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魏公公,就是他們。”領路的公公來到鳳落跟前,小聲說:“這是伺候皇上的魏公公,一會你們進了養心殿,見到皇上後,說話行事都得小心點,知道嗎?”


    鳳落應下,陪著謝苑秋進了養心殿。


    淡淡的檀香縈繞在殿內,魏公公走到龍榻前,小聲說:“皇上,宮外請的大夫來了。”


    “咳咳,讓他們過來。”皇上鍾離博躺在龍榻上,右手伸到床沿,他的聲音低低的,一聽就是個毫無生氣的病人。


    謝苑秋帶著鳳落走到龍榻前,兩人請了個安,謝苑秋坐在榻前的杌凳上,鳳落則站在一旁,隻見他把手指放在了鍾離博的手腕上,仔細地為皇上號脈。


    “皇上最近是不是時常咳嗽,氣脈不順,口幹舌燥,又耳鳴如潮?”


    “寡人最近確實如此,”鍾離越躺在床上打量著宮外請來的大夫,卻發現他氣質如蘭,年紀輕輕,便道:“你與眾太醫說的一致,可那些太醫卻沒能治好寡人的病,你小小年紀,能治好寡人的病?”


    謝苑秋思索少頃,這才不緊不慢道:“皇上這病確實不難,就是肝氣鬱結,草民開的藥方和太醫八九不離十,但還有一味藥方卻很獨特,隻有皇上才有。”


    “哦,說與寡人聽聽。”


    “肝氣鬱結乃情誌不遂引起,以致肝氣橫逆,或惡心嘔吐,食欲不振,脘腹脹滿,咳嗽帶痰,藥能治本,卻不能治根,”謝苑秋聲音溫潤如玉,讓人聽著不覺心情舒暢,見皇上讚同地點了點頭,他續道:“故而皇上吃了太醫的藥,好了又犯,卻沒有斷過病根,若皇上要想斷了病根,這最為重要的一味藥方就是皇上自己要保持好的心情,心情順達,肝氣疏瀉,病可治根了。”


    “寡人為一國之君,內有後宮,外有臣民,不論國事家事,寡人事事操累,怎能時刻保持心情順暢?”


    “草民鬥膽,有話想說,不知皇上是否恩準?”鳳落不顧魏公公的眼色,上前邁了一步。


    鍾離博不由抬眼打量站到眼前的年輕男子眉清目秀,約莫十六七的樣子,穿了一件淡青色長衫,腰間係的束帶居然有幾分眼熟。


    “大膽……”


    魏公公剛要批評,鍾離博抬了抬手:“無礙,寡人準了。”


    “皇上日理萬機,案牘勞形,把國家治理太平,讓百姓過上安康的日子,如皇上這般勤勤懇懇,勞累傷神是必然的,可皇上有沒有什麽心事,一直壓在心底,沒有得到疏解,或許這是導致皇上肝氣鬱結的主要原因呢。”


    鍾離博不免歎了一口氣,眼睛露出幾分悵然:“如你所說,人生幾十年,總會有一兩件心煩事難以得到舒展。”


    “是臣民之憂嗎?”鳳落關心的問。


    “那倒不是,寡人在位這些年,恭儉愛民,內政修明,倒也國泰民安,無所不足之事。”


    鳳落微笑著說:“皇上若可直言,或許草民能為皇上解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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