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和唐父唐母認識的時間很早,當初拍《仙劍奇俠傳3》的時候,他就因為替糖嫣送東西,上門拜訪過。


    當時他和老兩口也算是相見甚歡,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後麵也登過幾次門,唐父唐母都挺喜歡他,唐母甚至還親自出麵撮合他和自己女兒,被當時的魏陽找借口糊弄過去。


    他和糖嫣清清白白的時候,幾次上門拜訪,坦然來往。


    後來真有了關係,反倒是為了避嫌或者其他考慮,沒再登過門,不過逢年過年沒少過禮數。


    彼時的魏陽創業成功,工作十分忙碌,唐父唐母倒是問過小魏怎麽不來家裏了,但也表示了理解。


    唐母還在家裏多次遺憾,這麽一個金龜婿沒把握住。


    結果萬沒想到,二老想著年前過來女兒家看看,幫著收拾收拾,讓女兒搬回家過年,然後就看到這麽刺激的一幕。


    一個大小夥子,光著個膀子出現在獨居女兒的家裏。


    而女兒的穿著也很隨便,就是家居的睡衣,甚至頭發有點剛洗完澡的跡象。


    唐父唐母都是過來人,怎麽可能看不出來是怎麽回事。


    看著硬著頭皮和自己夫妻倆打招呼的魏陽,唐父的表情有些複雜,而唐母的表情就是訝然後的驚喜了。


    要不是實在不合適,她甚至想拉著自家老頭先走,省得打擾了兩個年輕人。


    “爸,媽,先進來吧。”


    糖嫣很無奈,但也不能一直讓父母在門口等著,魏陽趁此機會趕緊去沙發取了外套先穿上,好歹不用光著膀子。


    唐父唐母來到客廳,糖嫣手疾眼快把沙發上一些不合常理的東西掩蓋收拾,但匆匆之下,哪能馬上搞定,甚至因為開著空調,都沒太散味。


    糖嫣的頭都不敢抬起來見人,即便是魏大老板久經風雨,也難免老臉一紅。


    被人家爸媽親自堵在家裏,還發現了不對勁,一般人真頂不住………


    “叔叔阿姨,喝茶。”


    魏陽去給兩位接了水,然後恭敬的坐在沙發上,糖嫣沒敢挨著他坐,而是貼著她媽坐下。


    她很靈醒,也知道她媽的想法,今天這個事還就要指著唐母出來擺平。


    “你和糖糖是什麽時候的事?”


    唐父摸著茶杯,神情嚴肅,他挺喜歡魏陽,對這個小夥子印象很好,但不代表親眼看到對方拱了自己閨女還能保持往常的態度。


    “去年,拍《慶餘年》的時候。”


    糖嫣搶先一步回答,顯然怕魏陽說出實情,與她在家裏的說辭對不上。


    “他那時候感情不太順,我和他是朋友嘛,就找他聊天勸他,一來二去就……”


    唐父唐母是知道魏陽有女朋友的,以前魏陽和糖嫣都拿這個理由搪塞過,所以得解釋一下,畢竟糖嫣不能在父母麵前承認自己是小三小四啊。


    當然,她也沒解釋太清楚,主要怕回頭露餡,所以點到為止,剩下由唐父唐母腦補。


    這樣一來,進可攻退可守。


    能正式成為男女朋友最好,如果不然,也好解釋,左右不過就是談著不合適,分開了唄,即便是後來又有點不對勁,也可以是藕斷絲連。


    現在的社會,可不是睡一起就是男女朋友了,女兒是小三小四之類的情人,唐父唐母肯定不允。


    但年輕人分分合合,曖昧好朋友這種事也不罕見,父母也沒法管,也管不了。


    可以看得出來,糖嫣之前早有準備,已經想好怎麽和父母解釋了,之前有些慌張,冷靜下來之後,就馬上拿出這套說辭。


    唐父唐母沒有意識到這裏麵的機鋒,有自家女兒的濾鏡在,也沒想過那些其他負麵念頭,就著糖嫣的話,順理成章的理解為——


    魏陽分手,女兒趁虛……把握良機,促成佳緣。


    唐父有些糾結,多多少少對女兒撿了一個二手貨,以及這種疑似不道德的行為有點別扭,唐母就沒這個顧慮了,看向魏陽的眼神格外慈祥。


    “這倆孩子,在一起就在一起了,怎麽不和我們說呢?”


    “唉,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叔叔阿姨。”


    魏陽一臉憨厚誠懇,要說在這方麵的油滑機靈,他更勝糖嫣,對其也有幾分了解,看到她的舉動言辭,就能將其心思猜出個七七八八。


    所以魏陽此時就簡單了,扮乖裝好人就是。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兩人的關係,對二老保持尊重,給糖嫣把麵子留足了,餘下就交給糖嫣發揮。


    不用如何麻煩,先把這關挺過去,等過段時間,兩人“鬧了矛盾”,自然就可以情侶再蛻變為的好朋友。


    “這孩子太客氣了。”


    唐母是真中意魏陽這個女婿,這孩子嘴甜會來事,長得也周正,雖說不是本地人吧,但做的好大一番事業。


    好歹閨女是娛樂圈中人,唐母零零散散也關注過一些娛樂新聞,對魏陽這個“熟人”也有一定了解。


    白手起家,身家幾十億!


