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在禦書房見到李世民。


    簡單行禮後,就被李世民親切安排座位。


    “方源,這幾天事情還順利嗎?”


    李世民像是拉家常一樣說道。


    “挺順利的。”


    “投資修路的世家已經有一百三十多家,投資建小區的有五十多家。”


    方源笑了笑說道。


    每家投資修路的錢都夠方源一輩子衣食無憂。


    不過對於掌握華夏錢莊的方源來說,錢其實就是一個數字而已了。


    “朕已經查到五姓七望離開長安城的原因了。”


    李世民突然換了副臉色,歎息道。


    “什麽原因?”


    方源追問道。


    心想應該是自己聽到的那些。


    “他們要造反,從青州開始,在青州已經扶起一人。”


    李世民沉聲道。


    他已經確定五姓七望就是想造反。


    而青州的那個叫青山的少年,也被他認定是五姓七望推選出來的人。


    “所以他們早早離開長安城,以免被朝廷控製住?”


    方源沉聲道。


    這點他同樣早早就想到。


    對此,方源不得不佩服,家大業大就是好。


    五姓七望在長安城有很多事業,但沒有絲毫不舍離開了。


    他們似乎不擔心被皇帝吞並,又或者戰亂的時候被波及。


    “是的。”


    “一群可惡的世家。”


    李世民恨恨說道。


    對於那些世家,他深惡痛疾。


    早就策劃著瓦解他們,但卻時不待我。


    科舉產生的官員還沒能起到作用,對抗不了他們。


    像他故意扶持方源,方源更是以飛一樣的速度,也不過是侍郎而已。


    “那就撕破臉皮吧,不破不立。”


    方源想了想,沉聲道。


    世家根深蒂固,是這個時代的毒瘤。


    想要根除他們不容易,但也得試試。


    以朝廷現在的實力,和他們撕破臉皮也不是不行。


    畢竟現在他們都要造反了,還有什麽值得猶豫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如此了。”


    “在沒解決五姓七望之前,朕需要崔振堂等一部分人的支持。”


    “方源,你知道朕的意思,也能理解朕的,對吧?”


    李世民感歎著說道。


    他想著以時間來解決大世家們的問題。


    但很顯然,那些世家不肯給他時間,現在就開始製造混亂。


    既然如此,那就聯合崔振堂這種求穩的份子,給崔潤玉來一個致命打擊。


    對於大世家,分流選擇他是知道的,沒有感到意外,也覺得崔振堂可信。


    “陛下,我不理解!”


    方源搖搖頭,沉聲道。


    他明白,但他不理解。


    李世民和崔振堂的交易,不應該是他買單。


    “方源,崔振堂與朕做交易,告訴朕五姓七望他們的情況,我給他戶部尚書。”


    “方源,你還年輕,未來不會局限於一個尚書之位,戶部尚書就先給崔振堂,理解理解朕的難處。”


    李世民好聲說話道。


    希望方源能夠支持他這一次選擇。


    “陛下,如果不是你找我,開出條件,現在我沒有任何怨言。”


    “但是現在,你卻又改變主意,而且還不是我做得不對的問題,你說我能不能理解你的難處?”


    方源近乎冷笑道。


    這一切的問題都是李世民導致的。


    他卻讓自己理解,那誰來理解自己?


    “方源,大局在前,你就不能顧全大局嗎?”


    李世民臉色變得難看。


    他覺得自己夠煩的了,還好生與方源說話。


    現如今,方源這麽不般沒有大局,令他憤怒。


    “陛下,大局就是犧牲個人,成全所有嗎?”


    方源眼神一沉,冷聲道。


    “在某些時候,確實是這樣。”


    李世民沉聲道。


    “也就是說,如果當事人是陛下,陛下也會犧牲自己是嗎?”


    方源沉聲道。


    “自然!”


    李世民沒有任何猶豫說道。


    為了國家,他犧牲了很多很多。


    感情,利益,親情,等等,他都有犧牲。


    “既然陛下都這麽說了,那我沒有意見了。”


    “陛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方源突然向李世民行禮,要求離開。


    “啊,哦哦,好的,你先回去。”


    李世民大感意外。


    對方源突然改變主意感到意外。


    但既然方源改變了主意,那自己也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方源沒有和自己鬧得難看,沒有讓人笑話。


    這個時候,外部問題都還沒解決,內部皇帝和大臣就不和。


    是大忌。


    方源告退。


    李世民目送著方源離開。


    他還是感到很意外,不解方源怎麽突然改變主意。


    剛才明明就要和自己鬧起來,怎麽突然就離開了?


