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夏太醫,明年的今天,我會給你們多上兩炷香”


    趙佗手持一把長劍,來到關押王成和夏無且的牢房,冷笑出聲:“要怪就怪你們與趙昊交往過密!”


    “嗬!”


    王成嗬了一聲,冷笑道:“你以為殺了我們,你做的那些事就沒人知道了?你以為公子昊會放過你倆?不過是黃泉路上的一前一後罷了!”


    “你知道什麽?!”


    趙佗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厲聲喝問道。


    王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謀害老將軍之事,瞞得過別人,瞞得過我?還想栽贓嫁禍於我,簡直癡心妄想!”


    “哼,凡是講求證據,你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話嗎?我們可有證據證明你勾結趙昊,反叛大秦,就算現在殺了你,陛下也不會怪罪我們!”


    任囂冷哼著臉走了進來,隨後緩和了一下語氣,又接著道:


    “王成,你在老將軍身邊,跟我們一起共事多年,應該了解我們,我們也是身不由起;


    自從趙昊來南海,就一直對我們不友好;


    之所以出此下策,無非是逼不得已,自保罷了。


    若你願意跟我們一起,彈劾趙昊謀害老將軍,圖謀造反,我們可以保你性命無憂!”


    “任囂,你還敢跟我談以前共事?”


    王成冷笑:“老將軍對你有多信任,你難道不知道?結果你是怎麽對老將軍的?居然跟趙佗一起謀害老將軍,還不要臉的扯上公子昊!”


    “若非你們謀害老將軍在先,公子昊會對你們不友好?”


    眼見王成隱隱有激怒任囂的趨勢,一旁的夏無且隨手抓起一個東西,直接給他扔了過去。


    沒辦法,當初救始皇帝的時候扔習慣了,現在隻要遇到危險,他都想扔對方。


    這個王成看起來挺聰明的,實際上也是沉不住氣的人,如果再讓他說下去,恐怕趙昊的計劃就暴露了。


    隻見夏無且阻止王成之後,眼珠子轉了兩圈,笑嗬嗬地拱手道:“兩位將軍,此事與老夫沒多大關係,老夫隻是一個醫者,與趙昊的關係,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深!”


    “哦?”


    趙佗聞言,頓時心中一喜,急忙試探道:“老令的意思是,願意配合我們,彈劾趙昊?”


    “沒說不願意,隻是趙昊深得陛下寵愛,即便證據確鑿,我們朝中沒人的話,恐怕也很難彈劾成功!”


    “哈哈哈——!”


    趙佗仰頭大笑一陣,隨後信心十足地道: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有陛下身邊的寵臣趙高在朝中牽線搭橋,隻要你們肯從背後捅趙昊一刀,他就死定了!”


    說著,忽又想起什麽似的,補充道:“陛下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即便趙昊再受寵,也躲不過車裂的下場.”


    “哦~~~”


    夏無且聽完趙佗的話,恍然大悟的拉了一個長音,隨即看向王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後者當即點頭:“原來你倆背後有趙高在出謀劃策,怪不得你倆如此囂張.看來,趙高在朝中也有不少勢力啊!”


    聞言,任囂臉色黑成了鍋底,對著趙佗就是一陣瘋狂怒罵:


    “蠢貨!快殺了他們!他們這是在套你的話!殺了他們啊!”


    “哈哈哈,要殺便殺,哪來的廢話!祝你們早死早下來,興許我們在黃泉路上能碰到!”


    趙佗看著一臉賤兮兮的王成,頓時惱羞成怒。


    特麽的,自己以前怎麽沒覺得王成這麽賤?


    難道是老將軍死後,徹底放飛自我了?也不想活了?


    想到這裏,趙佗滿臉獰笑的拔出佩劍,瘋狂叫罵:“這是你們自己找死的,別怪我們,去死吧!”說著就要提劍刺死王成和夏無且。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欣喜若狂的聲音:“趙將軍,任郡尉,好消息,好消息啊,陛下已經派人將公子昊抓起來了,就等你們回去指證他的罪狀;


    另外,陛下因你們大破越軍,還要對你們進行封賞!”


    “什麽?”


    任囂聞言,微微一愣,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


    這人是他的心腹,絕不可能背叛他,所以他的話不因有假。


    但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二人好像還沒怎麽發力,趙昊怎麽就被抓了,而且還平白無故得了封賞?


    難道是趙高運作的緣故?