    到這個程度,就不用糾結什麽戶口了,就是什麽一些本地富豪高門也未必比得上魏陽。


    不是唐母妄自菲薄,像魏陽這個條件的,她甚至有點發虛,心裏難免顧慮自己女兒能不能攏得住這個超級鑽石王老五。


    坊間傳聞,這個小魏的生活作風可不怎麽好啊………


    唐父顧慮的也是這點,魏陽什麽都好,性格穩重有能力,長得帥氣,前途似錦,但生活作風不太檢點,老父親怎麽可能不在乎。


    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不說,這頭豬還去拱別家的小白菜,擱誰誰不氣。


    “你和那個女朋友……”


    唐父想摸摸情況,被糖嫣攔下:“爸,你問這個幹嘛呀,再這樣我讓魏陽走了啊。”


    “就是,瞎問什麽,過去就過去了,這不是揭孩子傷疤嗎?”


    唐母也幫腔,魏陽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主動把話題給引開。


    “這兩年我也忙,一直沒抽出時間去看看叔叔阿姨,伱二老千萬別見怪。”


    “這是什麽話,你工作忙我們都知道,我們倆有什麽好看的,你和糖糖好好的就行。”


    “再忙也不能不看您二老,是我的錯,以後盡量抽點時間,和糖糖去看看叔叔阿姨,對了,上次給您送的那個阿膠怎麽樣,糖糖說您挺愛吃,回頭我給您再拿點。”


    “你這孩子,回回都破費,每次禮物都不少錢吧。”


    “錢是小事,您二老滿意就好。”


    “……”


    魏老板巧舌如簧,把唐母哄的眉開眼笑,就連旁邊的唐父表情也舒緩了很多。


    沒辦法,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魏陽這兩年沒上門,但逢年過節禮沒斷過,而且因為和糖嫣發生關係,後麵的禮物檔次明顯上去了。


    好酒好茶,名貴補品。還有一些價值不低的保健器材,零零散散加起來,估摸著也有小幾十萬了。


    不管魏陽目的如何,態度在這擺著,表達了對二老和糖嫣的重視,這個情老兩口不能不承。


    過了一會,外賣送餐過來,唐母又下廚做了點飯,魏陽親自下樓買了好酒,陪著唐父小酌了幾杯。


    “哥,你別送了,我和你嫂子回去了……”


    唐父滿臉通紅,迷迷瞪瞪的摟著魏陽,嘴裏的稱呼輩分全亂了,聽得唐母和糖嫣母女倆全黑了臉。


    “叔叔,你喝多了。”


    魏陽也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他當年也叫囂過和唐父拜把子,但現在把人家女兒都睡了,真不好意思認這個“兄弟”。


    “我沒喝多,記著,你和我女兒好好的,不然當兄弟的饒不了你……”


    “是是是。”


    魏陽把唐父塞進後座,係上安全帶,看著唐母:“要不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也喝酒了,再說來的時候就我開車,這條路不算什麽,你們倆回去吧。”


    唐母沒有喝酒,笑語吟吟看著倆人,擺了擺手,然後利落的開車離開。


    老兩口走後,魏陽和糖嫣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後者看著魏陽逃過一劫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樂。


    “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把我爸我媽哄的團團轉,敢情您老人家也是硬撐著架子。”


    魏陽苦笑:“沒辦法,幹了壞事,底氣不足。”


    “德性。”


    糖嫣掐了他一下,然後看了看不遠處的車庫,聲音幽幽:“今天還回去嗎?”


    魏陽是想走的,今天過得有點刺激,他需要平複平複,不過看糖嫣這模樣,現在要是溜了,她怕不是要失眠一整晚。


    心裏一軟,魏陽找了個借口:“我衣服還沒洗好呢,凍死了,趕緊回家。”


    “有這麽冷嗎?”


    糖嫣眼神閃過笑意,雙手抱住魏陽的胳膊:“我給你暖暖。”


    “要暖回家暖,趕緊走,別讓人看見。”


    “叔叔你膽子真小。”


    “你叫我什麽?”


    “不是你忽悠我爸和你拜把子嗎,要不叫你伯伯?”


