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話就說,陰陽怪氣的啥意思?”


    方源翻了翻白眼,無語道。


    話落,王德被自己的呼吸嗆得連連咳嗽。


    暗想方源怎麽了,怎麽說話這麽衝,不怕被陛下罵嗎?


    “病了就好好休養,別傳給朕。”


    李世民瞥了一眼王德,沉聲道。


    “小,小人告退。”


    王德自然不敢多言,趕緊留走,其他宮女太監也被他叫走。


    就這樣,禦書房就剩下方源和李世民兩人。


    李世民沒有說話,方源也沒有主動開口,禦書房安靜得可怕。


    “你一回來就趕走六部的人是什麽意思?”


    李世民最終忍不住,主動開口道。


    他惱怒地看向方源,心中的不滿更大。


    話還要皇帝主動說,這就是恃寵而驕嗎?


    “我還沒問陛下,我才剛離開,六部的人怎麽就占了我的船廠。”


    方源沒好氣說道。


    “六部是出於好心,想要把控船廠方向,以研究出為大唐出征海外的利器。”


    李世民沉聲道。


    “好心?”


    “那為什麽要趕走綠夏和武如意等一幹管理層?”


    方源冷笑道。


    “他們的想法和朝廷不符,幹預朝廷的方向,不服從管理,這才被趕走。”


    李世民也是沉聲道。


    “不服從管理?”


    “船廠是我的還是朝廷的?”


    方源冷笑一聲道。


    “船廠自然是你的。”


    “但船廠的總體方向卻要符合國家的發展。”


    李世民沒有想過霸占方源的船廠,所以對方源的話並沒有生氣。


    “陛下可知道,我現在打造的那三艘鋼鐵輪船,已經具備出征海外的條件。”


    “它們是綠夏和武如意以及王詩語等人傾力打造的,她們的總體方向符合國家的發展。”


    “反而是六部的那些官員,他們真正知道什麽樣的船才符合國家的發展嗎?確定他們不是屍位素餐嗎?”


    方源沉聲道。


    同時還拿出一份記載。


    就是六部進入船廠不到半個月申請的兩次資金。


    資金的使用方向都有明確的標注,但卻在某個途中突然不見了一大筆。


    在船廠,又或者是紅磚廠等等,所有資金都有流動記載,各個部門都會有紀錄的。


    而不是單單個財政部就決定了所有資金的去向。


    這是方源防止內在貪汙的現象發生,也是錢莊為什麽撥錢那麽快的原因。


    因為幾乎能夠查看到每一筆資金的去向,保證了其中的清廉,這才使得方源敢滿足各大廠的資金使用。


    “他們都是各部的精英,怎麽可能是屍位素餐!”


    李世民對於方源的話很不滿。


    那些被選中的官員,在自己部門中都是好手。


    其中有好幾個,他都是檢查過的,都是能力出眾的一員。


    但是接過方源遞過來的記錄之後,李世民的臉色就沉了不少。


    一筆一百萬的費用,在中途突然不見了五十萬。


    然後另外一筆兩百萬的費用,又是在中途不見了一百萬。


    如果這個記錄沒有錯的話,那麽就是六部的官員在裏麵貪走了。


    “朕對此表示懷疑!”


    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的懷疑自然是應該的,但我想告訴陛下,船廠的總體方向符合國家的方向。”


    “而六部的這些人進來之後,卻不見得就一定能符合國家的方向,我不同意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進來。”


    “我現在用的三艘巨大的鋼鐵輪船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們不需要不懂行的人指手畫腳,船廠不需要那樣的精英!”


    方源不容置喙道。


    “朕可以不插手船廠的研究方向,但朝廷需要人手進入船廠。”


    “船廠發展的是國家的利器,沒有朝廷的監察,容易出現問題。”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來,沉聲道。


    也許這批六部的官員有問題,但方源的意思他不能同意。


    無論是前麵的錢莊,還是現在的船廠,關乎朝廷命脈的東西,必須要在朝廷的眼皮底下。


    否則朝廷缺乏安全感。


    “不能商量?”


    方源不滿道。


    “不能!”


    李世民搖搖頭。


    “我為朝廷付出那麽多,朝廷就這樣待我?”


    方源眼睛眯起來,沉聲道。


    “方源,朝廷待你不薄,朕也待你不薄。”


    “朕已經承諾不幹涉船廠的發展,你還不滿意?”


    李世民憤怒道。


    一步步退讓,方源沒能滿足的?


