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城西百姓是在太多,將士每天製作的香包,遠遠不夠,便將疫症香包的配方,廣而告知,讓百姓自主製作香包,也好起到預防作用。


    這樣的香包,也是極易製作的,菖蒲5克,艾葉5克,朱砂5克,麝香1克,共研粗末,用紅棉布包裝三層,釘一個係,即可掛在身上。


    披掛同時,也可放置在盆中,每日以煙熏蒸,也是能夠有效地祛除疫氣的。


    而由於疫症來的凶猛,平時二文錢的朱砂,絹布,價格大漲,卻也是暢銷的。


    即便如此,也是尚未全麵普及,這等物資又是消耗品,屯的再多,也總是有用完的一天;各大藥房存貨少,而物以稀為貴,導致價格大漲。


    富人總不差錢,為了能夠存活,便是再貴也能搶空,隻是可憐了那些窮苦人家,買上些許,便是花費了一個月的積蓄,更多時候,也隻能望而卻步,在藥房門口躊躇良久。


    而存貨所剩不多的店家,也開始往更高的價格報,對於這樣的人血饅頭,吃相極為難看;當然,他們做太醫的,對於這樣問題,也是解決不了的。


    但他相信,國家如今不過是舉步維艱,待這樣的情況好轉後,也定是會將他們繩之以法,正所謂正義永不缺席……


    “是。”林錚有些沮喪,形勢嚴峻。


    又是一名城門守將,策馬而來,眼裏帶著希望的淚光:“王爺,有位白袍小將帶著物資,來了。”


    “當真?讓他們做好防備,本王去接他們。”他定會牢牢抓住這根稻草;這可是他們救命之物,得用在節點上,容不得半分浪費!


    “諾,王爺請隨小民來。”守將回到,那白袍小將一行人,防疫意識極高,早便是用絹布,蒙住了臉,隻是露了眉眼。


    “嗯。”顧淩玟跟在他的身後。


    城西門外


    “昨夜,是顧淩玟壞了我大事……”雲蝶兒屢諾,將實情告訴了老白。


    “猜到了。”白皓宇風輕雲淡地回了她。


    “那你還……”瘋狂地追趕自己?


    難不成隻是為了證實他的猜想?早知如此,她何必將自己搞得這般累呢……


    “趕時間。”白皓宇說到,這不,本是四個時辰路程,縮減成了三個半時辰;這不是挺好的。


    “你說的對……”雲蝶兒給他翻了個白眼,但這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對,累也是真的累。


    “那是自然。”白皓宇見她吃癟,心裏竟有些得意洋洋地。她策馬奔騰的模樣,身姿颯爽;從未有人能追得上自己,而她卻幾次與自己齊驅並駕,挺好。


    “本王替百姓謝過幾位義士。”顧淩玟命人打開城門,便看到他們幾人在城外候著;又是看到了他們身後的那滿滿當當的十五輛馬車,想必那裏麵便是他們所捐獻的物資了,正親自上來接應他們。


    幾人皆是麵覆絹布,也是認不出來誰是誰,又是不著補服,想來也非官員,他便將他們當成了義士。


    一旁的林錚,倒是眼尖,發現他們的眉眼有些熟悉,卻也是不敢下定論。


    “王爺言重了,略表心意而已。”白皓宇回到,這還得誇誇蝶兒的先見之明,昨兒聽聞疫症的消息,便開始購買抗議物資,這他們昨兒跑遍了整個皇城藥房,才買到的。


    他們將皇城藥房中所有能夠用以抗疫的藥物,全然買了下來,加起來,便是整整十五車。


    “北國此刻,正是需要你們這樣的義士。”顧淩玟欣慰道,這樣的國家之光,當加以鼓勵;也是希望往後,在國家的需要,也能有更多這樣的人湧現出來,這才是好的。


    “王爺過譽了。”白皓宇抱拳行禮,這樣的危急關頭,他們身著防護服,帶著絹布,也隻能勉強行著禮。


    雲蝶兒亦然,也同樣是作了作揖,希望他不會認出自己……


    顧淩玟讓人給他們戴好香包,又是喝了清瘟敗毒飲,才將他們帶進了城。


    雲蝶兒看著熟悉的街道,卻未有熟悉之人,心中總是有些異樣的感覺;如今的城西,撲鼻而來的滿是艾草菖蒲的氣味,目光所及,皆是病倒在地,瘦骨嶙峋的百姓。


    將軍府


    “啊娘,你幫女兒勸勸啊爹,女兒也要去城西。”納蘭雪看著正在收拾行囊的父親,她也希望能夠為北國盡一份心力。


    怎奈啊爹給了自己一個白眼後,便自顧自地收拾著自己的衣物。


    “你這孩子。”納蘭夫人拈起修長的蘭花指,抵在她的腦門之上。


    她承認,自己向來抵不住這丫頭的撒嬌,隻是趕忙看了一眼自家夫君,希望他能夠幫自己堅定自己的想法,不讓她去那是非之地。


    “一派胡鬧。”納蘭將軍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夫人的炙熱的目光。便是輕放下手中的衣物,怒道,她有為國報效的心,自然是好的,也是自己的願想。


