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雖然是在祝有龍的主持下創辦的,但資金的運轉還依靠其他股東的注資支持。而這次浮威集團的洗錢醜聞一經曝光,在公眾眼中,大力支持這次活動的金勝俱樂部無疑成為另一大焦點——負麵的。


    如今的世道,到處就講求信譽和體麵,因為被牽連進醜聞而導致俱樂部的形象受到損害和遭到質疑,這對那些原本衝著祝有龍的名聲才注資的股東而言造成了不甚理想的影響,金勝的名聲顯然一落千丈。


    部分股東要求撤資,以保障自己將來的利益和名譽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損害。祝有龍在這個時候住院,並且因為股東撤資的事而加重了病情,導致俱樂部內部出現了大危機。


    沒有資金,俱樂部就不能正常運轉,原本這個靠愛好支撐起來的俱樂部更多的是依賴於祝有龍對外的名氣,從而建立了金勝的名聲。但然一旦有了名聲又容易被捕風捉影,這樣的催化下,導致祝有龍也被推入了眾人議論的範疇內,甚至有消息傳出,曾經他和師兄韓沛權一起參與過賭/球,隻不過因為韓沛權的影響太惡劣,這才把他的行為掩蓋了下來。


    大家都沒有把那些風言風語傳達給祝有龍,但這不代表別人沒有聽見。作為俱樂最大譽董事的女兒,祝樂樂對這些傳言顯然痛恨至極。比起股東撤資的事,她更在意那些添加在祝有龍身上的胡言亂語,以及她認為的一切禍事的源頭——韓荻。


    韓荻故意錯開了祝樂樂照顧祝有龍的時間來探病,卻意外遇見了段易灃。


    這次表演賽的事,主要由段易灃和浮威集團在中間進行牽線搭橋,因此真的要追究責任,段易灃顯然要負首要責任。


    韓荻到的時候,祝有龍剛剛睡下,她就在病房外和段易灃聊了起來:“師父還好麽?”


    “情緒穩定,身體狀況也沒有惡化,就是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段易灃麵帶歉意,“這次的事真的抱歉,我和林總也算關係不錯的朋友,沒想到他會利用我做這種事。當時我隻是想通過這次活動,給俱樂部再擴大點知名度和影響力,最後卻是這個結果。”


    “聽說你把那些撤資股東手裏的股份都收了?”


    “嗯,這樣也未嚐不好,至少把師父的心血抓在咱們自己手裏了。”


    祝有龍手裏有俱樂部40%的股份,夏衍繼承了夏敬升手裏15%的股份,段易灃通過這次收購,手中所持有的股份達到了30%,成為俱樂部第二大股東。


    韓荻對所謂的俱樂部沒有感情,她在意的隻是祝有龍的身體,所以對段易灃的話,她隻是給了一個含糊的回應。


    “表演賽那天是夏衍師兄送你去的?”段易灃試探著。


    “嗯。”


    段易灃當即沉默,已然想通了原因,但沒有因此而顯露出失敗者的喪氣,仍舊保持著慣有的笑容,友善地麵對著韓荻:“恭喜你們。”


    略微帶著疑問的口氣暗示著段易灃內心最後的掙紮,但韓荻隨之而來的回答把他最後的一絲希望就此打破。


    “謝謝。”


    “你來幹什麽?”祝樂樂意外的出現讓原本沉悶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韓荻不知道祝樂樂是什麽時候來的,聽見了多少她和段易灃的談話,但無論祝樂樂聽到與否,尖銳到不可調和的矛盾已經完完全全暴露在大家麵前。


    段易灃正想說什麽,祝樂樂卻已經衝到了韓荻麵前,狠狠地瞪著她:“師兄不在這兒,你來假好心給誰看?”


    “我隻是來看看師父。”


    “我爸不用你關心,你有空還是去找找你那個拋棄妻女的父親吧。”祝樂樂肆無忌憚地說著。


    韓沛權就是韓荻所有不良情緒的源泉,一旦提及跟他有關的事,韓荻會在瞬間變臉。所以當祝樂樂說出這句之後,韓荻馬上沉下臉,但依舊保持著待人接物的最後一點禮貌:“我來看師父,沒想跟你說這些。”


    “不是你現在在這裏裝好心,我會想要搭理你麽?”祝樂樂挑釁且言辭尖銳地繼續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災星?師兄因為你在敦倫把世界冠軍的獎杯都扔了。現在因為你,又發生了這些事。你沒有回國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你一回來就誰都不能安生。”


    “我忘了,你爸賭/球被揭發,你媽被弄得跳樓自殺,都是因為你這個災星作祟……”


    充滿報複情緒的指責還沒有結束,病房外的過道裏就傳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終止了祝樂樂的口無遮攔。


    韓荻一改往日謙有禮的作風,如今的一雙眼裏盡是對祝樂樂發瘋行為的責備和憤怒。她可以忍受針對她自身的各種責罵,但不能容忍已經過世的紀玉清被這樣無端端地褻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


