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僵屍慢慢消逝在夜空之中,眾人才將揪著的心放了下來。


    “真他娘的晦氣,什麽也沒撈到不說,還惹了這個東西!”尹萬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情很是鬱悶。


    眼見地上的米糠慢慢熄滅殆盡,此時天邊也逐漸明亮了,聞雞鳴,時間以至六點左右。


    事情了結了,而且還得到了僵毛,雖然疲憊不堪,但是能夠得到這僵毛,這事情倒算值得。


    “尹老爺,這裏也沒我什麽事情了。家中還有瑣事,這就先告辭了。”想到甘家還有事情,所以白牧沒有打算久留。


    尹萬三心情繁雜,也沒有留他,就招呼著一個家丁給白牧準備了一輛馬車。


    白牧依舊乘坐回往落烏村,一個多小時後到達了家中。


    他將僵毛存放在一個小盒子中,特意將盒子放在了床底的角落上,這東西得來不易,要是丟了那就難辦了。


    因為時間尚早,而且實在困乏難耐,於是他就打算睡兩個小時再去甘家幫忙。


    時至九點一刻,天空不見陽光,陰雨綿綿,冷風呼嘯。


    一陣冷風吹開了白牧房間的門,哐當一聲響,正好吵醒了熟睡中的白牧。


    白牧任然困意難擋,連眼皮都有些睜不開來。


    不過甘家的事情他是不能偷懶的,如果再不過去的話,恐怕白裘那三人又要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用冰涼的冷水洗了把臉,困意才稍稍得到了緩和。


    白牧看了看靈兒的房間門敞開著,而且牛棚也是空的,想來是那丫頭放牛去了。


    白牧也沒去管那麽多,隻要那丫頭別去大坡就是了,有了上次的事情,那丫頭應該是不會犯傻的。


    白牧冒著小雨趕到了甘家,此時甘家的門前的場地上方搭上了篷布,用於遮擋雨水,方便喪宴的進行。


    也許是時間尚早,甘家門外除了幾個做菜的廚師之外,也就稀稀拉拉有幾個人坐在一個土灶旁邊取暖,顯得有些冷清。


    靈堂外麵已經擺上了許多香位,而靈堂的大門敞開著,白牧朝裏麵望去,隻見二叔正趴在道壇上麵睡覺。


    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早上也是需要誦超度經的,這是辦喪的過程。


    “二叔...二叔!?”白牧輕輕拍了拍白墨的肩膀。


    “嗯?”白墨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看著白牧:“牧啊,你來得這麽早啊?”


    “可不早了,快十點了。“


    “十點了?”白墨一聽十點了,睡意也就沒有了,他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麵。


    “你三叔他們還沒回來?”


    “三叔?”白牧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出去了嗎?”


    “嗨,最近事情可真是多的有些奇怪,高家的高二牛年紀輕輕就死了,嚴家的那個小子也是患上了一種奇怪的病,凡是見人就咬,他家人將他關了起來,第二天就死了。而且兩人死的樣子很是相似。”


    “竟然把那兩人忘了!”白牧一拍大腿,前些日子都是將精力放在山狗和甘小波的身上,卻是忘記了同樣食用竹鼠肉的另外兩人。


    “二叔的意思是他們都去幫忙了?”  白墨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搖了搖頭:“他們去了高家,不過嚴家卻是請了隔壁村張勝那幫子人來幫辦喪事。”


    白牧也沒想太多,畢竟白家這幫人人手有限,別人去請其他先生也是情有可原的。


    至於白墨口中的張勝,則是隔壁龍穀寨的一幫子先生的頭頭,在東陽鎮除了白家就屬他有點本事。


    “你小子老實跟我說,那兩人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白墨狐疑的問道。


    白牧倒也沒有隱瞞,畢竟這件事情已經發展開來,反正早晚他們也得知道。


    於是乎,白牧就將甘老大一行人食用過患了屍毒的竹鼠,整件事情的原委告知了二叔。


    不過他自己也患了屍疫的事情則是沒有如實說出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擔憂。


    “這事情鬧的,滿村子都誠惶誠恐的,希望到這就是個頭了吧!”白墨滿臉憂愁的說道。


    畢竟他也是知道這屍疫的恐怖性的,如果這東西要是傳出來的話,恐怕這整個村子都不得安寧了。


    “誒對了,山狗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白墨突然想到之前就患了屍毒的山狗,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昨天我還去看過他來著,暫時倒是沒什麽事情,不過就不知道黃雚草的藥性還能支持多久。”白牧也是一臉憂愁的模樣,雖然目前找到了僵毛,但是還有那冥菌也是個不好找的東西。


    “哎對了!二叔不是經常搜集藥材嘛,說不定他有冥菌也說不一定啊!”白牧這時候突然這樣想到。


    於是他就急忙向白墨問道:“二叔手裏麵有沒有冥菌?”