    可疫症傳人,眼下因疫症逝去的百姓劇增,他還未去現場,前方傳來的信息已是觸目驚心,如今的城西,隻怕是每一刻都有人染上疫症,每隔一個時辰,便會有人身亡。


    而在疫症未得到控製之前,若是染了疫症,便極有可能在等待治療的過程中不治身亡。


    這樣倒不如讓他們這些老頭子去,把活著的希望,留給我等後輩,雪兒乃是自己幼子,她雖不學無術,嬌縱慣了,卻也是自己的掌中寶。


    “啊爹……”納蘭雪被啊爹這突如其來的怒聲,嚇了一跳,不自主地抓緊了啊娘的衣袖,這混老頭何時對自己這般凶過,愛難道真的會消失的……


    “回房去麵壁思過去是!”納蘭將軍見她低著頭,語氣緩了不少。


    轉身背對著她們,難不成自己真的嚇到她了?這丫頭心裏,指不定在罵自己是混老頭呢。


    這樣也好,凶她一頓,想必她就不會吵著鬧要出去了。


    “女兒告退。”納蘭雪有些生氣,她想不通,這是他第一次不順自己的意,向來有求必應的老頭,今兒怎的就凶了自己了呢……


    “老爺,你當同瑤瑤道明白個中緣由,她才不會埋怨。”納蘭夫人談及瑤瑤,莞爾笑道,也不多做指責。


    在她們姐妹當中,自幼便數瑤瑤最是頑皮,也許是因為她是家中幼女,自己與老爺才沒有過多地約束她,萬事由著她性子來。五歲那年,她初初開始記事,便做了件“大事。”


    那便是她竟嫌自己給她取的名兒不好聽,那年冬天,看到了雪,非是吵著鬧著要將自己原來納蘭瑤瑤的名兒,改成了“納蘭雪。”但是自己與夫君卻是叫著習慣,也改不過來了,此後瑤瑤便成了她的乳名,他們在家,都是一直瑤瑤地喚著……


    納蘭夫人是個明白人,自己夫君在教育她們時,她從不會護著,打罵也好,她便隻是在一旁看著,但她也從不覺得棍棒底下出孝子,教育子女,當是以正確的方式,引導她們,她知道,她的夫君總是在理的,隻是他不善表達罷了。


    “夫人知道,為夫便是這樣的人;隻要是為了她好,誤解便誤解罷。”納蘭將軍擺擺手,毫不在意自己在她們心中是什麽樣的。


    他與夫人成親時,便說好了,日後教育子女,便是扮演慈母嚴父的角色,由自己唱黑臉,最適合不過的;因此每每他凶了這些丫頭們,總是有夫人出場,替自己圓回來。


    “老爺,快些去吧,城西那邊耽誤不了,瑤瑤這,有我。”納蘭夫人叫他快些去;瑤瑤那,自己去開解她。


    “有勞夫人了。”納蘭將軍點了點頭,便又是重新拾起方才被自己丟到一旁的衣物。


    “老爺,來!”納蘭夫人抬起他的雙臂,在他的腰間,係上了自己親自縫的平安符,那裏麵放了些許艾草,希望他此去,平安無事;還有幾顆紅豆,希望,希望他能早些歸來……


    “多謝夫人,夫人的手藝,又精進了。”納蘭將軍笑道。


    這般會貧嘴的納蘭知鶴,也隻限在他的夫人麵前;他人跟前,無論何時,他總是一副正直果敢的模樣,與此時明顯是不同的。


    “貧嘴。”納蘭夫人也幫著他仔細收拾著,日常之物,千萬別落下才是。


    “夫人,為夫該走了。”納蘭將軍握住她的雙手。這將軍府,好在有夫人幫忙,才是打理的井井有條,若是他自己,定然不知會亂成什麽樣呢。


    “知鶴,將軍府裏有我,隻管放心去罷。”納蘭夫人囑咐到,她知道他的憂慮,便是允諾他,幫他打理將軍府……


    “嗯嗯,回來為夫定會多陪陪夫人。”納蘭將軍擁著她,回想多年以來,自己總是把國事當先,著實是苦了她了。


    夫人非但沒有抱怨,還能為自己將這將軍府打理得好好的;還為自己孕育了幾個出色的孩子;終究是他納蘭知鶴虧欠她太多了……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納蘭夫人說道,平安歸來,才是她最想要的。


    “嗯。為夫走了。”納蘭將軍轉身一個箭步,跨上了馬背,走了幾步,又是回頭看一眼自己夫人。


    納蘭夫人搖手送別他,直到他消失於牌樓之後,納蘭夫人才是往府裏走去,遠遠便看到那閣樓上的身影,也徐徐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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