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回過神,舔了舔嘴唇,用心良苦地小聲說道:“哦,是嗎,您的同伴嗎,我想既然相處了這麽長一段時間您和這位王子殿下擦出愛的火花,那麽現在大概也——”


    原昔放下手中的資料,冷冷地打斷羅德,“你在說什麽蠢話,他是另有所圖。不想讓我的大婚典禮順利舉行,你不會忘了他的身份背景吧。”


    羅德立刻收起他腦補出來的王子為色所迷,美貌小三上位、老實的王子妃被迫遠走他鄉的狗血劇,驚訝地說道:“背景?您是說肖國?老天,我居然把這個忘了。”


    肖國,是聯邦解散後幾個沒有加入帝國的小星球之一,同時也是當時聯邦的掌權者心腹,當年堅決反對聯邦解體。現在那幾個小星球僅剩下肖國所在的星球了,在那場浩劫中,肖國奇跡般地躲過了異獸的攻擊。


    原昔哼了一聲,眯著眼睛說道:“他隻是打著光明正大的幌子給我的婚禮添亂子。”


    “那您看這該怎麽辦?要不要我派人去盯著他?”羅德說道。


    “不用,隻要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回去就行了。”原昔一臉厭惡地說道。


    羅德彎下腰聽著王子殿下的命令,一一記錄出去了。同時心裏默默為那位有才有貌的王子默哀,原昔殿下越來越腹黑了。


    對於那個公開的挑戰,羅小樓一直沒有正麵回複,帝都的人們紛紛開始猜測,是羅小樓懼怕這場比試。有人甚至站出來呼籲即便王子妃殿下輸了,也比這樣躲著不見人好。


    但是,沒有人理會他們,王宮方麵也沒有人給出解釋。


    人們甚至很難看到羅小樓,直到婚禮前三天,羅小樓才在一個王宮的盛大宴會上陪同國王和王後以及原昔。


    當時,所有參加宴會的人們都不由偷偷關注著這位平民王子妃。


    羅小樓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強忍著找地方偷懶的衝動。他這幾天忙壞了,他不結個婚居然需要學習這麽多的禮儀!


    甚至還有專人來指導他烹飪這門課!羅小樓眼睛不時瞟向鳳迦陵,他實在無法想象王後陛下當年也學過這種東西。


    管家先生真心地安慰他,“事實上,王後陛下真的學習過。”雖然他把廚房毀了……


    在國王陛下的發言過後,趁著原昔被纏住,羅小樓打算找個地方歇歇,或者吃點東西看看美女什麽的,今天的宴會來了不少盛裝出席的美人兒。剛一轉身,羅小樓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羅小樓一愣,抬眼看著麵前的人,金發綠眼,帶著一股驕傲矜持的氣勢。


    說道:“王子妃殿下,我是肖國的王子瑜珀,知道您也是為機甲製造師,一直對您很感興趣,想請您指點指點。”


    羅小樓打量了麵前的瑜珀一眼,這就是那位王子?確實是個美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給他的感覺非常熟悉。


    “這是亞伯。”125偷偷提醒羅小樓。


    羅小樓一愣,亞伯居然是為王子?羅小樓想起亞伯被拽下水的時候,月尚焦急的樣子,月尚知道亞伯的真正身份嗎?


    心裏想著,羅小樓嘴裏不動聲色地說道:“指點談不上,我的水平很一般,而且帝國厲害的人比我多多了。”


    瑜珀笑了笑,依舊攔在羅小樓前麵,眼睛盯著羅小樓,說道:“王子妃殿下何必客氣,聽說您在媒體麵前曾有一段錄像,當時驚豔全場。我想大家一定都想親自看一看,為此,我特地為您準備了一份材料,不知道您能賞光讓我們開開眼嗎?”


    羅小樓臉色一沉,這個亞伯怎麽回事,處處針對他。/這不是學術大會,而是王宮的宴會,而且他又是這種身份,難道他會像個傻瓜一樣當中表演嗎。


    在瑜珀擋住羅小樓的時候,大廳裏的大部分視線也集中過來,這些天誰不知道這兩位對上了。而且,這一比較,似乎瑜珀比羅小樓還適合他們王子的樣子。就算瑜珀不行,月尚不是更適合嗎……看著這個,眾人的心思已經轉了不知道多少個彎。


    正當羅小樓想拒絕的時候,他肩膀上忽然一重,瞥見原昔的昂貴禮服,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心裏一急。


    果然,那位瑜珀王子忽然微笑起來,頓人讓人覺得眼前一亮,明豔動人。他和原昔說話的聲音甚至都清脆了不少,“昔殿下,我正向王子妃殿下請教關於機甲製造方麵的東西。我想您也願意支持我們的學術交流吧。”


    羅小樓心裏冒火,這家夥故意把他想讓他現場製作略過不提。


    原昔眉毛一揚,按住想說話的羅小樓,笑著說道:“是嗎,我當然不反對。”


    瑜珀一喜,正想說什麽,那邊忽然過來一個人,急匆匆地走到三人麵前,對瑜珀說道:“殿下,不好了,王國那邊傳來消息,您父親病重,請您立刻回國。”


    瑜珀臉色立刻變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個人,“這怎麽可能?”


