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計劃成功了。


    因為一堆蘇塵根本完全不認識的親人跑出來,問認不認識自己時,或者問還記不記得某事時,蘇塵隻有搖頭的份。


    他是真的不記得。


    搞得蘇塵最後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失憶症,然後失完憶不說,還莫名其妙多出來一段所謂的地球記憶。


    這種演戲演到自己一不小心都相信了的地步,那旁邊的人,更是深信不疑了。


    聽到兒子失憶後的蘇母,哭哭啼啼起來,在蘇塵說了一句:“我好餓。”後,又開始張羅說要親自下廚給兒子做飯。


    蘇塵倒無所謂,隻要能快點吃到東西,誰做都行,然後他跟著仆人小翠的指引,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果然如他期望的那樣,蘇老爺特意囑咐小翠,蘇塵問起什麽事,都要細致地告知。


    這是他巴不得的結果,隻可惜苦了小翠,她即將要麵對一個懷揣一肚子對異世好奇問題的蘇塵。回去的路上,蘇塵就開始了自己的第一輪問題,不過卻是對蘇府家裏人的問題。


    比如“家裏幾口人啊?都姓甚名誰啊?父母是做什麽工作的啊?”之類。這種問題一般是相親的時候,雙方互探口風的問題,沒想到有一天,蘇塵要用來搞清楚自己是誰。


    蘇塵從小翠口中了解到,自己是家裏的長子,下麵還有三個弟弟,次子名叫蘇世,隻比自己小三歲,老三老四則是雙胞胎,分別叫蘇如、蘇海,比自己足足小了十歲。這倒讓在地球是獨生子女的蘇塵感到些許開心,竟然能體會到有兄弟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而蘇塵的“父親”蘇老爺則是做糧食生意和鐵礦生意的,在永柳城算是一位商界知名人物,其餘的倒也沒什麽好說了。


    接著蘇塵就開始問自己最關心的話題了,那就是武功,結果小翠告訴他,她並不會武功,關於武功相關的細節,一概不知。


    蘇塵苦笑一下,問:“那這個世界上,練武的人多嗎?”


    小翠呆呆的,點點頭說:“多啊。”


    蘇塵隨口問:“那我爹會武功嗎?”


    小翠說:“會啊!蘇老爺和蘇夫人都會武功。”


    蘇塵愣了愣,連蘇母都會武功,看來還真是一個武俠世界啊……那巫術又是怎麽回事?


    蘇塵問:“那你會不會巫術?和巫術相關的又了解多少?不會又不知道吧。”


    小翠果然低下頭搖了搖,“……當巫師是需要天賦的,如果天生沒有巫力,那怎麽努力都學不會巫術的,通常十個人裏才有一個能感受到巫力的。而且就算能感受到巫力,想要學習巫術,也是要花很多錢的。”


    蘇塵點點頭,示意理解了。


    看來巫師才是“老天爺賞飯吃”的行當,屬於天賦領域,而武功則是人人都能練的。他也不再繼續多問巫師執照之類的事了,想想小翠也應該不知道。


    也不知道之前的蘇塵,武功練得怎樣了,自己沒有相關記憶是不是要從頭練起?難不成自己能不畏火噬,噴射火焰,靠的正是以前的武功修為?


    沒多久,蘇母送來飯食,拉著蘇塵又聊了很多“從前的事”,等到蘇塵吃完,依依不舍離去後,蘇塵也不管現在是大半天,直接倒床就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


    蘇塵醒來撇撇嘴,“完了,看來今晚又要一整晚睡不著了。”隨後又嘀咕:“也好,找間書房看看,指不定記載著有用的知識。”


    他起床本想找小翠的,不然這麽大個府邸,他真不一定知道各個地方是幹嘛的,但打開房門,看到外麵燈火依稀,想來小翠也睡了,不便打擾,便披衣出門,自己隨意閑逛。


    到了後院,蘇塵見到一處很長的平房,裏麵竟然燈火通明,還傳出很多人聲。


    “這是在幹嘛?”


    蘇塵走過去,心想這個世界裏總不能也有通宵打牌的說法吧。


    門外坐著一守夜的仆人,腳下放著一根較長的手杖,蘇塵認出來,那是當時下山時王福拿出來照明的光手杖,不過自家這根可長了很多。


    那仆人見到是蘇塵,忙從門外長凳上起身,“大少爺!”


    蘇塵點點頭,掀開門邊的一點簾子,看見裏麵人頭攢動,顯得有幾分熱鬧,便問:“裏麵是什麽人?在做什麽?”


