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文軍親自率領畢遵考察團來到甸西,表麵上是希望兩市在多方麵和領域加強聯係溝通、促進合作交流,推動兩地經濟社會共同發展。實則正治意喻一目了然,給白鈺撐腰!


    因為他不僅僅是畢遵***書計,更重要的身份是省·委常委。


    盡管上次常委會上繆文軍以嘲弄的語氣提過“優秀的甸西幹部”,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儲拓還是強打精神率常委班子盛情款待。


    尹冬梅也來了。


    繆文軍給每個縣一個名額,按說都是***書計親自參加。但出於很微妙的心理,馬國元把名額讓給了尹冬梅,她也沒拒絕。


    隆重正式的官方接待儀式之後,白鈺陪同尹冬梅來到自己辦公室,理由是銜接和暢談關苓城建規劃及大山大江大草原後續開發工作。


    可以理解,畢竟白鈺離任非常倉促,之後回關苓辦理交接也隻有一天時間。


    “冬梅***與國元配合得怎樣?”在走廊間白鈺問道。


    尹冬梅簡潔地說:“還湊合。”


    “常委會對你的工作還算支持?”


    “嗯。”


    這回尹冬梅隻應了一個字,白鈺不由得放慢腳步回頭審視她,道:


    “情緒不太好?”


    她微微低頭沒吱聲。


    來到辦公室,白鈺吩咐柴君道:“我跟冬梅***談的事很重要,關係到關苓後兩三年內的發展大計,這期間不要有任何打擾。”


    柴君聽懂這句話的潛台詞:任何人不得擅入!


    進了辦公室內間,甫一關門,尹冬梅猛地撲到白鈺身上,雙手緊緊摟住他脖子,火熱的嘴唇不容分說重重壓到他嘴唇上!


    “唔——”


    白鈺下意識想推開她,她身子也熱得發燙如同一團烈火,他哆嗦半下還是屈從,雙手微微摟在她腰際間。


    她的氣息象香草混合晨露的味道,清爽而自然,芬芳而柔雅;她的***卻越發滾燙且越發柔軟,仿佛要把自己揉碎了融入他體內。


    白鈺情史也算豐富,卻從未有過如此天長地久的一吻。


    吻得靈魂出竅,吻得渾然忘了在辦公室……


    等等,辦公室!


    柴君還在外間!


    白鈺駭然驚出一身冷汗,尹冬梅恰好輕輕從他懷抱分開,有意無意瞟了眼牆角監控,微微一笑聲音低不可聞:


    “這段錄像應該物理刪除吧?”


    也不知為何,他竟被她這一笑笑得**,陡地用力將她摟進懷裏再度吻到一起!


    相比剛才全身心投入,這回都有了小動作。她的手緊緊掐著他後背堅實的肌肉,他的手則遊弋到她高聳的山峰之上……


    “放……放開我……”她喃喃低語,眼神迷亂而朦朧。


    他不管不顧從嘴唇一路下移到脖子、胸口,她艱難地將呻.吟控製在喉間,身子卻愈發軟成一團,根本無法也不願阻止他的探索。


    外麵突然傳來說話聲,應該有人想匯報工作被柴君擋了回去。


    兩人旋即分開,飛快地坐到會客區沙發上,見沒人進來才齊齊鬆了口氣,又激動又後怕地久久對視。


    激情相吻,等於突破男女間第一道防線也是紅線,這樣的禁忌舉動讓他倆都有些惶惑不安。


    “會刪除,一定刪除。”白鈺這才想起監控的問題。


    尹冬梅漸漸恢複平靜,臉龐還嫣紅得如同熟透的蘋果,低聲道:


    “我唐突了……我壓抑太久了……我需要擁抱慰藉還有……我想克製的,來就見見麵,開開玩笑,可我……”


    眼淚猛地奪眶而出,她連忙抬手拭淚,白鈺正準備過去安慰,幾乎同時外麵有人——好像是穆安妮的聲音,怒氣衝衝道:


    “……不行,我必須要見白市長……”


    說著便衝進來,然後一眼看到尹冬梅在擦眼淚,而白鈺不知所措的模樣!


    “啊不……”


    穆安妮意識到自己惹了大禍,手捂住嘴忙不迭道,“沒事沒事,我先出去……”


    “站住!”


    白鈺深知本來沒事,她要是退出去就有事了,威嚴地說,“你要匯報什麽情況?”


    “我我我……”穆安妮回過神來,匆匆道,“財正局出具公函想要提前兌付甸寶存在省浦發銀行一點五億理財資金!”


    “為什麽?”白鈺問。


    “財正說甸寶即將全麵私有化,國資必須提前退出所占股份,折算下來差不多正好一點五億,”穆安妮焦急地說,“可這筆錢是甸寶的保命錢,一旦抽離我們可真的一無所有,白市長!”


    “沒事先告知甸寶,你和浦總都不知道?”白鈺又問。


    “財正根本就想繞開我們!但存這筆理財時我加了個人驗證設置,必須由我持身份證到現場確認否則不準兌付,所以省浦發銀行主動聯係……”


    “莊市長知道這事?”