    “當然,我親自收到的消息,已經和王後陛下通過話了。”那個人說道,因為除了王宮的主人或者有某些特權的人,宴會大廳是屏蔽其他參加人員的通訊儀的,所以他隻能過來匯報。


    原昔適時地感歎道:“既然這樣,比賽隻能延後了。出了這種事,你心態肯定會受到影響,羅小樓不會願意占你這個便宜。另外,父母身體重要,我想,瑜珀王子也沒有心情在這種時候比賽吧。”


    瑜珀這才想到比賽的事,剛剛得到消息,他整個人都蒙了,他盯了羅小樓一眼,不得不說道:“真是遺憾,看來隻能下次再和王子妃殿下請教了。”


    說完,瑜珀臉色蒼白地走向原烈和鳳迦陵,說明原因,告別之後,立刻往外走去。


    他低著頭經過月尚和蘇蘭的時候,微微搖了搖頭。


    羅小樓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不由說道:“……還真是時候。”


    原昔邊摟著他往中間走去,邊附和道:“當然,還真是不幸。”


    原昔瞄了一眼通訊儀上羅德傳來的消息:軍部情報處那種可以使人產生重病假象的藥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可以讓老國王出現這種病症的假象十幾天,他不可能再趕了。


    滿意地關上通訊儀,原昔對羅小樓說道:“親愛的,我看到那天你學習交誼舞了,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曲嗎?”


    羅小樓無奈地被原昔帶著開始起舞,如果你能問得更有誠意,至少給他留出回話時間,他會更感動一些。


    不過,這家夥過來的還真是時候。


    羅小樓穿著管家為他準備修身短款上衣,同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柔軟又貴氣,被高他半個頭的原昔摟在懷裏跳舞,異常賞心悅目。


    周圍人的眼神變了又變,那些少男少女更多的是欣賞和羨慕,就算不說原昔的身份地位,就衝著那種樣貌,她們也願意嫁給原昔!


    但是,現在顯然她們隻能找機會當情人了……


    宴會結束,羅小樓邊往回走邊假裝不在意地說道:“那麽多美人,你就沒有心動過?”


    原昔一愣,“是嗎?我沒注意到,我隻顧著提防你踩我腳了。”


    羅小樓臉上一紅,咳嗽一聲說道:“這不能怪我,我沒跳過女步,你又不讓教我跳舞。”事實上那個女教師說要教他女步了,不過被羅小樓嚴詞拒絕了。


    還有兩天就要舉行婚禮,羅小樓還有很多事要學,偶爾休息時間,他還要被管家拉著試衣服。


    相比之下,原昔清閑得簡直沒有天理。


    管家隻得再次為原家人打掩護,“王子殿下小時候就學過了。”主要是丈夫要學的東西比妻子要少很多,這種事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當第二天就舉行婚禮的時候,原昔終於收到了羅德為他整理的詳細資料。


    他看著手裏的文件,當年從異容所逃出來的人叫黎嵐,而他的蹤跡,在羅德動用了原昔手中所有力量之後,才發現黎嵐逃走後,在貝阿星係附近神秘消失。


    而同一天,經過貝阿星係的有財團齊家和羅將軍家的飛船,還有一艘載客民用飛船,當年,這三艘飛船都得到了嚴密的檢查,在發現沒有後,才在一個星期後被放行。


    而那隻半獸,徹底失蹤,傳言他已經死在當年的風暴中。


    但是,看著羅家,原昔眉毛忽然一跳。


    他左手手指敲著桌麵,忽然翻出以前讓人調查的羅小樓的資料,他母親金,目光短淺,放棄兒子進入羅家。父親羅成韻,一名極為出色的少將,私生活卻沒有工作那樣嚴謹,娶了馮家唯一的女兒,還在外麵有一個叫黎傾的情婦,甚至當年的侍女金夫人還爬上了他的床。


    當初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原昔就下決心,既然羅小樓的家人都拋棄他,那麽他絕對會好好保護羅小樓的。事實上,原昔心疼之餘,更高興他可以獨占羅小樓所有的感情。


    但是,今天再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原昔看著黎傾的名字,忽然皺起眉。


    黎傾,資料顯示這個非常低調,甚至從來不去醫院,醫院裏沒有她任何血液資料,羅成韻和她來往情況也很詭異,當時他隻注意和羅小樓有關的人,並沒有在意這個女人。現在看起來就顯得有些怪異了,她姓黎,會不會是當年那隻半獸的後代?