    仆人抬頭瞄了眼蘇塵,心想大少爺還真的失憶了,連自家的門客都不認識了,然後畢恭畢敬地說:“回大少爺,裏麵都是蘇家蘇老爺的門客,他們在推牌九。”


    門客這個概念,蘇塵倒是在書上讀到過,不過蘇塵看來,門客不過是些名門大族養一些閑人罷了,他問:“他們每天都做些什麽?”


    仆人說:“回大少爺,有的是幫老爺跑腿的,有的是幫老爺管賬的,還有的是蘇家的護衛。武功十分厲害的,幫助蘇家守一方平安,智謀十分厲害的,幫助蘇家出謀劃策。現在夜深人靜,無以聊賴,所以在此推上幾局牌九。”


    蘇塵點點頭,“明白了。”聽這守夜的仆人語氣,估計他還以為自己是怪罪他們賭博,不過自己隻是單純好奇罷了。


    說白了,不過是一幫蘇家的雇員罷了,都有各式各樣的工作,簡直是早期資本主義萌芽嘛。


    蘇塵邁出幾步正要離開,忽然又走回頭,剛坐下一半的仆人又連忙站直。


    蘇塵說:“沒事,你坐,我就想問一下,書房在哪邊?呃……還有,哪裏還有這樣的照明工具。”說著指了指一旁半米長的光手杖,“……還有,這東西怎麽用?你如果能告訴我原理就更好了。”


    仆人愣了愣,大公子這哪裏是失了憶,簡直是失了智。


    不過,他還是恪守仆人的本分,老老實實帶著蘇塵去了書房,打開了書房裏的“台燈”——至少蘇塵認為那就是地球的台燈。


    那是一盞半圓形的“台燈”,下麵是底座,上麵是一截彎彎的扭曲木枝,頂部掛著的東西正閃著明亮的光。


    仆人解釋說:“這些光手杖,都是由低級的魔力晶魄鑲嵌在手杖上做成的,使用方法已經十分簡化了,隻需要揮一揮就好,亮的能滅,滅的能亮。”


    說完演示了一番,舉起“台燈”晃了晃,滅了,又晃了晃,亮了。


    演示完仆人站在一旁,說:“小的就不打擾大少爺了。”


    蘇塵點點頭,那仆人便輕聲退出門外,帶上了門。


    蘇塵看見仆人走遠,迫不及待拿起“台燈”仔細端詳,這還真的算是光手杖,不過是普通的光手杖弄彎,然後多加了一個底座,放在桌麵固定。


    “魔力晶魄……”蘇塵念了一遍,雖然剛剛聽到時便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此刻已在書房,馬上就可以在大堆文獻中搞明白很多問題了,也無需再多此一問。


    蘇塵搓搓手,望著琳琅滿目的書架,實在不知道先挑哪本。


    管它呢,先隨便拿一本看看。


    蘇塵順手抽下離自己最近的一本書,剛翻開一頁,蘇塵傻眼了。


    這寫的都是什麽啊?蝌蚪嗎?不可能是草書吧,草書也不至於一個字形都認不出來啊!蘇塵繼續往下翻,每一頁書上麵都是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蝌蚪形狀的字。


    蘇塵嘀咕:“沒道理啊。”又抽下另一本書,翻開一看,還是全都是“蝌蚪”。


    蘇塵又拿下一本書翻閱,發現這些書上的字,都是自己不認識的扭曲符號形如蝌蚪。


    這怎麽可能?那些人不全說的中文嗎?連老外都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漢字呢?怎麽可能說中文卻用的不是漢字。


    蘇塵頭大,攤在椅子上,看來靠書本了解這個世界的願望泡湯了。


    守夜的仆人回到長屋,忍不住也想進去玩兩把,可惜前兩天輸太多了,要是今天再輸,這個月的工錢可就剩不了多少了,想了想他還是算了。


    屋外一個剛出去屙尿的人回來,看到仆人,問:“剛剛沒見你,去哪了?”


    仆人說:“唉,別提了,被大公子抓去問話,問我書房在哪呢,還問我光手杖怎麽用。”


    那人哈哈笑了笑,問:“難不成他真失憶了?”


    仆人抱怨說:“何止失憶啊,簡直是個隻會說話的剛出生嬰兒,什麽都不知道。”


    那人拍拍仆人肩膀,便又進屋,重回賭場。


    仆人歎口氣,坐在長凳上。


    忽然,一個人影跑過來,仆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人影跑到他麵前,喘著粗氣,似乎是一路追過來的。


    蘇塵喘著氣說:“你跟我來,我有好多的問題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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