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地道,嬴政可以暢通無阻的在鹹陽城下穿梭,而且更讓他神奇的是,原本在路上很遠的距離,走地道頂多半個小時就到了。


    也不知道這地道是怎麽挖出來的,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他敢肯定的是,來福和常威絕對是普通人,否則他真想‘吃唐僧肉’那般將他們煮了。


    雖然趙昊之前就跟他說過,當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可以實現長生不老的,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不說什麽龍精虎猛,最少也是越來越健康,活個百八十歲,已經沒問題了。


    畢竟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注重保養自己的身體。


    “陛下!”


    嬴政剛從地道裏出來,唐睢就在地道口候著了,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是奉趙昊之命,調查大秦各郡官吏的忠賢。


    盡管嬴政與忠賢的見麵的時間不多,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忠賢。


    “聽那小子說,你去各郡縣調查了,能告訴朕,調查得怎樣了嗎?”嬴政笑嗬嗬地看著忠賢道。


    忠賢躬身行了個禮,道:“回陛下,大秦三十六郡,除了南海各郡以外,基本都已經調查清楚了,心懷叵測之輩,多達一千三百餘名官吏,其中官有三百餘人,吏有一千餘人,且大多數吏都與當地老世族有關連,而老世族也與六國餘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也就是說,我大秦若發生內亂,這一千三百餘名官吏會趁機反秦?”嬴政眯眼道。


    忠賢點頭道:“依照公子給在下的資料,是這樣的!”


    “那反秦勢力主要集中在那些地方?”


    “趙地是最多的,其次是齊地,燕地,韓地”


    “哦?魏地和楚地人還少?”嬴政有些意外地道。


    “原本楚地是最多的,但項氏一門被公子殺絕後,屈景昭三大家族也落寞了,反秦者寥寥無幾!”忠賢答道。


    “這麽說,朕還是太仁慈了,當年就應該將六國餘孽都殺光。一千三百餘名官吏,這豈不是人人都想著反秦,盼著寡人死?”


    “雖然這句話在下不能說,但調查了這麽久,在下還是想對陛下說一句實話,他們之所以反秦,與秦政的嚴苛是有關的”


    “你也想說朕的大秦是‘苛政暴秦’?”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直視著忠賢。


    一旁的來福和常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忠賢幽幽歎了口氣,當即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請延我大秦三百年以上國運!”


    “嗯?”


    嬴政愣了一下,忽地想起來趙昊告訴他的一個事實。


    那就是曆史上的大統一王朝,都沒有超過三百年國運的。


    所以,忠賢說‘三百年以上國運’,想來也知道這件事。


    “能告訴朕,你遊離各郡看到了什麽嗎?”


    嬴政的語氣變得有些緩和了,平靜地追問忠賢。


    隻見忠賢微微抬起頭,誠懇地說道:“回陛下,小人看到了民間百姓的生活,不禁想起了齊人魯仲連說的話,若讓秦國壞的製度繼續布行天下,我寧願跳海,也不願當秦國百姓!”


    “這”


    嬴政頓時愣住了。


    因為這個魯仲連生活的年代,正是秦昭襄王那個年代,那時候的六國人就已經很痛恨秦人的製度了。


    包括他曾在趙國的時候,都經常聽到趙人對秦國製度的厭惡和痛恨。


    如今已經統一六國了,原本以為自己比秦昭襄王做的更好的他,現在聽忠賢這麽說,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


    但忠賢是誰?是趙昊的心腹,他沒有必要,也不可能騙自己。


    也就是說,自己巡狩天下看到的情況,並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那一千三百餘名心存反心的官吏讓自己看到的。


    真正的百姓疾苦,永遠在鄉亭山村裏,而非郡縣高城裏。


    念頭至此,嬴政心中長長的歎了口氣,暗道自己當年確實太急了,要是能花一些時間消化六國,逐步統一,恐怕積弊不會有這麽多。


    而正如趙昊之前在三川郡做的那般,必須要將百姓們的怨氣發泄出來。否則,就算改變了法律,改變了製度,他們依舊會被那些心存反心的官吏裹挾,最終走上反秦的道路。


    這就是不破不立的根本。


    “你說的,朕都明白了,十月之後朕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嬴政深深看了眼忠賢,沉聲說道。


    忠賢當即叩頭謝恩:“天地祖龍,唯我陛下!小人代苦秦百姓,謝陛下天恩!”