    “王德,最近方府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李世民叫來王德,問道。


    “陛下,小人沒有聽說,要不要小人讓人去打聽打聽?”


    王德屁顛屁顛跑來。


    “不用。”


    李世民搖搖頭說道。


    正想叫王德離開,但突然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可能。


    立即道:“快,快叫方源回來!”


    李世民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讓他氣得咬牙切齒的可能。


    沒多時,方源被王德叫回來。


    “方源,投資修路和建小區的錢,什麽時候運回國庫啊?”


    李世民裝作淡然說道。


    他猜測,方源將那些錢調走了。


    “陛下,那是微臣與各大世家合作賺到的錢,為什麽要運回國庫?”


    方源似笑非笑說道。


    現在才想到,遲了。


    “你,你怎麽能這樣?”


    “那可是國家幾年的收稅!”


    李世民頓時氣得跳起來。


    朝廷一年的稅收是兩千萬,但每年國庫都沒剩多少,甚至還欠錢。


    現如今,方源修路和建小區所帶來的錢,可能會有四五千萬,國庫幾年的收入。


    這麽大的收入,卻和朝廷一點關係都沒有,全部被方源收斂了?


    “陛下,不是你說大局當前,要犧牲自己嗎?”


    “我已經犧牲自己了,你總不能什麽都不犧牲,什麽都想要吧?”


    方源看著李世民,嗬嗬笑道。


    “你,你那是和朕合作的!”


    “沒有朕,你哪可能賺到那麽多錢!”


    李世民氣急敗壞說道。


    “建小區確實是需要陛下的允許才能賣地,但修路全然是我和他們談成的。”


    “如果陛下不想賣地給他們發展,那我可以跟他們終止合作。”


    方源聳聳肩,無所謂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肯定不敢終止和世家們合作的。


    建小區合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和世家們綁定在一起的一種方式。


    盡管這種方式的作用不是很大,但這些想發展的世家大概率不會和五姓七望同流合汙。


    “你混賬,竟然敢算計朕?!”


    李世民氣呼呼朝方源走去。


    “陛下此言真是讓人不齒!”


    “明明就是你出爾反爾,怎麽就成了我算計你?”


    “怎麽,就能皇帝放火,大臣連點燈的資格也沒有了嗎?”


    方源冷笑道。


    對李世民的憤怒視若未睹。


    現如今,自己不再是小小的縣令。


    而是正四品的戶部侍郎,掌握著實權。


    就是皇帝,除非說昏庸,毫不在意寒了大臣們的心,否則不會隨便殺人的。


    正常情況下,任何一個正四品的大臣,隻要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皇帝要處置的時候都會有很多大臣阻止的。


    因為皇帝和大臣是兩個整體,大臣們得為自己考慮,得為自己也被皇帝無故刁難埋下善緣。


    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大臣致仕的時候都走得很體麵,是他們也想自己以後體麵。


    “你,你,你”


    “留在你那裏,可以,但朕要用的時候你得給朕!”


    李世民又氣又怒,指著方源的手顫抖。


    可方源卻說得他啞口無言,找不出理由反駁。


    “使用可以!”


    “但是借,不是給!”


    方源淡定站著,淡然道。


    “你要不要再過分一點?”


    “你要是讓朕借,朕就讓華夏錢莊印錢!”


    李世民氣得麵紅耳赤,怒喝道。


    “隨便你,你想印多少都可以。”


    “但別忘了我跟你說的通貨膨脹問題。”


    方源聳聳肩,無所謂說道。


    決定印紙幣之後,方源和李世民聊起紙幣為什麽不能無窮盡印刷,以及一定要備用金的問題。


    危害已經告訴過李世民,如果他不介意,那就隨他印,反正大唐是他李氏的,敗光了也是他的問題。


    現在,方源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大世家都沒有自己當皇的原因,整理天下太難了,要考慮得太多。


    但治理世家則不同,隻需要讓家族發展下去,手段可以歹毒點,不用擔心剝奪百姓而被百姓反抗造反等等。


    “你一定要這樣對朕?”