    不止是祝樂樂,段易灃都沒有想到韓荻會突然扇祝樂樂這一記耳光,那一聲出現得太突兀,以至於連他都沒能及時回神。


    “我不敢替師父教訓女兒,但是我會為我亡故的母親出氣。這一巴掌,是要你記住不應該有辱先人,還是一個善良,根本沒有做錯事而被牽連的無辜的人。”韓荻神情冷峻地盯著張皇失措的祝樂樂,她的目光不尖刻,卻很嚴厲,帶著稍有的憤慨以及所受教育的最後壓製。


    被韓荻扇了的半張臉還火辣辣的,祝樂樂從最初的驚愕慢慢變為咬牙切齒的憤恨,但她隻是透過眼神把這樣的情緒專遞給韓荻,她的身體則已經靠近段易灃,變得楚楚可憐:“易灃師兄,她打我。”


    不知情的路人見了這樣的情況,隻會以為是凶巴巴的韓荻對處於弱勢的祝樂樂做了什麽從而尋求段易灃的幫助。


    而在韓荻看來,無論段易灃是否接受祝樂樂的哭求,她都不會有任何態度上的軟化,麵對觸及到自己底線的人,韓荻從來不會讓步。


    在暫時的意外之後,段易灃發揮了他長袖善舞的性格優勢,先把祝樂樂哄進了病房,避免她和韓荻再起爭執。


    從病房裏出來的段易灃發現韓荻在短短的幾分鍾裏已經調整了情緒,雖然還是麵帶不悅,眉宇間的憤怒已經消失,也就代表她有耐心去聽別人的說解和消化剛才的心情。


    段易灃和韓荻下了樓,在醫院的花園裏聊了一會兒:“師父從小就寵樂樂,大家也都捧著她,所以她脾氣大了點。這次也是因為俱樂部撤資和師父的事撞到了一起,她一時情緒失控,才會口不擇言,我代她跟你道歉。”


    “我打了她一巴掌,算是兩清了。我不會因為這件事記恨她,但是她顯然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把我當成了敵人,今天隻是一個借口。”韓荻直言不諱。


    今天的韓荻已經足夠讓段易灃意外,他居然不知道應該如何繼續兩人的談話。


    韓荻也覺得自己失禮,低頭向段易灃致歉:“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


    “你就是要強,什麽都憋在心裏,跟師兄有什麽不能說的?”段易灃笑得就跟現在的陽光一樣,暖暖的,確實有師長的風範,“你養父不是在你回國前受傷了麽?現在怎樣了?你回來這麽久,他們該天天念叨了吧?”


    韓荻回國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雖然經常和宋佩民夫婦視頻通訊,但也確實應該回倫敦去看望二老。


    “等師父的身體好一些,我就回去。”韓荻回答。


    “其實留在倫敦也未嚐不好,風言風語會少很多,你也會開心一些。”段易灃言辭關切地這樣跟韓荻說。


    這是韓荻曾經堅定的想法,但是伴隨著夏衍對她生活和思想的強勢滲透,這個觀念正在發生改變。她依舊厭惡著不斷舊事重提的那些人,但也因為夏衍而多了留下的理由。


    手機很和適宜地在這會讓響起,是夏衍的電話。


    韓荻接了電話,抬頭看了一圈,就發現了正在找自己的夏衍。


    段易灃注意到,在看見夏衍的那一刻,韓荻眼底的陰霾一掃而光,因為祝樂樂帶來的負麵情緒隻因為夏衍的出現而全部消失。他仿佛看見了五年前的那個充滿活力的師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令人歆羨的光彩,而不是他在倫敦見到的那個對一切都保持和安全距離的韓荻。


    夏衍見到段易灃的時候,腳下急不可見地停了停,又很快到韓荻身邊:“如晝跟我說你過來看師父,怎麽不叫我一起?”


    夏衍順勢拉起韓荻的手才問候起了段易灃:“易灃你也在?”


    段易灃致歉對韓荻的心意大家心知肚明,盡管韓荻並沒有接受,但對剛剛和韓荻確定關係的夏衍而言,段易灃依舊是個不容忽視的存在,哪怕他確信段易灃不會成為他和韓荻之間的阻礙。


    段易灃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應該退場:“我上去看看樂樂,你跟師兄先回去吧。”


    再沒有其他道別的言辭,段易灃甚至沒有跟夏衍說上一句話,就轉身向住院大樓快步走去。


    韓荻睨了夏衍一眼,又甩了甩夏衍牽著自己的手:“你太小氣了吧?”


    夏衍卻隻是若無其事地拉著韓荻向醫院大門走,不時用餘光看韓荻兩眼,見她並沒有生氣,也就此時不提。


    而此時在祝有龍的病房裏,祝樂樂在窗口默默看著花園裏三人發生的一切。視線中夏衍牽著韓荻悅然而去的樣子就像是叢生的荊棘一樣紮在她的心口,刺激著未消的餘怒,以及讓那半邊被韓荻打了臉疼得更加厲害。


    送上遲到的祝福,小天使們月餅節快樂~這幾天的更新會比較不穩定,過了假期就恢複原樣,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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