    “.”


    嬴政嘴角一抽,冷哼著說了一句:“學什麽不好,跟那逆子學!”


    說完,忽又將目光瞄向了忠賢身後的大箱子,疑惑道:“這裏麵是什麽?”


    “這”


    忠賢遲疑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眼來福和常威,道:“這是我們從西域帶回來的奇物”


    “奇物?”


    嬴政更加感興趣了:“有何用處?”


    “這”


    “怎麽?你還想瞞著朕?”


    “不是的陛下,是告訴您也沒用,隻有公子才能用”


    “笑話!普天之下還有朕不能用的?”


    嬴政不屑一笑,隨即朝來福道:“來福,去打開讓寡人看看!”


    “且慢!”


    眼見來福二話不說的就要去打開箱子,忠賢一邊是驚訝來福的聽話,一邊是抬手阻止他。


    然而,嬴政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去:“之前朕已經饒恕了你的膽大妄為,現在,可不好說.”


    “回陛下,不是小人不給陛下看,而是此物真的隻有公子能用,小人是怕您傷到,公子怪罪小人!”忠賢苦著臉道。


    嬴政眉頭微微一皺,看忠賢的樣子也不想有意欺瞞自己的,便試探著道:“莫非與地道裏的光有關?”


    “嗯?”


    忠賢瞪大眼睛,滿臉錯愕:“陛下怎麽知道?!”


    嬴政白了他一眼,都不想跟他解釋。


    這時,忠賢將目光落在來福和常威身上。


    隻見二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地低下了頭,異口同聲道:“沒錯,是我們出賣的公子”


    “混蛋!你們竟敢!”


    忠賢直接怒了,哪怕嬴政就在麵前,他都想一刀結果了這兩個‘叛徒’。


    雖然地道的事被嬴政發現了,趙昊也給他說了,但地道裏最大的秘密不是地道本身,而是地道裏的光。


    這個秘密,除了他們這些趙昊心腹,幾乎無人知曉。


    沒想到自己才去西域幾年,身為趙昊心腹之二的來福和常威居然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嬴政,這還得了?


    想到趙昊從光裏兌換出來的那些東西,忠賢就感覺來福和常威斷不可留!


    然而,正當他欲將來福和常威除之而後快的時候,一直站在他旁邊的唐睢,突然就伸手將他製服了:“別衝動,此事秦王昊是知道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忠賢根本不信唐睢的話,就要掙紮著起來殺來福和常威。


    來福和常威對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最終還是來福主動開口解釋:“中郎將說的是真的,地道的秘密已經被陛下掌握了,甚至有些地方,公子都沒去過,陛下卻走了不下十次.”


    “啊?!”


    忠賢感覺自己腦子都快要炸了,心說這怎麽可能啊?公子不是告訴過我們,這是我們永遠的秘密嗎?


    怎麽我保守了,你們卻


    “好了,放開他吧,朕不看就是了.”


    眼見忠賢呆愣在原地,嬴政有些好笑地擺了擺手,隨即又朝唐睢詢問:“鹹陽最近可有什麽變化?”


    唐睢看了眼陷入呆滯的忠賢,隨後依照嬴政的命令,鬆開了他,拱手道:“回陛下,據臣所知,公子高恐怕要提前奪位了!”


    “提前奪位?”


    嬴政眉毛一擰:“他有何本事提前奪位?”


    “具體詳情,臣也不是很清楚,但李斯已經以丞相府的名義發出政令,要群臣十日之後參加祭拜儀式”


    “祭拜儀式?祭拜誰?”


    “呃”


    唐睢有些尷尬地咧了咧嘴,小聲道:“您”


    “混賬!”


    嬴政瞬間就怒了:“朕還沒死呢!”


    “哦哦,臣說錯了,是先帝,不是陛下您!”


    “.”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陛下您是知道臣的,臣不懂幽默,隻聽從陛下的命令!”唐睢訕訕地低下了頭。


    嬴政冷哼一聲,隨即陷入沉思,片刻,眼中精光閃動,又扭頭看向常威,麵無表情地道:“常威!東麵幾日可挖通?”


    “啊?”還在琢磨忠賢的常威,忽地聽到嬴政的問話,不由愣了一下,連忙道:“三,三天.”


