塊石墩,向著鹹陽百姓拱手環禮,高聲道:“父老兄弟姐妹們,嬴政永生銘記你們的相知大恩。日月昭昭,民心如鑒,嬴政此生足矣!或許父老兄弟姐妹們不明白嬴政為何死而複生,但嬴政可以向父老兄弟姐妹們保證,經此一事,我大秦必將走向輝煌。”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全場一陣呼喊。


    嬴政笑著抬手示意,全場再次寂靜一片。


    卻聽嬴政又道:“老秦人的血,要流在戰場上殺敵,不能流在自相殘殺的內亂中,是故,嬴政希望父老兄弟姐妹們,耐心在家中等待結果,不要出來,待明日陽光普照大地,嬴政會通知你們,歡慶大秦進入新的時代!”


    鹹陽的老秦人們都哭了,無邊無際的人海在寒風中嗚咽。


    老人們再次跪倒,火把海洋也跪倒了:“陛下回來了,我們心裏便踏實了.”


    嬴政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淚水不禁奪眶而出:“父老們,嬴政不會永遠陪著你們,倘若有一天,嬴政再也回不來了,靈魂也會回來的”


    此話一出,全場再次一片嗚咽。


    但這次,嬴政沒有再多言,直接跳下石墩,翻身上馬,朝鹹陽皇宮方向策馬而去。


    而火把海洋則艱難地緩慢地,終於散去了。


    與此同時,鹹陽皇宮對峙的雙方,也知道了嬴政複活的事實。


    一個個神色無比精彩,甚至開始惶恐不安起來。


    但唯獨兩人,對嬴政複活之事,並沒有多少意外。


    “看來,老將軍應該早就知道此事了。”


    唐舉之似笑非笑地看向王翦,悠悠說道。


    王翦不置可否地道:“唐先生有何高見?”


    “高見倒是沒有,隻是有一些曆史,想要公之於眾,老將軍可願聽?”


    “既然是公之於眾,本將聽聽也無妨。”


    “嗬嗬.”


    唐舉之淡淡一笑,隨即看了眼身旁的黑袍中年,道:“嬴政追求長生不老,為的是永遠掌握手中的權力,做更多偉大的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終究死在了追求長生的路上,這是天命。”


    “原本按照曆史的發展,嬴政應該死在第七次東巡的路上,也就是五年之後的沙丘。然後被趙高、李斯矯詔,冊立胡亥為太子,最終致使大秦二世而亡。”


    “結果有人逆天改命,不僅治好了嬴政服用方士丹藥的丹毒,還將趙高、李斯矯詔之事提前了”


    “所以你便是根據此事,推斷陛下沒死的?”王翦出言打斷道。


    唐舉之笑了:“老夫之前就說過,曆史是無法被改變的,做再多也是徒勞!”


    “嗬!”


    王翦嗬了一聲,冷笑著反問:“如果曆史真的無法改變,老夫為何至今還活著?”


    唐舉之的笑容瞬間僵硬,有些古怪地道:“老將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麽?”


    “不,老夫隻是闡述事實。”


    王翦麵無表情地搖頭:“你所謂的曆史,或許隻是曆史,現在的曆史你根本無法預見,所以你才想除掉秦王昊,推動你所謂的曆史,進而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說八道!老夫隻是”


    “說得好!老將軍說得好啊!”


    還沒等唐舉之狡辯,一道嘹亮的讚喝聲就突然響起。


    眾人聽到這熟悉的讚喝聲,不禁心頭一震,循聲望去。


    隻見黑色雨夜中,嬴政坐在馬車上,平靜而淡漠地注視著唐舉之,冷冷道:“唐先生,二十年多年前,朕就告訴過你,大秦的曆史隻會掌握在朕一個人手中,你莫非忘了?”


    “.”


    聽到這話,唐舉之頓時語塞,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另一邊。


    “忠賢!忠賢!”


    當趙昊策馬來到楚南閣的時候,楚南閣已經被燒得隻剩下廢墟了,而周圍的火勢,也已經被宮中的禁軍,以及宮侍撲滅了。


    此時,正在收拾火場的禁軍,以及宮侍,聽到趙昊的呼喊,微微一愣,然後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扭頭看向趙昊。


    隻見一名禁軍統領模樣的將領,火急火燎地衝到趙昊麵前,朝他行禮:“末將李樂,見過秦王昊!”


    “你認識本王?”


    趙昊眉頭一皺,不由朝對方問道。


    李樂訕笑著答道:“秦王昊的威名,如雷貫耳,末將豈會不知?方才聽秦王昊呼喊之人,乃楚南閣監侍,末將自然不會認錯!”


    “哦?”


    趙昊聞言,深深看了眼這個叫李樂的禁軍統領,冷冷道:“這麽說,你便是唐舉之派到我楚南閣搗亂之人?”


    “秦王昊誤會了,末將與唐舉之並無關係,隻是奉命前來救火之人。”


    “不是唐舉之的人,那是誰的人?”


    “這”


    李樂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但趙昊根本沒心思與他打啞謎,直接擺手打斷了他,沉聲追問道:“本王不管你是誰的人,本王問你,忠賢在哪?”


    “回秦王昊,末將趕來楚南閣的時候,這裏就已經沒人了,末將並不知道魏監侍在哪!”


    李樂說著,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不過,末將聽到屬下稟報,唐舉之的人朝望夷宮那邊追去了,想必他們追的應該是魏監侍!”


    “望夷宮?”