    “冥菌?”白墨略顯不解:“你要那東西幹嘛?”


    白牧也不隱瞞,直說:“不瞞二叔,我在爺爺留下來的一本書上無意中找到了消滅屍疫的方法,其中就需要冥菌這味藥。”


    “書?”白墨明顯有些狐疑,不過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追問。他搖了搖頭說:“冥菌這東西可不好找,我那裏隻剩了一點藥渣,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等你父親回來讓他想想辦法吧!”白墨無奈的說道。畢竟白齊年齡稍長於他們,知曉的東西也要多得多,說不一定會有更好的路子。


    白牧問:“父親今天會回來嘛?“


    “對啊,不然你三叔也不會來,就憑我們兩個怎麽幫人家操辦喪事嘛!”


    白墨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廚師做菜那邊而去。


    “也不知道小波怎麽樣了。”白牧自言著。


    隨後走到之前小波所在的房間,敲了敲門。


    白牧聽見裏麵沒有動靜,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房門方才突然被打開。


    開門的正是小波的姐姐,甘婷婷。


    甘婷婷扶在門邊,發紅的眼眶中滲著淚水,顯得十分憔悴。


    “哪個......額...小波怎麽樣了?”白牧關心的問道。


    甘婷婷沒有說話,而是將門打開,朝裏麵走去,白牧隨步跟了進來。


    “小波他走得很安靜。”房間中,甘婷婷麵色呆滯而無神的指了指地上。


    白牧順勢彎腰一看,隻見小波正躺在地上鋪著的一層稻草上,其臉上蓋著一些黃色的冥幣紙張,身上被捆著一根長繩子。


    “莫非!?”大為失色,他不用猜想都知道,這小波很可能已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白牧不解的問道。


    此時甘婷婷已然成了一個淚人,“昨天你走後不久,小波就變得瘋瘋癲癲,見人就咬,我們的力量都不及他,最後還是白三叔他......”


    甘婷婷泣不成聲,已是不願在說下去。


    白牧明白,定然是三叔使用什麽法子降住了完全變成活屍的曉波。


    “你們都沒什麽大礙吧?”


    這是白牧最為擔心的,現在本來就沒有找到藥材,可千萬不要再有人染上了。


    甘婷婷搖了搖頭,而後突然開口,情緒略顯激動:“白三叔說讓我把小波的屍體燒了,可是我不肯,我隻求挽留小波一具身軀,我知道你肯定會有辦法的,求你幫幫我!”


    “這......”白牧撓了撓腦袋,連三叔都沒辦法,他自己哪裏又有法子。而且這屍體如果不燒的話,到了晚上說不好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過白牧卻又不忍心當場拒絕。


    “給我半天的時間吧,但我不敢保證能不能做到,如果實在做不到的話,恐怕小波的屍體......”白牧沒有說下去,意思很顯然。


    其實換做以前,白牧會當場拒絕,不過現在有了葬魂書的幫助,說不定書上會有法子,待會兒回去讓靈兒那丫頭幫忙看看就是,如果實在都沒法子,那他也隻能是愛莫能助了。


    白牧站直了身子,十分嚴肅的說:“聽我的,現在把這房間鎖上,不管誰都不能待在裏麵,包括你!”


    “不,我想多陪陪小波。”甘婷婷很是固執的說道。


    白牧麵露出生氣的模樣:“現在小波的情況極為不穩定,難保他什麽時候會再次醒過來胡亂咬人,你可不要意氣用事,釀成壞事!”


    白牧的這番話自然是打消了甘婷婷繼續待在裏麵的想法。


    他不舍的走出門外,隨後鎖上了房門。


    “這房間千萬別打開,不管發生什麽,等我來了再說!”


    白牧這樣一說,甘婷婷索性直接是把鑰匙交給了白牧,而她自己則是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了進去,像是其母親在裏麵,隻聽見那房間內傳出母女兩細微的哭泣聲。


    屋外,白墨和幾個廚師在土灶旁邊正吃著大鍋火鍋,白牧也是餓了很長時間,急忙上去蹭了個半飽。


    隨後,他向二叔白墨扯了個謊,說去看看山狗那小子,說要離開一會兒。


    畢竟白天也沒什麽事情,白墨也比較擔心山狗目前的狀況,就放由他離去。


    白牧所言,半真半假,雖說他主要是想找葬魂書尋方法,但是看望山狗也是必要的。


    不久後,白牧來到山狗家的門前,見門口緊閉,也不聞動靜,十分安靜,他的心中不免有些發慌。


    白牧急忙朝屋子走去,敲了兩下門卻是沒有反應,白牧內心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直接撞開門,放眼一看,隻見房屋之內雜亂不堪,所有家具都是十分淩亂,像是遭過小偷一樣。


    不過最令白牧驚惶的是,地上竟然有許多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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