    “好!朕給你三天的時間!跟朕挖通!”


    “諾!”


    常威應諾一聲。


    嬴政又將目光落在來福身上,沉沉地道:“來福,科學院那邊能暗中聯係不?”


    “能!”來福回答的很幹脆。


    嬴政也直接了當的道:“朕要三千斤炸藥!你去辦!”


    “啊?”


    唐睢,來福,常威,包括剛剛還有些呆滯的忠賢,聽到嬴政的話,都不由自主的驚訝出聲。


    卻聽唐睢急忙道:“陛下,犯不著啊!您可不能把他們都炸死啊!”


    “是啊陛下!好歹給咱家公子留幾個啊!”


    “陛下!要不還是看看箱子吧.”


    “陛下.”


    “聒噪!”


    嬴政不耐煩地揮袖打斷了眾人:“讓你們準備就準備!朕隻有用處!”


    四人互相對視,不由麵麵相覷。


    但誰也沒在多說什麽,就這樣忐忑地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距離龍城一百三十餘裏的雀兒湖秦軍營地。


    灰黃的太陽被西北風挾裹著,滑向波瀾不興的雀兒湖。


    風送走太陽,似乎還是沒有盡興,肆虐的腳步伸向了雀兒湖邊的每個角落,驅走白日僅存的暖意。


    使得原本就有些冷的營地,加了一些空曠和寂寥。


    此時,營地裏麵,趙昊舉著盛滿馬奶酒的銀碗,率先朝眾將高呼:“先帝聖明!”


    緊接著與眾將一飲而盡。


    然後環顧了一下燈火下的眾將,一個個紅了眼睛,黑了臉頰。


    草原的風雖然冷,但草原的太陽卻不暖,不僅不暖,還很毒。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些純血的中原人雕琢成了草原人。


    看得出來,眾將們已經很疲憊了,可他卻不能給他們更多的休息時間。


    “各位兄弟!我趙昊不想用其他的稱呼,就想稱呼你們兄弟!你們與趙昊並肩作戰的這些日子,趙昊過得很開心!你們開心嗎?”


    “開心!”


    眾將臉上雖然帶著疲倦,但聽到趙昊稱呼他們為兄弟,一個個興奮地朗誦附和。


    但趙昊似乎還不盡心,又朗聲道:“開心嗎?大聲點!我聽不見!”


    “開心——”


    趙昊是什麽身份,是大秦的秦王,能跟秦王稱兄道弟,怎麽可能不開心。


    所以眾將的聲音,仿佛要將整個軍營都掀翻了。


    “嗬嗬.”


    趙昊咧嘴一笑,隨即收斂笑容,又沉沉地道:“我知道兄弟們疲憊極了,但冒頓那狗日的居然想逃,真是有損他草原梟雄的威名!我看呐!他就是他連狗熊都不是!就是一隻喪家之犬!”


    “哈哈哈——”


    眾將哄笑一片。


    卻聽趙昊又道:“可我軍不能犯了窮寇莫追的大忌!必須要將他追殺到底!”


    說著,朝陳平招了招手。


    陳平立刻來到地圖前,指著西域道:“我軍在西域沿線已經布防了,但那些軍隊恐怕隻能拖延冒頓大軍一些時間,據在下派出去的探子回報,冒頓很有可能從燕然山這邊撤走,所以,我軍必須要在這裏,阻擊冒頓大軍!”


    話音落下,全場肅穆,都將目光落在趙昊身上。


    作為三軍統帥,也作為大秦的秦王,趙昊明白不斬不齊的道理,因此在眾將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矜持而又肅殺地宣布:“此戰是我們與匈奴的最後一戰,打好了,有功,貽誤戰機者斬!”


    會後,陳平給火盆裏添加了幾塊牛糞,然後說道:“大王,那些人已經抓住了,是否明日祭旗之後出發?”


    “是的!明日就要讓軍裏的每一個人知道,火器乃軍中神器,誰敢妄動!死路一條,我不想回去之後,兄弟們因為貪婪而死!”


    “屬下明白了”


    其實鹹陽的經商環境已經很好了,不少境外的商人紛紛湧入,火藥的秘密,很快會變成眾所周知的事。


    但火藥的配方,絕不能泄露出去。


    至少不能像唐朝那樣,為了所謂的天朝上國,什麽都送給別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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