    “公函上麵有門市長簽字……”


    沒等她說完,白鈺果斷道:“走,去找莊市長……冬梅***先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此時尹冬梅又變成端莊矜持的女***,淡淡笑道:“您忙,我不著急。”


    莊驥東辦公室就在同一層沒多遠,此時正與畢遵常務副市長王文沙等聊天。白鈺將他叫到走廊,三言兩語說了此事。


    “提前兌付?”莊驥東顯然沒反應過來,“提前兌付幹嘛?財正到底揭不開鍋了?”


    白鈺耐心解釋道:“它打著撤出國有資產股份的幌子,卻想挖走甸寶最後一筆流動資金。沒這筆錢,以後甸寶沒法利用杠杆工具盤活不良資產,因為它信貸額度已用到極限,而杠杆工具前提必須有保證金。”


    聽到這裏穆安妮露出欽佩的目光,這番話剛才白鈺根本沒問自己,卻完全說到點子上,其金融專業水平可見一斑。


    “達序市長沒事先打招呼?”莊驥東雖不懂金融,但懂官場險惡,此時已有八成數。


    “連理財所有人甸寶公司都沒告知,根本就想搞突然襲擊。”白鈺道。


    莊驥東隨即拿起手機撥通,嚴肅地說:


    “達序市長,有件事我想明確兩點意見,第一關於甸寶公司一點五億理財資金誰都不準打主意;第二以後涉及到甸寶公司任何操作都必須向白鈺市長報備!”


    說罷不等門達序說話便掛斷,並與白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處理180億城投債務期間門達序表現中規中矩,不象騰春興隻曉得魯莽地反對市屬國企聯保,不象韓委優柔寡斷、處處推卸責任,也不象趙萬誠瞻前顧後耳根子軟,一度覺得將是經濟發展和決策中的好幫手。


    沒想到冷不丁玩了手釜底抽薪,若非穆安妮早有防備,一點五億已經入了財正囊中!


    財正賬好進不好出,匯進去後再想拔出來比登天還難,怎麽操作都容易留有後患。


    甸西官場的水,太深了!


    莊驥東轉身進辦公室,穆安妮深深鞠了一下躬以示感謝,然後蹦蹦跳跳往電梯方向跑。


    “等等,”白鈺將她叫過來,走了兩步故作深沉地說,“今天第一時間向我報告是對的,值得表揚;但突發事件可以先電話告之然後當麵匯報,不必動輒衝進辦公室,幸好我沒幹壞事呢,要被撞見多不好。”


    穆安妮羞得滿臉通紅,連連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敢。”


    “咦,怎麽能不敢呢?該闖還得闖,工作第一嘛。”


    白鈺半真半假道,穆安妮則一溜煙很快跑得沒影兒。


    重回辦公室,正好畢遵***秘書長林潤鑫也轉悠過來,和尹冬梅三個人談談說說很快到了吃飯時間。


    席間敬酒之際,繆文軍將白鈺拉到旁邊悄聲問:“老儲作風有點硬朗,還頂得住?”


    “已有衝突,不過還好,”白鈺悄聲道,“想來想去一味求穩躲在莊後麵的策略行不通。”


    繆文軍讚許地說:“本來此行就是特意來提醒,你又想到前頭了!”他聲音更輕,“日前省常委會討論追責問題……”


    “平息危機了還追責?”白鈺吃了一驚。


    “曹海笑提出來了,得到多位常委支持,不過如何追責沒能取得共識,估計下次開會還得繼續。”


    “儲會動?”


    “短期內要保持班子穩定,宇文也不可能答應動他,”繆文軍低聲道,“大概率要有替罪羊吧,不然難以平息眾怒。”


    白鈺飛快地衝甸西常委們掃了一眼,笑道:“那真是痛苦的選擇,要心平氣和背鍋又得堅決保守秘密,難呐。”


    繆文軍也笑:“到底海子裏出身的,高手中高手,宇文玩不過他呀……來,咱倆加上莊市長共同走一個!”


    他見莊驥東端著酒杯過來敬酒及時中斷話題,白鈺心知他指的是江珞斌,想想那晚的談話,不禁對其撲朔迷離的派係色彩更多了幾分好奇。


    儲拓在甸西各種場合隻喝白開水,那是對下;碰到位列常委的繆文軍,也勉為其難喝起了紅酒。喝到快結束時接了個電話,頓時臉色很不好看,散席腳下踉蹌全靠人攙扶,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還是心情不好更容易醉。


    當晚酒宴尹冬梅全程喝飲料且非常低調,好不容易覷到空檔單獨敬白鈺酒時悄聲道:


    “謝謝。”


    “謝什麽?我……”白鈺汗顏道。


    尹冬梅撲閃著大眼睛,清晰而輕微地說:“您真是渾身充滿力量,我很喜歡呢。”


    白鈺瞠目結舌看著她,一時間竟不知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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