    李世民氣呼呼說道。


    “陛下,是你先要那樣對我的。”


    方源冷笑說道。


    “混賬!”


    “朕不想見到你,你給朕滾!”


    李世民握了握拳頭,低吼道。


    方源內心平靜,向李世民行禮離開。


    也許,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和李世民決裂。


    但是方源不後悔,他隻是爭取屬於自己的利益而已。


    皇帝和臣子之間,本身就是要爭,一個爭皇權,一個爭臣權。


    就這樣,方源離開了。


    第二天,也就是李世民和崔振堂確定日子的第五天。


    這一天,天才剛剛亮,崔振堂就讓人散布消息,皇帝已經下令升他為戶部尚書。


    消息一出,長安城的權貴們嘩然,都在打聽著消息的準確性。


    明明方源要完成了皇帝的協議,戶部尚書就要垂手可得。


    可怎麽最終卻還是回到崔振堂的手中呢?


    五姓七望的能耐真的這麽可怕?


    “方源,外麵傳的都是真的嗎?”


    因為時間還早,方源還沒有去上早朝。


    杜妙顏雖然懷孕了,但她還是習慣早早就起床。


    因為方源要上早朝的原因,紅絮和青媱等好幾個也是早早起床的。


    得知外麵的消息之後,杜妙顏等人都不解看著方源。


    “皇帝和崔振堂有了新交易。”


    方源簡單解釋。


    “可惡,陛下怎麽能這樣?”


    “就是,明明就是他先找老爺的。”


    “那老爺這段時間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杜妙顏幾女為方源打抱不平,紛紛指責李世民。


    盡管李世民是皇帝,可在幾人心中還是方源重要些。


    “挺惱火的,但白費談不上。”


    “我已經讓各地刺史的錢運到我們這裏。”


    方源嗬嗬一笑道。


    雖然沒有得到戶部尚書一職,但賺到的錢也沒有上繳國庫。


    才半個多月就賺幾百上千萬,相比於戶部尚書也不是很虧,畢竟自己還很年輕,未來有的是機會。


    年輕,就是資本!


    “那和陛下鬧不愉快,不是避免不了的了?”


    杜妙顏有些擔心說道。


    臣子和皇帝,到底是皇帝為尊。


    皇帝如果想對付臣子,比臣子想對付陛下容易得多。


    除非說是權侵朝野的權臣,否則很難和皇帝扳手腕。


    “是的,但也沒事。”


    “皇帝是個明君,不會亂來的。”


    “如果他要故意針對我,大不了就不幹了。”


    “以我們現在的錢和實力,皇帝不敢動我們。”


    方源是有底氣的。


    現在方家看似崛起時間短,也隻有方源一人。


    但方家目前掌控著的東西卻很多,而且人手也很多。


    有綠夏和薛家姐妹這些外來人,方源把他們當作是自己人的。


    有賴英喆這些培養的保安和廖豐茂這些護衛,方源同樣將他們當作是自己人。


    還有巨子和孫思邈等等,都是方府的一份子,是方府不容忽視的力量。


    特別是武器方麵,方源更是製造出這個時代的最強武器。


    有了他們,哪怕李世民是昏君,也不得不考慮後果。


    “既然夫君有了想法,那我就支持你。”


    “大不了我們什麽都不要,歸養山田。”


    杜妙顏柔聲道。


    權貴讓人留戀,但也是約束人的東西。


    如果方源願意不幹,那她也無條件支持方源。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在家好好養胎,我去戶部了。”


    方源會心一笑,感覺心暖暖的。


    很快,方源就出發戶部。


    一路遇到的官員看向方源的眼神都變了變。


    方源對此沒有理會,淡然接受所有目光,最終來到戶部。


    此時,青州方向傳來消息。


    那名叫青山的少年,得到許多人擁護。


    然後青山少年竟然帶著擁護他的人去攻打東瀛的漁船。


    不僅贏了,還捕獲了幾個東瀛漁夫,在港口將東瀛人淩遲了。


    消息一出,青山少年的名聲更盛,更多人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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