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方府。


    晚飯過後,喝茶時間。


    “方州尊,這是細鹽契約,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李世民從懷裏取出一份契約,遞給方源。


    是之前和方源談好利潤分配的契約,有皇帝簽字畫押和蓋上玉璽的。


    “這麽快?!”


    方源略顯驚訝。


    深深看眼李世民才接過契約。


    但看也不看一眼,就交給正在泡茶的紅絮收好。


    然後叫紅絮去將已經準備寫好的大量細鹽製造方案取來。


    在此之前,方源已經將流程寫出,省得口述對方聽後忘記。


    “不看看?”


    李世民詫異問道。


    “不用。”


    “相信李老板。”


    方源搖搖頭,低頭喝茶。


    “方州尊,我準備離開了。”


    “離開前,我能否知道水泥是怎麽製造的?”


    李世民笑了笑說道。


    來遼州好幾天了,朝廷還有事等著他處理。


    看杜如晦的傳信,自己離開後裴寂跳得很高,頻頻與太上皇走動。


    “不能。”


    方源沉吟片刻,搖搖頭道。


    水泥太重要了,除了修路,未來還能用來蓋房子。


    可以說是一把經濟利劍,能夠帶動海量的經濟,方源現在不想讓人知道。


    “我可以合作,如細鹽一般!”


    李世民眉頭微皺,沉聲道。


    雖然考慮到方源會拒絕,但真被拒絕了,還是很不爽。


    “不行。”


    “這個沒得商量!”


    方源搖搖頭,堅定道。


    氣氛突然有點不好,正在喝茶的襄城公主和杜妙顏兩人的頭低得更低。


    “那如果隻是用水泥修建黃河堤壩呢?”


    李世民眉頭皺得更深,沉聲道。


    “本官義不容辭!”


    “提供水泥和技術支持!”


    方源坐直身體,正色道。


    交出水泥配方不行,但提供水泥卻可以的。


    水泥的工藝複雜,造好的水泥推出後,短時間市場也沒人能仿造出來。


    “行!”


    “等你水泥廠造好後,應該會有官員聯係你。”


    李世民點點頭,得到的答案還算滿意。


    他雖然好奇水泥是怎麽製造的,但更多是想治理黃河堤壩。


    水泥路他也想建,但現場朝廷沒有閑錢,故而也沒有一定要知道如何製造。


    至於現在得到的細鹽賺錢方法,還要優先供給攻打東突厥之上,同樣是沒有錢修路。


    “沒問題。”


    方源點點頭道。


    “那我今晚就不打擾了。”


    “回商行收拾行李,明早就回。”


    李世民得到自己想要,起身準備離開。


    襄城公主和杜妙顏兩人見狀,快速放下茶杯起身。


    “本官送送你們。”


    方源跟著起身。


    “不用。”


    “我認得路。”


    李世民笑了笑道。


    見此,方源也沒有強求。


    襄城公主和杜妙顏向方源行個禮,跟上李世民。


    “老爺,怎麽感覺李大野給你甩臉色一樣啊?”


    人走後,青媱不滿道。


    方源沒有回答,細細品茶。


    方府外。


    “父皇,為何要對方源隱瞞身份?”


    襄城公主相當不解道。


    像今晚水泥一事,直接亮出身份,不是可以直接要了嗎?


    一旁的杜妙顏當即豎起耳朵,對為何隱瞞身份也很好奇。


    “一開始是擔心方源畏朕,惡意蒙騙,無法更看清楚武陵縣的變化。”


    “現在是是覺得時機不對。”


    李世民沉思片刻,輕笑道。


    “時機不對?”


    襄城公主不明白了。


    這種事,還關乎時機嗎?


    杜妙顏倒麵露思索,似乎有點理解。


    “你們不覺得,等到朕與他更熟悉之後再,攤牌朕是皇帝會更有趣嗎?”


    “朕在想,到時候他會是怎樣一個表情?會相當有趣吧?”


    李世民嗬嗬笑道。


    眼神中帶著期待。


    他其實還有點沒說,那就是在方源這裏沒有其他臣子的討好和虛偽。


    “額......”


    襄城公主愕然。


    無法理解這裏麵的樂趣。


    她覺得挺無聊的,不過也沒有繼續追問。


    本想想與杜妙顏吐槽吐槽,卻看到杜妙顏已經跟上父皇腳步。


    幾天後。


    李世民回到長安城。


    人還沒有進入皇宮就讓人通知李靖。


    很快,李靖就出現在皇宮禦書房,拜見李世民。


    “拜見陛下!”


    李靖恭敬行禮。


    將近六十歲的他一點都不顯老。


    儀表魁偉,卻不顯銳氣,反而像是個儒生。


    此時的李靖還隻是個名將,位居兵部尚書,爵位永康縣公。


    “朕決定聯係梁洛仁,命他殺死梁師都獻城投降!”


    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不擔心他詐降?”


    李靖先是一愣,隨即問道。


    聯係梁洛仁殺死梁師都獻城投降是他想法。


    但朝中有些將軍擔心對方會詐降,所以這個想法被暫時擱置。


    “朕有信心,此計必成!”


    李世民自信一笑。


    他覺得此計可行,李靖覺得此計可行,方源也覺得此計可成。


    都是非常有遠見的人,一致覺得此計可行,那麽此計的成功率才會非常大,值得一試。


    “陛下聖明!”


    李靖當即行禮。


    自己的計策被采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伱再準備一下,拿下朔方後,北擊東突厥!”


    李世民繼續道。


    提到東突厥,他眼裏湧出怒火。


    渭水之恥,日夜灼燒著他的尊嚴,是時候洗刷了。


    “陛下,糧草的問題?”


    李靖心中一喜,但很快提出擔憂。


    北擊東突厥他不是不想,而是條件不允許。


    朝廷現在沒有糧食支持北伐,這一戰沒有辦法打起。


    “無須擔心,朕會處理。”


    李世民擺擺手,意氣風發道。


    細鹽一旦推出,那就是源源不斷的收入。


    不說支持北伐了,就是填補國庫內庫都是指日可待。


    哪怕是將來在麵臨天災人禍,也不會像這次旱災蝗災那麽被動。


    “這......”


    “陛下可否解惑?”


    李靖猶豫片刻,追問道。


    事關國戰,由不得半點馬虎。


    不能因為皇帝的一句無須擔心就真的不擔心。


    “朕此去遼州,尋得細鹽提煉方法。”


    “往後將會有源源不斷的錢收入,糧草不再是問題。”


    李世民傲然道。


    “細鹽?!”


    “陛下一統天下,消滅東突厥,威震寰宇,指日可待!”


    李靖心中一驚,大為震驚。


    再看李世民傲然的樣子,覺得不假。


    當即裝作一副非常激動的樣子向李世民行禮。


    “一統天下,威震寰宇,哈哈哈......”


    李世民得意大笑。


    仿佛看到自己威震諸國的樣子。


    不久,李靖離開禦書房,返回府邸,叫來兒子。


    “德謇,你親自查查遼州發生了什麽事,不要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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