    想到這裏,任囂連忙阻止趙佗道:“先別管他們了,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可是.”


    趙佗有些猶豫,心說讓我殺他們的是你,讓我不殺他們的又是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不過,那名親兵的話,趙佗也聽到了,心中同樣滿是疑惑。


    眼見趙佗猶豫不決,那名親兵又道:“兩位將軍,屬下特意詢問了那位宣旨禦史,陛下不僅派人抓了公子昊,連跟公子昊有關的將領,都抓了起來;


    另外,此次西甌國投降大秦,論功勞也是兩位將軍的!


    若非兩位將軍大破甌越聯軍,西甌國不可能這麽快投降,陛下說你倆滅了一國,當封侯拜將!”


    “這”


    任囂聞言,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不由仰頭大吼一聲,飛起一腳踹在還在猶豫得趙佗身上,喝道:“快他娘的走啊,趕緊接旨!”


    趙佗被踹得一臉懵逼,隨後反應過來罵都:“你他娘得瘋了?踹我幹嘛!”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趙府令在幫咱們,陛下已經相信我們了,封賞的聖旨都下來了;


    這兩個人不用我們處理,交給陛下便可;


    我們也不必多此一舉,擔個擅自殺害朝廷欽犯的罪名”


    “等會兒!”


    “又怎麽了?”


    還沒等任囂的話說完,趙佗就抬手打斷了他,皺眉道:“我記得昨天那兩個安全局的人才通知我們去臨塵城麵見陛下,怎麽今日陛下就下旨封賞我們?你不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安全局是趙昊組建起來的府衙,他的人你也信?”任囂有些好笑的反問趙佗。


    趙佗愣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如果不是因為他不信安全局的人,今天就不會來這裏殺死王成和夏無且。


    至於那名宣旨禦史,他有的是辦法驗證其真偽,根本不用擔心。


    想到這,趙佗當即下定決心,收起佩劍跟任囂朝牢房外走去。


    此時,兩名身材魁梧的宦官,站在一名皮膚白皙,看起來似女人的宦官身後,目不斜視,沉穩如山。


    趙佗和任囂來到會客廳,一眼就看到三人,不由眉頭微皺:“三位看麵相,似乎有些麵生,不像此次跟陛下來南海的宦官,敢問三位是何時來的?”


    “嗬嗬。”


    那位長相似女人的禦史笑道:“想必說話這位就是趙佗趙將軍吧?”


    “哦?你沒見過我?”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一看趙將軍就不凡,有人中龍鳳之相!”


    “嗬嗬。”


    趙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即轉移話題道:“既然是第一次見麵,該要的手續,還是要驗證,不知禦史可有憑證?”


    “有的!這是趙府令的腰牌,這是驗傳!”


    “趙府令?你們是趙高的人?”


    “正是!”


    點頭說著,那名長相似女人的宦官,隨手將證明自己身份的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


    趙佗和任囂對視一眼,後者果斷上前,一一查驗。


    畢竟任囂在南海,主要從事政務工作,對朝廷印鑒非常熟悉。


    隻需他親自查驗,就能辨別真偽。


    很快,任囂就核實了對方的身份,確實是趙高的人。


    眼見任囂查驗完自己,那名長相似女人的宦官又扭頭看向身後兩名壯碩宦官,笑道:”他們需要證明身份嗎?“


    “不用了。”


    趙佗得到任囂的確認,當即笑著擺手示意:“還是先宣讀陛下旨意吧!”


    “兩位將軍誤會了,在下隻是副使,正使在營外十裏的位置,若兩位將軍若無事,可跟隨在下一起過去!”


    “這是何意?”


    趙佗聞言,當即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任囂也麵露懷疑之色.為何正使不來大營?難道這其中有詐?


    此人的身份已經得到自己驗證,絕不可能有假。


    難不成趙高突然反水了?要弄死自己二人?


    不可能呀!


    趙高怎麽會反自己?


    若是這件事情暴露了,他才是受害最大的那個啊!


    要知道,他在始皇帝身邊蟄伏了幾十年,可不容易。


    想了片刻,任囂又看了趙佗一眼,試探著問道:“敢問副使,正使為何不來大營?”


    “是啊副使,吾等與趙府令關係甚密,他若來大營,必有厚謝!”趙佗也笑著附和道。


    聞言,那名皮膚白皙的宦官頓時惱羞成怒:“那些安全局之人,簡直無法無天,為了替公子昊拖延時間,居然在我們趕來大營的途中,對正使下瀉藥!