    “行,我明白了!”


    “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告退了!”


    方源深吸口氣,沉聲道。


    “此行高句麗,還順利嗎?”


    李世民沉吟好一會兒才說道。


    他叫方源進宮是有兩件事的。


    其中一件就是群臣彈劾方源的事,他壓力很大,得象征性罵罵方源。


    還有一件事就是高句麗的事,想要知道高句麗的政權是否發生改變。


    因為方源乘坐的是船的原因,所以李世民等人現在還沒有收到高句麗的消息。


    “高天誌死了,他的兒子繼位新王。”


    “因為高應良年紀小,太後陸婷美垂簾聽政,同時還有三位顧命大臣。”


    方源言簡意賅說道。


    “如此說來,聯合高句麗太後,蠶食高句麗,吞並新羅和百濟指日可待?”


    李世民頓時眼神一亮。


    方源在高句麗也算是關係通天的。


    記得他之前說過支持高天誌上位和陸婷美為王後。


    現在高句麗的政權在一個女人手中掌管,高句麗還不早晚被大唐蠶食?


    “抱歉,我現在沒空。”


    “另外,陸婷美也不是傻子,得到權力的她怎麽可能輕易放下?”


    方源搖搖頭,淡然道。


    自然,方源的不同意還因為高應良是自己兒子的原因。


    這個理由李世民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朝廷想要蠶食高句麗幾乎不再可能。


    “你是跟朕耍性子?”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說道。


    他感覺方源是因為船廠的事不願意配合。


    但事關兩國大事,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隨便耍性子?


    “沒有,我隻是客觀告訴陛下情況而已。”


    “難道陛下願意將權力給別的國家,蠶食自己國家?”


    方源冷笑一聲,反問道。


    李世民有些不喜,但不得不說方源所言極是。


    以前的陸婷美也許依賴方源,但成為太後之後卻不見得還依賴方源。


    就好像是高天誌一樣,之前還對方源諂媚討好的,但是做國王之後卻變了一個樣。


    對此李世民了解,但是對方源的態度不滿。


    “陛下,我真的累了,先行告退!”


    方源拱拱手,轉身就走。


    李世民眉頭再次一皺,麵露不滿,但是最終沒有發怒。


    方源也確實有點累了。


    感覺為李世民做的事都沒有回報。


    先是被降職,後是船廠差點被人搶走。


    還有其他的事情,就感覺挺不公平的。


    以前方源為了升職,不將這些當作一回事。


    現在幾乎是升無可升,對升職也幾乎沒有了欲望。


    故而現在更多的是追求心安,而現在他沒有感到開心。


    從選未來島開始,這種情緒就越發高昂,也許自己真的該走了。


    不過走之前,肯定得讓一些人不快樂的。


    很快,方源就坐著轎子回到方府。


    方源剛從轎子出來,就看到襄城公主慌慌張張走來。


    “怎麽了?”


    方源詫異道。


    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裏,襄城公主不在府上已經鬧得挺大的了。


    她才剛和自己回來,不在自己的府上呆著澄清不必要的麻煩,來找自己做什麽?


    “我,我,我懷孕了!!!”


    襄城公主無比緊張道。


    就在她回府之後,突然感到一陣陣嘔吐。


    一開始以為是剛下船,身體不適,所以沒怎麽理會。


    但是,一連好幾次吃東西都有想要嘔吐的現象,襄城公主就有懷疑了,連忙請大夫前來檢查。


    這一查不得了,自己竟然懷孕一個多月了!


    自己一個寡婦,懷孕了,傳出去不得天都崩?


    皇室為了自家的名聲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等到自己的肯定沒有好結果。


    “你,你懷孕了?!”


    方源眼睛睜大,難以置信道。


    自然,方源不會傻到問是誰的孩子。


    除了是自己的,還能是誰的?


    “怎麽辦?”


    “父皇知道少說也會打斷我腿的。”


    襄城公主急得臉都變白了。


    “放鬆,放鬆,讓我想想。”


    方源看襄城公主的樣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一般女子懷孕,也許會涉及名節問題,但襄城公主是皇室公主,而且還是個寡婦。


    她懷孕是會給皇室的臉麵抹黑的,皇室肯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被墮胎還是最輕的懲罰。


    “你想留下嗎?”


    沉吟片刻後,方源鄭重問道。


    “想。”


    襄城公主盯著方源,沉聲道。


    她雖然怕,雖然擔心,但還是想要個孩子。


    要不然,她也不會來找方源,而是直接找關係把他流掉。


    “找個借口,我送你去未來島居住,如何?”