    趙昊眼睛一眯,抬頭看了眼望夷宮方向,又看了眼楚南閣廢墟,然後一揚馬鞭,二話不說的便朝望夷宮方向奔去了。


    直到目送趙昊離開楚南閣廢墟,李樂才收起臉上的訕笑,轉身朝燃了將近一半的楚國宮廢墟跑去。


    此時,許負和黃石公正在尚且完好的楚國宮偏殿審問忠賢。


    隻見忠賢渾身傷痕,像是被施已了嚴刑,整個人氣若遊絲,仿佛隨時會斷氣。


    “說!地道裏的秘密究竟是什麽?”許負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忠賢,厲聲問道。


    “嗬,嗬嗬.”


    即使忠賢現在隻剩下一口氣,但麵對許負的審問,依舊勉力的抬起頭,朝她露出一陣輕蔑的笑聲。


    很明顯,他是絕對不會告訴許負地道裏的秘密的。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出賣趙昊。


    但許負卻依舊不死心,扭頭朝黃石公道:“老師,你有什麽辦法讓他開口嗎?”


    黃石公想了想,道:“老夫有一門神魂牽引之術,此術乃上古巫術,可短暫控製人的神魂,讓人唯命是從。但此術一旦施展,受術者必死無疑。”


    “秦王昊的地道,或許與長生不死之術有關,否則唐舉之不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抓住秦王昊。我們能先唐舉之一步找到地道,說明長生不死之術與我們有緣,豈能輕易錯過?”


    “說得也是。”


    黃石公聽完許負的話,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忠賢,歎道:“此術有傷天和,老夫並不想對你施展,如果你識時務,盡早說出地道的秘密,可免受此非人之苦.”


    “呸——!”


    還沒等黃石公把話說完,忠賢就一口血水吐在了他的臉上。


    “找死!”


    許負見黃石公被忠賢吐了一口血水,當即就要教訓忠賢。


    正在此時,殿外忽地傳來李樂的聲音:“許先生,魏先生,秦王昊果真來了,咱們要不要想辦法抓住他?”


    “嗯?”


    許負微微蹙眉,然後冷聲說道:“他身邊帶著尉繚的女兒,可不好抓,那是個很厲害的武道高手”


    “再厲害的武道高手,也敵不過咱們的強弩、火器!”


    李樂有些不屑地道:“再說,有唐先生在,任何武道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聞言,許負眉頭大皺,似乎不想再跟他搭話,轉而朝黃石公道:“既然秦王昊已回,那唐舉之為何沒有行動?”


    “想必是時機不對,還需再等待.”黃石公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的答道。


    許負聽到這話,掐指一算,又接著道:“八年前,我曾在齊地發現一顆新星,移往鹹陽之地,便知這是代表有新聖人出現的征兆,於是不遠千裏尋找老師,希望老師與我解惑。”


    “因為二十多年前,已經出現過這一征兆,為何還會出現,難道上一個新聖人已經隕落?後來從老師那裏得知,這時代可能出現雙聖的局麵,這才跟隨老師尋找雙聖”


    李樂聽得一頭霧水,不由滿臉好奇地插嘴道:“什麽雙聖?你們在說什麽啊?”


    許負被打斷,很是不悅地嗬斥李樂道:“不該你知道的別問!去做你該做的事!”


    “我”


    李樂被許負當麵嗬斥,心中也是有些不悅,但礙於他們與唐舉之的合作關係,便強壓下怒火,直接拂袖離開了楚國宮偏殿。


    而目送他離開不久,黃石公忽地啞然一笑:“小許負,你又著相了”


    “一個與時間無用之人,告訴他那麽多做什麽?”


    許負表情淡漠地反問了黃石公一句,然後繼續說道:


    “鄒衍曾提出天人交感,即地上發生的事,都是天上的應照。以天命論人事,就是把天上的區域依照地上的國家劃分,列如有客星犯了天上某區域的主星,那主星區域的君主便有劫難,百應不爽。”


    “而老師的《神光輔星秘訣》,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


    說著,她話鋒一轉,又接著道:“兩顆天上客星,先後犯了主星,不僅沒對主星造成劫難,反而使主星愈發明亮,甚至形成了一顆客星淩逼另一顆客星的局麵,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是故,許負才跟老師來到鹹陽,想要一探究竟,然而沒想到”


    話到這裏,她再次掐指一算,皺眉開口:“代表客星之一的秦王昊,居然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難怪代表客星之一的唐舉之,先進犯主星,卻沒有造成相應的劫難。”


    “嗬嗬.”


    黃石公聽完許負的話,淡淡一笑:“天有定數,一切變故,都將回歸正軌,你我二人修的是玄學,當順應天命才是。”


    “照魏先生這麽說,本王逆天而行,應該會死得很慘啊!”


    黃石公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冷笑聲,驟然響徹楚國宮偏殿。


    “這”


    許負與黃石公聽見這道冷笑聲,臉色瞬間一變,不由循聲望去。


    隻見趙昊一步一步的跨進楚國宮偏殿,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們二人。


    此時,跟趙昊一起進來的,還有尉嫣然,以及被來福、常威押著的李樂。


    卻聽趙昊又戲謔道:“找一個本王不認識的小癟三,就以為能忽悠走本王,真以為你們是掌握天道的神人啊!”


    黃石公:“.”


    許負:“.”


    兩人聽到趙昊的戲謔,皆是不語。


    這時,隻見氣息奄奄地忠賢,突然朗聲高喊:“公子,小心唐舉之,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跟你一樣,有特殊能力!”


    “哦?”


    趙昊目光一凝,心說果然如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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