    黎傾死的很早,她的兒子被羅成韻帶回羅府。而金夫人本來是黎傾的侍女,羅小樓是金夫人的兒子,而羅小樓現在詭異地開始明裏暗裏偏向那些獸類……


    羅小樓是從蘭達的封印之島回來後才有了這種詭異的變化,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想到這裏,原昔的頭忽然開始劇烈的疼了起來,他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攥了起來,但是卻控製不住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


    原昔低下頭去,一隻手抱著頭。


    半個小時後,他滿頭大汗地鬆開手,放在桌麵的手也放開了。原昔的頭疼已經消失了,但是他的臉色卻更加難看,眼裏充滿了憤怒冰冷,甚至難過。


    他想起了被控製住精神的時候,羅小樓離開的那一幕。


    羅小樓用力掰開他的手,親吻了他一下轉身離開的。


    那時候他也是忍著因為反抗而產生的和今天一樣劇烈的疼痛,回頭看著羅小樓,一直到他迅速地,頭也不回地走過長長的走廊。


    然後,在羅小樓轉彎的時候,他回頭看他。


    生平第一次,他憤怒,無奈,眼裏甚至帶著請求,他希望羅小樓能留下來。


    離開他會很危險,不能離開。


    但是羅小樓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毅然地離開了。


    那之後他忘了那一瞬間的事,但是,現在,他全部想起來了。


    原昔放在桌子上的手顫抖著摸向胸口,他的頭不疼了,但是有個地方開始了更加劇烈的疼痛——讓他靈魂都感覺到痛苦的疼痛。


    羅小樓確實是向著異獸的,在那座異獸封印之島上,隻有他不會被控製,他甚至可以隨意離開他。


    原昔渾身泛著冰冷的寒意,看向黎傾的名字的眼裏帶著怒火和仇恨。


    一定是這隻該死的半獸蠱惑了羅小樓的母親金夫人,然後受金夫人影響,羅小樓也傾向異獸。甚至金夫人說不定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麽愚蠢,她也許一開始就是異獸那邊的人,進入羅家不過是為了保護黎傾的兒子。


    但是,她的目的顯然失敗了,沒多久就被羅家殺害了。


    那麽羅小樓呢?他至今仍然在幫助異獸!他甚至向他提了那樣兩個條件!


    原昔手裏的杯子瞬間碎了,正打算敲門的羅德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和殺氣,猶豫了片刻,轉身離開了。


    在結婚頭一天晚上,為了想在婚前坦白,羅小樓本來打算努力最後一次的。但是他剛提了個開頭,原昔就忽然把燈關了,然後將他壓倒在床上,堵住了他的嘴。


    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甚至,那根本不像纏綿的吻,而且帶著某種決絕的情緒。


    原昔的動作也比以往粗暴得多,羅小樓暈過去之前,想道,明天他還能記住管家叮囑他的步驟嗎……


    淩晨,原昔眼中帶著血絲看著熟睡的羅小樓。幾次伸出手又縮了回來,不,不行。他不能讓任何事延遲這場婚禮,他可以等婚禮舉行完畢再讓羅小樓交代清楚。


    不管羅小樓向著誰,他以後也隻能向著他,他是他的人。


    第二天,羅小樓是被侍女叫起來的,他沒有看到原昔。


    羅小樓在一群人忙碌卻條理分明地幫助下穿好禮服,雖然嚴重睡眠不足,但是馬上和原昔結婚的興奮卻驅散了所有睡意。


    他甚至有了一絲緊張,羅小樓不安地看了看鏡子裏麵。


    管家先生立刻笑眯眯地說道:“王子妃殿下,昔殿下一定會再次愛上您的。”


    ……您真是太浪漫了,我婚後可是想著馬上坦白的,隻要他不憤怒地追殺我,就已經萬事大吉了。


    羅小樓緊張地往外走去,他以為自己一定會錯誤百出的,但是事實上他每一項禮儀都記得非常清楚。


    在走向通往高台的紅地毯上的時候,羅小樓抬起頭,就看到原昔一身白色禮服,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是他就是覺得那樣的原昔簡直好看到——讓人著迷驚叫的程度。


    羅小樓呆呆地看著,腳下一個不注意,被絆了一下。


    一隻手很快扶住了他,在羅小樓匆忙的道謝聲中,那手的主人並沒有鬆手,而是扶住他往上麵走去。


    周圍的人居然沒有攔著他,羅小樓驚愕地轉頭,是羅少天……


    羅小樓手剛一動,羅少天就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這樣……”


    “沒關係的,你臉色不好,我扶你過去。”羅少天冷靜地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兩人關係的原因,沒有任何人反對,羅小樓被羅少天扶著上去。然後羅少天將羅小樓的手放到原昔手裏。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馬上了,我繼續寫,會暴露的,困了的大家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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