    簡直喪心病狂到極致!


    你們是不知道,正使現在走一步,拉一堆,腸子都快拉出來了,不敢再移動分毫,若不是牢記趙府令交代的使命,估計早就將拉出來的腸子套在脖頸上,自縊了!”


    “啊?這”


    聽到這話,趙佗和任囂同時一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走一步拉一堆,連腸子都快拉出來了,這是什麽瀉藥,這麽猛?!


    還有,安全局之人原來這麽卑鄙,還好自己二人沒有輕信他們的話!


    不用想也知道,昨天那道陛下命令,肯定是趙昊的主意,目的就是對自己二人先下手為強!


    “你們身在南海,不知道那些安全局之人的手段有多詭異,大田令身為朝廷命官,就是因為得罪過公子昊,居然被安全局之人下毒自殺,而且還是那種不受自己控製的自殺,連證據都找不到!”


    “這”


    趙佗和任囂聽到這話,當即就信了八分。


    因為大田令是史祿的直屬上司,負責靈渠的後備工作,史祿曾在王翦麵前提起過此事,希望王翦救他,結果王翦直接拒絕了,因為王翦不想跟趙昊作對。


    而當時的他們,就在王翦身邊,全程聽完了史祿的講述。


    想不到,那大田令居然是這麽死的。


    “敢問副使,正使還好嗎?”


    回過味來的任囂,試探著道:


    “我們營地裏有軍醫,還有陛下的太醫,大秦醫館的醫者,都在這裏,要不要帶他們一起去?”


    “這,這大秦醫館不是趙昊弄的麽.”


    副使麵露猶豫之色,心中卻大喜。


    這時,趙佗在一旁幫腔:“副使放心,隻要我們不告訴他們治的是誰,以王成的性命相要挾,他們絕不敢胡作非為!”


    “如此甚好,那就一起帶上吧”


    “行!”


    趙佗大喜,連忙讓親衛將夏無且,以及大秦醫館的醫生都帶上,跟著這三名宦官,去見所謂的正使。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信這三名宦官,又讓任囂領著八百名親衛,保護他們。


    如果其中有詐,就這八百名親衛,也能保護他們殺出重圍。


    對麵一個使團,撐破了天也就兩三百人。


    當初王翦去壽郢養病,除了屠睢帶領的三千精銳,也不過五百名護衛,若是一個使團超過這個數,就僭越之嫌了。


    到時候陛下說不定還要問罪。


    所以,趙佗和任囂早就按耐不住封侯的激動了,當即快馬加鞭。


    一路上,他們還不忘嘲諷了一番王成和夏無且。


    這兩人一個被綁成粽子一般,捆在馬背上,一個騎在馬上,被數十親衛盯著,想跑也跑不了。


    至於那些大秦醫館的醫生,一個個老實得跟鵪鶉一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顧著埋頭策馬。


    此時,被困在馬上的王成,還不忘破口大罵:


    “老天無眼啊,竟讓此等奸人害了老將軍,害了公子!”


    然而,坐在囚車裏的夏無且,卻是仔細打量那名副使,總覺得有些眼熟。


    那名副使見狀,當即一鞭子抽在囚車上,怒道:“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老東西,是不是你研究的毒藥?毒害俺家大爺!害俺家大爺拉肚子都快拉死了!”


    夏無且聽到這話,頓時滿臉怒容:


    “老夫一生行醫,救活過無數人,從未害過任何人,你休得胡言亂語!”


    “少廢話,若是救不好俺大爺,俺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


    夏無且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副使道:“你個小宦官,居然無法無天,簡直豈有此理!”


    趙佗湊過來,笑著道:“副使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等會兒將他交給你處理,隨意泄憤!”


    “很好,待會兒咱家要將他的胡子扒光,咱家最討厭長胡子的男人!”


    趙佗:“.”


    任囂:“.”


    兩人對視,皆是無語。


    半晌,兩人又尷尬的摸了摸胡子,把頭扭到一邊。


    大概過了半刻鍾,一行人終於來到一處小樹林。


    四周植被茂盛,樹影搖曳。


    一百多匹戰馬正在草地上自由的吃著草。


    一百多名護衛圍著一個身穿官袍,蹲在地上的人,噓寒問暖。


    想必,這個人就是趙高的心腹,此次頒旨的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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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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