    方源沉聲道。


    未來島是方源未來隱居的地方。


    研究院已經遷移過去,他們會根據那裏的地形進行研究和打造一處聖地。


    現在居住環境還差一點,但是一兩個月之後就會大變樣,三四個月之後遷移過去都行。


    三四個月過去,襄城公主的肚子也還沒有凸起來,那時候情況也比較穩定,遷移過去剛剛好。


    “去未來島?!”


    襄城公主頓時眼神一亮道。


    她這次跟隨方源去了一趟未來島,在那裏待了些日子,挺喜歡那裏的。


    如果不是隻有自己的話,去那裏生活應該挺舒服的。


    “怎麽樣?”


    方源問道。


    他也想要襄城公主生個孩子。


    自己現在的產業太多了,以後得有人打理。


    外人終究是外人,自己的子女才是最合適。


    “好,聽你安排。”


    襄城公主慢慢放下心來。


    這時,她才摸了摸肚子,露出幸福的模樣。


    從嫁給蕭銳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自己還有生兒育女的那一天。


    不是真的不想,而是不想給蕭銳生,在他死後自然是更加不敢想了。


    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不想生,像現在,她感覺挺幸福的,有種完整女人的感覺。


    “我帶你去找妙顏說一下。”


    方源拉著襄城公主的手,準備去找杜妙顏。


    杜妙顏是方家的主母,襄城公主雖然是公主,但在內還得是杜妙顏說得算。


    這是規矩,不管你是什麽,規矩都得立好,才沒有那麽多瑣碎事。


    “不用你,我自己去和妙顏說。”


    襄城公主甩開方源的手。


    這一刻,她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方源一起去。


    所以感覺還是自己去比較好,女孩子家說點悄悄話也沒什麽。


    “額,那好吧。”


    方源沒有多想,微笑道。


    兩人情同姐妹,她們應該不會鬧不愉快的。


    “我去了。”


    襄城公主露出甜甜的笑容,右手在肚子上,帶著歡快的步伐離開。


    方源看著襄城公主離開的背影,在皇宮的不開心全都消失。


    突然,方源露出笑容。


    船廠的事就不管了,隨李世民安排人手進去吧。


    就當做是彩禮,襄城公主這份彩禮。


    這買賣挺值得的。


    隨後的幾天,方源依舊沒有複職,沒有去戶部上班。


    如果有人催,就說身體不適,現在沒有辦法正常上班。


    期間,李世民調查了船廠的那批官員,果然發現他們貪汙,於是立即革職他們。


    接著又安排人手進入船廠,一連安排了十人方源都沒有阻止,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讓李世民意外。


    也讓朝廷的一些大臣意外。


    甚至有些人覺得方源是心灰意冷。


    又不上早朝,又不反對朝廷安排新人進入船廠。


    戶部,高士廉辦公室。


    早朝散去後,長孫無忌來找高士廉。


    “舅舅,方源一直不回來,不利於你鎮壓他啊。”


    長孫無忌邊喝茶邊說道。


    這裏就隻有他們舅甥兩人,沒什麽不能說的。


    “他應該是知道這一點,這才不敢回來的。”


    “三大廠那邊怎麽樣,也許我們可以從那裏著手逼他回來。”


    高士廉嗬嗬笑道。


    他覺得方源不回戶部上班,是因為自己在這裏。


    畢竟之前是尚書,現在是侍郎,身份的變化肯定讓他很難堪。


    “我們已經提前支付了兩個月的月俸,但到現在都還沒有盈利,總感覺三大廠有什麽我們不了解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提到三大廠,長孫無忌就感覺不對勁。


    因為墊資的原因,三大廠都是月中發當月的月俸,以安穩人心。


    但這一個多月過去,三大廠竟然都沒有賺錢,這讓長孫無忌感覺很意外。


    說好的搖錢樹呢?


    怎麽到自己兩人的手裏卻一分錢都沒有賺到。


    “各世家還沒有開始恢複生產,遲點就能盈利了。”


    高士廉不以為然道。


    他更想要做的是打壓方源。


    三大廠雖然讓他們兩家支付了兩個月的月俸,但尚且還好。


    “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我自己去看看吧。”


    長孫無忌越想越不對勁,最終決定親自去看看。


    至於方源回來上班的事,那就由自己的舅舅去做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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