    “嗬,明明是你爹自己喝多亂喊了,不過,我更喜歡你叫爸爸。”


    “……”


    …


    魏陽在糖嫣家裏待了好幾天,連“工作”帶工作,一直到除夕當天才各回各家。


    家裏人也沒太當回事,畢竟魏陽本來就忙,住處又多,幾個月不著家也是常有的事。


    隻是表妹偶爾看著魏陽穿著高領毛衣,眼睛閃過幾分疑竇,但沒有證據,她也不敢亂問,省得被表哥收拾。


    除夕夜,一家人在魔都吃著餃子+年夜飯,順便看央視春晚。


    與往年的春晚不一樣的是,今年的春晚沒有了讓好幾億人等待的趙苯山,後者宣布退出春晚。


    趙苯山的離開,讓央視春晚的吸引力直線下降,哪怕是把小黑胖子和於兼請來都沒用。


    這老哥倆的風格根本和央視春晚不搭,束手束腳,他們倆在春晚說的那點老段子,愛聽相聲的都聽過,沒聽過的也談不上多麽驚豔。


    有意思的是,今年的央視春晚不僅有小黑胖子,曹運金也和搭檔上了春晚。


    師徒倆同處一台,可是樂壞了很多媒體和吃瓜群眾,憋著勁看熱鬧。


    現階段的曹,口碑風評很差,是人人喊打的“叛徒”,誰承想十年過後,師徒倆風評為之一轉。


    徒弟成了新的“屠龍少年”,小黑胖子變成全網嘲諷的老幫菜,不得不說人生充滿了黑色幽默。


    不過,魏陽大膽判斷,或許若幹年後,甚至都不用那麽久,雙方的口碑局勢還有可能發生反轉。


    互聯網網友最喜歡的就是造神,以及,把“神”拉下神壇。


    不管師徒倆的官司,春晚吸引力下降再明顯不過,表弟表妹已經開始玩手機,魏陽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手裏兩個手機同劉、趙、範、糖及一些好朋友聊天。


    不僅僅年輕人如此,就是幾個老的,除了小品相聲看看,餘下就聚在一起閑聊,主要是憶苦思甜。


    “唉,咱爹咱娘就是死的早,沒享到陽陽的福。”


    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兩家都搬到魔都,過年都大別墅裏,魏霞魏山姐弟倆十分滿足,唯一的遺憾就是魏陽的爺爺奶奶沒看到孫子出息的模樣。


    魏陽聞言也很唏噓,他雖然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但時間長了,其實對二老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家裏也沒什麽照片,隻是大概記得是一對很慈祥的老人,頭發花白,穿著簡樸,特別疼他。


    “你爺爺奶奶這輩子苦啊。”


    魏霞和魏山或許是觸景傷情,聊起了小時候的苦日子,以及魏陽爺爺奶奶小時候更苦的日子。


    有些魏陽聽過,有些比較陌生,他其實還挺喜歡聽聽老一輩的故事,那都是真實的經曆,也有助他寫作或者塑造人物。


    有人捧場,魏霞姐弟倆越聊越嗨,甚至還歪了樓,不僅是自家人,連老一輩的親戚都提及了。


    “……你爺爺的姨夫姓趙,家住xxx,解放前那時候當特務,明當八路,暗保南朝。”


    “等等。”


    魏陽聽混了,有些驚喜的詢問:“特務?臥底吧,咱家還有地下黨。”


    “不是臥底,是特務。”


    魏霞認真的糾正了魏陽的說法:“他兩頭派,跟著果黨,可壞了,天天欺負你太爺爺,你爺爺的姥爺還向著他……”


    魏陽:“……”


    還以為親戚是地下黨,眼前的餃子都紅了,結果是那頭的………


    “然後呢?”


    “好像被抓了,斃了。”


    “該!”


    魏陽十分唾棄,又聊起了爺爺的姥爺,這也是個人物。


    “那時候47年吧,老家第一次土改,分他三十多畝地,非要劃地主,不給就鬧。”


    魏陽很無語:“為啥啊。”


    “好聽唄,當地主有麵子啊,一輩子窮命,就想當地主嘚瑟一下。”


    魏陽有些沉默,但想想又可以理解,這個他應該叫祖姥爺的人,有點阿q的意思。


    “他後來怎麽樣了。”


    “我也忘了,沒見過,聽說是餓死的。”


    魏霞對這位並不熟,之所以印象深,是因為魏陽太奶奶因為這個“地主”,成了地主的閨女,特殊時期受過瓜落,後來弄清楚情況,才沒什麽事。


    不過這事把魏陽太奶和爺爺都嚇得夠嗆,常常埋怨,所以魏霞才知道。


    知道這一陳年舊事,魏陽心情很複雜,本以為自己根正苗紅,沒想到“家學淵源”。


    幸運的是,這隻是親戚,不是他們老魏家的先人,老一輩的魏家人,都是土成土長的泥腿子。


    唯一一個特殊情況,是魏陽爺爺的親叔,早先是鄉裏的保丁,後來跟了果黨,被俘反正,據說還打過抗美援朝,但死的早,真假不知。


    這個發現讓魏陽平複了一下心情,自己還是祖國的好花朵………


    等等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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